中午打飯回來的時候,董言言發現曉含生氣了,拿着飯缸在摔摔打打的,柳影臉色也很不好的樣子,甜甜在一旁輕聲的勸呢。她當然知道曉含爲什麼生氣,考試的時候柳影沒讓她抄唄。其實這也不怪柳影,誰願意自己辛辛苦苦學了一個學期的東西,讓人家說抄就抄去了?
“劉青老師太壞了,他一監考,誰都不敢動。曉含,都怪你,我都被他搶捲了,都沒檢查呢。”董言言說着摟住了她的肩膀,笑道,“來,摸摸我這受傷的小心靈。”
“以後我誰也不靠,我自己做行了吧!”曉含瞪着她,沒好氣地說。
董言言一臉無辜地看着她,然後轉身趴桌子上就嗚嗚的哭起來。顧曉含見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很厲害的樣子,頓時慌了神,“你別哭啊,我又沒跟你生氣,我錯了行了吧。”
“那你跟誰生氣呢?”董言言抽泣着問。
“我跟劉老師生氣呢!都怨他,你說他怎麼那麼缺德呢?別哭了啊,沒事兒,你學習那麼好,肯定能及格,我好幾道大題都沒做呢也沒哭。”顧曉含慌亂地安慰她。
“誰說我哭了?逗你玩兒呢。”董言言擡起頭,笑得花枝亂顫的。
“你咋那麼缺德呢?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真生氣了。”顧曉含擰着身子嗔道。
“一個寢室的姐妹,有什麼氣好生的?趕緊吃飯吧,下午還得考英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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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考完試,曉含和甜甜出去逛街了,柳影依然沒怎麼跟她們說話,董言言坐在牀上一邊聽歌一邊看書,看了會兒書覺得沒意思。就爬到她的牀上去了。
“三姐,還生氣呢?”她湊到她跟前,輕聲問道。
柳影很不高興地點點頭。“她沒抄着賴我嗎?我題沒做完呢她就在後面一個勁兒的踢我的椅子,老師都看出來了,我怎麼給她傳條?”
董言言很以爲然的點點頭。“我知道。要不這樣,下次她再踢你的時候。你就把卷子偷偷立起來讓她看一眼,她也就想混個及格,十道題你能讓她看到三道,她就挺高興了。她也沒想能抄多少,就是要這種有人照顧的感覺,咱滿足她就得了唄。”
柳影嘆了口氣,蹙着眉說:“我就受不了她這脾氣。好像咱們都欠她的似的。”
“她也就這點兒毛病,誰讓咱們是姐姐呢,將就唄。”董言言笑道。想當初自己何嘗不也是脾氣不好外加玻璃心,她們不也都將就過來了?
柳影笑了,“我可沒你那麼好脾氣。”
“那纔不是,我脾氣最不好了,你們都讓着我。”董言言靠着她的肩膀撒嬌,“你聽聽,這首歌老好聽了。”說着把耳機摘下一隻塞到她耳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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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五點鐘的時候寢室裡開了燈,柳影的牀上沒擋牀簾兒。又是在上鋪,所以十分的明亮,冷月也爬到她的牀上跟她們兩個搶地方。
顧曉含在下鋪心情很好地聽歌,感覺上面晃呀晃的。她有點兒害怕,於是探出頭衝上邊喊道,“你們三個,下來一個唄,別把牀壓塌了。”
“就不!”上鋪的牀上垂下三個腦袋,異口同聲地喊道。
“四姐,你壓着我了。”董言言嚷嚷着,往冷月的身上擠,冷月擠不過她,索性壓柳影身上了,柳影翻過身就呵她癢癢,冷月一邊亂掙扎一邊哈哈笑着,董言言爬過去,幫柳影摁住她的手。
“你們……你們這兩個壞蛋!”冷月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顧曉含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壓力跑甜甜的牀上看書去了。
“老六,你的錄音機小點兒聲,我看書都看不下去了。”李惠不滿地說。
顧曉含美目一轉,抱着隨身聽,自顧自地搖着頭唱着歌,“你你你爲了愛情,今宵不冷靜,你你你爲了愛情,孤單的看星~~~”
上鋪的於霞伸出手,在她頭上拍了一下,笑道,“老六你個小壞蛋,讓你小點兒聲你還唱上了!”
顧曉含冷不防的嚇了一跳,“唉呀媽呀,二姐你嚇死我了!”她捂着胸口,驚魂未定地說。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甜甜跑過去開門一看,林風他們寢室的七八個人都在門口站着呢,江帆的手裡還拿着相機。
“快進來吧!”她熱情的把他們讓進門,李惠也趕緊從上鋪跳下來了。
“我看看誰來了。”冷月從言言和柳影的魔爪下掙扎着露出個腦袋,一見來了這麼多男生,驚得媽呀一聲驚叫。
宋明誠看着好笑,順手摸了下她的頭。
“宋明誠你咋那麼手欠呢!”董言言從冷月身上爬下來,瞪了宋明誠一眼。
柳影嘻嘻哈哈的從上鋪跳下去,冷月一邊埋怨着一邊整理着自己的頭髮。
董言言從自己牀頭的盒子裡找到兩副撲克扔到桌子上,又下了牀,從書桌裡找到水果刀切水果;柳影拿出瓜子放在桌子上,大家一邊吃一邊嘮嗑。這個時候的男生女生所談的話題也不過是考試和回家什麼的,再就是互留聯繫方式,要放假了,作爲友好寢室,當然要互相關心一下。
欣然安靜地在一旁坐着看書,一副超然物外的狀態,好像一切的熱鬧都與她無關。
“言言,這個假期有什麼打算?”林風坐在董言言牀邊的椅子上,問她。
董言言把剛剛剝好的桔子遞給他一半,皺着眉頭想了想說,“大冷天的也沒什麼去處,估計啊,忙活忙活就過年了。”轉頭又問宋明誠,“你有什麼打算?”
“暫時沒有,需要你友情支持的時候再給你打電話吧。”宋明誠不置可否地說。
董言言呵呵笑了,“我家現在還沒安電話,需要我友情支持的時候,給我寫信吧。”
宋明誠皺了皺眉頭,“真麻煩。”
董言言聳聳肩,笑道,“我也沒辦法,我家明年才能安電話呢。對了,把你們的聯繫方式給我,我閒着沒事兒就給你們寫信。”她從書桌裡拿出信紙準備記一下他們的地址,忽然發現信紙上寫了幾行字,她這纔想起來自己還欠一篇稿子沒交呢,這幾天只顧着瞎忙了都。
“林風,能幫我個忙不?我欠了編輯一篇隨筆,元旦前就要交了,你有現成的借我一篇唄。”她對林風笑道。她知道他有,他的日記本里,隨筆散文一大堆。
林風答應得很乾脆,“行,一會兒我把筆記本拿下來,你自己隨便挑。”
“就知道你能答應!”董言言高興地笑道,“你想個筆名吧,我明天好交上去,你文筆那麼好,肯定能過稿。”
林風無所謂的笑笑,“直接屬你的名不就行了。”
“算了,我給你想一個吧!”董言言呵呵笑道。她已經想好了,就叫離歌笑,誰讓自己是霍霍的粉兒呢。哎呀,還有好幾年才能看到霍霍,真是有點兒想念。
林風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問她,“想什麼呢?”
“就叫離歌笑怎麼樣?帥哥才叫的名字哦。”董言言隨口說道。
林風斂眉微思了一下,拿着筆在紙上寫下了這三個字,然後溫和地笑了,“離歌笑,是這三個字吧?不錯。”
在一旁跟於霞甩撲克的宋明誠,轉過頭瞥了一眼那個名字,揶揄道,“花癡沒救了你。叫長卿多好,我記得你最喜歡白豆腐。”
董言言有些愕然地看着他,不解地問,“你怎麼八卦到連這個都知道?你也是劍三的粉兒?”
“你得問誰不知道!QQ簽名上天天掛着此生不換白豆腐,想不記住都難。”宋明誠笑道。
“嗯?什麼叫此生不換白豆腐?”於霞好奇地問道。
宋明誠很耐心地跟她解釋,“就是說,她最喜歡吃帥哥豆腐。”
董言言上去就給他一腳,不滿地說,“你一天不抹黑我能死啊?”
宋明誠波瀾不驚地笑笑,“我死了,你怎麼辦?”
忽然間,董言言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一股涼風從背後爬上來,她又要打寒戰了。
林風見她突然蒼白了一張臉,趕緊在一旁打哈哈,“言言,咱們幾個打撲克吧。”
楊小海和林風一夥兒,董言言和甜甜一夥兒,四個人玩兒起了刨幺。
甩撲克正甩得高興,身邊的電話響了,董言言順手接起來,“喂?你好!”
那邊傳來了任家宣的聲音,“喂?是言言嗎?”
“是啊。”董言言笑道,見楊小海出了三個二,她立馬甩出個四路,“四個九!”
“言言,你說什麼呢?”任家宣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你說吧。”董言言一邊說一邊用左手甩出了兩個五。
“你們寢室怎麼有男生的聲音?”任家宣的聲音有些不滿了。
“我們在刨幺啊!等會兒,我先把分兒收了!”董言言出了箇中幺,林風含笑瞅了她一眼,出了個七路頭——兩個大王一個小王。
“甜甜,你不說你占人兒嗎?”董言言拍着桌子埋怨道。
甜甜用手支着下巴,苦惱地說,“我是占人兒,可是我告訴你不夠用了。”
“管不上我們收分兒了啊!”楊小海一邊得意的笑一邊把分兒都劃拉走了。
“言言,你把撲克給我放下!”任家宣在那邊叫道。
“不放下也不行了,都輸了。”董言言垂頭喪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