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馬拉其並不像第一天晚上那麼被人忽視,在後來的幾天時間裡,他依然享受到了巴黎的美女以及美酒帶來的美好時光。但是他們的計劃不得不提前結束,因爲即便是3600美元的一筆鉅款,也不能在巴黎這樣的銷金窟裡放浪多久。他們提前兩天乘車回到了威格海爾,而回到這裡的時候,他們三人的身上都已經一無所有了,口袋比遭到搶劫還乾淨。
當然他們還算好的,而還有幾個倒黴蛋,不光是錢花光了,而且臉上還帶着傷,卡伯甚至還是被憲兵隊押着送了回來的。他和韋伯斯特幾個在酒吧喝酒之後,卡伯調戲了一個吧女,結果被人狠揍了一頓。儘管卡伯表明了自己E連的身份,但是這個身份並不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都好用的。不過憲兵對他還算是客氣,他受到了保護,不然那幾個狠角色,會扒了他的皮。
像他們一樣提前回來的人不少,很少有人是滿載而歸的,他們通常都和馬拉其一樣被榨乾了身上的最後一個銅板,然後灰溜溜的回來,還有少數就像卡伯一樣,在巴黎打架鬥毆、或者調戲婦女,然後被憲兵押送,坐了一次免費的回程汽車。
總而言之,E連的兄弟們在巴黎度過整個假期的人很少,而帕克斯就是其中的一個。因爲他並不擔心錢的問題,也不用爲了調戲婦女而和人鬥毆。整個假期,他都和維吉莉亞膩在一起,並且討論他們的未來生活,其中維吉莉亞曾開玩笑的對着帕克斯說,戰後該讓他去參與競選什麼的。當然,帕克斯只是當這是玩笑話。競選?怎麼可能?他可不想在陰暗的美國政壇勾心鬥角一輩子呢。
而提前回到威格海爾的兄弟們,都心情不爽,他們就只好加大了在周邊的活動,跑到周圍的樹林中打獵,或者到處收刮荷蘭人的美酒。
E連現在還是溫特斯的連長,他和尼克森去了英國倫敦,在倫敦渡過了幾天,然後提前回到了威格海爾,因爲缺少軍官們的管束,加上又是假期,那些大兵們養成了散漫的習性,軍紀也鬆懈了很多,這絕對是戰後的長假帶來的後遺症。
“昨天E連被巴黎的盟軍憲兵遣送回來了三人,他們分別是胡伯勒、派康提還有託伊。嗯,還有昨天晚上,葛奈瑞還有蘭尼在荷蘭人的地窖裡被人發現了,他們在將荷蘭人地窖裡的酒喝得精光,爛醉在裡面,被人像仍土豆一樣扔了出來,嗯,我再看看……對了,還有克里斯登生、唐納特還有布洛依已經傷愈歸隊了,我暫時將他們安置在二排”在連部的屋子裡,尼克森正拿着一張記錄板翻看着營部記錄下來的昨天的一些情況。
“上帝,這幫傢伙幾乎是無惡不作了”溫特斯啃着一個蘋果,然後一邊從洗漱室裡走了出來,他颳了鬍子,並且洗了一個蘋果。“我們纔出去幾天,就成了這個鬼樣子了。”
“鬼樣子?”尼克森不由搖頭而笑,他繼續的翻着營部對這些天E連情況的記錄,“這已經算是不錯了,最起碼還沒有發生搶劫和**婦女的勾當出來。”說着他將記錄板隨手仍在桌子上,然後倒了一杯酒,“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些傢伙?或者你打算留着讓帕克斯去頭痛?”
“營部催了嗎?”溫特斯不由一愣。
“沒有,但是他們說,最好將這裡的事情理順了,然後再去營部。到時候會有一個正式的任命文件,而帕克斯的任命將和你的同時下達,辛克上校親筆簽署的。”尼克森喝了一口酒,然後笑着指着溫特斯道,“託你的福,我也同時回到營部,繼續我的情報工作。”
“噢?真是太好了”溫特斯點點頭。
尼克森點頭笑道:“是啊,因爲我擔心你的脾氣古怪,和營部的人處理不好關係,所以我纔過去的,最起碼你被孤立的時候,還有我站在你這一邊,讓你不那麼顯得孤僻”
溫特斯嘿嘿一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的。你的朋友都是這樣孤僻的,不是嗎?”然後他拿起尼克森扔在桌子上的記錄板,不由皺起眉頭道,“我可不想留一大堆的麻煩給帕克斯。尼克,看來我們還是要忙一陣了。這些傢伙總得有人教訓教訓他們。”
“你會滿意的”尼克森端着酒杯朝着溫特斯一指,然後微微的笑了。
溫特斯爲了讓這些傢伙回到威格海爾以後不再尋釁鬧事,於是在假期的最後兩天,對在營的大兵們進行了兩天的訓練,包括早操和行軍訓練,將這些傢伙折騰的沒有了力氣,然後就不會再去想什麼其他的主意了。這樣確實也安生了兩天。
帕克斯是最後一天回到威格海爾的,和他同時回到連部的還有幾個軍官,其中也包括了威爾士,他乘飛機跑到了愛爾蘭,在溫柔鄉里享受了整個的假期,心滿意足的回來了。
“噢,這幫天殺的”在連部,溫特斯上尉將記錄板交給了威爾士,然後他就爆發出了驚呼聲,很顯然這幫小子們乾的事情,確實讓人吃驚。
“我早就會料到他們會大幹一場的,沒想到比我預料的更加出色”帕克斯也看了看記錄板,不由得笑了笑道,“好男人們”
“這兩天我可將他們累壞了”溫特斯微笑着對着帕克斯笑道,“不過,雷斯,今後你得拿出權威來,不然他們還會幹出一些出格的事情的。”
帕克斯點了點頭。
威爾士在一旁笑道:“看來,這幫傢伙們得好好的教訓了。他們以爲自己成了英雄,可以胡作非爲,等着吧,英雄也會有受折磨的時候了。”
尼克森嘿嘿笑道:“這個差使交給威爾士總是沒有錯的。”
“誰說不是呢?”帕克斯還有溫特斯同時點了點頭。
確實如記錄板上一樣,E連的兄弟們在這個假期乾淨了天怒人怨的事情。不只是巴黎的市政府對盟軍的投訴,還有當地荷蘭人對盟軍的投訴。辛克團長在團部發了火,並聲稱要讓這幫傢伙好看。
“瞧瞧吧,夥計們。”威爾士在假期結束後,連裡第一次得集會上搖着頭道,“辛克團長頭爲我們頭痛了,我們幹得比德國人不會更好,別忘記了,我們是來幹什麼的,我們是解放者。所以作爲軍官,我絕對是支持辛克團長的話,當然,作爲E連,我很理解你們”
臺下頓時一片鬨笑聲。
“不過,正因爲我的理解,所以我很同情你們,連部決定重新恢復所有的訓練,早操、野外行軍、夜晚行軍、體能訓練、演習等等,凡事團部能夠想到的,我們都要去執行,”威爾士這時候聳了聳肩膀,“很不幸,夥計們,總之。向過去糜爛和**的生活說再見吧我想團部和連裡是不會取消這次的訓練計劃的,除非我們明天就去前線打德國佬”
威爾士的話剛落下,臺下頓時就哀鴻一片。
“噢,上帝,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吧?”卡伯用手碰了一下身邊的馬拉其。
馬拉其看也不看他就不耐煩的說道:“嘿,卡伯,別向我抱怨,上帝在天上呢。”
“士兵總是向自己的長官抱怨的。你是上士,是一排的副班長”卡伯忍不住嘀咕着,懊惱的搖着頭。
“嘿,卡伯,如果不是你惹出來的那些爛事,我們怎麼會有這樣的訓練計劃?打架鬧事、調戲婦女,天,你還會做些什麼?讓憲兵送回連部?”這時候馬拉其身後的懷特忍不住站起來,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想發出來呢。
“懷特,你吃錯藥了嗎?”卡伯眉頭皺起,衝着卡伯不滿的道。
“他說的沒錯,卡伯”蘭道曼從他們的身邊經過,順道也說了一句,“我支持他”說着伸出拳頭和懷特兩人對撞了一下,以示支持。
卡伯還想說什麼,但是人都已經散去了,讓他有火也發不出來,不禁惱火的攤開手衝着那羣人的背影道:“我招誰惹誰了?”
馬拉其在外面轉了一圈,回到營房,就看到魯茲早早的回來了,正躺在牀上,嘴裡叼着一根菸,卻沒有點燃,盯着上面的天花板發呆。他不由奇怪的上前道:“魯茲,你怎麼啦?”
“別理我,馬拉其”魯茲顯得有氣無力。
“生病了?”馬拉其看了看他,然後也躺在牀上,眼睛盯着天花板。
“沒有,馬拉其。”魯茲懶懶的回答道,“如果你在聽到今天的這個消息之後,然後回來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就會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想幹,也不想動了。”
馬拉其點點頭道:“我很同意你的看法,我現在就有了這樣的感覺。
“噢,上帝,這可真是太好了,我們終於又回到了新兵時代。”魯茲道。
“讓你想起了塔可亞?”
“不,不,讓我想起了索伯”
“索伯?噢,不是吧。我們現在沒有索伯了。他正在爲我們運送補給呢,他是補給官。”馬拉其有氣無力的回答。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魯茲又道,“我現在發現,自己身上一個銅板也沒有的日子,真的讓人很難過,馬拉其,你還有錢嗎?借我二十元”
“沒有,魯茲”馬拉其搖搖頭,“我有個很奇怪的感覺,忽然很懷念巴黎的生活。帶浴室的套房、可以泡在浴缸裡,可以和美麗的姑娘一同沐浴,吃着最可口的牛排喝着法國最好的紅酒。”
“好吧,那也是歷史了,如果你還能夠贏更多的錢的話”魯茲點點頭。
兩個人就再也沒有說話了。然後又有人進來,然後又有氣無力的躺着,直到整個營房躺滿了有氣無力的大兵們。
“我討厭戰爭”馬拉其忽然說了一句,“但是有時我又喜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