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托馬斯-哈代先生能與你相提並論了!”
實際上在十九世紀末的時候,托馬斯-哈代還是一位很具“爭議性”的作者。他最出色的兩部小說《德伯家的苔絲》和《無名的裘德》因爲有很多“兒童不宜”的情節被當時的衛道士給罵翻了,氣得他老人家發誓再也不寫小說,改行去當詩人了。
當然現在是1920年了,社會風氣開放了不少。哈代的作品也得到應有的評價。
我們的袁大師這句話其實打了一個折扣,當時英美文學界還有一位堪稱偉大的批判現實主義作家,那就是大名鼎鼎的蕭伯納。不過老蕭作爲費邊社重要成員太左也太紅了,公開說自己是“一個普通的無產者”,“一個社會主義者”。和這位既不普通也不社會的新古典主義大師尿不到一個壺裡面去,所以袁燕倏乾脆就沒提。、
不過呢,西奧多-德萊賽先生在原本那條時間線上的1945年也加入了美共,所以袁燕倏是不太可能去接觸批判現實主義這玩意了,當然這是指非中文小說。對於那個民國,他還非得當當批判現實主義文學大師不可了。
“哈哈哈,袁先生。你過獎了。”德萊賽先生聽了這句誇獎,心裡還是挺高興的,不過面子上還是要謙虛一下的。
袁大師真要他寫書那是不成的,可是和寫書的人套交情那是一套一個準。只用兩三句話就把這兩位美國著名作家給套進去了。
誰說老外就不知道花花轎子人擡人這個道理了,而且這三位還是肚中相當有料的大作家,擡起人來那也都是一套一套的。
袁燕倏讚譽凱瑟女士是“生態女權主義”的濫觴,那麼女作家自然說他是二十世紀新女性主義的旗手。他把德萊賽先生捧到了托馬斯-哈代這樣批判現實主義大師的高度,那麼男作家也很自然地不是他講成是浪漫主義和人道主義的新秀。
凱瑟女士是荒野派的開創者,德萊賽先生是揭露美利堅陰暗面的批判者,那麼袁燕倏先生就是歷史小說的創新者……
看這火候差不多了的時候,我們的袁大師又祭出了一件大殺器。他誠意滿滿地開口問道:“凱瑟女士,德萊賽先生。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把你們的大作翻成中文,讓我的祖國同胞也有機會欣賞兩位的傑出作品呢?”
兩位大作家聞聽此言精神就爲之一振。先不說稿酬版稅什麼的,把自己的作品翻譯成另一個國家的文字,對於作者來說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恭維嗎?
他們也相信尼奧-袁這種用非母語的英文就能寫出如此優秀作品的文學家,他的翻譯水平肯定差不到哪裡去。
既有錢賺、又能揚名、還不會糟蹋自己的作品,再者說這年頭除了袁燕倏也沒有人會把他們的作品翻成中文。所以他們自然是欣然同意。
而得到他們的首肯之後袁燕倏心中也是一喜。他可不是興之所至地提出要翻譯這兩位的作品,剛纔在腦中經過一番仔細的考慮和權衡。
德萊賽先生和凱瑟-女士那都是妥妥的左派。前者後來都加入美共了,屁股當然是紅的發紫;後者可是1904年在柏林成立的國際婦女運動聯盟的成員,而她的理念和後現代女權主義運動很是合拍。
今日民國什麼思潮最是洶涌澎湃,那還用問嗎?
可惜他自己的英文作品小布爾喬亞味道太濃也太過西方化,只能吸引文藝青年,受衆還是太小。而翻譯他們兩位的作品豈不是正好趕上了風口浪尖,還能成爲二逼……嗯,革命青年的偶像。
當然啦,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我們的鴻漸先生此時已經立志和魯迅先生別一別苗頭了,實際上有了大師球要蓋過後者也並不怎麼困難。他心中早就有了獨領民國文壇風騷的野望。
衆所周知,魯迅曾經翻譯過不少外國文學作品,不過他老人家選的都是愛羅先珂、阿爾志巴綏夫、有島武郎、片上伸等等這類完全沒有名氣的小衆作家和文藝批評家。而他們的作品要麼是反思本民族的《醜陋的xx人》,要麼就是主題先行的抗爭文學,單就文學價值來說也就那樣。
他還翻過尼采和托洛斯基的作品,不過因爲這兩位政治上都不太正確,反正後來沒什麼人提這個。
那麼自己有了大師球這個非常好用的翻譯器,大翻譯家這個名頭豈不是手到擒來?雖說根據系統說明書翻譯作品能獲得b幣非常之少,只有抄襲作品的萬分之一,而且很多“你懂的”作品他是沒辦法使用翻譯功能的。但是能用來刷刷名望完全是值得的嗎,順便還能賺點小的小錢錢。(筆者注:打個補丁,否則主角賺b幣太容易了。)
另外一個關鍵因素,那就是當翻譯家販賣起私貨來更隱蔽也更不會引人詬病。試想一下,如果有人質疑他這樣的新古典主義大師爲什麼要翻譯德萊賽先生那種揭露資本主義陰暗面的左派作品,我們的袁大師可以理直氣壯地回答,藝術的歸藝術,政治的歸政治。
於是這三位三言兩語之中就達成了一個口頭合同。正好袁大師的私人律師約翰-麥考爾先生就在旁邊,他立馬開始伏案起草正式合同了。
如此一來,三位註定要在歷史上留名的大作談笑之間更是融洽。而得到了這兩位美國著名作家的接納和首肯,這也意味着他真正地進入了英美主流文學界。
於是袁燕倏這顆“英美文學界冉冉升起的新星”終於在234章之後正式上天了。
“凱瑟女士,德萊賽先生還有袁先生,時間到了。請問你們準備好了嗎?”
就在他們三位聊得正高興,旁邊幾人也聽得正精彩的時候,巴諾書店的工作人員進來通知他們讀書會可以開始了。
在這位書店員工的引領之下,衆人來到了書店大堂。
今天來的讀者還真不少,起碼有四、五十位,其中還有一些nyu的學生。有意思的是,到場的讀者女性佔了一多半。
“女士們,先生們。今天我們巴諾大學書店nyu分店很榮幸請到了薇拉-凱瑟女士和尼奧-袁先生爲大家朗讀他們的作品。我們還有幸請到了西奧多-德萊賽先生,現在先請他上來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