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個痛快澡, 換一身清爽乾淨的衣裳, 甜妹兒揹着一個裝有臘肉南瓜燜飯等美食的大木籃, 消失在青山空間中。
廚房中, 竈臺邊黃亮的桐油燈飄忽不定,一紮着馬尾辮的精緻女娃娃,眨眼間出現在門後頭,而大鐵鍋裡的水還是冰涼的, 像是剛用瓜瓢舀進去一樣。
明明時間僅過去一秒。
她已經在青山空間裡, 做飯、練舞武、登山、撩野狼等, 木籃與丹田裡的暖流,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
“汪汪汪!”
二毛的味覺很靈敏,聞着院外熟悉的肉骨頭味兒,直接扔下大黃, 叼着倆破大碗來到廚房,還知道用爪子敲敲木門。
至少,它知道幫雙胞胎的碗給帶上。
“二毛,大黃沒跑得過你?”
甜妹兒打開門,摸摸它狗頭, 將大大小小的骨帶肉,放到倆破碗裡。
二毛的狗眼睛蹬得圓溜溜的,它毫不客氣將其中一個碗的數塊大骨頭,叼到自己的碗裡,然後心滿意足吃起來。
此時此刻,大黃必須餓着肚子, 打滾撒嬌撒癡,繼續勾引葉小五與思丫頭的注意力,而且絕對能猜到,它的同伴,正在毫不客氣吃着更多的肉糧。
“汪汪!”
一不小心又讓那傢伙溜哩!
別看兩隻土黃狗長得一摸一樣,都屬於山林犬類的串子,但它們性子一靜一動,實力方向也略有區別。
二毛跟隨白老爺子進山次數多,它擅長腿功,跑的快,可以追兔子或其他小動物,梅花樁走得恐怕比大黃溜許多。
而別看平日裡,大黃喜歡追着人瞎跑,其實它更擅長打架,耍狠定可以打得過二毛,但是論速度,尤其在山林中,八成以上,它是追不過二毛的。
當然普通看見它們,一定覺得都是好狗。
也只有專業人士,才能看出細微區別來,甜妹兒也是對夏氏步法有一定理解,才咂吧出區別來。
等鍋裡開水冒泡,將竈臺火熄滅,甜妹兒提着籃子進入堂屋。大黃迫不及待汪叫兩聲,給她一個委委屈屈的小眼神,衝出屋子,往廚房裡蹭蹭跑去。
“黃!”小五正想跟着跑出去,轉眼被木籃子吸引注意力,搖搖晃晃來到四姐旁邊,扯着她褲腳,流口水道,“妹,吃!”
甜妹兒無奈放下木籃子,懲罰似的捏捏小五嫩豆腐臉蛋。
“叫姐姐。”
“妹。”
“叫姐姐,不然不給你吃。”
“姐。”
“你這個小吃貨。”
思丫頭在一邊噗嘿嘿直樂,笑得直不了腰。
曉丫頭聞着臘肉味兒,頂着着一頭凌亂如雞窩頭髮,直接從屋子裡走出來。
得,四娃兩狗都是吃貨。
“南瓜好吃!飯好吃!臘肉最香。”
香甜軟綿的南瓜燜飯,裡面的煙燻野雞臘肉很有嚼勁,再加上蒜蔥調味,以及配上白米飯自身的香味。
曉丫頭端着比她臉還大的鬥碗,把裡面的飯菜吃完,再把碗舔得碗乾乾淨淨,黑亮眼睛在油燈照耀下閃閃發光,連嘴角的葷油都被她舔許多次。
思丫頭跟甜妹兒一邊吃的同時,還得一邊分心喂小五清燉鯽魚湯。
薑片將腥味去除的剛好,鮮香濃郁的鯽魚湯,加幾片帶有清香的菜葉,小五喝得眼睛都眯開來,笑個不停,時不時再補充一口黃白的南瓜燜飯。
最後連帶刺的鯽魚肉,鮮嫩無比,被三姐妹花一奶娃娃分得乾乾淨淨,只剩下乾乾淨淨的小魚刺。
好在葉老爺子他們的‘夜餐’,有提前放在廚房裡,不然,他們很有可能吃撐。
吃飽喝足後,曉丫頭笑眯眯道:
“今天媽媽沒放洋柿子醬,味道更好吃。”
她們以爲這些飯菜都是葉媽媽提前做好,甜妹兒只需要燒水加熱。最近飯菜裡少一些野果醬,實在太好,兩姐妹花都覺得還是不比較好吃。
番茄也不是人人都喜歡的!
甜妹兒:……沒品味,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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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跟姐姐弟弟道別,甜妹兒提着一盞桐油燈,悠悠閒閒踏出院子。大黃與二毛跟在她身後,不停搖晃着尾巴,顯然對今晚伙食特別滿意。
今晚非常漂亮,漫天繁星,一閃一閃的,像是伸手可摘下來,而星光照耀的山間村落,地面上一朵兩朵三朵的移動燈火。
吹滅桐油燈。
在星夜裡,一片樹葉她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連上面的脈絡也能隱約瞅見,油燈是用來讓二姐心安的。
來到白家,院門把敞開着,堂屋門虛掩,裡面的桐油燈被點亮,顯然夏老爺子提前一步到白家,是在等某徒弟。
文氏父子還在夢鄉。
甜妹兒熟門熟路溜進院子,手指輕輕敲一下門,穿過堂廳,把外面的油燈吹滅,直接進入旁邊的亮着的偏房。
大黃二毛並沒有跟着進去,而是一左一右趴在屋門口,耳朵豎起來,忠實守護着。
“甜妹兒來啦!”
白老爺子與夏老爺子正在下黑白棋,聽到她進來的腳步聲,前者忙笑聲招呼,後者連眼皮都不擡一下。
除去週末晚上,倆大老爺們實在無聊,下棋打發時間,平日裡甜妹兒很少見到夏老爺子如此風雅。
別以爲他們是高人,棋藝就很高,其實是‘臭簍子’,這是文景深評價的,兩人半斤八兩的棋藝,還比不過瘦小的文陽熙。
“嗯,白爺爺,臭師父,你們接着下。嘿嘿,我壓一片白菜葉,肯定是白爺爺贏。”
甜妹兒‘惡趣味’打招呼後,纔將脖子上戴着的銅鎖取下,用繡花針戳兩下凸點,銅鎖漏出空心,三十二根銀針倒在手心裡的同時,瞬間變得筆直。
將每根針用熱火滾燙炙烤過後,再用高粱酒細細擦洗好幾遍,再重新放入銅鎖裡。
白老爺子說過,再好的針,也需要常常愛惜,否則肯定保存不久,跟洋醫講的那樣,經常用酒精消毒殺菌,準沒錯,雖然他們用的是手術刀啥的。
看着一丁點大的豆丁認認真真做事,白老爺子欣慰道:“甜妹兒將來的中醫行鍼術,恐怕後無來人。”
前無古人難說,但看現在中醫與武術日漸沒落,就算是萬里挑一的天才,也很難有什麼機遇可以學習。
夏老爺子平淡道:
“將軍,我贏了。”
“怎麼可能,我剛剛走神去了,你是不是偷偷換棋子,不算不算,再來一局……”
幼稚!
甜妹兒以她過人的視力發誓,臭師父有暗下黑手。兩位臭簍子對於下棋,最愛‘耍賴皮’,並且百玩不厭。
練出氣感後,甜妹兒可以感受暖流順着血液在經脈骨骼循環,並且流入器官。
對於人的結構,比旁人有新的深刻理解。
武術氣功本來就是這樣。
類似內力,無形無質,比空氣難以琢磨,用現有科學方法難以證明解釋。
正因爲這些新的透徹理解,她可以跟白老爺子,探討行鍼插·穴,動手刺穴精準度越來越高,甚至一老一少‘討論’出治療夏老爺子後背痛的新方案。
而這全新的方案,由甜妹兒執針,白老爺子監督。
桐油燈芯被撥弄兩下,燈光亮許多,在加上玻璃罩,屋子裡變得亮堂堂如白晝,一切細枝末節看得清清楚楚。
“白爺爺,你們等一下我。”
甜妹兒運轉下丹田的暖流,跟在空間裡一樣,將暖流集中在右手,直到右手變燙,她纔拿起銀針。
指尖蓋住針頭一端,將二十四根銀針準確無誤,插入夏老爺子後背穴道,每個穴道插兩根針。平日裡她下針速度很快,今日的速度卻非常緩慢。
而在刺第六針、第三個穴道時,夏老爺子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顯然今夜麻穴效果來的很快,疼痛緩解很多,睏意來襲。
白老爺子張大嘴巴,身體劇烈顫抖兩下,卻始終沒發出聲來。
氣感外放!
不是說練武都要年年寒暑不間斷、幸苦數十年嗎?
不是說練武練出氣感的都是六十歲以上的老頭老太太嗎?
不是說從練出氣感,到氣感外放,起碼需要十年以上,還少有人做到嗎?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莫非敗家老祖宗的中醫筆記上,寫的全部都是假的?或者這根本就是一本學渣與蠢材筆記?
唉,這樣子的天才,也太容易人產生挫敗感了!
在白老爺子的不可置信目光中,夏老爺子眼皮越來越重,最後忍不住沉睡。氣感外放非常不容易,等二十四根銀針全部刺完後,疲倦的甜妹兒,倒頭大睡。
兩師徒一覺睡到下午,讓葉家人成功錯過空間裡的午餐,但還有夜裡捉的一些魚蝦,和山藥井裡的藏糧。
這是二十年內,夏老爺子睡得最香的一次。
當他知道這事後,一口茶水噴出來,瞧一眼幸災樂禍的老夥計,把搪瓷杯裡的茶水,潑了白老爺子一身。
“天熱,涼快!”
倆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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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客房裡,思丫頭坐在牀邊,低頭拿着一塊方形薄布,一針一針繡着兩隻大黃狗,這是給小五繡的。
兩隻黃狗雖算不上栩栩如生,卻很有童趣十足,看起來很歡樂。
“唔——二姐,三姐呢?”
甜妹兒翻身坐起來,並不知生在何處,下意識迷迷糊糊問一句。
思丫頭趕緊放下手裡的東西,倒一杯涼白開喂四妹,同時回道:“她跟大海寶小二黑一起,去村長老屋,看山家拉弩比試。”
山家?
作者有話要說: 葉子:晚安麼麼噠~
話說山姓很少,但不代表沒有^_^
接下來是,村民戰狼~~~完後,自然災害也快差不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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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死還魂草,聽說這名字的時候,我還以爲它是啥武俠丹藥類的,也不知道怎麼會取這個名字。
取名的一定是武俠迷,哈哈哈哈~
可惜它只能還自己的魂-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