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甜很快就從外面趕了回來,一回到包廂,匆匆忙忙對明彥非道了一聲謝,就扶起醉倒在桌邊的夏安然出了包廂,絲毫都沒有注意到剛纔明彥非扶着夏安然的時候,幾乎把夏安然抱在了懷裡。
明彥非臉上帶着溫和的微笑,見程曉甜扶起夏安然,他也立即起身,跟在身後,幫忙扶着夏安然。一直看到夏安然和程曉甜坐上車離開,明彥非才轉身坐上去往飛機場的汽車。
夜已經深了,明彥非透過車窗玻璃,看着外面閃耀着璀璨光芒卻顯得寂寥可憐的燈光,輕輕哼着剛纔他和夏安然合唱的歌。
經紀人坐在前面,聽到明彥非正在唱得歌,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回頭看了明彥非一眼,笑着問:“今天心情不錯啊,竟然唱歌了?你不是最不喜歡唱歌的麼?”
“恩?”明彥非翹起嘴角,輕聲笑着問:“我剛纔唱歌了?”
“當然了,一直在唱歌。”經紀人轉頭看着明彥非,瞪大了眼睛:“彥非你可別嚇我,雖然你現在工作壓力很大,但也不至於自己做過什麼事兒,都不記得吧。”
“我只是沒有發覺……”明彥非微微眯起眼睛,轉頭看着窗外,輕聲笑着:“原來,我剛纔唱歌了。”
在夜色裡,快速行駛的車窗玻璃的上映着明彥非俊雅的面孔,這時他的嘴角微微上翹,輕輕笑着。就如他每次面對媒體和粉絲時的笑容沒什麼不一樣,但看着似乎又全然不同,好像這笑容比之前更加真實。
夏安然一路顛簸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別墅,雖然她醉得厲害,但總算還殘留了幾分神智,知道要是讓程曉甜進到別墅,也許會遇到可能再別墅裡的墨少炎。
夏安然走到門口,就伸出手,攔住了程曉甜:“曉甜,你先回去吧。”
程曉甜聽到夏安然這麼說,皺緊了眉頭:“可,可是,你醉得這麼厲害,我要送你進去。”
夏安然搖了搖頭:“我沒有關係。”
說着,夏安然打開了門,進到別墅了,強打着精神說:“看,看我沒關係了。好了,好了,我要睡覺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注意安全。”
夏安然說完,就關上了房門。一關上門,夏安然就靠着門慢慢滑坐下來,一直坐到冰冷的地板上,夏安然纔再次咬着牙站起來,搖搖晃晃的扶着欄杆往樓上走。
到了二樓的睡房,夏安然一摸到牀邊,就躺了下去。夏安然雖然從昨天開始就沒有休息好,又喝了這麼多的酒,但她混混沌沌的閉上了眼睛,卻如何都睡不着覺。
她擡起手,伸向空中,輕輕的在空氣中勾畫着墨少炎的輪廓,然後低聲笑了起來:“墨少炎你就是個王八蛋,我真是犯賤才會喜歡你。爲什麼不讓我恨你啊,我本來就應該恨你,我該恨你……”
“我恨你……”
夏安然一邊嘀咕着,一邊在冰冷的夜裡蜷縮成一小團。混沌的黑夜罩在了夏安然身上,她半夢半醒之間,胡亂的說着話。她兩天沒有吃東西,剛纔又喝了許多酒,引得胃疼。但是她又沒力氣睜開眼睛,就倒在牀上一邊忍着疼,一邊說着恨墨少炎的氣話。
她的這些話沒有可以訴說,連她的母親都不敢提及,只能趁着酒醉,一個說着給她自己聽。她恨墨少炎,是因爲她應該恨他,本來她的人生好好的,但都因爲墨少炎的強迫,讓她不得不處處欺瞞。
但是夏安然,更恨的是她自己,恨她竟然喜歡上了墨少炎,恨現在這個割不斷,扯不開的處境!
恍惚間,一個冰冷的手撫上了她的臉,似乎爲她擦去了眼淚。夏安然忍着胃疼抓住了那隻手,那隻手雖然冰冷但摸着卻很舒服,夏安然覺得熟悉,卻亂成一片的腦子卻怎麼樣想不起在哪裡摸過這樣的一雙手。
她緊緊的抓着那隻手,亂糟糟的說着藏在心底裡的醉話:“我好不容易重新開始,好不容易和家人團聚,爲什麼你要擾亂這一切啊。墨少炎,我真恨你!”
我真該恨你,可我爲什麼會喜歡你?
也不知夏安然的話觸動了那隻手的主人什麼,那隻手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從夏安然的手中猛地抽了出去。在半夢半醒之間的夏安然,伸出手想要試圖去抓住那隻逃走的手,但是它得太快,根本就不給夏安然一絲阻攔的時間,就迅速退縮到黑暗裡。
胃部劇烈的疼痛襲來,讓夏安然顧不上其他,連忙捂着胃口,叫了聲:“疼……”
真的好疼,身上疼,心裡更難受。她和墨少炎的的關係,還要夏家的未來,糾結在一起,讓夏安然渾身發痛。
終於有個人抱住了她,那個人並不該太用力,似乎怕傷了她一樣。但是夏安然卻緊緊抓着那個人,低聲求着:“抱着我……”
過了許久,那人終於緊緊擁抱起夏安然,夏安然就像一個快要溺水的人,終於抓住了一塊浮木。她長長的嘆了口氣,終於安心的閉上了眼睛。雖然她身體的疼痛並沒有減輕,但是她一直掙扎不安的靈魂因爲這個擁抱,突然有了依靠,讓她能夠安心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喚醒夏安然的還是胃部輕微的灼痛。她撫着胃部,揉了下太陽穴,慢慢從牀上坐了起來,就看到放在牀邊櫃子上的粥飯。
那粥飯還散發着微微的熱氣,雖然還沒有吃,夏安然似乎已經從聞到的粥飯香氣裡,嚐到了米粥特有甜香味道。
這是誰做的粥啊?難道是墨少炎回來?墨少炎做的?
如果墨少炎回來了,那她昨天晚上稀裡糊塗講了很多不該說得話,墨少炎不是都聽到了?
夏安然心頭一緊,頭皮都緊張的發麻。但是她心裡再緊張也抵不過她生理的需求,當粥香再次飄過來,夏安然還是用力抿了下嘴角,嚥了口口水,連忙端起粥碗就喝了口粥。
其實粥飯的味道並沒有夏安然想象的那麼好,甚至還帶了絲糊味兒,但是因爲夏安然餓得厲害,這碗粥喝着又溫溫的,喝起來很舒服,夏安然幾口就喝了一小碗的粥飯。
“哎呦呦,我的大小姐,就算你醒了,也不能頭一件事就想着吃東西啊。”歐陽倩蓉突然出現在夏安然房間裡,靠着門邊搖頭嘆着氣說。
夏安然沒想到歐陽倩蓉竟然能出現在她住的別墅裡,被突然出現的歐陽倩蓉嚇得把嘴裡的那口熱粥用力嚥了下去,立即燙得她直用手在嘴邊扇風。
過了一會兒,夏安然才說出話來:“倩蓉姐,你怎麼在這裡?”
“我也不想在這裡啊。”歐陽倩蓉翻了個白眼,長嘆了一口氣,一副很無可奈何,受人所迫的樣子。
見到夏安然疑惑的皺起眉頭,歐陽倩蓉坐在牀邊,連忙笑着解釋:“那個……那個我是聽說程曉甜把你送過來就走了,不放心你,就過來看看。結果正巧碰到你病了,我就留下來,照看你了。”
夏安然皺了下眉頭,低頭看着手裡的粥碗:“粥也是倩蓉姐熬的?”
歐陽倩蓉頓了一下,點了點頭:“當然是我熬的,不然還有誰?墨總麼?”
歐陽倩蓉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慢慢搖了搖頭:“墨總去熬粥,那該是我見到的最恐怖的事了。”
“那昨天晚上都是倩蓉姐在我身邊?”夏安然還是不放心,忍不住又問道。
歐陽倩蓉點了點頭:“不然還有誰呢?我昨天晚上也擔心墨總隨時回來,但是等了一夜,墨總竟然都沒回來。”
說着,歐陽倩蓉突然臉一沉,低聲說:“安然,你如果不能喝酒,以後不要喝這麼多的酒了。這種事能推就推,別太死心眼兒,別人勸你就喝了。”
其實夏安然何嘗不知道她不能喝那麼多酒,應該懂得適可而止,而且昨天的場面,也不是非讓她喝酒不可。可是昨天她以爲墨少炎的冷待,心裡一直不舒服,不知不覺就喝得多了。
現在想想,她也覺得可笑,她怎麼就成了那麼小心眼兒的女人,因爲墨少炎一句冷眼或者一個冷漠的眼神,就那麼失魂落魄。
真是可笑!
因爲覺得自己太過可笑,夏安然忍不住真的笑了起來。
她笑着搖了搖頭:“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沒有以後了,你不知道就這一次把曉甜嚇成什麼樣子?一直哭着說後悔沒有跟你進來……”歐陽倩蓉正說着話,突然她的電話響了起來。
歐陽倩蓉立即接通了電話:“喂……嗯,什麼?好的,我知道了。你把相關報道發給我,我看看情況再處理。”
歐陽倩蓉說完,就立即掛斷了電話,轉頭盯着夏安然。
夏安然小心的往後縮了縮,輕聲問:“倩蓉姐,你的目光好恐怖啊,是出了什麼事兒麼?”
歐陽倩蓉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今天的娛樂頭條是明彥非有女友了。”
“哦?”夏安然點了點頭,抱着粥碗抿了口粥:“真沒想到啊,娛樂圈的鑽石王老五竟然有女朋友了,那該有很多女粉絲心碎啊。可是明彥非的女友是誰?爲什麼倩蓉姐你這麼緊張啊。”
“因爲明彥非的女朋友就是你!”歐陽倩蓉眯眼看着夏安然沉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