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塊石頭。我動也不動我慢慢的把雪塞進口裡這樣狼就看不見我的呼吸我耐心等待,等狼走進”一陣低沉的聲音在草叢中,就像是蛐蛐的低吟,淺淺的幾乎是聽不見,“我只有一發子彈,我瞄準狼得眼睛,手指放在扳機上我沒有發抖誤判並不害怕我已經是個大孩子了”
“頭兒,你在說什麼?”同樣壓得很低的聲音。
“沒什麼”帕克斯唸的是一段臺詞,是前世的電影《兵臨城下》那個狙擊手的臺詞,現在他和西福弟全身披着草做成的僞裝,靜靜的趴伏在樹林裡制高點上。他透過他的M1狙擊步槍警惕的觀察着周圍的情況,然後就想石頭一樣趴着一動不動。
“他們會朝這裡過來嗎?”西福弟的信心很顯然沒有帕克斯足,儘管他跟隨着得這個人是帕克斯,但是兩個人要面對的不是上次拯救行動中的一個排,而是整整的兩個師的德軍。
“忍耐、意志、勇氣、果斷是一個狙擊手應有的素質,一等兵西福弟”帕克斯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將注意力轉移到前方的那條公路上。
“頭兒,你認識他們的最高指揮官?”西福弟繼續道,“莫德爾元帥?畢特利希將軍?”
帕克斯搖搖頭道:“不,我不認識,但是我認識他們的軍階德國人用不了多久就會從這裡經過。橋頭已經經受了飽和的打擊,現在是他們出擊的時候了靜靜的等候吧,西福弟,瞄準你的敵人,不要有任何的猶豫,不然帶給你的就是沒頂之災。”
“我知道了,頭兒”西福弟點點頭,然後又靜靜的伏了下來。
一陣風吹過來,樹葉嘩嘩作響,遠處大橋那邊不斷傳來“砰砰”作響的爆炸聲,甚至還能夠感受到炮彈爆炸時候的地面的顫抖。一架德國人的斯圖卡在天空呼嘯而過,幾乎是貼着樹梢,將幾顆纖細的樹幹吹颳得搖擺起來,也將帕克斯和西福弟身上僞裝的草叢吹得掀起了一角。
“但願英國人能夠撐得久一點”帕克斯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然後對着西福弟道,“你繼續觀察,我一會救回來”說着他放下狙擊槍,然後輕輕的朝着後方走去,並且用望遠鏡不斷探望。他必須要時刻保證那條退路不會被人發現。
樹林、草地、溪流然後一拐就是茂密可以將人直接掩蓋起來的草叢。這是脫身的最佳路線,然後就是一條直接通往渡口的小路。
帕克斯再次確定沒有問題之後,他回到了西福弟身邊。
“發現了什麼嗎?”帕克斯趴下來,低聲道。
“在300米之外有兩隻野羊,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動靜”西福弟沉聲道。
“噢,他們不是敵人,沒有必要殺他們”帕克斯微微一笑。
西福弟忽然轉頭道:“頭兒,我們怎麼逃離這個地方?我是指如果我們得手了的話。”
“兩條路,一條是直通渡口的小路,那是我們的首選因爲可以快速的擺脫德國人,並且距離渡口很近,或許能夠趕得上船。缺點就是德國人會尾隨着我們追擊,如果我們不能輕易的擺脫他們的話;其次是水路,我們沿着小溪一直往西,然後再穿過一片樹林。這條路的好處是溪水可能讓德國人的搜尋犬的鼻子失去作用,出了溪水裡的魚之外,就沒有德國人會追趕我們了。但是我們得繞路,這樣的話,我們很難趕上排裡的末班船。”帕克斯看了一眼西福弟,悄聲的說道。
西福弟點點頭,然後微微一笑道:“頭兒,這可真是好消息,我們將不得不爲了最後的船票而努力”然後他低聲的嘀咕了一句:“這個鬼地真讓人神經緊繃一刻也不能放鬆”
“噓,安靜,西福弟”忽然帕克斯輕輕的叫了一聲,“我想,我們的獵物要到了。”然後衝着西福弟微微一笑道,“打獵愉快西福弟”
帕克斯說着的時候,他們趴伏在地上的身體已經感受到了一陣陣的顫抖。德國人的部隊已經向大橋開進來了。坦克和裝甲車的隆隆的開進的聲音震動着地面。
“打獵快樂頭兒”西福弟低聲應了一句,然後心裡嘀咕着,打獵?可真敢想,還不知道誰是獵物,誰是獵人呢。
德國人的坦克在前面開道,一隊隊的德國士兵跟隨在坦克的後面。那條路很開闊,視野非常好,而在狙擊步槍的瞄準鏡中,德國人正有條不紊的在向前推進。
“頭兒,他們停下來了”西福弟忽然對着帕克斯低聲的叫道,“他們停下來了,在這裡,上帝,他們發現我們了嗎?”他的聲音透露着緊張和不安。還充滿着焦慮
“放鬆,放鬆西福弟,他們沒有發現我們”帕克斯低聲的穩定着他的心,“這裡只是適合作爲德軍的指揮部,他們將會在這裡建立臨時的指揮部,這裡距離大橋不過一公里,而且地勢開闊,適合大部人馬的集結,這裡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指揮部地點。”
“你早算計好了,是嗎?”西福弟的心稍稍的平穩了一些。
“是的,是的,不然我們埋伏在這裡,爲的是什麼?我們沒有埋伏在德國人的村子裡,也沒有埋伏在前面的狹彎上?這纔是我們要的地點。”帕克斯低聲的唸叨着,“我們得料敵先機,判斷對手的每一步的想法,然後就做我們認爲正確的事情”
“萬一他們不再這裡安置指揮部呢?”西福弟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所以我們還要押上自己的運氣”帕克斯扭過頭,從這西福弟微微一笑。
“上帝,但願我沒有聽錯”西福弟忍不住低聲的嘀咕了一句。很顯然帕克斯的一句運氣,讓西福弟心有餘悸。
“是的,運氣,西福弟”帕克斯又將視線轉移到瞄準鏡上,嘴裡低聲的說了一句,“現在看來,我們的運氣實在不錯。我的運氣一向都很不錯的,這次也不例外”
小說就來o西福弟還想說什麼,就聽得帕克斯忽然低聲道:“獵物要出來了,西福弟,看着該死的瞄準鏡,如果還有什麼疑問,等我們獵殺了獵物再說吧,別分心”
西福弟一驚,然後趕緊將視線移到瞄準鏡上面。瞄準鏡清晰的將德軍投射到眼中。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德軍士兵們滿面的笑容,好像他們這次出來就是度假的。整個德軍停了下來,甚至有德軍微笑着點燃了菸捲。煙霧嫋嫋升起,都能在瞄準鏡中清晰的呈現。
“…鍾方向,德軍的一名將軍,看樣子是少將,看看還有沒有軍銜高過他的?西福弟,你接受這名少將,他是你的了”帕克斯低聲說着,然後將槍口輕輕的移動,他通過瞄準鏡繼續的尋找着下一個目標。很顯然這名少將不是最高指揮官。
“好的,頭兒,交給我吧”西福弟低低的呻吟了一句,“要是我告訴那些傢伙,我殺了一名德國人的少將,他們肯定會吃驚的瞪大他們的眼睛。但是前提是我們得活着逃離這裡。”
“如果之前,我和他們打賭我會殺了德國人的將軍,那麼現在就是我們收錢的時候了,西福弟,我發現了一名中將。噢,上帝,我知道這個人了,黨衛軍畢特利希中將,我想我們會發財的。真是意外的收穫,沒想到他會親自來。”帕克斯忍不住露出笑容,然後他的瞄準鏡就沒有離開過那個身影。
黨衛軍的軍服,中將的軍銜,這些都是他的標誌,而起他特有的削瘦的臉讓人印象深刻,這是帕克斯前世對這位中將的認識。
帕克斯對這位中將的印象還不錯。在原本的市場花園行動阿納姆大橋的爭奪戰裡,就是這位畢特利希中將,私準英軍,把重傷兵撤出戰場,通過德軍防線到英軍駐守野戰醫院。他還曾經呼應隆美爾推翻和逮捕德國納粹政府,並且認爲第一個要逮捕的就是黨衛軍的元首希特勒。在1945年2月的時候,他駐防維也納,但他把軍隊調離開維也納,以免因爲作戰導致毀壞這德奧著名文化古都、音樂之都,也因爲如此,他抗拒執行希特勒“固守陣地,戰到最後一兵卒”軍令。很難想象,這樣的一名將軍,居然是出自於黨衛隊的司令部。
但是今天卻很不幸,他出現在了自己的瞄準鏡裡。帕克斯一直堅持着一個宗旨: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很顯然他必須讓這名德軍黨衛隊中將倒在自己的槍口下。
“穩住,穩住”帕克斯不斷的提醒着西福弟,以免西福弟因爲緊張而走火。在自己的瞄準鏡中,畢特利希中將的身影擋在幾個德軍校官的身後,他被這些人簇擁着。從瞄準鏡中看,他好像是在不停的發佈着什麼命令。
德國人的炮擊和轟炸還在進行。雖然不如一開始那麼激烈,但是基本上沒有停下來過,畢特利希中將的策略很明顯,就是要讓英國人和波蘭人時刻的繃緊神經,然後在他們最爲疲倦失去警惕的時候或者喪失勇氣的時候,猛烈出擊,然後殲滅他們,從而防止他們從大橋逃離。
“該死,他們擋住了他”帕克斯低聲的嘀咕了一聲。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西福弟眼睛瞄準着,沒有一刻鬆懈,“我已經瞄準了那名德軍的少將,頭兒,要開槍嗎?”
帕克斯看了看他,然後道:“好吧,你聽我的命令,先穩住,等候炮彈爆炸的時候,我們再開槍,這樣我們就不會暴露自己。”
在一連串的命令下達之後,德軍前鋒的坦克和步兵開始向前推進了,而畢特利希中將這時候分開圍着的校官,然後向着那名少將招了招手。
空出位置來了。
這時候,恰好德軍的一枚炮彈在前方發出巨大的爆炸聲,機會一閃而來。
“現在,開火”帕克斯果斷的說了一句,然後扣動了扳機。
“轟——”炮彈發出巨大爆炸聲,然後在所有德**官和士兵的眼前,畢特利希中將胸口血花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