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暖這一跪,口齒清晰,那一句句話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可是卻把虎子娘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村長盧富貴更是瞪了虎子娘一眼,責罵一聲,“胡鬧!”然後彎腰扶起盧暖。
“阿暖丫頭,先起來,有什麼話,起來再說!”
盧暖卻死活不肯起來,哀慼不已的說道,“村長叔,你先聽我說,如果,我說完以後,村長叔和各位叔叔伯伯,嬸子,嬸孃覺得,阿暖說的無理,要打要罵,阿暖絕無怨言,如果阿暖說的有理,還請村長叔給阿暖做主!”
村長一聽,嘆息一聲,“阿暖啊,先起來,有什麼話跟叔說,叔給你做主!”
盧暖聞言,不再矯情,順着村長的話,站起身,一字一句的說道,“村長叔,你說小孩子之間,會不會打架,吵架?”
“別說小孩子之間,就是牙齒和舌頭,有時候還會咬着呢!”村長說着,看向虎子娘,大喝一聲,“虎子,你過來!”
虎子一聽村長喊他,身子抖了一下,求救的看向他娘,他娘心中也是害怕的。
平時在家裡跟虎子爹橫,可今日,這麼多人瞧着,誰對誰錯,大家心知肚明,一時之間,虎子娘連吭一聲都不敢,更別說給虎子壯膽了。
虎子見他娘低下頭,耷拉着腦袋,走到村長面前,低低的喚了聲,“村長叔!”
“虎子,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盧富貴嚴厲的說着,把虎子嚇得身子一哆嗦。
“村長叔,三妹四妹搶我東西!”
盧暖一聽,立即反駁道,“你胡說,三妹四妹是絕對不會搶你東西的!”
三妹四妹雖然小,但是很懂事,她們更知道,不是自己的東西,絕對不能要,更不會有那強盜行爲。
“我,我,我……”虎子被盧暖那麼一喝,說不出話來。
“村長叔,不管虎子的話是真是假,在沒有找到三妹四妹之前,我一句都不會相信的……”
盧暖話還未說完,屋子裡傳來碰一聲。
曲氏止住了哭,立即跑向屋子裡,見韓氏摔到在地上,大呼一聲,“嫂子,嫂子……”
死命想要把韓氏拖到牀上,可韓氏無力的掙扎,“放開我,你放開我,我還有一口氣,他們不能這般欺辱我的孩子,不能……”
隨後跟着曲氏走進屋子的幾個婦人一聽,忍不住紅了眼眶,上前幫助曲氏七手八腳把韓氏擡到牀上,安慰道,“盧家嫂子,你放心吧,有村長在呢,誰也欺負不了阿暖她們……”
說完,一個個走出屋子,衝着虎子娘,吐了一口唾沫,然後站到一邊,嘀咕道,“這年頭啊,真是什麼人都有,這真是要逼死人啊!”
村長盧富貴一聽,氣的不行。
屋子裡發生的事情,他沒進去,也能猜過大概。
虎子娘這事鬧的,真是寒心。
“阿暖啊,這事不管誰對誰錯,就這麼算了,你趕緊去找你家三妹,四妹,眼看天快黑了,可別出了什麼事兒!”
盧暖一聽,惡狠狠的看向虎子娘,一字一句的說道,“村長叔,我家三妹四妹,好端端的回來了,這事,就算了,要是三妹四妹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是拼了命,也要討個公道!村長叔,阿暖進去看看娘,就不送村長叔了!”
說完,進了院子,把院門關上。
背脊靠在門板上,大口大口的吸氣,吐氣。
就因爲,她沒有爹,所以被人這麼欺負着,若是連娘也沒有了,別人還指不定怎麼糟蹋她們。
如果她有錢有勢,誰敢這般欺凌她們,誰敢?
平息了氣息,走進屋子。
村長盧富貴看了一眼虎子娘,又看了一眼虎子,厲喝道,“以後長點記性,別有事沒事就來人家家裡鬧騰,瞧瞧你們乾的這破事,說出去,你家大栓以後還怎麼出來見人!”
說完,轉身走了。
村子裡的人,一個個對着虎子,虎子娘指手畫腳,然後不屑的跟在村長身後離開。
虎子娘跌坐在地上,摸着疼痛不已的臉,哇一聲哭了起來,虎子站在一邊,連勸都不敢勸。
“二嬸,我娘她……”
曲氏一聽,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簌簌的流過不停,見盧暖看着她,扭開頭,“阿暖,你跟你娘說說話,然後去找三妹四妹吧!”
盧暖點點頭,走到炕邊,坐下,握住韓氏的手,“娘……”
韓氏在盧暖喊她之後,便緊緊的握住盧暖的手,那灰濛濛的眼睛,緊緊的閉着。
“娘,你一定要好好的,爲了我們,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嗎?”盧暖說完,也不管韓氏到底有沒有聽進去,轉身離開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