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克斯決定和溫特斯談談,德軍會在聖誕節的晚上發動空襲,這是德軍試圖攻佔巴斯通的一部分。雖然現在有些事情因爲自己的到來稍稍的有些改變了,但是他還是不想抱着僥倖的心理。雖然在防線上得大兵們是一定要挨炸彈的,但是巴斯通的救護站卻成了空隙中的犧牲品,帕克斯每每想起那廢墟中被尤金拾起來的藍頭巾,就覺得心口堵得慌,他得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德國人會在聖誕節晚上對防線發動進攻,並且還有空襲?”溫特斯上尉面對帕克斯的提議,不由皺起眉頭,這如果是帕克斯的猜測的話,這個計劃是得不到執行的。因爲要撤退巴斯通的救護站以及一些傷病員,可不是一件小事。
“我要情報來源”溫特斯儘管對帕克斯的話從感情上來講非常願意相信,但是從從制度和理智上來說,他不得不讓帕克斯提交足夠說服團部的理由,或者說是說服辛克上校的理由。
“我想,德軍現在的進攻基本上已經被我們擋住了,他們需要巴斯通及其公路網以便守住突出部,併爲後撤準備。這場戰役,德軍一定會意識到,他們現在已經開始轉向失敗了,撤退是必然的選擇……”帕克斯說到這裡,忽然覺得這個理由並不充分,畢竟他的判斷在現在起碼還過於臆測,於是搖頭自嘲的笑道,“不,我只是猜想,我沒有足夠的理由,但是迪克,就算是爲了以防萬一,我們也得做點什麼?”
溫特斯眼睛盯着他,然後拍了一下他的手臂道:“好吧,我會和辛克上校談談要不,我們一起去?”
“不,我可不想。”帕克斯嘿嘿的笑着。
帕克斯並不放心溫特斯能夠說服辛克上校,所以他在回到連部,看着威爾士道:“哈利,我知道你也有些懷疑我的猜測,但是我只能這樣說,以防萬一,我們做足了準備工作,總比什麼都不做強。再相信我一次”
威爾士聳了聳肩膀笑道:“這些事情,你別問我,我絕對的支持你,說吧,需要我怎麼做”
“你說你願意幫忙?”帕克斯看了他一眼,嘿嘿笑道。
“不,不,我也感到非常的疑惑,但是——”威爾士攤開雙手道,“你是我的上級,我得服從你不是嗎?”然後笑了笑道,“你知道這是開玩笑的”
“我知道,謝謝你,哈利”帕克斯衝着威爾士點了一下頭,沒有再說什麼了。
這一天,巴斯通的居民和救護站也得到了傘降的物資補給。很多原地居民,他們衝出房子,在一片廢墟上,衝上落在地上的那些包裹,儘管這些都要被收上去重新進行分配,但是每個人的情緒都是非常激動,他們也跟美**人一樣,缺少食物。但是這絕對又不可能全部能夠收回,有些居民早已經將那些包裹拖進了屋子內,並且藏起來了。
芮妮站在救護站的門口,看着物質不斷的從天而降,臉上顯出了久違的笑容,彷彿陽光一樣,在這冰冷的雪天,讓人感覺到溫暖。
一輛吉普車朝着這邊飛馳過來,芮妮下意識的轉過頭,看着吉普車停在了她身邊不遠的地方,從上面跳下一個人,徑直就朝她走過來了。
“芮妮”那人衝着她微笑,並且叫了她一聲。
“尤金?”芮妮雖然有些吃驚,但是臉上的笑容確實遮掩不住的,她的藍頭巾依然紮在頭上,她雙手抱在胸前,好像有些冷的樣子,“你還好吧?”
“是的”羅醫官本來有很多話想要和芮妮說的,但是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兩人愣愣的站在那裡,知道芮妮有些害羞的低下頭來,“嗯,我給你帶來了一件大衣”說着尤金飛快的朝着吉普車走了過去,然後從上面取下來一件軍大衣,遞給芮妮。
芮妮接了過來,看了看,然後披在身上。這是一件美軍的制式軍大衣,很厚很溫暖,“謝謝”
“今天我們收到了很多補給,我那天看着你很單薄,所以就帶來了”羅醫官笑着,然後搓了搓手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想我得先和你說一聲。這也是我們連長讓我過來的。”
“什麼?”芮妮將身上的大衣緊了緊。
“明天聖誕節,德國人可能會發動大規模的進攻,在夜晚的時候,甚至會有德國人的空軍參與轟炸。所以,這個地方也不算是安全的了,你一定要找到一個比較好的地下室,安置這些傷員,還有你們。”羅醫官說的很認真,表情也很嚴肅。
“你們的連長?”芮妮忽然微笑起來對着羅醫官道,“是帕克斯上尉嗎?我聽說過他”
“你聽說過他?”羅醫官有些吃驚,畢竟帕克斯上尉即便再出名,也只是在盟軍軍中的名氣,而芮妮只不過是本地的一個原地居民,並且是臨時過來幫忙的,這讓羅醫官有些吃驚。
芮妮看着羅醫官的樣子,不由笑道:“是的,我聽說過。你知道的,我有時候會和這裡的傷員們聊天,他們聊家人、女友、妻子,也聊戰鬥,也最喜歡評價他們的指揮官,很多人都提到了帕克斯上尉”說到這裡,她忍不住笑,“他們都認爲自己去錯了連隊,他們應該在E連服役的”
“不錯的評價”羅醫官嘴角牽動了一下,微微笑起來,“他是一名優秀的軍官,最起碼在連隊的兄弟們心中就是這樣他在戰鬥中所說的,所做的,從來都非常的正確,從來都是”
“也包括這次?”芮妮忽然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
羅醫官堅定的點了點頭道:“最起碼我認爲是的”
芮妮抿了抿嘴脣,然後展顏一笑道:“好吧,我會聽你的,明天我會說服醫生,將所有的人都轉移到地下室去的。”然後她輕輕的用手攏了一下額前的一縷頭髮道:“我相信你”
羅醫官乘車回去的時候,他知道芮妮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他不能呆在那裡,他必須回到防線上,防線的兄弟們需要他,但是他也知道,或許芮妮也需要他當他下車的時候,防線上的所有人都顯得興高采烈,他們分到了久違的物質,儘管這些物質和前一天繳獲的德軍的物質而言,還顯得有些寒磣,但是這是一種情緒。他們現在可以隨時得到補給,而且空軍又將恢復對德軍的打擊,這比什麼都好,都重要。這也是兄弟們興奮的原因,不在於物質,而在於戰場形勢的好轉,這讓每個人心中都升起了希望。
聖誕夜早上天剛亮,溫特斯就出去視察主防線。他沒有驚醒還在沉睡中的尼克森,昨天晚上,他出去巡邏了,因爲溫特斯擔心連隊裡的樂觀情緒會讓兄弟們對德軍掉以輕心起來。但是實際上,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爲尼克森上尉在途中遇上了正在巡查的帕克斯上尉。帕克斯上尉已經巡視了一圈,他對兄弟們提出了忠告,並且加強了前沿哨位。
溫特斯一個人走在雪地上,看着兄弟們有些在掩體內蜷曲着,有些在已經醒來,在雪地上煮着熱湯或者是咖啡,前沿哨位的戈登甚至還熱情的邀請溫特斯嚐嚐他煮的咖啡。
“味道怎麼樣?長官?”戈登滿是期待的看着溫特斯上尉。
“很不錯,看來你的手藝長進了,巴斯通也不完全是個壞地方,起碼讓你的手藝進步了”溫特斯品嚐了兩口,然後點着頭,看了看前方的德軍的防線道,“德國人有什麼動靜嗎?”
戈登嘿嘿一笑道:“沒有,什麼也沒有,除了風吹動的草,他們這兩天幾乎都沒有派出巡邏隊,看來帕克斯連長對他們的打擊還是挺大的”
“繼續”溫特斯點了點頭,繼續朝着防線走,沿途兄弟們的情緒都還不錯,更有兄弟不斷的向着他問好,並且祝他聖誕節快樂。
“聖誕節快樂?”溫特斯上尉看着茫茫的雪地,還有兄弟們露出的笑臉,不由搖了搖頭。這樣的環境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聖誕節氛圍,但是兄弟們的情緒仍然能夠感染自己。讓自己臉上的笑容也逐漸的多了起來。
“聖誕節快樂兄弟們”溫特斯大聲的向着每一個防線上的兄弟們迴應着,發自內心的高興。
下午,辛克上校和史崔爾上校駕駛着吉普車來到了二營E連的防線,他看到了溫特斯上尉在這裡,便讓他將哨位以外的兄弟們都召集起來,他要爲他們宣讀麥考利夫將軍爲101空降師所有官兵們寫的聖誕祝辭。
“你來吧”辛克上校將祝詞遞給溫特斯,溫特斯並沒有接過來,他對着辛克上校聳了一下肩膀道:“這是你的特權,長官”
辛克上校點了點頭,然後打開了那張寫着祝福的紙張。他擡起頭的時候,看到了帕克斯上尉,他正對着自己微笑,於是辛克上校朝着他微微的點了一下頭。
“你們會問:‘聖誕快樂,這有什麼可快樂的?”辛克上校大聲的開始宣讀起來,“這是因爲:我們頂住了從東、南、西、北投向我們的槍彈。我們已經見識了四個德國裝甲師、兩個德國步兵師和一個德國空降師……德國人包圍了我們,他們的收音機大聲宣佈我們的末日已到。他們的司令是這樣傲慢無禮地要我們投降的……”
“兩天前,德軍指揮官要求我們光榮投降,以免被包圍的美軍遭到全面的殲滅。德軍指揮官收到如下回復:致德軍指揮官:神經病”
辛克上校的話剛落下,頓時整個圍攏的士兵們就爆發出了鬨笑,有人大聲的學着信中的那句話,大聲的叫着:“神經病”頓時又得到兄弟們的轟然響應。
辛克上校也微微的笑着,繼續念道:“我們給祖國和家中的親人獻了一件珍貴的聖誕禮物,有幸參加這次英勇的戰鬥就是給自己過了一個愉快的聖誕節。。麥考利夫司令。”
“祝大家聖誕快樂願上帝保佑你們”辛克上校重新摺疊起那份祝詞,用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十字。
“聖誕快樂,長官”所有的兄弟們都齊聲回答着。
辛克上校極爲滿意,他離開的時候,對着史崔爾上校微笑道:“士氣高昂,一點也不像被包圍中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