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暖聽劉明柔這麼一說,示意青青小草初二等人不必跟隨,自己一個人推開門進了屋子,一走進屋子,盧暖就聞到一股子淫靡氣息,兩世爲人,盧暖心中清楚,這是什麼味道,尤其是看見坐在大牀上,滿面緋紅,添了一抹媚色的劉明柔,抿嘴一笑,“王妃,休息的可好?”
“很好,徐夫人有心了!”劉明柔說着,身子慵懶的靠在牀頭,感覺到腰痠背痛,心中暗罵,林暮生也不知道輕一些,都把她弄得快散架了。
可心中這麼想着,想到最先的歡愉,卻有露出一抹笑意。
盧暖瞧着,很是滿意。
她和徐子衿要的,不就是劉明柔對慾望的沉淪麼,因爲有的東西,徐子衿沒有辦法從汾陽王府得到,可是劉明柔可以。
作爲汾陽王府的女主人,劉明柔有很多機會接觸到一些,別人接觸不到,也尋不到的東西。
“王妃,看你這個樣子,好像……”盧暖說着,輕掩臉龐,淡淡一笑,“王妃,那男子,伺候王妃,可還盡心?”
劉明柔見盧暖毫不避諱,心中一愣,隨即面色如常,“徐夫人,你說呢?”
“嗯,看王妃紅光滿面,想來,那個叫林暮生的男子,把王妃伺候的很好,只是王妃,你在我徐府坐下此等事情,我是應該讓夫君去和王爺說一聲呢,還是替王妃隱瞞下來?”
“你……”
劉明柔沒有想到,盧暖會這麼說。
很赤裸裸的威脅她。
心中更恨,盧暖居然知道林暮生,或許,她早就知道一切,今日纔會讓林暮生進徐府唱戲,而且,林暮生也輕而易舉就進入了這客院,與她幾番廝纏。
這其中……
想到這裡,一個念頭從劉明柔腦海閃過,她被算計了,被盧暖和徐子衿算計了。
“王妃,我怎麼了?”盧暖問了劉明柔,巧笑如花,怎麼看,怎麼炫目動人。
讓人瞧着,都忍不住想要擁有。
“徐夫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既然你安排了這一切,有什麼要求,條件,一一說出來吧,我聽着!”
“王妃何必把話說的這麼難聽,傷了我們的情分,其實吧,我倒是想聽聽王妃的要求和條件呢!”
“盧暖你……”
聽劉明柔喚自己的名字,盧暖淡笑,“王妃,正如你說,我們都是明白人,有什麼話,直接說就好,遮遮掩掩反而不美,我盧暖沒什麼本事,也沒什麼值得炫耀的,唯一還拿得出手的,就是不管我下了什麼決定,夫君都會支持,所以王妃,有什麼要求,你儘管說,只要我能夠做得到,一定做到你滿意爲止!”
劉明柔聽着盧暖的話,明顯的不相信,求證的問道,“真的嗎,什麼要求都可以?”
“是什麼要求都可以考慮,當然,一些無禮的要求,我想,王妃也不會說的吧!”盧暖說着,淡淡一笑,看向劉明柔依靠的大牀。
那個男人,一定在被子之類。
怕是被悶壞了吧。
“你倒是聰明,提前阻止了我提一些苛刻的要求!”劉明柔說着,掀開被子,看向一點也不安分老實的林暮生,“你可以走了!”
林暮生看着劉明柔,沉默片刻,才說道,“柔柔,你萬事小心!”
“嗯!”
劉明柔點頭,讓林暮生下牀,準備離開,卻在林暮生走了幾步之後,忽然出聲,“暮生,你愛我嗎?”
林暮生聞言,腳步一頓,扭頭看向劉明柔,燦爛深情一笑,“柔柔,我當然愛你!”
“那你願意爲了我,去死嗎?”
林暮生身子一僵,卻以爲,這是劉明柔的試探,走到劉明柔面前,握住劉明柔的手,“柔柔,我願意,如果你覺得,愛你,就是爲了你去死,我願意爲你死一萬次!”
“真的嗎?”
“真的,柔柔,我絕對不會騙你!”
“嗯,我相信你,真的相信……”劉明柔說完,勾脣一笑,卻笑得很冷很冷,淡漠無情的說道,“那你就去死吧,證明你愛我,不必死一萬次,死一次就好!”
林暮生做夢都不敢相信,劉明柔會親手殺了他,可是腹部的匕首,卻告訴他,劉明柔真的動手了。
“柔柔,你……”
林暮生不可思議的看着劉明柔,跌跌撞撞往後退,腹部每退一步,都劇痛無比。
“柔柔,你好狠的心,你居然……”
劉明柔笑,笑得很是陽光燦爛,走到林暮生面前,握住匕首,抽出,又刺進去,手很用力,可臉上卻帶着悲慼,哀婉的悲痛,“暮生,你放心,我會記得,你是愛我的,爲了我,你可以去死,我會記住你一輩子的!”
林暮生倒下之際,都不敢相信,他死了,就這麼死了。
直到渾身冰冷,毫無血氣。
而盧暖,卻淡淡,平靜的坐在一邊,面對劉明柔那嗜血的樣子,毫無波瀾。
“徐夫人,你不驚訝嗎?”劉明柔問。
盧暖淡笑,“驚訝什麼呢,王妃,他是你的姦夫,你的姘頭,又是你殺的,我有什麼好驚訝的,再說了,王妃這個動手殺人的人都不驚訝,我就完全沒必要了!”
“徐夫人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王妃亦然!”
劉明柔笑,“看來,很多事情,我和徐夫人,已經達成共識了!”
“自然!”
劉明柔走了,誰也不知道,劉明柔和盧暖達成了什麼共識,但是徐子衿知道,也清楚。
對於劉明柔的決定,盧暖和徐子衿的樂觀其成的。
“害怕嗎?”
盧暖搖搖頭,“不怕,一個死人而已!”
再說,林暮生若是真愛劉明柔,就不會爲了銀子,去勾引陷害劉明柔,死,只能說明,他死有餘辜。
“我讓人把他埋了!”徐子衿說道。
“嗯,挺好的,比起丟入亂葬崗,他起碼還有一個安身之處!”盧暖說着,靠在徐子衿的肩膀上,“子衿,如今錦親王府和汾陽王府的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徐子衿微微嘆息,“可是擔心沄沄和歸來了?”
“是,我擔心她們了!”
怎麼能夠不擔心?
別的不說,單單是小歸來,盧暖生怕他會出事,可是,現在,也沒有一丁點的辦法。
離開,還不是時候。
徐子衿微微嘆息,“阿暖,別想了,你還懷着孩子呢,這幾日,我想謝雨晴肯定會上門來找你出去,你要是願意去,就去,不願意去,就不要去了!”
“子衿,我不想理會她,謝雨晴,從一開始,我就不喜歡她,或許,女人的心思都是奇怪的,第六感也特別靈,這謝雨晴,如果你能夠早日收拾了,我也懶得出手,有這些心思去管這個無關緊要的人,我還是好好收拾一下,準備出發去異國的東西吧!”
聽盧暖這麼一說,徐子衿心疼不已,緊緊抱住盧暖。
“阿暖,委屈你了!”
盧暖一笑,“委屈什麼啊,我不是委屈,就是不想理會罷了,好了,不說這個了,劉明柔答應的事情,你說,她會不會變卦?”
“不管變卦與否,我們暫時都不能去動那些財富,如今,玄燁玄耀算是和錦親王鬧翻,汾陽王也被美色迷住,但是,我怕,這只是他的計謀,所以,咱們要靜觀其變,三足鼎力,誰也不能先鬆動了,咱們去異國,這一去不知道要幾年,很多事情,我還要安排安排!”
盧暖也覺得徐子衿說的有道理。
如今,一下子收拾三個親王,不現實,而且他們就要離開去異國,不如留着他們,牽動彼此,而朝堂之中,徐子衿也暗中安插了不少人,玄煌也是知曉的,所以,離開,撐過三五年,只要不大鬧,是不成問題的。
“子衿,累嗎,要不要我去廚房弄些補品給你補補?”
徐子衿聞言噗嗤一笑,“啥阿暖,我才幾歲,年輕力壯的,吃那些補品做什麼,你也別去忙活,你懷着身子,好好照顧自己就好,還有啊,安然的回來,你要多注意青青!”
盧暖一聽,心一揪疼,“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青青呢,我是相信的,但是這個安然,出現的可真不是時候,所以,你要多注意青青,不要讓她被安然迷惑了!”
盧暖點點頭,“我明白了,我會注意的!”
周府。
謝雨晴這幾日,總覺得心神不寧,尤其是身子,似乎總缺少了什麼,瘙癢難耐。
躺在牀上,謝雨晴好幾次忍不住伸手撫摸自己,呻吟出聲。
“周夫人,如此寂寞難耐,需不需要在下幫幫忙,爲夫人排憂解難啊?”
謝雨晴聞言,就看見上次毀她清白的男子,站在牀邊,冷眼看着她。
那眼眸裡,不帶任何的感情,和情慾。
“你是誰,是誰派你來的,爲什麼要毀了我?”謝雨晴說着,聞到男子身上的香氣,越發控制不住自己,伸出手撕開自己的衣裳,露出枚紅色肚兜。
“嘖嘖嘖,周夫人好情調啊!”
男子說着,伸出手,放在謝雨晴胸口處,用力一捏。
“唔……”
絲絲疼痛伴隨着歡愉,讓謝雨晴忍不住打了一個顫抖。
謝雨晴忽地握住男人的手,不讓他把手拿開,擡頭,脈脈含情的問道,“你告訴我,求你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只要你告訴我,我這身子,以後,你愛什麼時候要,就什麼時候要,我絕對不會反對!”
“呵呵呵,周夫人,你還真看得起你自己,你知道嗎,我本來準備不要你的,畢竟,你這身子,有些髒,但是你這麼說了,那我就勉爲其難吧!”
男子說完,在謝雨晴還在猶豫錯愕難堪的時候,撕拉幾下脫下了謝雨晴的衣裳,狠狠不帶一絲感情的佔有了她。
大牀搖曳,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謝雨晴一開始還能死死咬住自己的嘴脣,不讓自己呻吟出聲,只是越到後面,男人也越來越猛,變着法的折磨她,根本把她當成了發泄慾望的牲口,完完全全沒把她當人。
歡愉裡,摻雜了痛苦,屈辱。
硬生生的疼暈了過去。
醒來之時,屋子裡,淫靡氣息不曾散去,可早已經沒有了男人的聲音,謝雨晴捲縮成一團,縮在牀角落裡,泣不成聲。
這樣子的她,還有資格進入徐府,站在徐子衿身邊嗎?
沒了,再也不可能了!
謝雨晴屋子外。
一個婦人冷冷一笑,轉身離開,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進入院子,就屏退了左右,直接走到寢房,見自己的男人正百無聊賴的躺牀上,眼眸裡閃過不悅,隨即恢復,“我說,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睡得着?”
週二郎聞言,眉頭輕蹙,扭頭看向自己的妻子袁氏,不悅的說道,“我怎麼就睡不着了?”
囉囉嗦嗦的賤人,和萬雲樓的溫柔似水的姑娘真是沒法比。
可是,萬雲樓要晚上纔開門,現在過去,可沒有姑娘願意接待自己。
想到這裡,週二郎又閉上了眼睛。
準備養精蓄銳,晚上去了萬雲樓,找個貌美如花,又浪的姑娘好好玩一宿。
週二郎的心思,袁氏豈會不知道,但是,留不住相公的心,她有什麼辦法,不過,既然他喜歡去妓院,就去好了。
只要不給自己弄個妾室回來就好。
想到這裡,袁氏走到牀邊坐下,“我剛剛去大嫂的院子了!”
一聽大嫂謝雨晴,週二郎身子抖了抖,心思也活了一下,但是僅僅是那一下,週二郎就收起了心思。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這個家,還指望着大嫂謝雨晴那幾間鋪子過日子呢。
見週二郎愛理不理,袁氏也不氣,淡聲說道,“你知道嗎,我剛剛在院子外,可是聽見屋子裡傳來大牀搖動的聲音,而且那幾個丫鬟都守在院子外,死活不讓我進去,你說,大嫂她會不會受不了寂寞,紅杏出牆了?”
“啥?”週二郎坐起身,直勾勾的看着袁氏。
心中又活絡起來。
“我說,你嫂子她,可能在屋子裡,藏了人!”袁氏本來想說的難聽些,但是又怕說過了,惹週二郎嫌棄。
週二郎一聽,愣了愣,才一本正經的說道,“胡說八道,我告訴你,這事你可不能到處亂說,就連娘那裡,也不能說,否則我就休了你!”
“你……”
袁氏見週二郎說的這麼嚴重,心中也是暗恨。
起身拂袖而去。
待袁氏走了之後,週二郎立即起牀,找了一件乾淨的衣裳換上,又看了看鏡子裡面的自己,才轉身去了謝雨晴的院子。
不知道爲什麼,居然沒有人攔着週二郎。
就連謝雨晴那幾個丫鬟婆子,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但是,週二郎可想不了這麼許多,輕手輕腳推開了謝雨晴房間的門,走進屋,就看見赤果果,身子上青青紫紫掐痕捲縮在牀角落的謝雨晴。
頓時嚥了咽口水。
下腹一陣抽筋。
聽見有人進來,謝雨晴大喝一聲,“出去!”
卻在擡起頭看見週二郎的時候,眼眸裡閃過驚懼,連忙拉了被單蓋住自己的身體,臉一紅,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你……”
“大嫂,二郎過來看看,大嫂可有什麼吩咐!”週二郎說着,嚥了咽口水,一小步一小步往牀邊移去。
“別過來!”謝雨晴低呼。
但是,週二郎此刻,就像是被鬼迷了心竅一般,手腳完全不聽自己的使喚,人也自動爬到了牀上,抱住了謝雨晴,“嫂子,大哥走了好幾年了,你是不是很寂寞,居然和別的野男人搞上,也不成全二郎我!”
“別……”
謝雨晴掙扎,卻又不敢太用勁,更不敢太大聲。
而週二郎更是猴急,完全不顧謝雨晴的掙扎,一把扯開了被子,抱着赤裸裸的謝雨晴又是親又是摸,嘴裡更是呢喃着謝雨晴的閨名,極快褪去自己的衣裳,在謝雨晴身上馳騁起來。
從一開始的不甘不願,到後來的沉淪。
謝雨晴知道,自己是真的栽了。
天已經漆黑。
週二郎依舊不願意放過謝雨晴離開,哪怕是謝雨晴早已經承受不住暈了過去,週二郎依舊不管不顧,完全發泄着這幾年來的夢。
他害怕,這一次之後,再也沒有機會碰到謝雨晴,所以這一次,他要滿足,徹徹底底的滿足。
夜深人靜的時候,週二郎才穿了衣裳,站在牀邊,對着牀上昏睡的謝雨晴說道,“嫂子,我明夜再來!”
離開,卻是那麼匆匆忙忙,鬼鬼祟祟。
謝雨晴醒來的時候,都覺得渾身都不像是自己的,想到昨日所受的屈辱,謝雨晴傷心不已的哭了起來。
轉眼,又三天過去。
謝雨晴見徐家一直沒有傳來消息,心急如焚,收拾了東西,和周老夫人說了幾句之後,準備回孃家。
回到孃家,謝雨晴的嫂子很熱情的告訴了謝雨晴,事情已經安排好,就等盧暖出來了。
可是,盧暖卻一直不曾出府。
“雨晴啊,要不,咱們設個計謀,把盧暖騙出來,毀了她,如何?”
謝雨晴點頭。
盧暖,她一定會毀了的。
“嫂子,聽說,最近京城的衣裳鋪子裡,來了一批新貨,咱們去看看吧,一會你也選幾匹,做幾件新衣裳,給哥哥和兩個小侄子也選幾件,如何?”
“好好!”
馬車裡,謝雨晴和她的嫂子依舊商量着要如何毀去盧暖,說道興奮之時,謝雨晴還陰森森的笑了笑。
只是,馬車卻越跑越快,身子超出了謝雨晴和她嫂子的承受能力,頭碰在馬車壁上,暈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謝雨晴只覺得身上劇痛,而她嫂子在一邊淒厲而哭,耳畔還傳來指指點點的聲音。
而謝雨晴才發現,嫂子赤身露體,她自己,也好不到那裡去,下身甚至流出了血。
那些圍觀的人,指指點點,說的話,無不難聽至極。
一時間,謝雨晴如遭雷擊。
她本來準備把盧暖騙出來,然後被乞丐姦污,最後丟在大街之上,被衆人嘲笑,譏諷,可爲什麼,這一切,沒有發生在盧暖身上,卻發生在自己和嫂子身上。
從不懂,到驚醒。
尤其是看見不遠處,那個男子,那麼神情的擁住他心愛的女子離去,謝雨晴失聲痛哭,然後一頭撞死在破廟外的石獅子上,結束了短暫又悲劇的一生。
是與非,又怨得了誰。
若是謝雨晴不想走去害盧暖,徐子衿又怎麼會出手這般的狠辣,不留情面。
而周家和謝家,在不出三天的時間裡,從富貴到貧窮,演變的真是極快。
徐府、
按照徐子衿的安排,再過五日,就要離開京城,去異國。
徐子衿忽然收到一封信,打開看了之後,徐子衿的臉上難看之極。
滿月猶豫片刻,才找到盧暖。
“少奶奶……”
盧暖擡頭,見是滿月,抿嘴一笑,“滿月,坐下來,喝杯茶!”
“不了,少奶奶,少爺心情不好,你去書房看看吧!”
心情不好?
盧暖先是一愣,隨即問道,“怎麼了?”
“事情有變!”
盧暖聞言,心都揪了一下,立即起身朝書房走去。
一進入書房,就見徐子衿抓住信紙,站在窗戶前,渾身都散發出一股子清冷和拒人於千里之外,更帶着怒火和殺戮。
盧暖走到徐子衿身後,伸出手抱住徐子衿的腰,:“發生什麼事情了,看你臉色這麼難看?”
“沄沄死了,歸來,下落不明!”
“怎麼會?”
盧暖不敢相信,李沄沄就這麼死了,錯了,一定是哪裡錯了。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沄沄那般奇女子,絕對不會死,也不能死。
“清風明月來信說,她們本來已經到了大饒,也找到了沄沄和歸來,但是她們不敢輕舉妄動,也不知道是誰泄露了消息,還是怎麼回事,大饒那邊,忽然準備把歸來和沄沄分開,而歸來在被裝上大船運往異國的時候,李沄沄跳下了河,下落不明!屍骨無存!”
聽徐子衿說了這麼多,盧暖一心覺得,李沄沄不會死。
沉默片刻才說道,“子衿,沄沄或許沒有死,她跳下大河,說不定就是想隨着那大船,去保護歸來!”
徐子衿聞言,驚愕不已,“會嗎?”
“會,我相信沄沄,她爲了李大哥可以犧牲那麼多,何況是她和李大哥的孩子歸來,我想,沄沄一定還活着,咱們先不管這些了,早點出發去異國,先找到歸來再說!”
徐子衿也覺得盧暖說的有道理。
李沄沄不是那種沒有腦袋的女子,她心思縝密,謀算深遠,絕對不會那麼莽撞行事。
“阿暖,準備準備,三日後,咱們出發!”
“好!”
接下來的三天,真的是各種忙碌。
徐子衿從頭到底都沒有休息閤眼過,盧暖瞧着,心疼,可除了給他熬些蔘湯,補品之內,朝堂上的事情,盧暖根本幫不上忙。
滿月也忙着把徐門最好的暗衛挑選出來,護送。
自然也安排了些隱藏在暗處。
盧暖去異國,本來不打算帶青青,因爲盧家村還有一個人在等着她,可青青說了,是她的,多少年之後都是她的,不是她的,她也絕對不會強求。
不過,也只帶了青青和小草,初二和安然留在京城。
“少奶奶!”
“戴管家,你坐!”
戴全恭恭敬敬的坐下,等着盧暖接下來的話和安排。
“戴管家,明日,我們就要離開了,京城是一個是非之地,我本想讓你回盧家村去,可是,你也見了當下的形式,京城亂得就像是一鍋粥,誰都想攙和進來,咱們做人嘛,爲來爲去,無非還不是爲了填飽肚子,可是有的人喜歡粗茶淡飯,有的人卻喜歡山珍海味,戴管家,我知道你來歷不凡,肯定也想着,有朝一日,能夠洗去身上冤屈,光明正大的站在陽光底下,對嗎?”
戴全聞言,心瞬間疼了起來。
怎麼不是呢,他當然想洗去冤屈,站在陽光底下,可,談何容易啊。
“少奶奶,其實……”
“戴管家,你只需告訴我,你想,還是不想?”
戴全點頭,“我想!”
“那好,等我們回來那一日,肯定會還你戴家清白!”
“少奶奶可是怕我戴全不忠心,最後三心二意?”
盧暖失笑,“戴管家,你錯了,我這麼做,只是希望,我們彼此都有一個盼頭,誰也不知道我們這一次去,能不能夠活着回來,我是想着,如果遇到危險,活不下去的時候,我能夠記得,我還欠你一個承諾,而我爲了這個承諾,必須活着回來!”
僅此而已。
戴全聽了,感動的很想哭。
“少奶奶,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沒關係,我這話,說出來,本來就挺讓人誤會的!”
盧暖後來,又和戴全說了許多話,當然,還讓戴全注意安然的舉動,畢竟,安然的活着,有些匪夷所思。
戴全一一記住,盧暖還給戴全好幾個遇到事情處理不好,可以去找誰的棘刺。
“少奶奶,找他,真的可以嗎?”
“可以,子衿相信他,我自然也相信的!”
“明白了!”
皇宮
御書房。
玄煌看着徐子衿,眼眶有些發酸,“真要走?”
“嗯!”
“必走不可嗎?”
“對!”
玄煌聞言,深深的吸了吸氣,才說道,“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不過,你不用擔心,很多事情,我都處理好,你只要安心做你的皇帝就好!”
徐子衿說着,端起茶,淡淡的喝了起來。
“子衿,你想做皇帝嗎?”
玄煌說完這句話,看着那把金光閃閃的龍椅。
坐在這龍椅之上,太累,太無助了。
如今,連唯一一個,可以深信,可以把命,把所有一切交在他手上的人也要走了。
他很難受。
徐子衿聞言,看向玄煌,淡淡一笑,“不想!”
“如果我讓位給你呢?”
徐子衿失笑,“玄煌,曾幾何時,你也這麼沒自信了?”
“子衿,我想做一個好皇帝,但是,我絕對不是一個好皇帝,因爲我魄力不夠!”
“如果真那麼難以抉擇,去找玄燁吧,他可以幫你!”
“可是,他是錦親王府的人啊?”
徐子衿搖搖頭,“玄煌,看人不能看表面,玄燁,玄耀,並不像你你看見的那般,很多時候,你往他們靠近一步,會得到你意想不到的東西!”
玄煌本來想說些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深深嘆了口氣。
給徐子衿倒上茶水。
徐子衿喝了之後,才起身說道,“我要走了,以後,多保重,記住,你是皇帝,皇帝就應該有皇帝的魄力,明白嗎?”
“明白!”
玄煌就那麼站在御書房門口,眼睜睜看着徐子衿越走越遠,最後有些無力的坐在臺階上。
南宮瑤來到之後,沒有說話,安靜的坐在玄煌身邊,挽住玄煌的手臂,“皇上,有我在呢!”
“阿瑤……”
“別難受,他們只是短暫的離開,皇上啊,有徐子衿這樣子的朋友,臣子,是你的福氣,也是樓蘭的福氣!”
“是啊,是我的福氣,也是樓蘭的福氣!我會努力做一個好皇帝,等他們回來,全部平平安安的回來!”
“我陪你!”
第一次,南宮瑤和玄煌的心,靠的那麼緊,那麼近,誰也插不進去……
徐子衿離開皇宮之後,沒有直接回徐府,而是去了一個茶樓,進了茶樓,小廝立即迎着徐子衿去了後院。
後院,和茶樓外面普普通通,完全不一樣。
鳥語花香,美不勝收。
玄燁依舊一身大紅,衣襟微開,慵懶的倒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喝着酒。
見徐子衿走進來,絕美的臉上,洋溢出一抹笑意,“呵呵,我以爲,你不會來和我告別了呢!”
徐子衿沒有理會玄燁,自己倒了酒,輕輕的抿了一口,“盧家村的桃花釀?”
“恩恩,好喝嗎?”
“不錯!”徐子衿說着,把酒杯放下,看向玄燁,這個曾經的好友,雖然中途變化過,但是徐子衿知道,他從來不曾變,還是一如既往的相信他。
也好在他深信着,玄燁的不會變,纔得到了許多意想不到的東西。
“要走了嗎?”玄燁問,卻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忽然之間,覺得原本味道很不錯的桃花釀,頓時有些難以下嚥,看着徐子衿的眼眸裡,有着疑惑,不解,和不捨。
玄燁更知道,徐子衿這一去,危險重重,更不知道他何時能夠歸來。
“嗯,明日一早出發!”
走得這麼急?
玄燁看着徐子衿,淡聲問道,“可有什麼要交代的?”
“沒有,我相信,就算我不說,你也會處理的很好!”
玄燁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就這麼相信我?”
“信任,從來不曾變過!”
徐子衿說完,自己倒了酒,舉杯看向玄燁,淡淡的說道,“乾一杯,我就走了!”
“放心去,平安回來,你所在乎的,我定會幫你守好,至於那個人,如果他相信我,我亦會全心全力的輔佐他,如果他不信任我,我不介意,取而代之!”
“好!”
“其實,當初我沒少給你下絆子,你……”
徐子衿聞言,看着玄燁,沉默片刻,才咧嘴一笑,“都過去了,忘了吧!”
“子衿,對不起,真的!”
“你沒有對不起我,要說真對不起,也是對不起那份曾經攜手退敵的情誼,玄燁,我說過了,都過去了,不管你當初對我下了什麼絆子,我都破解了,如今,我好好的,我深愛的人也好好的,就夠了!”
“一路平安!”
徐子衿笑,舉杯……
離開酒館的時候,徐子衿不免嘆息。
像玄燁這麼高傲的人,做皇帝,的確比玄煌來的強,但是,若說心懷天下,玄煌卻要強一些。
不過,這是他們玄家的事情,與自己並無太多關係。
誰做皇帝都無所謂,只要他能夠讓自己,讓阿暖,有一方屬於自己的田地,安寧,祥和,便好。
回到徐家。
盧暖早已經把東西準備好,三輛馬車,一輛自然是給盧暖徐子衿坐,或者休息,另外一輛給雲中天,小草青青坐,還有一輛,單純的裝吃的,用的,還準備了一百匹大馬,和一百名徐門頂級護衛。
這些護衛從來不曾出現在世人面前,這是第一次,當然,亦是最後一次,在完成任務之後,他們會再次消失,按照盧暖的意思,給他們銀子,讓他們都去娶妻生子,安安穩穩過日子。
盧暖的話,對於徐門的護衛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他們曾經期盼過,卻知道永遠不會實現,如今盧暖的話,讓他們心中一暖,更是下了決心,要好好跟着盧暖這個少奶奶。
一輩子。
不管結婚生子之後如何,他們的子子孫孫都要記住,有一個主子,姓徐。
“回來了!”
盧暖衝徐子衿一笑,走到徐子衿面前,挽住徐子衿的手臂,見徐子衿臉色不好,心疼的說道,“事情都辦完了嗎,要是辦完了,先吃點東西,休息吧!”
“差不多了!”徐子衿說着,握住盧暖的手,“這幾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
盧暖隨即讓丫鬟給徐子衿準備熱水沐浴,又讓人去廚房把吃的端過來,伺候徐子衿吃了,見徐子衿睡熟了之後,才準備起身離開。
手卻被徐子衿緊緊抓住。
盧暖無奈一笑,索性脫了鞋子,挨着徐子衿睡去。
三天,忙忙碌碌,她也累壞了。
第二日,盧暖醒來的時候,身邊早已經沒有了徐子衿的身影,下牀之後青青小草已經端來了熱水,盧暖梳洗之後,去了大廳,見徐子衿岸然而立,鎮定的吩咐人把東西都搬上車,回眸,衝盧暖柔情一笑。
“吃了早飯,我們就出發!”
盧暖點頭。
早飯雖然豐盛,盧暖卻吃得不多,也只是隨隨便便吃了幾口,就把碗筷放下,徐子衿和雲中天倒是吃了不少。
上了馬車,盧暖才得知徐子衿要騎馬,就連雲中天,也騎在大馬之上,馬車晃晃悠悠離開京城,開始了新的征途。
幾天的趕路,盧暖雖然累,但是,卻很堅強,尤其是腹中的孩子,更是比盧暖想象之中更堅毅。
在趕往平都的路上,徐子衿告訴盧暖,這一次,要去見諸葛宇,一想到諸葛宇,盧暖就想到諸葛星星,想到自己曾經的手下留情,給徐子衿留下了這個麻煩。
因爲,諸葛越已經投靠了汾陽王。
那麼他的兒子諸葛宇……
想到這裡,盧暖有些頭疼。
“怎麼了?”
徐子衿騎着大馬,在馬車外問。
盧暖搖搖頭,“就是覺得有些頭疼,沒事的!”
“要不要讓馬車停下來,休息片刻?”
“不用,子衿,我們快些趕路吧,爭取天黑之前,到達平都!”
天黑了,外面很危險。
一路走來,刺殺也不計其數,但是,每一次,來敵都是以全軍覆沒收場,除了那猩紅一地的鮮血,誰也不曾記得,這些人,曾經也活生生過。
徐子衿看着盧暖,淡淡一笑,“阿暖,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放心吧,諸葛宇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盧暖聞言,錯愕的看着徐子衿,隨即笑笑,“我明白了!”
平都
想必三年前,如今的平都一片祥和,雖然諸葛家依舊在平都立足,但是絕對不是像當初那樣子獨大,如今的平都,太多徐門的人,很多事情,都是徐門的人在打理。
來到平都分部,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快速的迎了上來。
“門主,夫人,你們總算到了!”
徐子衿一笑,跳下馬,走到馬車邊,把盧暖抱下馬車,牽住盧暖的手,走到中年男人身邊,淡聲笑道,“牛叔,等了很久吧!”
“門主,不久,就是得知門主要來平都,整日盼星星,盼月亮般,總算把門主盼來了,心裡開心,門主,院子屬下已經收拾好,門主,夫人,老爺子,請!”
“牛叔啊,你總是把一切都打理的很好!”
牛叔聞言,心口微酸,“門主,你要是常常能來平都,就好了!”
他也可以盡心伺候。
那像這般,幾年不見一次。
“牛叔啊,就算我不來平都,你也可以去盧家村見我的嘛!”
牛叔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呵呵一笑,“是是是,門主說的是!”
牛叔的確把平都徐門打理的很好,大廳裡,早已經有丫鬟伺候,這些丫鬟,一個個其貌不揚,但是很靈慧,盧暖不免失笑,這個老頭,有點意思。
招呼徐子衿,盧暖,雲中天坐下,讓人上了茶,牛叔立即讓助手去安排那些個護衛休息,自然還要去管理那些馬。
“門主,夫人,這次在平都,大概住幾日?”
徐子衿聞言,沉思片刻,才說道,“最多三日,要是事情辦妥,兩日後就走!”
牛叔一聽,心酸不已,卻只得點點頭,“明白,明白,那門主,你先坐着,屬下這就去安排!”
“牛叔……”
牛叔聞言,紅着眼睛,看向徐子衿,“門主,可還有什麼吩咐?”
“沒有,牛叔,這幾年,辛苦你了,你把平都打理的很好!等事情過去了,你若是想去什麼地方,就去什麼地方吧!”
“謝謝門主,屬下哪兒也不去,屬下就留在平都,爲門主守着平都的一切!”
牛叔說完,轉身離去安排了。
徐子衿讓人帶盧暖,雲中天下去休息,自己倒是直接去了平都一個繁華的酒樓。
推開一扇門,一個嫵媚風情的婦人立即站起身,衝徐子衿深深一福,“奴婢魅仙見過門主~!”
“起來吧!”
徐子衿說着,看向魅仙的肚子,眼眸微眯,淡淡的問道,“幾個月了?”
“回門主,六個月了!”
“第一個孩子?”
魅仙點點頭,“是,第一個孩子,門主,求你看在魅仙一心向着門主的份上,讓魅仙生下這個孩子吧!”
若是以前,徐子衿一定不會答應。
但是現在,徐子衿想到盧暖也懷了孩子,再看向魅仙,“嗯”了一聲,隨即才接着說道,“喜歡就生下來吧,諸葛宇怎麼樣了?”
“他或許,很早以前就知道,我的身份,卻一直沒有說出來,諸葛越一心想要巴結汾陽王,每年都有銀子送去汾陽王府,諸葛宇卻沒有表示支持,也沒有表示反對,賺了銀子,也不全部交給諸葛越,有的時候,對我也有所保留!”
徐子衿聞言,沉思片刻,才說道,“然後呢?”
“門主,我愛上他了!”
“打算背叛我嗎?”
魅仙搖搖頭,“不,門主,我愛上他,是私情,可對於門主,卻是一輩子的忠誠,我絕對不會爲了私情,壞了一輩子的忠誠,還請門主開恩,有那麼一日,能夠讓魅仙離開諸葛宇身邊,尋一個沒有任何人認識魅仙的地方,和孩子,平平淡淡的生活!”
“三年不見,要求倒是多起來了!”
徐子衿說着,端起茶杯,淡淡的喝着茶,眼眸微微斜視了一眼魅仙,繼續喝茶。
不過,心中卻已經有了決定。
“門主,或許,是魅仙要求太多了!”魅仙說完,站在一邊,不語。
徐子衿也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喝茶,沉思片刻才問道,“你呆在諸葛宇身邊,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魅仙聞言,愣了愣,才說道,“很會做人!”
“然後呢?”
魅仙歪着頭想了想,才繼續說道,“很會做事!”:
徐子衿倒是沉默,等着魅仙接下來的話。
魅仙看着徐子衿,沉思片刻才說道,“門主,我說句不該說的,諸葛宇的心中有人了!”
“不是你嗎?”
“不是我,到底是誰,我試探了好幾次,都沒有試探出來,但是,憑着女子的感覺,我知道他心中已經有人了,而且不是簡簡單單的那種愛,而是深愛!”
徐子衿聞言,錯愕。
諸葛宇有喜歡,甚至深愛的人了?
“你怎麼確定?”
“我跟在他身邊三年多了,但是,他來我院子的日子不多,很多時候,來了,也只是坐在一邊,等我彈彈琴,然後就起身離開,直到幾個月前,我才懷上孩子!”
“他可曾給你許下什麼承諾?”
“沒有!”
就是什麼承諾也沒有,魅仙依舊愛上了。
徐子衿沒有多說,卻是站起身,“我明白了,你回去吧,好好照顧自己,記住,這是你最後一次爲我做事,以後,你自由了!”
魅仙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撲通跪在地上,“門主!”
徐子衿看了魅仙一眼,什麼都沒有說,離開。
諸葛府。
諸葛宇站在畫前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笑得很虛無,也很飄渺,眼眸裡,情緒萬千,卻怎麼也抓不住。
“你還好嗎?”
沒有人回答他,但是,諸葛宇擡手摸上自己的胸口,是生生的疼。
“你可知道,在樓蘭的某一個地方,有一個人,其實也深深的愛着你,卻要努力壓抑自己的愛,連見你一面的勇氣和資格都沒有!”
“不過,沒關係,很快我們就能見着了!”
門外傳來侍衛的敲門聲,諸葛宇收回自己的心思,走到門口,拉開門,淡聲問道,“何事?”
“回爺,仙仙姑娘回來了!”
諸葛宇聞言,眉頭微蹙,“可曾有人見過她?”
“有,徐門門主!”
“果然是徐子衿的人!”諸葛宇說完,臉上閃過暗恨。
不過,隨即恢復正常,說道,“下去準備吧!”
“主子,我們這麼做,會不會太危險了?”
“危險也要一試,我能等得了三年,卻不能等一輩子,沒有試過,又怎麼知道會失敗呢?”諸葛宇說完,關上門,轉身進了屋子。
自己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對面的畫,呵呵呵一笑,“很快,很快我們就能見面了!”
徐門
夜飯很豐盛,牛叔更是一一敬酒,讓大家吃的很歡。
就連盧暖,明明很累了,也歡愉的吃着飯菜,徐子衿一邊喝酒,一邊給盧暖夾菜,讓盧暖多吃些。
關心,寵愛之情,讓大家都笑了起來,氣氛越發融洽。
吃好飯,徐子衿扶住盧暖,陪盧暖在院子裡散步,消食。
如今,孩子三個月不到,但是盧暖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更夠感受得到,孩子的存在,所以很多時候,都喜歡拉着徐子衿的手,摸摸自己的腹部,讓徐子衿和孩子接觸接觸。
“阿暖,夜空美嗎?”
盧暖聞言,擡頭一看,星辰璀璨,“美極了!”
“明日帶你出去吃灌湯包!”
“好啊,帶上青青,小草,讓師傅和滿月也去,不過,要你請客!”盧暖說着,呵呵呵笑了起來。
徐子衿無奈一笑,“娘子,不帶這樣子的,我覺得,應該你請纔是!”
“爲什麼?”
“因爲,爲夫說了,爲夫任由娘子處置,自然是身家,性命都交到娘子手裡,像爲夫這種一無所有的人,那裡來的銀子嘛!”
盧暖沉思片刻,才點點頭說道,“相公說的是,的確應該我請客,那相公,晚上,沐浴之後,要不要……”
“要什麼?”徐子衿說這話,俯身吻住盧暖的耳垂,曖昧至極的說道,“娘子,晚上,爲夫可是有福了?”
“可能吧……”
只是盧暖話還未說完,身子已經被徐子衿打橫抱起,直接回了房間,沐浴,之後,便是情意濃濃。
“不行了,阿暖,不行了……”
徐子衿這番話之後,便是一生咆哮,身子微微痙攣……
夜深沉,卻也幸福。
只是,誰家歡愉,誰家愁。
諸葛府。
魅仙坐在牀頭,摸着自己的肚子,懷孕六月,可諸葛宇對她,依舊不冷不淡,就像是現在。
他就坐在一邊,看着書,對她,視若無睹。
“爺……”
諸葛宇聞言,回頭看了一眼魅仙,眉頭輕蹙起,“有事?”
“我,沒事,時辰不早了,你早些睡吧!”
諸葛宇看着魅仙。
魅仙很美,也很柔情似水,才學也好,琴也彈的很好,可是,她是奸細,是徐子衿派來的奸細。
雖然,一開始,就知道她來的不單純,但是,卻沒有想到是徐子衿派來的。
一想到徐子衿,就想到了那個女子。
只覺得小腹一熱,諸葛宇知道,每一次想到她的時候,都會動情。
把書放下,退了衣裳,走到牀邊,壓在魅仙身上,就像行事,魅仙推住諸葛宇,有些擔憂的說道,“爺,我懷着孩子呢!”
諸葛宇聞言,只覺得鬱悶之極,起身說道,“不願意罷了,我去找別人!”
一聽諸葛宇要去找被人,魅仙連忙拉住諸葛宇,委屈的說道,“爺,仙仙願意的!”
只是,魅仙做夢都想不到,人有千萬種死法,卻沒有一種,懷着孩子,被自己深愛的男人,折磨致死。
一屍兩命。
魅仙下半身全是血,在牀上不停抽搐,“爺,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
諸葛宇站在牀邊,任由丫鬟用乾淨的布巾給他擦拭身上的血,冷眼看着牀上奄奄一息的魅仙,勾脣冷笑,“仙仙,你知道嗎,不管你是誰派來的,我都可以饒你不死,讓你生下我的孩子,可偏偏你是徐子衿派來的,他害死了我妹妹,害死了我奶奶,害的我諸葛家傾家蕩產,更搶了我深愛的姑娘,你說,我能容得下你嗎?”
“原來,你喜歡的人是夫人!”
魅仙說着,也不再掙扎。
掙扎,哀求,有什麼用,不如,留一點尊嚴,緬懷自己的孩子。
他六個月了,再過四個月就可以來到人世,享受沐浴陽光,可偏偏,他死在了她母親的貪心,父親的恨意之下。
如此也好,黃泉再冷,她會陪着他,溫暖他,給他指引道路。
“爺,你知道嗎,其實,我是愛你的,今日,我和門主說了,門主也答應了,從此,我已經自由了,可惜,來不及了,再也來不及了!”
魅仙說完,眼淚滑落,是那般的悽慘,那般的淒涼。
臨死,卻把眼睛閉得很緊,很緊。
時間,一切腌臢俗世再與她無關。
直到魅仙毫無生氣,諸葛宇才癡癡的看着那張慘白了的臉,是,他的故意的,故意在魅仙身上馳騁,要的就是弄掉她肚子裡的孩子,用最殘忍的方法。
可是,達到結果了,爲什麼不高興,爲什麼不開心。
“把人擡下去埋了!”
諸葛宇說完,轉身離開。
連頭都不曾回。
第二日,諸葛宇收到徐子衿的請帖,勾脣一笑,很仔細很認真的穿着打扮之後,纔去了徐門。
原本以爲不會見到盧暖,可沒有想到,就那麼硬生生的見到。
諸葛宇站在徐門大廳,眼睜睜的看着徐子衿柔情似水的扶住盧暖進了門,那個女子,依舊笑得那麼開心,那麼嫵媚,臉上更是多了一抹初爲人妻的風韻和柔情。
一瞧,就讓人移不開眼。
有那麼一瞬間,諸葛宇希望此刻站在盧暖身邊,握住盧暖手腕,扶住盧暖芊腰的人是自己。
更深信,他一定可以比徐子衿做的更好。
感受到那抹佔有的眼神,盧暖渾身難受,側在身邊的手,一下子掐在徐子衿的身上,徐子衿先是吃疼,本想呼叫,看向盧暖,卻在盧暖臉上看見了不悅,心一沉,擡眸看向諸葛宇,在瞧見諸葛宇眼眸裡的癡心妄想之後,徐子衿冷冷的笑了,卻爲盧暖的舉動感覺到舒坦。
畢竟,她因爲諸葛宇的眼神難受,雖然疼在自己身,但是,徐子衿還是舒坦着,卻也惱火着。
對身後的青青小草說道,“你們扶少奶奶回去休息,小心伺候着!”
“是!”青青小草應聲,一左一右扶住盧暖離開。
徐子衿才走向大廳,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諸葛公子,爲何這般看着我的妻子?”
妻子,不是拙荊,也不是賤內,而是妻子。
諸葛宇聞言,就知道,徐子衿把盧暖看的有多重,想想也是,當初,爲了盧暖,徐子衿可是大開殺戒了的。
“徐少,你千萬別誤會,就是幾年不見,覺得尊夫人真是變化極大,都有些不認識了!”
“是啊,變化的確很大,三年前,她是盧姑娘,如今,她是徐夫人!”
徐子衿說完,坐在椅子上,立即有下人端了茶水過來。
徐子衿還很熱情的招呼諸葛宇坐下,“嚐嚐看,這茶可是阿暖親自配的,唉,如今啊,一日不沾阿暖所做的東西,我就全身難受,吃的穿的,一定要她親自張羅了,吃着,穿着,纔有意思!”
諸葛宇聞言,心中暗恨,卻坐下,端起茶,喝了幾口,“徐少真有福氣,這茶不錯!”
“是不錯,諸葛公子,不知道你發現沒有,這些茶葉一片碎末都沒有!”
“發現了!”
“這些茶葉都是阿暖一片一片挑揀的,我都要她給丫鬟去做,可她死腦筋,一定要親手去做,說這是她愛我的表現,哎,想來,還真是幸福!”
徐子衿說着,端起茶喝了起來。
茶杯遮住了眼眸裡的壞笑。
這些茶葉,倒不是盧暖挑揀的,盧暖也不會去做這種瑣事,而且這些茶葉,根本就是牛叔花高價買來的,跟盧暖八竿子打不着,可徐子衿覺得,嘴巴長在自己的腦袋上,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聽着徐子衿的炫耀,諸葛宇惱火至極,但是,他不急,真的不急。
如今徐子衿求到自己面前,她遲早是自己的。
遲早。
“徐少真是福氣!”
徐子衿聞言,淡笑不語。
一杯茶下肚之後,徐子衿才說道,“諸葛公子,這次去異國,還希望諸葛公子幫個忙!”
“自然,徐少開了這個口,怎麼着,也得賣徐少這個面子!”諸葛宇說着,淡淡一笑。
“那就多謝了!”
“徐少客氣!”
徐子衿其實要是,也不過是聽說,諸葛宇府中有異域人,會說樓蘭語,還會說異域語,希望在這中間,做個翻譯罷了。
下午的時候,徐子衿就看見了這個,黃頭髮,藍眼睛,白皮膚的異域人,徐子衿瞧着好奇,連忙讓人去把盧暖請過來。
盧暖第一眼瞧見的時候,愣了愣,卻沒有多說話。
因爲,盧暖知道,自己不能輕易暴露,她要看看這個異國人有沒有說謊。
而這個,黃頭髮,藍眼睛,白皮膚的異國人,和徐子衿說着,拗口的樓蘭話,可徐子衿還是聽懂了。
而徐子衿也覺得,去異國,自然不能帶樓蘭的銀票,索性帶了十幾箱子金銀珠寶,皆是上品。
次日出發之後,徐子衿一路上和這個異國人學習,盧暖自然也表示要參加,只是幾句話下來,盧暖就蹙起了眉頭。
卻沒有點破。
趕了三日路程之後,到了一個海邊大城。
這裡是去異國的碼頭,碼頭上,停在一艘大船,白天看了之後,晚上在碼頭邊的一個酒樓休息。
而徐子衿本來想帶去的人不多。
“子衿,我覺得,我們應該多帶人!”
徐子衿聞言,錯愕的看着盧暖,翻身把盧暖抱在懷中,“怎麼了?”
盧暖猶豫片刻,才說道,“我覺得這個瑟夫不對勁!”
“怎麼說?”徐子衿問,也謹慎起來。
別人會害他,但是盧暖不會。
所以,盧暖的話,不管是對是錯,徐子衿都會認真考慮。
“女人的第六感,可以嗎?”
徐子衿淡笑,摸摸盧暖的臉,“傻瓜,你說了,我就會聽,你說多帶人,我就多帶些人過去!”
“不,我的意思是,是叫他們僞裝成別人,和我們不認識的陌生人!”
“全部嗎?”
“如果可以,這一百個人跟去是最好的!”
徐子衿也沉思了,片刻之後才說道,“好,阿暖,我現在就去安排!”
盧暖點點頭。
目送徐子衿出去。
心中呼出一口氣,好在,徐子衿沒有多問,如果徐子衿再問,她都不知道要怎麼圓謊了。
第二日,盧暖徐子衿一行人上了船,當然還有徐門那一百護衛,一個個打扮成各色各樣的人,自然是跟着一個人,說是去異國做苦工的,而瑟夫在見徐子衿帶上船的人不多,眼眸裡閃過陰笑。
卻被徐子衿瞧見,徐子衿沒有說話,伸出手握住盧暖的手,眼眸裡滿是感激和欣慰。
這個女子啊,其實有秘密,但是,她不說,他絕對不問,她希望他做什麼,只要她開口,他一定做好。
哪怕是付出自己的命,他也在所不惜。
只是,上船的第一日,盧暖和徐子衿無礙,滿月,雲中天,青青,小草都劇烈的吐了起來,暈船暈的厲害。
盧暖是想着法的給他們調理,總算在船上的第四天,總算讓他們適應了暈船,第六天的時候,終於到達了一個全是黃頭髮,藍眼睛,白皮膚的國度。
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面對那些來來往往的人,徐子衿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他的手被盧暖緊緊握住,從盧暖的手心,傳遞了安撫和慢慢的柔情。
徐子衿衝盧暖一笑,哼哼了兩聲,算是鼓舞士氣。
主要還是讓自己鎮定起來。
“呵呵,親愛的朋友,歡迎你們來到異國,我代表異國的歡迎你們,親愛的朋友!”瑟夫說着,擡起右手,放在胸口,朝徐子衿,盧暖深深鞠躬。
怎麼看,都是那麼的誠懇,可盧暖聽得懂英語,也會說英語,更瞭解英語的意思。
所以,這個瑟夫是好,是壞,盧暖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瞭解,可面對他的做戲,盧暖不去戳穿,卻已經吩咐滿月注意。
“謝謝,瑟夫,希望你能夠帶着我們去找個客棧!”徐子衿說道。
瑟夫點頭,“ok,只是親愛的朋友,那個客棧,在我們異國,叫酒店,請問你要幾星級的酒店?”
徐子衿愣了愣,看向盧暖,盧暖淡笑,“都好,但是,不要太差,中等就好!”
“ok,我帶你們去一家,既實惠,又經濟,而且服務相當好!”
“好!”
只是,瑟夫卻沒有想到,盧暖和徐子衿答應了,也上了馬拉車,但是,卻沒有選擇他介紹的酒店,而是另外一家。
心中暗恨。
因爲,他少賺了一筆。
而且,非常雄厚的一筆啊。
這家酒店的老闆叫馬克,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留在絡腮鬍子,看着親切溫厚。
面對盧暖徐子衿等人要一個院子,而且是住一個月,歡喜的不行,更是熱情的招呼着。
酒,是葡萄酒,水晶杯,一一上來,菜卻沒什麼,都是牛肉,面,第一頓,徐子衿等人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切牛肉,根本不會,盧暖淡笑着把自己切好的,遞給徐子衿,又幫大家一一切好。
得到許多謝謝和感激。
而徐子衿卻一個勁的喂盧暖吃,雖然不是那麼道道地地,但是,盧暖還是覺得,這裡,其實,很有二十一世紀的氣息。
住下來一個月,其實也不貴,兩根金條,而盧暖刻意多給了馬克一根金條,讓馬克更加看重徐子衿這一波客人。
瑟夫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見盧暖徐子衿那一箱一箱的金銀珠寶,心中早已經生了壞心,卻假仁假義的說道,“親愛的朋友,我出門許久,要回家去看看,所以,先告辭了!”
徐子衿盧暖點頭,徐子衿本想讓滿月去跟着,盧暖搖頭,“不必去,等咱們熟悉了這裡,再說!”
“可是……”
“子衿,我知道,這瑟夫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他現在還想從咱們手中得到一些好處,暫時不會輕舉妄動,當然,我們也不敢保證,他和諸葛宇也沒有勾結,所以,對於他的話,我們都千萬不要相信,只是,那些護衛,不知道有沒有安頓下來!”
“放心吧,我給那個蛇頭一筆銀子,又抓了他的家人和小妾,他不敢輕舉妄動的”徐子衿說着,呼出一口氣。
只是一想到李沄沄和歸來,又難受起來。
不知道歸來怎麼樣了,沄沄呢,可還好?
如果他們有什麼三長兩短,他要怎麼和李雲飛交代?
徐子衿的心思,盧暖豈會不知道,握住徐子衿的手,“別擔心了,歸來和沄沄都是有福氣的,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好好的,一定會的!”
盧暖說着,看向天空,默默祈禱。
沄沄,歸來,你們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
異國,一個大農莊。
一個婦人正努力的洗着衣裳,一邊,一個孩子蹲在那,咕嚕咕嚕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婦人擡頭,衝孩子一笑,伸出手摸摸孩子的頭,“歸來,要勇敢,知道嗎?”
歸來點點頭,“我知道的!”
三歲多的孩子,其實似懂非懂,但是,對於孃親的話,他一直牢牢記在心中。
孃親說,她愛他,很愛很愛,願意爲了他,捨去生命。但是,現在,他卻不能喚一聲娘,只能喚一聲姑姑。
不管是什麼,只要孃親在身邊,只要孃親依舊疼愛他,都沒關係的。
“我們要等,等你爹爹,或者子衿叔叔來救我們,歸來乖,不管什麼都可以忘記,但是,不能忘記,我們的故鄉在樓蘭,那裡有我們的家,我們的親人,我們的朋友!”
“姑姑……”
一聲姑姑,歸來叫的心不甘,情不願。
李沄沄聽着,卻是心酸不已,卻什麼都沒有說,只得低着頭,努力洗衣裳。
如果不把這些衣裳洗完,晚上,她和歸來就沒有飯吃。
她不吃沒關係,但是歸來不能不吃。
其實,一開始,日子沒這麼難過的,但是,自從那個莊園主,調戲她,被她狠狠揍了一頓之後,她和歸來的日子,就很難過了。
不過,她不後悔。
她相信,李雲飛或者徐子衿一定回來救她,帶她回樓蘭,只要回到樓蘭,山珍海味,綾羅綢緞,要什麼有什麼。
涼風習習。
盧暖和徐子衿在燈下研究着這個城市的地方,標記,滿月,青青,小草,雲中天在一邊看得很仔細,也牢牢記在心裡。
夜深人靜的時候,兩道身影快速的潛入酒店,在門口敲了敲。
滿月立即去開門,門開了,走進來的人是清風明月。
“屬下清風(滿月)見過少爺,少奶奶!”
“起來吧!”
徐子衿說完,也欣喜。
畢竟,這是他的左膀右臂,如今見到,是欣喜的。
“謝少爺!”
盧暖站起身,問道,“你們吃過了嗎,要是沒吃,我去給你們下碗麪!”
清風明月聞言,心頭一暖,“好!”
青青小草拉住盧暖,“少奶奶,我們去吧,你們說正事!”
“去吧,把那個辣椒和花椒給他們放一點,記得不要太多,讓他們嚐嚐家鄉的味道就好!”
“明白!”
清風明月卻感動不已。
他們來到異國有些日子了,每天吃這邊的東西,都吃厭了,如今終於有家鄉的味道,真好。
只是,正事還是不能耽擱。
“少爺,少奶奶,我們已經打探到李夫人和李少爺的下落了,本來我們也可以潛進去把人帶出來,但是他們有一種東西,若是對準了人,我們根本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清風說着。
愁思不已。
盧暖卻聽出了眉頭,“那是槍!”
“槍?”徐子衿疑惑,這又是什麼東西?
“是的,槍,用火藥,威猛無比,所以,一旦被它射中,不死便傷,比起我們樓蘭的劍,大刀來,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面對這個東西,我們千萬要小心!萬萬不可大意!”盧暖說完這番話,見大家都看着自己,臉一紅,“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不,少奶奶,你沒有說錯,恰恰相反,你說的很對,這東西,殺傷力的確厲害,所以,正如少奶奶所說,我們千萬要注意!”
聽了清風和盧暖的話,徐子衿倒是沉默了。
半晌之後才說道,“那我們要怎麼救出沄沄和歸來?”
沄沄沒死,已經是萬幸的事情,但是,他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沄沄和歸來吃苦受難。
而置之不理。
“子衿,不急,我一直深信,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道理,在任何地方都受用,所以,我們既然來了,只要保證沄沄和歸來的安全,其他的,都是其次!”
吃點苦,算得了什麼。
只要,沄沄和歸來好好活着,這就是萬幸了。
青青和小草做好麪條後,讓清風明月吃了,讓他們回去,盧暖和徐子衿也去睡。
躺在牀上,徐子衿怎麼也睡不着,心事重重。
盧暖瞧着,也心疼,抱住徐子衿,“怎麼了?”
“阿暖,我睡不着!”
“看出來了,只是子衿啊,很多事情,不可能一步登天,要慢慢來的,再說了,這是異國,不是樓蘭,這裡有這裡的法律和規矩,所以,我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一定要遵守這裡的規章制度,尤其是我們還沒有立足的情況下!”
盧暖的話,徐子衿何嘗不懂,但是就因爲懂,也更難受。
“阿暖,我覺得,在這裡,我是英雄無用武之地,渾身都難受的厲害!”
徐子衿說着,有些無力。
想到來到這裡,金銀珠寶無數,但是,他卻聽不懂這裡的話,再者,這裡的人一個個黃頭髮,藍眼睛,白皮膚,讓徐子衿越發的惆悵。
徐子衿的心思,盧暖豈會不知道,可就是因爲知道,才心疼。
輕輕的抱住徐子衿,柔聲安慰道,“在樓蘭,你都可以爲自己闖出一片天地,我相信,在這異國,你依然可以的!”
“可我不會這裡的話!”
盧暖淡笑,“不會可以學,來到這裡,咱們要學會入鄉隨俗,不爲別的,爲了沄沄和歸來,咱們也必須要適應!”
“阿暖,有你真好!”徐子衿說着,抱緊盧暖,信心滿滿的說道,“我徐子衿,一定可以在異國,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然後把沄沄和歸來平平安安的帶回樓蘭去,那兒纔是我們的家!”
只是盧暖沒有想到,在異國一呆就是五年。
五年的時間,發生了很多很多事情,比如,她生了四個孩子,第一個兒子之虞,四歲了,第二個第三個兒子之康和之宏也二歲了,就連最好的女兒之心,也六個月了。
可時光飛逝,她雖然可李沄沄見了幾次,卻依舊帶不走李沄沄。
當然,在這五年期間,徐子衿一直不懈努力,學會這裡的話,也學會了玩這裡的槍,甚至積累許多的金幣,也有了自己的莊園,和城堡。
但是,這一次,徐子衿準備拿這些東西,去換歸來和沄沄,當然,還是有許多東西,已經被徐子衿偷偷的運回了樓蘭,比如,寶石,極品鑽石,珍珠,只要徐子衿看得上,來來回回,在樓蘭,因爲異國的東西,賺了不少銀子。
就算這邊損失了,那邊依舊存在。
盧暖抱住之心,走進書房,見徐子衿噼裡啪啦的打着算盤,微微嘆息一聲,“我就不明白,什麼時候起,你又愛上財了!”
徐子衿聞言,擡頭衝盧暖一笑,伸手抱過之心,粉雕玉琢的之心最喜歡的人就是徐子衿,如今抱徐子衿抱在懷中,咯咯咯的笑過不停,然後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努力的去抓徐子衿的下巴。
“寶貝,來,親爹爹一下!”徐子衿說着,把臉湊到之心面前,小之心先是嘟最,然後無齒一笑,口水沿着嘴角流出,卻悉數親在了徐子衿的臉上,覺得不過癮,甚至擡起手在徐子衿的臉上,抹啊抹,把自己的口水,全部摸開。
徐子衿滿臉黑線,盧暖瞧着,卻笑開了話。
這四個孩子,徐子衿每一個都心疼,沒一個都寵,家裡本來有許多房間,可徐子衿一定要他們睡在身邊,三個大的一張牀,之心睡在小搖籃裡。
夜間一哭,徐子衿像個奶媽似得,起牀換尿布,報到盧暖身邊吃奶。
總之,把盧暖供奉了起來。
盧暖知道,徐子衿是因爲生之心的時候,大出血,而她幾乎命懸一線,嚇到了。
“閨女,瞧瞧,你娘在笑你!”徐子衿說着,抱住之心坐下,因爲天氣比較熱,小之心就算喜歡徐子衿,也不喜歡徐子衿抱着她,眼睛咕嚕咕嚕轉,找到了盧暖。
朝盧暖伸出手,咿咿呀呀示意盧暖抱。
因爲盧暖會把她放在小籃子裡,由兩個丫鬟擡着去吹風。
盧暖接過之心,立即朝外面喚道,“來人,把那個籃子擡進來!”
“你啊,老是喜歡把她放在籃子裡,要是抱着她累,讓她在我這,我抱她!”
對於之心,徐子衿多了份憐惜,也多了寵溺。
因爲,她是盧暖拼了命,才生下來的孩子。
盧暖聞言失笑,“你這爹爹做的,還真是不稱職,你可知道,你閨女最喜歡的就是,躺在籃子裡,然後由人擡着到處去玩!”
說着,把之心放在籃子裡,讓人擡出去,吩咐不可走遠。
徐子衿無奈一笑,“看來我這一生,是被你們母女幾個,壓得死死,沒翻身的機會了!”徐子衿說着,抱住盧暖的芊腰,在盧暖臉上親了一下,滿心的幸福。
“傻瓜,說什麼話呢,你一個人愛我們幾個,而我們幾個都愛你,還不知道滿足!”盧暖說着,擡手點了點徐子衿的腦門,呵呵笑了起來。
二十三四的年紀,因爲做了娘,又生活美滿幸福,眼角眉梢間,盡是暖意和溫情,讓徐子衿瞧着,情不自禁的去吻盧暖的紅脣。
情思涌動,一發不可收拾,徐子衿一把抱起盧暖,“我們回房!”
說完,也不管盧暖願意不願意,抱住盧暖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徐之虞站在門口,歪着腦袋,問身邊的侍衛,“清風叔叔,你說,我娘會不會再給我生一個小妹妹?”
“額……”
清風錯愕,畢竟,徐之虞的心思,他真的猜不透。
也琢磨不了。
“我覺得不會吧,我娘生之心的時候,差點死了,我爹就咆哮,說以後再也不讓我娘生孩子了,清風叔叔,你說,如果我娘硬是要生,我爹爹會如何?”
清風眉頭蹙起,想了想,才說道,“小少爺,我們去練武吧!”
“不要,你早已經是我的手下敗將,和你打,沒意思,我其實想挑戰我爹爹的,但是,我又害怕,下手太重,把我爹爹給打傷了,我娘會傷心的!”
徐之虞說着,滿臉的莫可奈何。
拖着肥嘟嘟的身子,走在前面,一邊走,一邊念念叨叨。
而,清風跟在後面,早已經風中凌亂了。
是,徐之虞說的是實話,他,早在半月前,就已經被徐之虞打敗了。
不是他讓着,護着,而是真真正正被打敗了。
後來,徐之虞就去找滿月決鬥,接過一次次慘敗收場,可偏偏徐之虞越戰越勇,昨日,終於把滿月打得滿頭是包,把小草心疼的半死,拉着徐之虞問,以後能不能不打臉。
徐子衿很傲氣的說了,“不打臉可以,要滿月喊他師傅!”
小草當場狠狠瞪了徐之虞一眼,轉身離開。
留下徐之虞在原地,唉聲嘆氣,說女人翻臉跟翻書一樣。
而徐徐之虞的練武奇才,盧暖知道,徐子衿也知道,可他們夫妻兩人除了引導,從不管他到底做什麼,當然,徐之虞懂事的時候,讓人折服。
就在清風胡思亂想的時候,徐之虞停下腳步,揚手示意清風蹲下身,問道,“清風,你是不是在心裡表揚我?”
“小少爺……”
“我知道,你一定是在表揚我,不過清風啊,表揚這種玩意,你可的說出來,壓抑在心裡不好,對了,凱瑟好幾天沒來了,我挺想她的!”
清風一聽,臉上慌亂閃過,連忙說道,“小少爺,你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小的一定爲小少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嗯,好吧,那你帶我出門吧,我去看看歸來哥哥和沄姨,幾日不見歸來哥哥,很是想念!”
清風聞言,心一抖。
這哪裡是去看,分明是去欺負歸來,可偏偏,不管徐之虞怎麼去逗弄,欺負,李歸來依舊一副雲淡風輕,不急不惱不怒的神色,就算徐之虞把他最喜歡的書藏起來,他也只是淡淡的說了句,“之虞弟弟若是喜歡,就送你了!”
而徐之虞一直就想着,他一定要讓李歸來發火,惱怒,生氣,哪怕是衝他嚎叫幾聲也好,可偏偏一次次興高采烈地去,垂頭喪氣的回來。
“小少爺……”
徐之虞聞言,眉頭蹙起,“嗯……”
眼眸裡,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是,咱們出門吧,要馬車嗎?”
“清風叔叔,你覺得我的輕功不行?”
“不!”
徐之虞滿意的點頭,“那走吧,趁爹爹和娘辦好正事之前,咱們速去速回!”
郊區農莊。
李歸來單手執書,看着藍天白雲。
八歲的年紀,卻沉穩得體,學識淵博,武藝更是厲害,當然,比起徐之虞,李歸來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所以他也絕對不會去找徐之虞單挑,或者算賬。
因爲,徐之虞是暖姨和子衿叔叔的孩子。
他要讓着,疼着,寵着,呵護着。
“歸來哥……”
一聲甜膩膩的歸來哥,讓李歸來身子一抖,隨即恢復正常。
暗惱,這小惡魔,怎麼又來了。
徐之虞上躥下跳的落在李歸來面前,歪着頭問道,“歸來哥,幾天不見,你想我了嗎?”
“嗯!”李歸來淡淡的點了點頭。
不再有別的表情。
“哎,歸來哥,你整天板着臉,好醜!”
“無礙!”
“歸來哥,我帶你出去玩吧!”徐之虞說着,就要去拉李歸來,李歸來往後一退,手中的書已經落在了徐之虞手中。
徐之虞隨意翻了翻,隨即無趣的丟還給李歸來,“歸來哥,這麼迂腐的書,你還是別看了,看多了,以後娶不到媳婦!”
李歸來聞言,面色一紅。
被徐之虞瞧見,立即大聲嚷嚷道,“歸來哥,你臉紅了哦!”
李歸來聞言,心一沉,立即擡手去摸自己的臉,感覺有些燙,卻見徐之虞笑得好賊好賊,頓時明白,自己上當了。
眼眸裡有什麼閃過,卻隨即恢復平靜。
從徐之虞手中拿回書,淡淡的說道,“姨做了蛋糕,你要不要過去嚐嚐!”
五年了,李歸來依舊喚李沄沄姨。
很多時候,他都盼望着,可以光明正大喚李沄沄一聲娘。
當然,李歸來知道,這一天,不會太遠……
一聽有吃的,徐之虞衝李歸來吐了吐舌頭,就跑去了廚房,李歸來無奈一笑,跟上……
送走了小惡魔徐之虞,李沄沄懷着歸來,“怎麼了?”
歸來搖搖頭,“沒有!”
“傻孩子,你是我生的,你有沒有想什麼,我還能不知道嗎?”李沄沄說着,抱住李歸來。
“我很羨慕他!”
羨慕徐之虞可以肆無忌憚的笑,肆無忌憚的玩鬧,因爲不管他闖了什麼禍,子衿叔叔都會替他擺平。
暖姨也不會怎麼苛責,最多,罰他面壁思過,或者把自己所犯的錯事寫下來。
“孩子,我們再忍忍,很快,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
徐莊園
徐子衿抱住盧暖,說着貼心的話,可他說了半天,也沒見盧暖迴應,側身一看,見盧暖已經睡去,抿嘴一笑,起身給盧暖蓋了被子,輕手輕腳的走出屋子,喚來暗衛,吩咐了一些事情。
來異國五年,他應該回去了。
接下來的幾日,異國開始動亂,很多東西,有銀子也買不到,比如麪粉,鹽,蔗糖。
一開始,大家還沒有在意,可幾天下來,大家纔開始驚慌。
就連國王也知道了此事,立即派人去查訪。
自然,也差到了,是徐子衿做的手腳,國王氣的不行,想要拿徐子衿處置,可身邊的大臣告訴他,徐子衿不能隨隨便便的處置。
國王無法,只得請徐子衿進王宮,美名其曰,要招呼徐子衿。
徐子衿笑眯眯的去了。
一場交談下來,徐子衿很直接的告訴國王,他可以把手中的一切交出來,但是,要李沄沄和李歸來。
說完之後不再說話,只是淡淡的品嚐着皇宮的葡萄酒。
這東西很好,他運回樓蘭,可賺了不少呢。
國王先是錯愕,隨即派大臣去打聽,兩個時辰之後,李沄沄和李歸來被帶到皇宮,當然還有李沄沄的那個莊園主。
這個莊園主,不是別人,真是國王的弟弟。
國王當即讓徐子衿把李沄沄領走,徐子衿也不客氣,丟下一枚印章之後,朝李歸來伸出手,李歸來愣了愣,才把手放在徐子衿的手心,緊緊握住。
李沄沄站在徐子衿身邊,泣不成聲。
徐子衿伸出手拍拍李沄沄的肩膀,“傻瓜,要哭也不能在外人面前哭,阿暖在家裡準備了許多東西,回去再說!”
李沄沄聞言,心知徐子衿說的有理,點點頭,跟徐子衿離開。
國王看着那枚印章,才深深的鬆了口氣。
徐家莊園。
一大早,盧暖就讓人把莊園收拾的乾乾淨淨,還親自在門口等着,徐之虞站在盧暖身邊,“娘,外面熱,你進去吧,我在這等!”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盧暖說着,點了點之虞的腦袋。
徐之虞吐了吐舌頭,衝盧暖扮了一個鬼臉,“娘,我去找二弟三弟玩!”
“去吧!”
得到盧暖的首肯,徐之虞拔腿就跑。
看着他的背影,盧暖無奈一笑,說是去找之康,之宏玩,其實還是去給他們灌輸,不許他們兩個背叛了自己,去投靠歸來罷了。
這點小心思,盧暖豈會不知道。
不過,有之虞這麼聰明,懂事的孩子,盧暖是滿足欣慰的。
遠遠的,盧暖就看見了徐子衿的馬車,待馬車停下,看着徐子衿馬車上下來,隨即鑽出馬車的李沄沄,盧暖鼻子一酸。
朝李沄沄張開了懷抱。
“阿暖……”
李沄沄低喚一聲,快速跑到盧暖面前,緊緊抱住盧暖。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努力了這麼多年,總算把她們接回來了。
總算。
“阿暖,讓你們操心了!”
“傻瓜,說什麼見外的話,我們的一家人,李大哥和子衿,情同手足,快別說了,外面熱,我們進屋子去說!”
盧暖說着,朝一邊的歸來伸手。
李歸來看着盧暖,很激動的喚了一聲,“姨!”
“進去吧,既然你們回來了,咱們準備準備,回樓蘭去!”
一聽要回樓蘭,李沄沄開心的很,就連歸來也歡喜不已,拉着盧暖的手不停的用力。
“好孩子,你的心思姨都知道!”
接下來的半個月,徐子衿越發的忙碌,整日早出晚歸,盧暖見他似乎瘦了,心疼的做各種各樣吃的,把徐子衿伺候的妥妥帖帖,把家裡也照顧的很妥當,當然,也開始收拾東西,如今,他們有了自己的大船,很多東西,只要是自己喜歡的,都可以收拾了,放在箱子裡,盧暖也勸李沄沄出去,給李雲飛選幾套衣裳,皮鞋,更是帶着李歸來去外面買了許多東西。
全是新奇玩意,準備帶回樓蘭去。
李沄沄沒有多少銀子,盧暖立即給了她一箱子金幣,讓她去買,李沄沄看着盧暖,欣然接受。
有的情誼,真不是金銀可以說清楚,比擬的。
這一日,秋高氣爽,真是離開的好時候。
一大早,大家就準備出發,這座莊嚴,按照盧暖的意思,送給了梅恩,這個男子,幫了他們許多許多,梅恩萬分感激,因爲盧暖送給他的,不止是莊園,還有那份想念。
ωωω •ttкan •C O 不關乎情愛,只因爲,難得有那麼一個樓蘭女子,敢當着她相公的面,跟他聊天,天文地理,彷佛有一種惺惺相惜。
如今她要走了,梅恩很想,跟着她一起去看看她的國家。
站在碼頭邊,東西全部裝上船,幾個孩子第一次坐船,早已經在牀上玩翻。
一百個徐門暗衛,早已經易容喬裝,在船上守候,對於回家,他們很開心。
而且,徐子衿這般重情重義,爲了李雲飛來異國,蟄伏五年,就爲了迎回李雲飛的妻兒,這份手足之情,讓侍衛們撼動,好些個生出,此生,終身不娶,也要留在徐子衿身邊。
“阿暖!”
梅恩說着,滿臉苦澀。
梅恩的妻子艾薇站在一邊,也是滿眼通紅,捨不得盧暖離開。
對於盧暖和自己丈夫的關係,艾薇很支持。
因爲她覺得,男人,就應該有一個紅粉知己。
“梅恩,艾薇,你們要好好保重,以後有機會,來樓蘭,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們!”盧暖說着,有些離別傷感。
徐子衿在一邊瞧着,大口大口呼氣。
走到盧暖身邊,柔柔的擁住盧暖,“時辰到了,我們要走了!”
“阿暖,子衿,你們一定要幸福!”梅恩用拗口的樓蘭話說着,忍不住去抹抹眼角。
艾薇不停的安慰。
盧暖也不停的給他們招手,直到船消失在大海里。
“怎麼了,看你難過的,捨不得嗎?”徐子衿小聲問。
“我捨不得,一下子失去這麼好的朋友!”盧暖說着,回抱徐子衿,把頭靠在徐子衿的胸口。
對於異國,她沒有什麼感情,可對於梅恩和艾薇,盧暖諸多不捨。
“傻瓜,不是還有我,而且,樓蘭還有好多人等着我們回去啊!”
“是啊,還有好多人等着我們回去呢!”
只是,海上,並不是那麼風平浪靜。
平都。
諸葛宇陰氣沉沉的坐在書桌前,以前的溫柔書卷氣,如今早已蕩然無存,整個人,無論走到那裡,都帶着一股子森森寒意,讓人瞧着就起雞皮疙瘩。
“回來了,想不到五年之後居然回來了,想不到,五年之後,居然活着回來了!”
這五年,徐子衿一直沒有什麼消息傳回來,曾經一度,他以爲,她死了,卻不想,還活着。
諸葛宇想到這裡,又摸向自己的心口。
那裡本來空蕩蕩的,可如今,頓時又被填滿了。
“回來了,好,好啊!”
五年的時間,他不擇手段,建立了屬於自己的王國,諸葛宇自信,他有了和徐子衿抗衡,把盧暖搶到手的本事。
立即喚了那些亡命之徒,秘密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後,去了後院。
一踏入後院,香粉氣息撲鼻,以前,諸葛宇極愛這種欲仙欲死的味道,可此刻聞着,卻是那般的刺鼻。
她要回來了,這些鶯鶯燕燕也可以打發了。
就在諸葛宇猶豫間,一羣女子,花枝招展的出來,一個個,不管是眼睛眉梢,還是說話,笑意,走路,形態,多多少少和盧暖有些相似。
諸葛宇以前覺得極美,可現在,瞧着卻覺得極其礙眼。想到這裡,拔劍,刺殺,一時間,後院哀嚎聲起,血肉模糊一滴,鮮血染紅了地,也染紅了後院的天。
那些女子,至死,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而死。
諸葛宇看着倒在地上的一個個曾經美豔,如今冰冷的屍體,勾脣淡淡的笑了起來。
這樣子也好,那她來到這裡,只有她一個,她一定會心甘情願留下來的。想到這裡,諸葛宇只是淡淡的吩咐人,把這裡清掃,打理,好好薰香,不要留下一丁點血腥味,至於那些女子,隨隨便便埋了便是。
走到書房,諸葛宇又情不自禁的去看那一副畫,越瞧,越是滿意。甚至有些珍重,就連書房,出現了一個人,都沒有察覺。
“想不到堂堂的諸葛大財主,居然也喜歡書畫!”
來人的語氣裡,帶着一股子戲謔,和不屑。
這副畫,怎麼也看不出,到底是出自那個名家。
諸葛宇聞言,回頭,看着書房裡忽然出現的人,勾脣冷笑,“怎麼,不可以嗎?”
“當然不是!”
“既然不是,你可以走了!~”諸葛宇毫不猶豫的下了逐客令,倒是讓來人錯愕了片刻,隨即恢復正常。
“諸葛大財主,如果我沒猜錯,這畫是出自女子之手,不過,能夠畫出這幅畫的女子,一定是才貌雙全的那種吧!”
“與你何干?”諸葛宇說着,惱怒起來。
扭頭去瞪那男子,粗嘎着說道,“趁我還沒反悔之前,趕緊滾,別以爲,我幫着你家主子,還要受你這個奴才的氣!”
那人也不惱,淡淡的說道,“我家主子說了,如今人回來了,問問諸葛大財主的意思,是要劫了呢,還是殺了,把屍體給諸葛大財主送來?”
“滾……”
諸葛宇怒喝一聲,抄起東西就砸了過去。
也不管手中的東西,價值幾何,陰陽怪氣的說道,“但凡她少了一根汗毛,看看我能不能扯你家主子的後腿,雖說我答應了你家主子,但是,我依舊可以答應皇上,所以,被去碰觸了我的逆鱗,否則……”
諸葛宇說完,轉身走出書房。
喚了許多人,準備去樓蘭邊緣的碼頭,她可以回來,但是,其他人,一個不許……
大船之上。
李歸來有些發愣的站在船甲上,歪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盧暖瞧着,有些時辰了,就去問身邊的李沄沄,“這孩子,怎麼了?”
“玩捉迷藏呢,可偏偏,你家那三個,皮猴似得,上躥下跳,躲起來就沒影了,歸來四處找了找不到,這不,尋思着,他們能躲去何處?”李沄沄說着,噗嗤笑了出聲。
想到李歸來那糾結的樣子,李沄沄覺得挺好。被之虞捉弄着,戲謔着,至少,臉上總算有別的表情,看着也生氣了不少。
“你明知道那三個皮猴躲那裡了,爲什麼不告訴他!”盧暖說着,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這幾日,盧暖見大家似乎都有些暈船,就親自做了吃食,讓他們不那麼暈,一個個從不適應,到現在的適應,見着盧暖,也越發的敬重。
“這樣子挺好的,這些年,他太壓抑了,如今之虞鬧騰着,倒也好!”李沄沄說着,把麪粉捏成團。
嘴角勾起一抹,回家的歡愉。
她想樓蘭了,想李雲飛了。
一說到徐之虞,盧暖就微微嘆息,“也不知道這孩子像誰,這般鬧騰,就連兩個弟弟,也有樣學樣,皮得很!”
“這樣子的挺好的啊,你看,他們兄弟三個,平時怎麼鬧騰,怎麼生氣,一對抗起外人來,那可是一條心,任誰也沒辦法破壞他們的兄弟情誼,對之心又極其疼愛!”李沄沄說着,羨慕不已。
如果她不和李雲飛分開這些年,或許,也是好幾個孩子的娘了吧。
盧暖見李沄沄惆悵,握住李沄沄的手,“不要去想了,來日方長,而且我們再過幾日就要回到樓蘭了,這一次我也看出來了,子衿已經忍耐到極限,好日子不遠了!”
“阿暖,爲什麼你總是把事情想的那麼好?”
盧暖失笑,“凡事總往好的地方想,也是好的!”
“也是!”
“你先忙着,我去看看歸來,夾板上風大,可不能一直站在那裡吹冷風,病了可怎麼辦?”盧暖說着,準備去把歸來喚進來。
李沄沄一把拉住盧暖,“阿暖,你可千萬不能告訴歸來,之虞他們躲什麼地方了!”
“爲什麼?”
“因爲之虞他告訴我了,我知道,這孩子,是在試探我呢,你可不能讓我這個做姨母的沒臉!”
盧暖聞言,就呵呵呵的笑了起來,“你放心吧,我知道的!”
來到歸來身邊,盧暖不語。
李歸來看向盧暖,努力一笑,“姨……”
“外面風大,回船艙去吧!”
李歸來搖搖頭,“姨母,我找不到弟弟們,我不能進去!”
“那你打算在這裡站多久?”
“不知道,我……”
盧暖摸摸李歸來的頭,“要是找不到他們,就大聲喊他們出來,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拘泥小節!”
“可是……”李歸來猶豫了,小聲問道,“他們會不會嘲笑我?”
“當然不會,你找不到他們,說明他們躲得極好,歸來,其實,你不懂,也不瞭解他們,他們不像你,只躲在乾淨的地方,他們啊,犄角旮旯,只要能把自己塞進去,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出來,所以……”
“姨母,我知道了!”李歸來說着,衝盧暖淡淡一笑。
這是盧暖來異國五年,第一次見歸來笑。
心酸不已,“傻孩子,他們喜歡你,纔會鬧騰你,若是不喜歡,你看之虞,曾幾何時去理會過,那眼睛都長頭頂去了!”
李歸來聞言,笑得越發開心。
而躲在暗處的徐之虞卻滿頭黑線。
不悅至極。
那有娘這樣子說自己兒子的?
爲此,徐之虞決定,他要去找李歸來算賬,因爲,娘對李歸來這個老古板,實在是太好了。
廚房處,李沄沄做好的餃子,端進了屋子,全部人都到齊了,獨獨少了那三個孩子。
盧暖微微嘆息,走到暗處,一個個揪了出來,三個孩子,滿臉的灰塵,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歸來,青青和小草對視一眼,立即把之心放到徐子衿懷中,去牽三個孩子去洗臉,洗手,換衣裳,才吃飯。
飯桌上,徐之虞不停的去看李歸來,之康之宏全聽徐之虞使喚,見徐之虞看着李歸來,兄弟二人也學着徐之虞的樣子,歪頭,眯眼,看的李歸來毛骨悚然。
頭垂的越發的底。
其他人也不敢多說話,怕得罪了徐之虞,後果不堪設想,低着頭小口小口吃飯,總有那麼一個不怕死的之心,坐在徐子衿懷中,還不停的去扯徐之虞,無齒的衝徐之虞笑,一個勁的要徐之虞抱她。
“哥哥在吃飯呢,一會抱你!”
徐子衿話音剛落下,徐之心就嘴巴一扁,哇一聲哭了起來。
徐之虞瞧着,眉頭緊蹙,放下筷子,把徐之心抱在懷中,任由之心去扯他的頭髮,又親了他滿臉的口水,還很不厚道的尿在他身上。
可由始至終,徐之虞沒有生氣,而是抱着之心,不停的去親之心,把她逗得越發開心,口水流了徐之虞一臉。
盧暖瞧着,不免失笑。
徐之虞再厲害,面對之心,也只有逆來順受的份。
或許,這就叫一物降一物啊。
吃了飯,青青小草就下去收拾了,徐之虞才把之心遞給盧暖,憋嘴說道,“又尿我一身!”然後氣沖沖的去換衣裳,之康之宏立即走到盧暖身邊,抱住之心親了一口之後,快速的離開。
徐之心不太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好端端的,爲什麼三個哥哥就走了,委屈的憋着嘴,眼看就要哭,盧暖卻眯起眼睛看了她一眼,眼裡沒有一絲的溫度,嚇得徐之心立即收了委屈,看向徐子衿,伸出手要徐子衿抱。
“你這孩子,就知道拿爹爹做擋箭牌!”徐子衿說着,捏了捏之心的鼻子,卻滿臉,滿眼滿心的寵溺。
“這孩子,這樣子,還不是你寵的!”盧暖說着,起身去拿了之心的褲子過來,給之心換了褲子,才把之心放在徐子衿懷中。
徐子衿呵呵一笑,“這可是我們的孩子,我那能不寵着!”
盧暖無奈一笑。
李沄沄也掩嘴淡笑起來。
和樂融融。
卻聽得滿月快速進了船艙大屋。
“少爺,好像有賊寇,好幾艘大船衝我們而來!”
徐子衿一聽,眉頭輕輕蹙起,卻淡定的說道,“你先去招呼大家準備火槍!”滿月應聲出去。
徐子衿又對盧暖說道,“阿暖,你帶着孩子們,去下倉,好好保護自己和孩子們!”
盧暖點頭,片刻不敢猶豫,帶着李沄沄,李歸來,又去喚了徐之虞,之康,青青小草去了下倉,一番忙碌,盧暖才發現,身邊沒有之虞的身影!“
”之虞呢?“
”小少爺……“
衆人大驚,盧暖顧不得許多,把之心放在小草懷中,”抱住之心,我上去把人找來!“
”小心!“
盧暖點頭,”我明白的!“
盧暖出了下倉,四處尋找之虞,而徐之虞卻早已經準備了自己的斷劍,火槍,跑到了船甲,徐子衿瞧見的時候,先是一驚,隨即鎮定,衝徐之虞說道,”你不在下倉保護你娘,弟弟妹妹,幾個姨母,怎麼跑上來了?“
徐之虞以爲徐子衿會責問他,卻不想徐子衿這麼說,錯愕不已,連忙說道,”爹爹,我這就回去!“
”乖!“
徐子衿的讚揚和肯定,讓徐之虞頓時信心百倍,”爹爹,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保護母親弟弟妹妹和姨母的!“
徐子衿點頭,本想安排人送徐之虞回去,可徐之虞卻拔腿就跑,而這邊,那些賊寇海盜,已經肆意叫囂,火槍子彈亂射。
好在徐子衿這些暗衛一個個身手了得,在異國,也努力學習着異國的一切,打起槍來,也準確至極,至少,槍殺了不少海盜。
這般戰況激烈,甚至有船開始撞擊徐子衿等人的大船,可徐子衿的大船,在一開始修建的時候,就在木頭外面,包裹了一層厚薄均勻的鐵片。
如今被猛烈撞擊,讓船劇烈的晃動了一下。
而往下倉跑去的徐之虞,一個不注意,身子被晃飛出去,饒是他有通天本事,也不過是一個四歲的孩子,第一次面對危險,竟慌了慌,忘記了怎麼自救。
盧暖跑出船艙就見徐之虞的身子飛出去,往大海里掉,顧不得許多,連忙飛身跳下,緊緊抱住徐之虞的身子,撲通一聲,母子二人雙雙落入大海。
激起浪花無數。
”不好,夫人和徐少爺掉海里去了!“
徐子衿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驚得臉色慘白,想要抽身去跳海去救盧暖和徐之虞,可那些海盜一個個矇住臉,卻武藝高強。
一個個死死纏住徐子衿。
徐子衿惱怒,舉劍瘋殺,幾乎不給他們一丁點喘息的機會,一一斬殺。
卻只能眼睜睜看着一艘船快速的離去。
而那船甲之上,一個男人包的嚴嚴實實,除了露出一雙陰森的眼眸,再無其他。
而盧暖,在跳下海的那一瞬間,快速解了自己的腰帶,把之虞的手腕纏住,綁在腰間……
想要求救,大浪撲來,硬生生的把母子二人卷末。
似乎有什麼拉住了自己的腳,然後不顧她的掙扎,拖着離開……
盧暖和徐之虞的失蹤,幾乎讓徐子衿瘋狂,幾乎把剩下的海盜全部擊殺,一個不留,任由血染紅了大海,海盜船在海上四處飄蕩。
”少爺……“
滿月擔心的看着冷冷站在船甲上,渾身是血,卻不言一語的徐子衿。
想要說幾句勸慰的話,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就這麼站着……
李沄沄抱着之心,猶豫好久,才一步一步走到徐子衿身邊,淡聲說道,”子衿哥哥……“
一聲子衿哥哥,把徐子衿從遙遠的回憶拉回。
回頭看着李沄沄,又看了看李沄沄懷着,四處找娘,卻依舊不減娘聲影,傷心不已的之心。
擡手輕輕的摸了摸之心的臉,”把孩子給我吧!“
”子衿哥哥……“
徐子衿淡笑,”放心吧,不管她還活着與否,我都會堅強,因爲,這幾個孩子,都是她的命,我會好好照顧幾個孩子,等着她歸來!“
李沄沄本想再說些什麼,卻什麼都沒說,蹲下身子嗚咽哭泣。
徐子衿看了看李沄沄,”別哭,你知道,我最瞧不的人哭的!“
”子衿哥哥,對不起,都是因爲我們,如果不是……“
”不,沄沄,你知道嗎,這五年,是我最最快樂,永生難忘的日子,世間再沒有,和心愛的人,一起打造自己的王國來的更幸福了!“
徐子衿說完,之後,抱着之心會了船艙。
之康和之宏雖然還小,卻也知道,失去了孃親和哥哥,哭的很傷心,青青和小草細聲細語的哄着。
”之康,之宏,別哭,你們的娘,最見不得你們哭,所以,我們爺幾個要笑,好好的等你娘回來!“
說的這般,卻讓人心酸。
尤其是曾經意氣風發的一個男子,如今卻這般的頹靡,不,其實,他還是很堅強的。
一直都很堅強,但是,做起事情,卻雷厲風行了許多。
當盧暖醒來的時候,慌亂坐起身,看着屋子裡,粉色如閨房一般的裝扮,讓她有些恍然。
再看身上的衣裳,覺得有些熟悉,卻想不起在什麼地方穿過,而且,這姑娘家的衣裳,她已經好多年不曾穿過……
”姑娘醒了,奴婢這就去告訴主子!“
小丫鬟說了一聲,就溜走了。
盧暖急急忙忙下牀,穿了鞋子,走出屋子,才發現,自己在船上。
直到那個面露出歡愉的男子急急忙忙的走來,盧暖眯起眼睛,努力想着他是誰,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好點了嗎?“諸葛宇着急的問,見盧暖沒有反應,伸出手就想去探盧暖的額頭,可手伸到半空,卻咻地停住。
”我,孩子呢?“
”孩子很好,只是被水嗆到了,還沉睡着,若是你想去見他,等你好些了,我就帶你過去!“諸葛宇說着,欣喜不已。
畢竟,如今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面前,朝思暮想,想的心都碎了,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上前,把柔柔弱弱的她擁入懷中,可好幾次,都忍住,不想唐突了佳人。
盧暖看着面前的男子,溫溫柔柔,可總覺得那裡不一樣。
太熱情了。
對,太熱情了,就是這份熱情,讓盧暖錯愕。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感激不盡!“
盧暖說着,朝諸葛宇微微一福,諸葛宇想要攙扶,盧暖卻往後退了一步。
倒是讓諸葛宇的手,硬生生的僵在半空。
”那,我帶你去看孩子吧!“
”好!“
盧暖應聲,走在諸葛宇身邊,諸葛宇嘴脣勾起一抹笑意,時不時扭頭去看盧暖,見盧暖臉色發白,額頭上冷寒溢出,關心的問,”可是不舒服?“
”無礙!“
沒有見到之虞前,她怎麼能夠安心。
”要不……,我讓丫鬟扶住你吧!“諸葛宇說完,立即有兩個丫鬟上前,攙扶住盧暖。
盧暖朝諸葛宇感激一笑。
臉雖然慘白,卻別有風韻。
看的諸葛宇心頭一緊,小腹一漲,扭開頭,去看大海。
來到大船另外一個廂房,盧暖看見牀上躺着的小小身子,連忙跑過去,輕輕的抱起之虞,忍了許久的眼淚簌簌落個不停。
”虞兒……“
諸葛宇立即上前,淡聲說道,”孩子剛剛餵了藥睡去,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這裡有丫鬟手中,你也去休息吧!“
盧暖聞言,看向諸葛宇,”多謝,我想在這裡守着他,公子的大恩大德,他日定當報答!“
諸葛宇見盧暖這麼一說,似乎不認識她了,心思百轉,淡聲問道,”你不記得我了?“
盧暖看着諸葛宇,有些發懵。
面前的公子,她的確不認識。
”平都,不知道姑娘可還記得?“
”諸葛公子?“盧暖小聲問。
心中有絲意外,心中有什麼劃過,卻很快影藏,淡淡的看着諸葛宇,等着諸葛宇的回答。
”正是在下,難得姑娘還記得!“諸葛宇說着,找了位置坐下,立即有丫鬟送上了茶水。
”諸葛公子,多年不見,變了許多,一時間,還真沒認出來!“盧暖說着,輕輕的探了探之虞的鼻息,見他呼吸均勻,微微放了心。
”也是啊,那年,姑娘才十三歲,如今……“諸葛宇說着,頓了頓,才繼續說道,”都是做孃的人了,變化也挺大的!“
盧暖沒有去接話,卻轉了話題,淡聲問道,”諸葛公子,這船……“
”是去一個小國做筆生意,聽水手說,海里有人,我就吩咐人打撈上來,卻不想是你,說來,還真是緣分!“諸葛宇說着,眼眸裡染上欣喜。
盧暖卻有些着急。
去一個小國的船,那麼,離樓蘭也就是越來越遠了。
那子衿,和孩子們,可好?
但是,盧暖覺得,這其中有些不對勁,也就聞到,”諸葛公子,你在海上可曾看見什麼?“
”倒沒看見什麼,就是那幾日的海水已經全部染紅,大海之上到處都是船的殘骸,並未見到活人,阿暖,這一路,就你們娘倆嗎,孩子的爹呢?“
孩子的爹?
盧暖苦澀不已,”不知道,那一日,我見之虞掉入海里,我哪裡想的了那麼多,就跳下去救他,結果被幾個大浪一拍打,我就暈了過去!“
想到徐子衿和孩子們,李沄沄歸來的安全,盧暖心急如焚,卻無能爲力。
”不急,我派人去尋尋,或許,還能有奇蹟!“
”但願!“盧暖後面不再說話,只是緊緊的抱着之虞。
對於諸葛宇,盧暖總覺得有哪裡不一樣,但是一時半刻,她還不想去研究。
因爲,沒有什麼,比之虞醒來,更重要的了。
第二日,之虞就模模糊糊的醒來。
見自己被盧暖抱在懷中,有些委屈,張嘴就想哭,盧暖看着之虞,淡聲說道,”別哭,我們還好好的!“
”可是娘!“
”之虞,我們要做的,不是哭,而是要……“盧暖後面本來想說些什麼,但是感覺到門外有人偷聽,忽然哽咽道,”而是要想着,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娘……“徐之虞眉頭輕蹙,不太明白,盧暖爲什麼一下子變了臉色。
”之虞,我們丟入大海,和你爹爹他們分開了,而大海無邊無際,我們找不到你爹爹,而救我們的恩人說,他們來的時候,大海上,根本沒有去樓蘭的船隻,除了那些木板殘骸,再無其他!“
盧暖這麼說,也是間接告訴之虞,事情很嚴重,非常嚴重。
至少,之虞是嚇住了。
”娘,之虞是不是做錯了?“
”是,你是做錯了,虞兒,以前不管你做什麼,怎麼淘氣,娘從來不曾責怪過你,可是這一次,你真的做錯了!“
”娘,對不起!“徐之虞說着,緊緊抿住嘴脣,很壓抑自己,纔不讓自己哭出聲。
盧暖瞧着,也心疼。
徐之虞當時的本意,怕是想去幫徐子衿一臂之力,可……
世事無常啊。
可盧暖更想趁着這次機會,讓徐之虞記住,以後不管做什麼事情,切記不可妄動。
”虞兒,若是你真的知道錯了,娘也就心滿意足了!“
在海上漂泊了三天,來到了一個小國,但是,盧暖卻發現一件事情,這裡什麼人都有,而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每一個彪形大漢,各式各樣,很多人臉上,都刻着字,盧暖想起,樓蘭只有重犯的臉上,纔會刻字,想不到。
錯愕的看向諸葛宇,諸葛宇卻面色平淡,走在前面,似乎對這裡的一切,都習以爲常。
盧暖眉頭輕蹙,卻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問,只是緊緊的牽住了之虞的手。
經過那一日的交談,之虞這幾日沉穩了不少,盧暖很滿意。
因爲此時此刻,之虞真的不能惹是生非,鬧出什麼來,就算他們母子都有武藝,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世間沒有比她們更厲害的人。
如今,連諸葛宇是好是壞,爲什麼救了她們都不知道,還是不要輕舉妄動,而徐之虞似乎也明白了盧暖的意思,一路上,除了緊緊依偎在盧暖身邊,還顯得有些怕生,甚至聲音大一點,都會抖上一抖。
諸葛宇好幾次說要帶他出去走走,他都嚇得窩在盧暖懷中,不停顫抖,似乎很害怕。
讓所有人都覺得,徐之虞膽小怕生。
可盧暖知道,之虞這般做,只是想窩在她身邊,保護她,自己的兒子,別人不瞭解,她這個做孃的,又豈會不知道。、
不過,之虞小小年紀,有這份心,她很滿足,也很感動。
諸葛宇親自帶着盧暖和徐之虞來到小國一個莊園,其實說是小國,還不如說是一個島嶼,然後被諸葛宇佔用,這裡住了許多各式各樣的亡命之徒。
盧暖忽然想到,那些海盜。
難道,真的就那麼巧合?
只是,盧暖不會傻傻的去說,自然也不會讓之虞說,只是,夜晚和之虞一起入睡的時候,卻悄悄告訴了之虞許多許多。
”娘……“徐之虞說着,就想哭。
盧暖瞧瞧摸了摸徐之虞的頭,”好孩子,我們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另外一邊,諸葛宇看着面前的那些亡命之徒,勾脣淡笑,任誰也看得出來,心情極好,非常好。
可是很多時候,心情好,也無用,尤其是此刻,佳人就在身邊,可卻動不得,就連表白一番,也要思慮周全,不想嚇壞了她。
想到這裡,諸葛宇有些難受,卻什麼都沒有說。
”諸葛公子,美人在側,你還坐得住,真是叫弟兄們佩服!“
諸葛宇沒有說話,卻眯起眼睛,看着說話的人,淡淡的說道,”你們記住,她是我諸葛宇的女人,你們別給我起歪心思,就算不爲你們自己想想,也要爲你們的家人想想,可別惹惱了我,把氣出在你們家人身上!“
諸葛宇此話一說,衆人臉色遽變。
他們雖然是亡命之徒,可家中有親人的不在少數,爹孃也在,只是沒有辦法回去盡孝罷了,可如今諸葛宇拿親人性命相逼,他們除了氣惱,還敢多說什麼?
對於他們的忌憚,諸葛宇很滿意,非常滿意,起身朝大家笑了笑,才說道,”我要是,也只是你們的衷心罷了,所以記住,不要觸摸我的逆鱗!“
說完,留下一干人,去了盧暖住的院子。
站在院子外,諸葛宇好幾次想要伸出手去敲門,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做,微微嘆了口氣。
真的是,錯的時間,對到了對的人,如今,兜兜轉轉,再次遇到,他希望可以發生點什麼,比如盧暖能夠多看他幾眼,可是,她自從一下船,就稱自己累了,讓丫鬟送她去休息。
那幾個丫鬟,也是武藝高強,明爲伺候,暗地裡,卻也有監視。
時間轉眼,半月過去。
盧家村
韓氏第一眼見到之康之宏之心,卻得知盧暖和之虞生死不明之後,暈了過去,嚇壞了許多人。
而徐子衿卻把三個孩子,託付給陳氏。
”娘,我相信,阿暖和之虞一定還活着,一定在某處等着我去救他們,所以,孩子,我就託付給你了,我希望……“
陳氏聞言,早已經泣不成聲,好半晌才哽咽着說道,”去吧,家裡,孩子都不用擔心,我和你爹爹會照顧的很好,如果不行,去把師傅帶去吧!“
雲中天早在去了異國半年,卻因爲水土不服,被徐子衿送回了樓蘭,如今一個人住在桃園,身邊有丫鬟,婆子小廝伺候,生活雖然清淡,卻安寧。
”不了,娘,師傅這麼多年,也着實不易,我不能……“徐子衿說着,呼出一口氣,抱着三個孩子,一個個親了親,”等爹爹把娘帶回來,你們一定要乖乖的!“
可是,這一尋找就是一年,很多人都以爲盧暖和之虞早已經不在人世,可徐子衿不相信,他一直在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四處尋找,但凡有一丁點的消息,他都會帶着清風明月,滿月敢過去,一次次充滿了希望,卻又失望,那種撕心裂肺的疼,讓徐子衿痛不欲生。
好多次,他都想着,若是真的死了,那麼夢裡,就不能一次次哀怨的看着他,埋怨他不去救,不去尋。
可天知道,他已經把整個大海四周,尋了又尋,可硬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阿暖……“
站在船甲上,徐子衿揚天痛呼。
一年來的不修邊幅,臉上已經全是胡茬,怎麼看,怎麼憔悴。
而遙遠的國度。
盧暖手中的針刺在了手指上,血跡流出,卻不覺得疼,擡頭看向天空。
子衿,你可知道,我還活着,之虞也活着。
我們一直在等,等你前來尋我們。
這一年,不是不想離開,而是一直沒有尋到機會,因爲,根本沒有大船離開。
就算有,她們也混不出去。
因爲這四周,全部都是高手,一天二十四小時監視着。
徐之虞見盧暖手指被刺中,連忙放下手中的毛筆,拉住盧暖的手,放在嘴裡吸允了血珠,才安慰道,”娘,是不是很疼!“
”還好,不是很疼!“盧暖說着,淡淡一笑。
這一年,好在有之虞陪着,不然,她一定會抑鬱至死。
”那就好!“
母子二人相繼不再說話,一個人寫字,一個人縫補衣裳,靜悄悄的,卻溫馨不已。
諸葛宇站在院子外,淡淡一笑,”在忙什麼呢?“
若是以前,徐之虞絕對不會喜歡上諸葛宇這種人,但是,有句話說得對,時間可以改變一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見諸葛宇,連忙跑過去,”諸葛叔叔,你回來了!“
”是啊!“諸葛宇說着,看向盧暖,盧暖淡笑,眼眸裡,暗芒閃過,卻瞬間消失無蹤。
諸葛宇牽着之虞走到盧暖面前,”做衣服啊?“
”是啊,馬上就要好了,一會你試試,做的不好,你別嫌棄!“盧暖說着,低頭一笑。
諸葛宇先是一愣,隨即心頭狂喜。
暗想,難道是自己這一年的默默付出終於有了回報?
”給我的?“
”是,你要是覺得不好,丟了就是!“盧暖說完,用剪刀剪了線,把衣裳遞給諸葛宇。
嘴脣有些緊抿。
”不,不,挺好,你給我做的,我怎麼會丟掉!“諸葛宇說完,連忙接過衣裳,當作盧暖和之虞的面,把外裳脫了,穿上,歡喜的說道,”很好,很合身,我很喜歡,阿暖,謝謝你!“
盧暖淡笑不語。
這一年,如果還有什麼不懂,她真是傻子了。
不過,現在,真不能做太多。
擡頭看向諸葛宇的時候,盧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美豔一些,眼眸裡,愛慕多一些。
雖然只是那麼一眼,諸葛宇還是瞧見了。
心咯噔忘記了跳動。
然後想要說些什麼,盧暖卻牽着之虞快速的進了屋子,臉通紅一片,連招呼都忘記了打。
可越是這般,諸葛宇越是覺得,這一切都是真的。
絕對不是在做夢。
想要前去和盧暖打聲招呼,或者說些什麼,結果卻什麼都沒有說,歡歡喜喜的離開,去了院子邊上的一個大殿。
一個妖嬈嫵媚的女子立即迎了上,”爺……“
”嗯!“諸葛宇應了一聲,有些心不在焉。
不過,女子瞧見了,心裡難受,面上卻不動聲色,繼續說着討喜的話,哄諸葛宇開心,自然也把諸葛宇留下,恩愛了一番。
過了三天,諸葛宇又離開了。
那女子纔開始詢問身邊的人,在得知盧暖和徐之虞的存在滯後,眉頭緊蹙。
心中想着,絕對不能把盧暖留下來,不然一定會是一個禍害。
當然,她也不能做的太明顯,只能四處悄悄打探,也找了個機會,見了一次盧暖和徐之虞。
在見到盧暖第一眼的時候,蘭蘭是驚奇的。
畢竟,不敢相信,諸葛宇金屋藏嬌,居然藏着這麼以爲溫柔似水,卻暖意如陽的女子,還是一個有了五歲孩子的婦人。
”你……“
”盧暖!“盧暖淡淡的說着,看向蘭蘭,有些怯生生,但是,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如果她出不去,那麼面前這個女子,一定可以。
”長得不錯,可惜……“蘭蘭說着,看了看四周那些影藏的高手,又看盧暖和徐之虞,心想,定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居然還費心這麼守着,不過,也有可能,諸葛宇特別在乎,想到這裡,蘭蘭不再多說。
不過,隔三差五的來找盧暖聊天。
自然都是炫耀諸葛宇如何如何對她好,如何如何疼愛她一類。
盧暖瞧着,很開心。
是真的很開心。
彷佛看見,離開之日,指日可待一般。
她們從樓蘭說道異國,又從異國說道如今的小國,再就是說大饒,說李雲飛,說樓蘭的傳奇,徐子衿。
說了很多很多,盧暖卻把蘭蘭所說的話,細細整理,卻也明白,徐子衿一直在尋找她,心中充滿了希望。
這一日,諸葛宇再次來到小國,見蘭蘭出現在盧暖面前,而盧暖卻在見到諸葛宇的時候,開心一笑,說了很多蘭蘭的好話,還和蘭蘭成爲了好朋友之類的。
諸葛宇深信不疑,晚飯的時候。
”多吃點!“諸葛宇親自給盧暖夾了菜餚,盧暖點頭道謝,眼眸裡閃過愛慕,欣喜,卻臉一紅,低頭慢慢的吃起來。
蘭蘭瞧着,眼眸一閃。
可諸葛宇卻很開心,接二連三的給盧暖夾菜,一個勁的要盧暖多吃些。
盧暖自然不會拒絕,直到吃不下了,才搖頭。
卻給諸葛宇倒了酒,”諸葛公子,阿暖借花獻佛,敬你一杯!“
諸葛宇聞言,立即端起酒杯,”幹!“
喝了酒,諸葛宇想去盧暖屋子坐坐,自然還想做點別的事情,盧暖也不拒絕,一邊哄徐之虞睡覺,待徐子衿睡着之後,盧暖纔對諸葛宇說道,”諸葛公子,我們下盤棋吧,好嗎?“
”好啊!“
盧暖有要求,諸葛宇又豈會拒絕。
立即讓人擺放了棋盤,和盧暖下棋。
夜深人靜的時候,諸葛宇還沒有離去的心思,盧暖才淡淡的說道,”諸葛公子,天色不早,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諸葛宇本想說些什麼,卻在看見盧暖臉上淡淡的笑意和柔情害羞之後,站起身,”好,那明日見!“
”諸葛公子慢走!“
諸葛宇出了盧暖的屋子,大喜,歡歡喜喜的去了蘭蘭的院子,拉着蘭蘭好一番癡纏。
可蘭蘭卻生出了,要把盧暖弄走,或者弄死的心思。
當然了,盧暖若是願意離開,那最好不過,如果不願意,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第二日。
盧暖早早起來,帶着之虞,去找諸葛宇。
只是等了許久,還不見諸葛宇出現,盧暖就帶着之虞回了自己的院子,卻砸了東西,還把幾個伺候的丫鬟攆了出去。
諸葛宇起身得知之後,連忙來看,可面對緊閉的房門,諸葛宇一點法子都沒有。
連着三天,盧暖都沒有去見諸葛宇,就算見着了,也不冷不淡,眼眸裡還有委屈。
”怎麼了?“
盧暖搖搖頭,”沒事!“
”那一日尋我何事?“
”我那一日想出去走走,來這一年了,還不知道這小島是什麼樣子的,之虞也想出去看看,可是我們人生地不熟,所以,希望你陪我們去,可你……“
諸葛宇聞言,眉頭輕蹙。
總算明白盧暖這幾日的不悅和委屈來自何處了,立即說道,”我們現在出去吧!“
一趟回來之後,盧暖很開心,之虞也很開心,但是有的人瞧着,就完全開心不起來。
連着幾日,諸葛宇很懷戀和盧暖在一起的日子,溫婉,明媚動人,又心思細膩,琴棋書畫,樣樣絕頂,好幾次下棋,把他都震住了。
就連離開的時候,盧暖去送他,站在碼頭之上,盧暖露出一絲不捨。
”沒事,我很快回來!“
盧暖點頭。
心中卻想着,真希望你不要回來,或者回來,也帶些消息回來。
諸葛宇一走,蘭蘭就找到了盧暖。
開誠佈公。
”你們母子是想一輩子留在這裡做籠中鳥呢,還是離開這裡,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盧暖看着蘭蘭,好半晌才說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如果我是你們,我一定會走得遠遠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
蘭蘭見盧暖這麼說,倒是意外,卻滿意的說道,”明日晚上,這裡有一艘船會離開,到時候,我會送你們走,不管去了哪裡,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否者……“
”我明白!“
隔日夜晚。
盧暖和之虞就被悄悄從屋子的地道帶出,然後到了蘭蘭的院子,盧暖看着蘭蘭,握住蘭蘭的手,”蘭蘭,我會感謝你一輩子,如果有那麼一天,你無處可去,來盧家村找我,我一定會把你當成最親最親的親人!“
蘭蘭聽盧暖這麼一說,頓時鼻子發酸。
”趕緊走吧!“
盧暖和徐之虞立即上了船,蘭蘭瞧着,卻轉身去和一個男人說話。
”不殺了嗎?“
”不殺了,送到靠近樓蘭的碼頭,把她們放了吧!“
”爲什麼?“
”沒有什麼爲什麼,你難道看不出來,這對母子,絕對不是平凡人,爲自己留條後路總是好的!“
”是,小姐!“
在船艙小角落和之虞窩了好幾宿,雖然偶爾有人送吃的過來,但是也不多,盧暖都緊着之虞吃了。
一年的時間,之虞懂事了好多好多,性子也穩重了。
”娘,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盧暖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虞兒,不管去哪裡,只要離開那個噁心的小島,只要有官有民的地方,娘就可以帶着你生活下來,然後回到爹爹身邊!“
”娘,兒子以後再也不淘氣了!“
”傻孩子,娘從來沒有怪過你,娘只是在想,這只是我們最後一場劫難,只要過去了,以後都會好起來的!“
徐之虞點頭。
漂洋過海,好幾日,盧暖和徐之虞對生活又衝滿了希望。
而小島之上。
諸葛宇歡歡喜喜的出現,以爲還會看見盧暖,可是,空蕩蕩的院子,根本找不到一丁點盧暖的身影。
咆哮着砸了許多東西,才氣沖沖的去找蘭蘭。
二話不說,一把掐住蘭蘭的脖子,”人呢,被你弄到哪裡去了?“
蘭蘭看着諸葛宇,心中惆悵萬千。
這就是她愛上的男人,人前人模人樣,人後猥瑣至極,尤其是牀上,更不曾把她當人看,一直想對待畜生一般,騎着,折磨着。
可如今他心愛的人不見了,就瘋狂了,完全忘記了,他們往日的情分,她爲他做了那麼多。
”送走了!“蘭蘭說着,笑了起來。
”送走了?“諸葛宇呢喃,隨即掐住蘭蘭的脖子,質問道,”送去哪裡了?“
”樓蘭!“
一聽樓蘭,諸葛宇氣憤的把蘭蘭摔在地上,上前狠狠的撕了蘭蘭的衣裳,在她雪白的身子上,撕咬。
蘭蘭疼的死去活來,卻不後悔。
這是最後一次,從今天開始,她蘭蘭,再不幫諸葛宇。
直到把蘭蘭折騰的奄奄一息,諸葛宇心中的氣纔算消了,卻立即吩咐起航,去樓蘭追盧暖,但是,諸葛宇也知道,一旦盧暖腳踏入樓蘭的土地,想要追到她,是真的沒有機會了。
樓蘭。
邊疆。
”娘……“
一聲可愛的嬌呼之後,一個小小的肉團跑了過來。
軒轅明玉放下手中的針線,扭頭看去,抿嘴揉揉一笑,”念兒!“
”娘,舅舅呢,怎麼不見舅舅?“
”舅舅有事出去了,隔幾日才能回來,你乖乖的哈,舅舅給你帶好東西!“
”真的嗎?“
”當然,娘是不會騙念兒的!“
”那娘,舅舅會把念兒的爹爹帶回來嗎?“
一時間,軒轅明玉眼眶紅了,眼淚吧嗒吧嗒落個不停。是啊,大哥出去,能帶金銀珠寶,可是卻帶不回念兒的爹爹。這麼多年了,以爲自己不會再想,可是,很多時候,心不由己啊。
念兒見自己的孃親哭的那麼傷心,哪裡敢再繼續問,連忙安慰。
可越是安慰,軒轅明玉哭的越發傷心。
諸葛明葉站在遠處,瞧着,不免心酸,轉身離開。
而另外一邊。
”娘,我們要去哪裡?“
”找人護送我們回家!“盧暖說着,握緊了徐之虞的手。
如今,怕也只有軒轅明葉能夠把她們母子,安然無恙的送回去,也只有他,才能聯繫到徐子衿。
來到曾經來過的地方,盧暖有些緬懷。
當那三個男子出現在面前,攔住她去路的時候,盧暖笑道,”麻煩三位大哥,去和你們小姐說一聲,就說故友盧暖帶着孩子前來拜訪!“
”小姐……“
三人見盧暖這般,也不敢猶豫,立即前去稟報。
軒轅明玉得知之後,驚喜不已,立即讓人擡了滑竿,去把盧暖擡上山來。
盧暖看着面前的滑竿,也不拒絕,抱住徐之虞上了滑竿。
第一眼見到軒轅明玉,盧暖覺得,時間似乎沒有在她身上刻下些什麼,除了她身後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明玉!“
”阿暖姐姐!“
兩人抱在一起,都有些傷心。
”阿暖姐姐,你終於來看我了,我以爲,這一輩子,我們再無見面的機會!“
若是可以,她很想下山,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一旦離開這裡,又將是她人生的另外一場劫難。
第一次有救命丹丸,可絕對不會有第二次、
”傻丫頭,我來了,你應該開心,怎麼反而還哭了呢!“盧暖說着,給明玉順氣,看着明玉身後的孩子,歡喜的說道,”這就是那個孩子吧,長得可真漂亮,我匆匆忙忙的來,也沒準備禮物,待我回去了,一定補上!“
明玉一聽,就笑了,”阿暖姐姐,你作何這般,我們姐妹,交情匪淺,我知道,你定是遇上麻煩了,纔來找我,快別站着了,咱們坐下來,細細的說!“
明玉說完,又瞧見了徐之虞,呵呵一笑,”阿暖姐姐,這是你的孩子嗎?“
盧暖點頭,把徐之虞叫到面前,”虞兒,這是你明玉姨母!“
”玉姨!“徐之虞低喚一聲,去看站在意外,歪着頭的念兒。
”真乖!“明玉說着,急急忙忙從身上摸下好幾樣收拾玉鐲,準備遞給徐之虞,見徐之虞嘴巴一撇,隨即覺得,這東西,應該送給女孩子,呵呵一笑道,”我一會帶你去庫房,喜歡什麼,自己拿!“
”謝謝玉姨!“
明玉淡笑,”別謝謝我,誰不知道,你爹疼你娘,給你娘收集了不少好東西呢!“
一說到徐子衿,盧暖眼眶微微發紅。
明玉招呼人把徐之虞帶下去熟悉,吃東西,休息,才拉住盧暖的手說道,”這些年,我雖然不曾下山,但是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知道,你快跟我說說,這一年,你都去哪裡了?“
盧暖微微嘆息,把事情來龍去脈和明玉說了一遍,聽得明玉唏噓不已。
”哎,好在你福大命大,總算平平安安的回來了,不然,姐夫,怕是要急壞了!“
”這一年,苦了他!“盧暖說着,哽咽起來。
”是啊,難得他不肯放棄,一直堅信你還活着,阿暖姐姐,你真幸福,我羨慕你,真的!“
”明玉,你可曾想過去找他?“盧暖問。
”想,但是,我不能去,阿暖姐姐,人傻一次就夠了,但是絕對不能傻第二次,只要有念兒在身邊,我便足矣!“明玉嘴上說着,可心中,卻空蕩蕩的厲害。
盧暖想要勸說些什麼,最後卻什麼都沒有勸說。
倒是軒轅明葉來了,看着盧暖也激動不已,立即發出去好多道消息,命令,派人四處尋找徐子衿,說盧暖在他這裡。
”軒轅大哥,謝謝你!“
軒轅明葉一笑,”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說兩家話,安心住下來,等他來接你!“
”好!“
半個月之後,盧暖終於得到了徐子衿來邊疆的消息。
歡喜之於,不禁落淚。
只是,徐子衿得到了消息,有的人也亦然。
諸葛宇糾結了一羣亡命之徒,足足二千人至多,把整個山包圍了起來,很簡單,要盧暖跟他走。
第一次,盧暖拿了長槍,騎在大馬之上,冷眼看着諸葛宇。
”阿暖……“
第一眼看着盧暖,諸葛宇滿心歡喜。
盧暖勾脣冷笑,”諸葛宇,當初你糾結海盜,害我和心愛的人分開一年,今日,我便要你血債血償!“
諸葛宇沒有想到,盧暖會武功,而且更是厲害的很。
”娘,我來幫你!“
徐之虞低吼一聲,從半空飄落,手握斷劍,雙眸如刀。
諸葛宇才明白,他被這對母子騙了。
盧暖和徐之虞一上一下,一前一後,母子二人,心有靈犀,把諸葛宇逼得節節敗退。
就連帶來的那些人,也被軒轅明葉斬殺不少,有的想逃,才發現,後路已經被斷,而那騎在大馬之上,寶藍色衣裳的男人,散發出來的暴力,才讓他們心驚。
亡命之徒,比起拿着殺伐果斷,差太遠了。
而諸葛宇倒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心口處所中的傷口,最後哈哈哈笑了起來,才擡頭去看盧暖,”阿暖,你好狠心!“
”對你,我從來就沒有用心,有的也只是懊悔,當初爲什麼要爲你們諸葛家求情,留下你這個禍根,既然當初是我求情留下了你們諸葛一家,如今,我便自己動手!“
後面的話,諸葛宇再也聽不下去。
腦海裡,一直盤旋着盧暖的那句,對你,從未有心。
想到這裡,諸葛宇握住長槍的矛,用力往自己心口處刺去,傷口處深深的疼,卻不及心中萬分之一。
”阿暖,你可知道,從第一眼開始,我便深深的爲你着迷,就算在小島,我慢慢有很多機會要了你,可我想着,一定要等你心甘情願,我一直以爲,你會愛上我,哪怕不是愛,喜歡也是好的,你給我做新衣服,你看着我,眼眸裡偶爾有的愛慕,哪怕是一眼,我都會欣喜好幾天,每一次離開,我……“諸葛宇說着,嘔出一口血。
看着盧暖的眼裡,充滿了絕望。
”那怕你離開了,我依舊馬不停蹄的來找你,我想了很多,找到你之後,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心甘情願的跟我回去,我會好好待你們母子,對之虞,我也會視如己出……“
只是,諸葛宇後面的話還未說完,盧暖也沒有回聲,就傳來一句欣喜,驚怒的吼聲,”不必了,我徐子衿的妻兒,我徐子衿自當照顧妥當!“
而諸葛宇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身上的長槍已經被抽出,卻又在剎那間,再次刺入心口,一擊致命。
倒地那一瞬間,諸葛宇想再看一眼盧暖,哪怕是從那眼中看出點什麼,哪怕不是愛念,沒有輕易,有一分的擔心,或者是不捨也好,可偏偏,什麼都沒有,她被徐子衿擁在懷中,嗚咽哭泣。
而徐子衿,卻只是緊緊的抱住他,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慰着,疼惜着。
看着他們相擁,是那麼的契合。
”阿暖……“
諸葛宇伸出手,希望盧暖能夠送他最後一程,可惜,她的心裡,眼裡,除了徐子衿,根本就看不到他。
不管結果如何,諸葛宇臨死,也不曾後悔。
哪怕小島的日子,盧暖對他都是虛情假意,可他卻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臨死那一刻,腦海裡,依舊徘徊着,小島上那些最美好的日子,片段從腦海裡閃過,最後勾脣淡淡的笑了起來,那麼的開心,那麼的深情。
徐子衿抱住盧暖,一年彷徨無措的心,在這一刻悉數填滿,在無一丁點的空隙。
失而復得的撼動,讓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好久好久才發出一個單調的聲音,”暖……“
”我回來了,我帶着孩子回來了,謝謝你一直在找我,讓我有活下去的勇氣!“盧暖說着,緊緊的抱住徐子衿,嗚咽低泣。
一年的心酸委屈,求全,到底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今回到這個溫暖的港灣,盧暖不想在假裝堅強,她只想,在他懷中,哭泣,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完,從此煙消雲散,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生活。
看着那相擁的兩人,滿月,清風明月,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一年了,他們東奔西走,尋找盧暖和之虞的下落,如今總算把人找到了,不管這一年發生了什麼,但是,盧暖能夠活着回來,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賜。
夜晚。
軒轅明葉吩咐下去,做了許多吃的,喝的,熱情的招呼着徐子衿。
只是看着徐子衿鬍鬚的臉,軒轅明葉微微的蹙了蹙眉,隨即扭開頭,尷尬一笑。
猶想起那句,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而盧暖和明玉也淺淺低語,爲明日的離去傷感。
”阿暖姐姐,你們接下來,打算去哪裡?“
盧暖聞言,淡淡一笑,”當然是回家了,不然,還能去哪裡呢?“
”回家,真好!“明玉說着,低頭一笑,眼眸裡卻有着失落。
盧暖握住明玉的手,”你是不是想知道他的消息,如果你想,我們可以派人去打聽,打聽,我寫封信告訴你?“
”真的嗎?“
盧暖點頭。
她曾幾何時騙過人,就算是諸葛宇,一想到諸葛宇,盧暖就有些頭疼。
如果,他不那麼壞,或許,他們真的可以成爲朋友,但是這種心術不正的人,做朋友也不好。
或許,時間,真是一把殺豬刀,一刀一刀把諸葛宇的善良悉數抹殺。
馬車之內。
盧暖輕輕靠在徐子衿懷中,握住徐子衿的手,低頭淺笑。
”阿暖……“
”嗯!“
”回來就好!“徐子衿不去問盧暖在小島發生了什麼,全心全意的信任。
”子衿,你知道嗎,在小島的時候,我一直和之虞說,你一定不會放棄尋找我們,如今看來,我是對的!“
徐子衿失笑,緊緊抱住盧暖,這個失而復得的珍寶,有些憋屈,”你還說,我壓根就不相信,你和之虞葬身大海,所以,我一直在努力的尋找你們,直到軒轅明葉送信給我,我還不相信,可是,我又害怕自己錯過,急急忙忙的趕來,好在老天爺開眼,我們總算又在一起了,兩個半圓,終於成了一個圓!“
盧暖本想在說些什麼,但是,馬車停了下來,滿月在馬車外說道,”少爺,有人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徐子衿微微蹙眉,”看出來的誰了嗎?“
”是大饒的攝政王!“
耶魯靖?
徐子衿淡淡問道,”去問問,可有什麼事情?“
”是!“
片刻功夫之後,滿月回來了,站在馬車前說道,”少爺,攝政王說,要見見少奶奶,邀少奶奶過馬車一敘!“
徐子衿聞言,想都不想,就要拒絕,盧暖淡笑道,”你別多心,他不是衝着我來的!“
”可……“
盧暖拍拍徐子衿的手,”我去去就來!“
下了馬車,就看見不遠處,那華麗極致的馬車,盧暖淡淡一笑,走過去,伺候在身邊的人,立即恭恭敬敬的福身,然後請盧暖上馬車。
馬車內,耶魯靖一頭白髮,身子斜靠在軟墊上,見盧暖進來,手不着痕跡的握了握。
盧暖一笑,找了位置坐下,”還好嗎?“
像對待老朋友,又像是久別重逢,平淡,卻溫馨着。
耶魯靖看着盧暖,六年不見,她依舊那麼沒,身上的暖意不減,卻越發的濃,讓他看着,有些睜不開眼睛。
點點頭,”很好,你呢?“
盧暖淡笑,拿起邊上準備好的茶壺,倒了茶,端着鼻子下,嗅了嗅,才說道,”這茶好香,能不能送我一些?“
耶魯靖微愣,隨即點頭,”好!“
”嗯,我很好,她和她也很好,一直很惦記你,如果你也想她們,我可以給你寫封信,那孩子,很可愛,很懂事,可是,卻一直問她娘,想要一個爹爹,你都不知道,她娘什麼都可以給她,卻唯獨不能給她一個安穩的家,有一個平易近人的爹!“
盧暖說的很平靜,彷佛,就像在和耶魯靖說一個故事,故事很簡單,也請明瞭。
耶魯靖聽明白了,盧暖也相信他,是真的聽明白了。
”我曾經想過的,可是,她死了,我一直深信不疑,直到三年前,我才確定!“耶魯靖說着,把茶杯遞到盧暖面前,”幫我倒杯茶吧!“
盧暖點頭,給耶魯靖倒了茶水,”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你的心裡有她,世間啊,金銀珠寶都易得,卻最難得,有那麼一個人,深愛自己,曾經,我一直不瞭解,可看了你,看了明玉,我才明白,大家都不是容易的人,就算你不愛她,可她愛你,用命來愛,耶魯靖,你心裡明白,我那一次爲你擋箭,是逼不得已,可她不一樣,她寧願用自己的命,來換你的命,有的事情,該放手,有的感情,你應該抓住,人這一輩子很短,斷的,匆匆忙忙,就那麼幾十年,不要到了最後,你才發現,最愛的人,你卻連一句,愛她的話都沒有說過!“
耶魯靖看着盧暖。
第一次,盧暖語重心長的和他這麼多。
他不懂情,不懂愛,直到盧暖出現,她身上有母親的味道,有母親的溫暖,他迷戀,想要佔有。
可如今才發現,那只是依戀,不是愛念。
”我可以抱抱你嗎?“
盧暖聞言,錯愕片刻,才說道,”還是不了,你都不知道,我家的,心眼很小,我能過來和你單獨說會子話,他這會正氣着呢!“
”你很在乎他?“
盧暖失笑,”何止是在乎,就是命,就像那個女子,對你一樣!“
”她還好嗎?“
盧暖點頭,”挺好的,就是不愛笑,喜歡哭,性子也收斂了許多,再不像以前,那般的沒心沒肺,可是,怎麼瞧着,都讓人心疼!“
”孩子叫什麼名字?“
”念兒!“
念兒。
耶魯靖在心裡反反覆覆念着這個名字,明玉的心思,他是知道的。
”孩子呢》?“
”孩子也挺好,粉粉嫩嫩的,像你,眼睛很美,笑起來天真無邪,但是,卻很脆弱,一直盼望着,有個爹爹!“
盧暖說完,耶魯靖握住茶杯的手一緊,”我還有資格嗎?“
”愛她,你有資格,如果不愛,你將永遠永遠都沒有資格,好好想想吧,我們還要趕路,就不陪你了,希望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你能帶着她們來盧家村做客,我一定會親自下廚,好好招待你們的!“
”這是我聽過最美的邀請!“
盧暖淡笑,”這也是我說過最美的邀請!“
盧暖從耶魯靖的馬車下來,含笑的看着不遠處,站在馬車邊的徐子衿,呵呵一笑,快速的跑向徐子衿,任由徐子衿把自己抱在懷中。
”回家嗎?“
徐子衿搖搖頭,”暫時不能,我們還要去邊疆,看看李大哥和沄沄歸來!“
”他們在邊疆?“
”是的!“
邊疆大營。
李沄沄在一得到盧暖回來之後,欣喜的一個勁落淚,心中的自責總算少了許多。
李雲飛在一邊瞧着,也欣慰不已。
李沄沄一個勁的安排府裡的下人,打掃客院,按照她的意思,就是要一塵不染,不能有一丁點的不妥。
然後就翹首企盼盧暖和徐子衿的到來。
直到遠遠的,看見標誌着徐的馬車,李沄沄才依偎在李雲飛的懷中,哭泣起來。
盧暖下了馬車,看着不遠處,哭的紅了眼眶的李沄沄,感覺,這一切,仿若隔世。
”沄沄……“
輕輕的喚了一聲,身子便被緊緊的抱住,”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讓你擔心了!“
”不,不,阿暖,是我,如果不是爲了我,你也不會……“
盧暖搖搖頭,”傻,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麼,你看,之虞也好好的!“
徐之虞聽到盧暖提起自己,立即上前,衝李沄沄咧嘴一笑,”沄姨!“
李沄沄連忙抱抱之虞,”好孩子,去和歸來哥哥玩吧!“
”好!“徐之虞應了一聲,跟李雲飛行了禮,看向紅了眼眶的李歸來,呵呵一笑,”歸來哥,你總算有點別的表情了!“
李歸來聞言,臉越發的紅,卻主動拉住徐之虞的手,”我帶你去家裡四處轉轉,喜歡什麼,儘管拿!“
”我倒是想把歸來哥拿回去,不知道伯父沄姨,願意不!“
徐之虞這話一說,逗得大家呵呵笑了起來。
大廳。
盧暖和李沄沄說話,徐子衿也和李雲飛說話。
”兄弟,謝謝你!“
徐子衿淡笑,”既然是兄弟,何必這麼見外!“
”也是!“
”邊疆戰事如何?“
”停歇了,自從耶魯靖做了攝政王,把持朝政,就不在打戰,可是皇上卻讓我留守邊疆,過年過節回去一次!“
這是玄煌對李雲飛的信任。
”朝堂如何了?“
”挺好的,汾陽王死了,汾陽王妃也死了,汾陽王府算是徹底從樓蘭歷史消失,錦親王也死了,就連林親王,也是強弩之末,掀不起什麼風浪,如今皇上勤政愛民,老百姓愛戴,也支持,樓蘭的百姓算是過上好日子了!“
”想不到,六年的時間,樓蘭變化很大!“
李雲飛也感慨,”是啊,變化真多,誰也不曾想到,皇上的後宮裡,除了一個皇后,就只有一個端妃,皇后給皇上連生了幾個公主,端妃至今無孕,太子也六歲了,身子雖然弱了一些,但是,我瞧着氣色很好!“
徐子衿聽着,滿心的欣慰。
看來,當初的安排,是對的。
”汾陽王怎麼死的?“徐子衿問。
回來這一年,他一心尋找盧暖,從來不曾去打探過京城的消息,也不曾問過。
”還能怎麼死,王府裡,夫人姨娘衆多,掏幹了身子,臨死還在一個姬妾府中,倒是汾陽王妃,我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死法和汾陽王無二!“
劉明柔養小白臉的事情,徐子衿知道,盧暖知道,李雲飛卻不知道。
如今,劉明柔死在男人的身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那錦親王呢?“
”說到錦親王,我也疑惑,不過,我懷疑的是世子爺下的手,一刀斃命,乾淨利落,不過,聽說,錦親王臨死的時候,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死在自己兒子手中,又怎麼能夠瞑目。
不過,相信,玄燁會出手,想來,是知道錦親王妃死了吧。
”那林親王?“
”林親王臥病不起,府裡一切有世子爺玄鴻打理,不過,這世子爺野心不小,日日夜夜謀劃着想要做皇帝的事情,可如今朝堂內有玄燁,玄耀,還有你安排的那些人,外有我這個威武大將軍,他這一輩子,怕是隻能想想了!“
這邊,話還未說完,門口來了人,說林親王死了,世子爺玄鴻,悲傷過度,也去了。
這些,不過是官面上的說辭。
到底如何,徐子衿是知道的。
李雲飛問徐子衿,”以後,你打算如何?“
徐子衿淡笑,看向一邊和李沄沄說着話的盧暖,”回家,做個農民,好好愛我的妻兒!“
”那朝堂……“
”我從未想過,要高高在上,以前不想,如今,我更加不會想,我只要安安心心待在阿暖身邊,看着她笑,看着她惱,就夠了!“
”盧家村很美了吧!“李雲飛問。
徐子衿點頭,”的確,美極了,你要是哪天,累了,疲憊了,來盧家村吧,我給你留了一座宅院,咱們兄弟二人隔得近,也可以好好的說說話,喝喝酒!“
李雲飛聞言,露出嚮往。
”好,那一天肯定不會太遠!“
辭別了李雲飛,盧暖和徐子衿回家。
盧家村。
陳氏從得知盧暖還活着,就要回來了,就開始吩咐府裡的人收拾盧暖和徐子衿的房間,一歲半的之心每日皮的很,當然,這也是徐大浩和陳氏寵出來的。
雖然皮,鬧騰,但是,絕對的聰明。
”夫人,夫人,來了,聽說到鎮上了!“
陳氏聞言,不禁紅了眼眶,”那就好,那就好啊!“
盧府
也忙的不可開交,韓氏指揮着衆人打掃,連翹懷着身子,走路不便,盧大龍更是捨不得他動。
就連蔚霸雄也在這裡買了宅院,把家安在了盧家村,也是爲了照顧連翹。
離家越近,盧暖越是激動,好幾次,哭了出聲。
”子衿……:“
”別緊張,大家都知道你要回來,如今都在家門口等着呢!“
遠遠的,盧暖就看着,以前破落的村子,如今人來人往,很多人來這裡買了宅院,安了家,也有很多人來這裡做買賣,雖然還叫盧家村,可是卻和小鎮沒什麼區別,相比小鎮,盧家村處處桃樹,更顯美麗。
當馬車停下,盧暖看着家門口的人,眼眶紅了紅。
下了馬車,陳氏和韓氏,上前,一左一右握住盧暖的手,”回來就好!“
”娘!“
陳氏韓氏立即應聲,卻又呵呵呵笑了起來,眼眶裡全是淚水。
三妹四妹也上前,抱着盧暖哭泣,倒是二弟,站在一邊,紅着眼眶,桃韻站在一邊,不停的安慰。
二叔牽着兩個胖乎乎的孩子,站在一邊也紅着眼眶。
三叔和盧大虎急急忙忙的趕來,身後跟着青青和小草,青青早已經挽起了婦人髻,盧暖知道,一定是和盧大虎成親了。
見家人都安好,
”別站着了,阿暖一路辛苦,快讓她進去梳洗梳洗,先吃了東西,休息休息,咱們有什麼話,都等阿暖休息好了再說!“二嬸說着,不停的抹淚。
盼了多少年,總算把人盼回來了。
”是啊,是啊!“
大家都附和。
盧暖回房洗了澡,又吃了點心,雖然渾身疲憊,但是,卻精神抖擻,拉住徐子衿說道,”子衿,帶我出去轉轉吧,不要問我想去那裡,只要有你,有家人,我就夠了!“
徐子衿點頭,立即讓人去準備了馬,跟家裡人打了招呼,帶着盧暖騎在馬背上,出了門。
馬兒在盧家村的山上四處奔跑,風吹起。
盧暖靠在徐子衿身上,”子衿,我愛你!“
”我也愛你!“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山,這水,永不老。
這愛,這情,永不斷。
盧暖笑,笑得耀眼,燦爛,忽然衝着大山嘶吼,”子衿,我愛你,盧家村,我也愛你,我的家人,我也愛你!“
徐子衿沒有回答,二嬸緊緊抱住盧暖,眼淚落下。
幸福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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