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的時候,任家宣過來敲門,董言言興沖沖地跑過去開門。
“送給你的!”任家宣從背後拿出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輕輕地在上面吹了口氣兒,花兒就開了。
“簡直太帥了!”董言言滿眼桃心地接過花,抱着他的胳膊笑道,“家宣,你簡直是我的哆啦A夢!這個箱子裡面是什麼?”
任家宣刮刮她的鼻子笑道,“這個當然是哆啦A夢的百寶箱,看看滿意不?”
董言言興奮地打開箱子,裡面花花綠綠的好多好玩的東西,寢室裡其他人也都撲過來湊熱鬧,拿着那些扇子啊杯子啊好奇地比劃着。
董言言連忙護住箱子,笑嗔道,“你們這些強盜,不許搶了啊,等我用完了再借你們玩兒!”
“就是就是,人家也是借的呢,別給弄壞了。”冷月笑道。
“就玩兒一會兒,還不讓人新鮮新鮮啦?”甜甜拿着那把魔術扇子,不以爲然地對任家宣說,“任哥,你說是不?”
董言言一把把扇子搶回來,笑嗔道,“就你那張小嘴兒,等你新鮮夠了,出去那麼一說,全校一多半的人都得知道了,我的魔術也就泡湯了。”
“缺德!就是這麼回事你也不能這麼說呀!好像我嘴多快似的。”甜甜跺着腳,佯怒道。
任家宣捏捏她的鼻子笑道,“你嘴要是不快就沒有嘴快的了。言言,你把東西藏好了,給誰玩兒也不能給她玩兒!”
“你們倆就壞吧!小摳!”甜甜甩給他們一個白眼,端着飯缸上樓了。
董言言和任家宣相視一笑,然後說道,“你也先上去吃飯吧。”
任家宣搭上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笑道:“我先走了,晚上等我。”說着就走了。
這話讓他說得,真是!董言言搖搖頭。收拾好東西,接着吃飯去了。
*
吃過飯,董言言拿着厚厚一疊賀卡上樓。林風正和幾個男生忙着搬桌子,在教室的後面騰出排練的地方。冷昊陽見她進來了。一把搶過她手裡的賀卡笑道:“我看看有沒有我的!”
董言言隨便他拿去分發,反正賀卡這東西就是全班同學互相的送,圖個親熱樂呵而已。
宋明誠依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埋頭畫電路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董言言拉拉他的胳膊把他拽到教室門外。
“你的眼睛真的是林風打的?我想知道爲什麼,在我的印象裡,他從來都不打人的。”董言言有些愧疚地問道。
宋明誠長眉一軒。很不滿地質問道,“你那意思是我不是人唄?那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沒必要知道。”
“你不會跟他生氣了吧?”董言言試探着問道。
宋明誠笑了,“我跟他生什麼氣?在我眼裡,他們不過是孩子而已,我一大老爺們能跟一孩子置氣嗎?”
董言言對此不是很認同,“可是我爲什麼就不覺得他們是孩子呢?既然重新開始了,我覺得就要找準自己的定位,不然豈不是心理年齡提前衰老了?”
“真切的經歷過的,我無法當它不存在。否則豈不是辜負了老天對我的眷顧?我比任何時候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說這個的時候,宋明誠的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董言言忽然發現,原來他跟自己是如此的不同,自己是要找回那段青春的記憶。所以急切地想要融入到人羣中,體會青春的感覺,找回那些曾經錯過的親情愛情友情,順便混點兒經驗,撈點兒金幣銀幣。而他,卻是一直以成熟男人的心態來面對這一切,並且一步步的在謀劃自己的未來。
“我倒是很意外,你惦記了林風那麼久,這次怎麼沒被他乘虛而入,反而跟任家宣和好了。”
董言言笑笑,“我也是昨天才發現,當你心裡滿滿的都是一個人的時候,就再也容不下別人了,我現在喜歡的是家宣。”頓了一下又說,“你是不覺得我特沒正事兒啊?喜歡這個又喜歡那個的,其實我只是想找一個對我好,我又喜歡他的人而已。”
宋明誠淡然一笑,“我們之間還用解釋那麼多嗎?你是我在這裡最親的人了,你做什麼我都理解你,就像我說什麼你都信任我一樣。”
董言言很欣慰地點點頭,把手裡的賀卡遞給他,“新年快樂!”
宋明誠接過賀卡,語帶不屑地笑笑,“你就喜歡這些小孩子的東西。”
“我倒是覺得,這些很快就要消失的東西才更應該珍惜,這是歲月的痕跡。”董言言甜甜地笑道,“打開看看吧。”
宋明誠隨手翻看賀卡,只見上面用彩色的熒光筆寫着:親愛的老鄉,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董言言忍着笑看着他的一張俊臉糾結地扭曲成一團,然後又神奇地舒展開,頃刻間笑得如三月的春風,這個轉變太快了,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言言,你真是太調皮了。”他極度曖昧地拍拍她的肩膀,用那種低沉的迷死人的語調親暱地笑道:“謝謝,我很喜歡。”然後收起賀卡,欣欣然的回教室了。
董言言忽然有一種很不詳的感覺:小動物如此反常,莫不是要地震?她堆起一臉的笑容,慢慢的回過頭,一眼就看到任家宣靠在播音班教室的門口,雙手插在褲兜裡,酷酷地看着她。她一個踉蹌,差點兒噴出一口老血!
“。。。我再一次的,被他陷害了。”她悲憤地說,看着任家宣不爲所動的漠然樣子,心裡涼了半截:完了,專家闢謠,災難十有*要既成事實了。
她沮喪地跺跺腳,默默的溜着牆根準備回教室。
任家宣說話了,“你就不想跟我解釋一下嗎?”
“事情是這樣的,他昨天不是磕破了腦袋嗎?然後我就送了一張賀卡,祝他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所以他就報復我!”她弱弱地說。
任家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你過來。”
董言言愁眉苦臉地走到他身邊,小心翼翼地扯扯他的袖子,陪着笑臉說道,“你這個造型真酷。”
任家宣掃了她一眼,終於忍不住笑噴了,“你就損吧!怎麼說你好呢?一天不撩扯別人你就難受是不是?告訴你啊,這個毛病你得改!哪個男生經得住你這麼撩扯?”
董言言見他笑得這麼好看,心裡忽然一下就繁花盛開了!
“家宣,你怎麼還不進來?人家都等你半天了!”都璟璇拿着播音稿,踩着小高跟鞋一步三搖地跑到門口,忽然發現董言言也在,她嚇得一聲驚叫躲到任家宣身後。
“言言,是這樣的……我們一會兒要對稿……真的要對稿……”她弱弱地說。
董言言點點頭,“我知道啊,你們忙吧,我也得回班了。”說着她就走了。
任家宣哭笑不得地拿過播音稿敲都璟璇的頭,“你有沒有點兒出息啊?你是大中專的幹嘛怕她一個小中專的?真給咱們播音班丟臉!”
“還不都是因爲你!”都璟璇撅起嘴,擡起高跟鞋狠狠地在他腳面上跺了一腳,任家宣一聲慘叫,疼的直跳腳。
“家宣,你們兩個別鬧了,過來站一下位。”李哲在講臺前面敲着黑板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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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言言回到班級,班級的後面已經空出來了,楊蕊寧和劉思穎她們幾個正在排舞,楊莉莉拿着節目單招呼她過去,“言言,你的魔術排在最後一個,現在準備得怎麼樣了?”
“技術的部分我正在練,但是我這個魔術表演重要的是表演,有些地方需要跟主持人套詞,所以我得組織一下臺詞。”董言言說着莞爾一笑,有家宣做男朋友就是好,可以近水樓臺。
楊莉莉也心領神會地笑了,“那你就先練着吧,我找時間跟主持人溝通一下,他們肯定能配合的。”
董言言在教室後面找了張空桌子,拿着套杯和幾個乒乓球練手法:想當初璐璐是劉謙的小粉絲,劉謙的魔術必看,不止看,她還學,自己沒事的時候就跟她一起練着玩兒,雖然手不怎麼靈巧,但是糊弄小孩子還是綽綽有餘的,後來智慧樹也開了這個欄目,自己就常常跟她做一些簡單的道具,然後一起變着玩兒。
想起璐璐,她心裡一陣的惆悵,自己跟許程是不可能的了,不知道今生跟璐璐還有沒有緣再做母女。現在人事全非,自己已經不是當初的自己了,就算把許程拐上了牀,小蝌蚪成千上萬,懷的是不是她還不一定。就像自己的重生,一個偶然,便把一切都改變了,誰知道以後的人生會變成什麼樣?只希望璐璐在二十一世紀的未來,在那個空間能過得好吧,也只能這樣希望了。
她看着許程的背影,發了好一會兒的呆。這些事不能想,越想越茫然,越想越糾結。
“言言,想什麼呢?”楊莉莉在她的對面坐下,笑問道。
董言言收回了心神,笑道:“我給你變個小魔術,看着啊!”她把三個紙杯倒扣在桌子上,其中一個紙杯的下面放了一隻乒乓球,然後快速地移動這三個紙杯的位置。
“你猜,球在哪個杯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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