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言言點點頭,給了他一個微笑。
既然說跟她沒有關係,爲什麼還叮囑她不要承認?看來昨晚的事兒真是自己招來的。
她調整好了情緒,敲了三樓辦公室的門。
“請進!”辦公室裡傳來唐主任的聲音。
董言言換了一臉輕鬆的笑容,走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除了陳老師,唐主任和馬老師也在,唐主任面色嚴肅的在看報紙,馬老師在埋頭整理教案,見她進來了,和藹地對她點點頭,她很禮貌地跟他們打了招呼,才走到陳老師的辦公桌旁。
陳老師的辦公桌跟唐主任挨着,兩個人面對面,此時他手裡擺弄着三角尺,嘴角微微掛着三分笑,眼神卻很冰冷。董言言能看出來,他在生氣,而且對自己帶着情緒,這樣不好,氣大傷身。
“老師,你找我?”她規規矩矩的站到他身邊,親暱地對他笑。
陳老師點點頭,打量了她一下,才嚴肅地說,“董言言,我一直覺得你是挺懂事的孩子,可是我聽到很多不好的流言,都是關於你的,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董言言一臉無辜地笑笑,“老師,我沒聽明白,您能說具體點兒嗎?”
陳老師眼神飄忽了一下,然後板着臉說道,“有人跟我反應你在早戀。說你跟咱們班的某位男生走得太近,並且做得很過分。。”
董言言苦笑,示意他繼續說。
“你跟宋明誠是同桌吧?我記得當初調座位的時候你在最前排,後來爲什麼自己調到宋明誠旁邊去了?很多人反映你跟宋明誠幾乎形影不離,特別親密,這是真的嗎?”陳老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問道。
董言言無奈地笑:任家宣追她的時候,連唐主任都看出來了。身爲班主任的他都不聞不問的,這次輪到自己班的男生,他倒反而興師問罪起來了。真是嚴於律己寬以待人啊,只對自己家孩子有能耐。
“老師,最開始我是坐最前排。可是後來我發現黑板反光,我靠着窗戶的時候看不到右邊的黑板。靠着牆的時候看不到左邊的黑板,這嚴重影響了我做題的速度和聽課的質量,所以我就想串到後面點兒,後排只有宋明誠身邊有位置,我經過班長的同意纔過去的。我跟宋明誠是同桌,上課和做實驗的時候都在一組,可是我可以跟您保證。我們沒有早戀,是單純的同學關係。”
陳老師皺了皺眉。
“老師,我認爲十七八歲的男生女生談戀愛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所以我沒必要在這件事上跟您說謊。如果我真有,那麼您問了我就會說,我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可是如果沒有,誰也別想栽贓到我頭上!”董言言斬釘截鐵地說。
陳老師的臉色有些陰沉了,索性直接問了,“那上週六是怎麼回事?”
“您是說我跟他一起唱歌的事?這是文委組織的,很多男女同學都在一起拉手唱歌了。都是一個班的同學,週末在一起玩玩鬧鬧放鬆一下,我覺得並不過分,您不是還鼓勵我多參加班級的一些活動嗎?”董言言笑道。
“我說的不是這個。你們在四樓是怎麼回事?”陳老師不緊不慢地問道。
董言言冷笑了,“老師,我是說過我在四樓見鬼了,可是當時宋明誠不在現場,這個播音班的李哲可以給我作證,他當時正好經過。”
陳老師蹙起了眉頭,沉默了,半晌才又問道,“那你爲什麼說你在四樓見鬼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影響很不好!”
董言言對此很坦然,色鬼也算是鬼,這不算撒謊吧?
不過對老師,她還是很裝作認真地信口開河,“老師,這件事我沒法跟您解釋,鬼神之事我不敢亂說,也許您要說我在傳播封建迷信,可是很多東西科學解釋不了,對於不知道的東西,我一向存着敬畏的態度。”
“好了,你回去吧。”陳老師不耐地揮揮手。
董言言嘆了口氣,直視着他說道,“老師,我看出來了,你明顯的不相信我。我知道我有些地方做的不夠好,以前我忽略了男生女生的分別,跟談得來的男生在一起會有些不拘小節,但是我不是故意的,以後我會注意跟男生保持距離,我現在就回去把座位跟宋明誠調開。”
陳老師沒有說話。
董言言有些生氣了,“老師,我一直都很尊重您,在這個地方在這個學校,您就跟我們的父兄一樣,我們需要您的指導,需要依賴您,所以我不希望被您誤解被您冤枉,這樣我會覺得很委屈。”她說着說着眼眶就紅了,真的,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就像當家長的爲什麼不能保護自己的孩子,反而在自己HOID不住的時候選擇傷害自己的孩子呢?
陳老師見她要哭了,臉色緩和了些,和藹地笑笑,“行了別哭了,我沒說不相信你,你回去上課吧,安心學習,別因爲這件事影響了情緒。對了,我這裡有你的一份郵件,這份雜誌是你訂的吧?”他說着拿出一個大信封給她。
董言言一看眼睛亮了,“不是,應該是給我的樣刊和稿費。”她故意當着他的面把信封打開了,她就是要顯擺一下,讓他看看自己的學生是多麼的有才,裡面果然是一本嶄新的雜誌,還有一個小信封,她打開一看,裡面夾着兩張嶄新的十元票子——感情連稿費一起寄過來了。
她滿臉的黑線,嫌棄地把這二十塊錢塞進信封裡:本來想炫耀一下的,這麼點兒錢,還不讓人笑死?!
“別人家的稿費都給二百,他家也真好意思就給二十!人倒黴了喝口涼水都塞牙,氣死了!”她抱起雜誌嘟囔着就要走。
“言言,等一下,你在雜誌上發表文章了?給我看看!”身後的馬老師轉回身對她笑道。
董言言笑笑,把樣刊遞給她,“馬老師,您喜歡就送給您了。”
“謝謝你了!”馬老師慈祥地笑道。
陳老師不露聲色地謙虛地笑笑。
董言言走出了辦公室,迎面正碰上宋明誠從樓上下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神色複雜地相視而笑。
“你還好吧?”宋明誠問道。
董言言點點頭,“我打死也沒說。”
宋明誠也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說着,伸手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董言言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原來他也要被問話,多大點兒事兒啊至於嗎?
*
宋明誠走進辦公室,禮貌地跟老師們都問了好,然後站到陳老師身旁,捂着嘴打了個哈欠。
“老師,您找我?!”他帶着濃濃的睡意問。
陳老師微微皺眉,問他,“沒睡好啊?”
宋明誠點點頭,“嗯,困!”
“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陳老師追問道。
宋明誠雙手用力的搓了搓臉,沒精打采地說,“昨天晚上,播音班的幾個師哥走錯了門,把咱班教室門踢開了,正好劉青老師在教室裡給我們講題,冷不防的被嚇了一跳,於是衝冠一怒,讓我們幾個都陪着他去跑步……”
話音未落,楊老師氣沖沖地推門進來了,往辦公室裡掃視了一圈兒,沒發現劉青,於是把教案摔在桌子上,一臉慍色地跟唐老師埋怨道,“劉青是怎麼回事兒?昨天晚上體罰我的學生,今天那幾個孩子一個個連課都上不了了,馬上要期末考試了,他們生病了耽誤了成績他負得了責嗎?!”
“嗯?有這事兒?”唐主任放下報紙,往劉青老師的宿舍打電話,幾分鐘以後,劉青老師神采奕奕地跑進了辦公室。
“老師們好!”他聲音洪亮地跟辦公室裡的老師們打了個招呼,然後從自己的座位上搬過椅子,坐到唐主任身邊,大刺刺地笑道,“主任大人,找我有什麼事?”
唐主任瞟了他一眼,微微皺眉,“劉老師,楊老師說你體罰他們班的學生,有這事兒嗎?”
劉青老師轉頭看了美女楊一眼,痞痞地笑了,“老師,我也是不得已,那幫孩子說要給我立規矩,我不體罰他們難道讓他們體罰我嗎?那幫二世祖,不用點兒非常手段他們都得翻天了。我這也是爲了維護師道尊嚴,頭可斷血可流,師道尊嚴不能丟,要不然以後怎麼服衆?你說對不對?”
唐主任乾咳了一聲,嚴肅地說,“原來是這樣,你也是沒經驗,以後教育學生要注意方法,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劉青老師老老實實地說。
楊老師一聽不高興了,“劉青,剛纔宋明誠可不是這麼說的,我們班學生只是走錯了教室,開門的聲音大點兒,你就因爲這點事兒罰他們在雪地裡跑了三個多小時,太過分了吧。”
宋明誠感覺一羣烏鴉從頭頂飛過。
劉青看了一眼宋明誠,宋明誠尷尬地笑笑,轉頭對美女楊說道,“所以說這是個誤會。楊老師,既然是誤會,就讓這件事過去吧,再說劉青老師自己也陪我們在操場上跑了三個多小時,說體罰也不太客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