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樟宜機場出來,早已等候在過關通道口的周曉華就迎了上來。紅光滿面的他氣色頗佳,雖然比周子夜矮了半個腦袋,還是忍不住一把抱住了他。“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老弟盼來了。雖然酒量比不過你這個酒仙,老哥今天也要捨命陪君子。”
周子夜笑道:“周老哥不要這麼客氣,事情辦好了,我們再慶祝也不晚。”周曉華雖然仗義,但是還是脫離不了國企有奶便是孃的習性。以前口口聲聲小周,家門,小周就變成老弟了。雖然這讓周子夜很受用,但是總是給周子夜一種功利性很強的感覺。
奔馳一路前行,沿着東方海濱大道穿越了大半個新加坡纔來到了濱海區的史丹福酒店。這個酒店也是新加坡著名的酒店,西方就是新加坡的金融區,對面隔着海灣相望的就是以後聞名全球的金沙酒店,不過那個酒店還要八年以後才能建成。
周子夜這次前來沒有帶上胡成,他持大陸護照,辦理新加坡的簽證還要會原籍去辦,太過於麻煩。陪同他前來的除了律師程玲,還有投資公司的總經理吳丹陽。
周曉華沒有吝嗇,給周子夜安排了一套總統套房,他們三個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房間,都面對着美麗的海灣。
周曉華帶着周子夜觀摩了一番總統套房的擺設,將他引進了會客室。程玲很識趣地從高凱波手裡搶過了咖啡壺,去給大家衝咖啡,讓幾個男人坐下說話。
周曉華和吳丹陽也是老相識,要是按照以前的地位,吳丹陽比周曉華的還要稍微強上那麼一點,畢竟國太比東方投資要大的多。要不是吳丹陽遭遇了天花板,他也不會想着自己出來單幹,現在到了周子夜的手下。
寒暄了一陣,周曉華就進入了正題。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現金支票,放在了桌上,推到了周子夜的面前說道:“這次東方公司在新加坡能夠獲得如此豐厚的回報,老弟功不可沒。這是當初承諾給你的五百萬美元的融資的獲利,我一分沒扣,全在這裡。”
周子夜掂起了支票,看到上面將近兩千萬美元的金額,笑着彈了彈支票。“如此多謝周總了。只是你現在已全部平倉了嗎?”
周曉華點了點頭說道:“由於我們入場的早,加上目前現貨價飛漲,現在大部分合約已經提前履約。這次我急着讓你過來,主要還是想問問你,接下來的階段我們該怎麼做?”
周子夜問道:“目前中資在新加坡投機性投資有多少?你現在退場也沒有引起注意?”
周曉華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們東方投資並不是一級會員,不具備入場資格,都還是委託交易員處理,所以我的動作瞞不了有心人。今天下午我的電話簡直沒有停頓的時候,現在國內的投資簡直是風聲鶴唳,下午就有不少開始平倉。三礦的韓凱立和重銀投資的苗志剛一會就過來,他們跟在我們的後面也都賺了不少,今天他們請客。”
周子夜考慮了一下說道:“新加坡的紙石油交割都是現金交割,是賺是虧一目瞭然。在大盤還沒有到極限的時候,我們中資的撤退會給對方很大的打擊,即使按照基差計算,我想大部分的公司現在都是盈利狀態。現在的問題就是,假如那些對賭的合約,對方堅持不肯按照基差計算,中間又無人接手,那麼拖下去,肯定會有一定的損失。”
周曉華問道:“你爲什麼確認石油的價格一定會跌?你不少很看好石油市場的嗎?”
周子夜笑道:“你們怎麼對付國內的股民,現在人家就怎麼對付你們,這有什麼好稀奇的?如果新加坡這邊交易的是實物,那麼我們還不用怕,可是現在是現金結算,這就讓我們失去了抵抗風險的能力。我想一想…………”
周曉華很有耐心地看着周子夜在那裡沉思着,這三個月按照周子夜的指示,賺了差不多兩億美元,讓他在國內建立的響亮的名聲。可是他自己也知道,在眼光和決斷力方面,自己真的不如這個比自己還小一大截的年輕人。如果不是他的警告,自己恐怕早就又會建立頭寸,可是現在看到那些國資想要交割卻找不到人接手,他就知道,事情恐怕真的像他認爲的那樣了。
周子夜想了一想說道:“周總你聯繫一下,最好把在這裡的中資機構的負責人都叫過來,我們開一個會,統一一下思想。我們該賺的既然已經賺到了手,現在的問題就是離場的問題。趁着國外的金融機構還沒有行動,那麼我們就該把水攪渾,進行多逼空,移倉,倒倉,建立對衝合約,這一系列的手段進行下來,只要我們能夠擰成一股勁,我想沒有勢力敢和我們硬碰。”
周曉華楞了一下說道:“你爲什麼要做這些?如果讓新加坡證監部門察覺,我們有可能坐牢的啊。我們自己的資金已經安全了,我只是想問問你我們下一步的行動。”
周子夜笑道:“如果我沒有碰上這樣的事,或者我沒有這個能力,那麼我也就不會管這樣的閒事,但是既然讓我碰見了,那麼我覺得盡一份自己的能力,我纔會問心無愧。”
周曉華沉默了一會說道:“那好,你先休息一下,我跟各方面都溝通一下,六點半我們在酒店會議室碰面。”他拍了拍周子夜的肩膀說道:“我只希望這次能夠一帆風順。”
周曉華的咖啡一口沒喝,就和高凱波匆忙離去。等他們走了,吳丹陽才說道:“想要把幾十家機構的權力收攏在一起,我看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何況,誰知道他們會建立什麼樣的頭寸,這些不同期限,不同標量的合約想要進行統一的管理,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周子夜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但是來的時候我答應了一個人,會盡自己的努力,那麼我就不會放任不管。這只是一個溝通會,願意服從我們安排的公司,我們就儘自己的努力,他們要是還沒有認識到目前的嚴峻形勢,仍然抱着樂觀的態度,我也不會熱臉去貼冷屁股。”
周子夜走到窗戶的旁邊,盯着遠處的金融區看了半晌,回頭說道:“明天你就和cici單獨行動,投入外匯市場,按照我們開始商議的止損點進行開倉。瑞銀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有cici和瑞銀投資部的律師,你可以自由建倉或者直接在場內交易。這次的行動暫時不必宣揚,看看我這邊的行動情況,然後再看看要不要透露風聲出去。”
吳丹陽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是我操作,你就不要怪我保守,我會將歐元的期指合約控制在百分之十以內。”
周子夜笑道:“我既然讓你操作,就是相信你的能力。說實話,我雖然確定歐元兌美元的匯率會有百分之二十以上的變化,但是也不能確定具體變化的節點,也許一個月,也許半年,按照你的方式,也許是更好的決定。”
他回頭望向程玲說道:“cici,這兩天就麻煩你了,做完了事,我放你兩天大假,回去後給你們公司發致謝函表揚。”
程玲笑說:“對我來說,獎金是更實惠的表揚。”
周子夜哈哈笑了起來。“如你所願。”
新加坡場外紙石油交易在五點半結束。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準備,六點半的時候,酒店的會議室就聚集了將近四十位的各個公司的精英。
周曉華確定好了來賓名單後,跟周子夜說道:“四十七家機構,現在只來了差不多三十家的人,還有十幾家沒有來人。”
周子夜正在跟姜鋒敘舊,聞言說道:“只是一個碰頭會,他們想自己幹,我們盡到自己的心就好了,不強求。”
姜鋒笑說:“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你這個人,周總話沒有說明白,肯定是那些公司沒有重視起來。不過,小周,你真的確定原油的價格會有一個跌落階段?”
周子夜點了點頭說道:“你們海油肯定不止在新加坡這裡炒紙石油吧?!如果是想投機,現在就開始轉作賣空,如果是想交割現貨,可以在歐美進行抄底。反正我的建議就是這些,你們海油想怎麼辦就由你們自己決定。但是紙石油這一塊,我希望你們儘快脫手。”
姜鋒笑說:“我來的時候已經拿了尚方寶劍,這次的行動就聽你指揮。”
周子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是我,指揮官還是周總,我就是個軍師的角色而已。”
重銀投資的苗志剛走了過來,笑說:“周總好不容易來了新加坡,這次可要讓我好好做一次東。我跟韓總已經商量好了,這兩天事情忙完了,就在巴厘島包一個度假村,你想要什麼樣的服務,我們就提供什麼樣的服務,那邊有不少印度裔的少女,那可是水嫩的很,想要處女,我也可要給你找一羣來。”
姜鋒笑問:“苗哥,有我的份吧?!”
苗志剛笑道:“你離我遠點啊,我可怕了你爸媽,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帶你鬼混,還不把我貶到非洲去啊。”
周子夜笑說:“這次沒有時間,等下次吧。我記住這筆賬。”
周曉華又走了過來,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大家都沒有吃飯,我們就開始吧。”
周子夜點了點頭跟着他走向了主席臺那邊。下面的人都關注着跟在周曉華後面的周子夜,對他,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次在新加坡投資的風潮,就是他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