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媛,你怎麼樣?”楚思雅衝進產房,入鼻處,是濃濃的血腥味兒,似乎恨不得讓人聞之暈過去!
再看牀上的徐子媛,臉色蒼白,額頭上幾縷被汗水浸溼的秀髮緊緊的貼在額頭上,不停的發出“嗚嗚——嗯嗯——”般虛弱的聲音,只是可能力氣已經用盡了,那聲音幾乎可以能夠忽略不計了。
“雲夫人,少奶奶難產啊,孩子是腳朝下,這孩子要是再不出來,大人和孩子怕是要都保不住了!”產婆也是一臉驚慌的開口。
楚思雅自己生產過,自然知道徐子媛此時力氣已經用盡了,可徐子媛的眼神掃向她的時候,帶着祈求,似乎在說,救她的孩子。
楚思雅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放心,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兒的。相信我。”楚思雅緊緊握着徐子媛的手似乎是在給予她力量一般。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接下來我需要你們幫忙,只要子媛能夠順利生產,你們就是大大的功臣。相反,若是出了一丁點差錯,你們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那也是未知之數了!”
一席話說的,產房內的人紛紛低下頭,連聲應是。
楚思雅將隨身攜帶的用曼陀羅花製作的麻沸散給徐子媛喂下,頓時徐子媛就沉沉的閉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一般。
“夫人,少奶奶如今怎麼能睡着呢!孩子在產道里呆久了,會——”
“閉嘴,待會兒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楚思雅狠狠的瞪了一眼產婆,厲聲開口。
產婆訥訥的閉上了嘴巴,同時在心裡腹誹,這忠勇侯夫人明明是在不懂裝懂,待會兒她倒是要看看她能做出什麼來!若是馮家的少奶奶真的出事兒,那也跟她沒有半毛錢關係!
可接下來產婆就沒有時間在那裡胡思亂想了,楚思雅竟然拿出了一把小刀,在火上烤了一會兒,就往徐子媛的肚子上割。
產婆哪裡見過這樣的情景,差點沒有高呼出聲,還是楚思雅涼涼的掃了一眼,“閉嘴!”
產婆才什麼都不敢說,用雙手緊緊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至於楚思雅則是專心致志的開始給徐子媛剖腹產。
這套手術刀楚思雅早就準備好了,一開始是爲自己準備的,在在古代,女人生產,相當於是一隻腳踏入了鬼門關,所以她爲自己準備了這套刀具。
她原本正打算將剖腹產教給醫女,如果自己到時候真的難產的話,那她一定會選擇剖腹產。
可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她竟然會被算計到早產。不過萬幸的是,哪怕她早產,好歹也是順產,沒有出現難產。
沒想到這剖腹產,她沒有用到,倒是用到子媛身上了。
其實楚思雅心裡也是緊張的不行,自己在現代主攻的是中醫,對西醫,她只是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學了一點兒,這剖腹產,她在現代,也只是幫人執行過一次。
如今真的拿起手術刀,幫人剖腹,楚思雅真心是覺得緊張的不行。
手下的人是自己的好姐妹,若是自己一個不小心,這手術刀稍微弄偏了一點兒,子媛怕是要一屍兩命了!
第一次,楚思雅緊張的握着手術刀的手竟然都在微微顫抖。
楚思雅死命吸了一口氣,不斷的告訴自己,她可以的,她一定可以的,她一定要救下自己的好朋友!
凝住心神,楚思雅開始專心致志的給徐子媛進行剖腹。
“奇怪,產房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了?”馮夫人還是挺關心徐子媛的,更準確的說是關心徐子媛肚子裡的孩子吧。
“子媛怎麼樣?”徐子寒衝到馮宇墨身邊,抓着他的衣領焦急的問道。
“你做什麼!你就是關心你妹妹!也不能對我兒子無禮啊!”馮夫人一看到徐子寒對馮宇墨這麼不客氣,頓時氣的不行,橫眉豎眼道。
“閉嘴!我告訴你。若是子媛沒事,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若是子媛出了什麼意外,我定要你血債血償!”徐子寒冷冷的掃了一眼馮夫人,這女人平時是怎麼對子媛的,真當他不知道不成!若不是念着子媛已經嫁到馮家,以後的日子都該她自己繼續過下去,他做哥哥的,不可能隨時隨地的陪在子媛身邊,否則他早就讓馮夫人好看了!
馮斷雨擰着眉,不悅的看着徐子寒,“徐公子這話說的無禮了吧!拙荊到底算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說出血債血償這樣的字眼兒!”
徐子寒冷冷的掃了一眼馮斷雨,眼底是滿滿的譏誚,“殺妻殺子的畜生,我不屑跟他多言!”
“你——”
“我妹妹正在生孩子,我懶得跟你們多計較。可要是因爲你們子媛出了什麼事兒,我可以跟你們保證,我一定會要了你們兩個的命!”
徐子寒的話說的殺氣騰騰,只一點,沒有人懷疑徐子寒的話。
馮宇墨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就算他對自己的父母覺得失望了,可也不代表,他能容許其他人在他面前這麼威脅他的父母啊!
“別這麼看着我!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若是子媛出什麼事兒,我也不會放過你!子媛自從嫁到了你們徐家,受了多少罪,這些我都心知肚明!可我知道子媛喜歡你,所以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了,可若是子媛這次連命都保不住了,那我也不會再心慈手軟放過你!”
這話,馮宇墨無法狡辯,徐子媛從嫁到他們家起,就受了很多的委屈,這些他都知道。可他就算知道,也無能力爲,因爲給她委屈受的,偏偏就是自己的父母,他挨着自己的父母,什麼話都不能說,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徐子媛受委屈,如今看來,他確實不能算是一個好丈夫。
就在氣氛凝滯之際,忽的傳來一陣哭聲,馮夫人高興的喊道,“生了!生了!哭的這麼響,一定是孫子!”
馮斷雨雖然不是很待見徐子媛,可對孫子,他也同樣是期待的。不免覺得有些興奮。
再說產房,楚思雅只留下了一個產婆在她身邊幫忙,產婆也接生過不少孩子,也見識過不少的血腥事兒,可楚思雅生生的用刀子將活人的肚子割開,然後從中取出孩子,然後又用針線將婦人的肚子跟繡花似的縫上,真真是讓她開了眼界!
產婆甚至大着膽子去探了探徐子媛的鼻息,見她還有氣息,分明是活的好好的,這就更讓她覺得驚訝了!生生覺得自己是不是見了鬼了!
這活活的將婦人的肚子剖開,孩子竟然還能活的好好的,這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
產婆想的是,她活了大半輩子,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這種神乎其神的技藝。
產婆吞了一口口水,愣愣的看着楚思雅,此時楚思雅在她眼裡絕對不是人,而是神了!
楚思雅不知道這產婆在想什麼,她將一切都弄好,然後給徐子媛把脈,發現她一切正常,才悠悠的送了一口氣,幸好子媛一切都好,否則她真是沒臉見子媛,也沒臉見徐子寒了!
“孩子還是交給你照顧吧。”楚思雅雖然已經當過娘了,可也不能不承認,對照顧孩子什麼的,她真心是不太擅長,絕對沒有這些產婆奶孃做的好。而且她剛剛給人剖腹產,精神處於極度緊張之中,如今放鬆下來,自然是沒有那個精力,繼續照顧孩子了。
楚思雅吩咐人好好的整理產房,然後步伐有些虛弱的往外走。
“母女平安,放心。”楚思雅看着徐子寒跟馮宇墨一臉焦急的神色,淡淡的開口道。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馮宇墨也不是很在意徐子媛生的到底是兒子還是女兒。雖說他更想要的是兒子,不過只要母女兩個都平安,無論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他都不是很介意,反正他和子媛兩個年紀還輕,將來肯定還能有孩子的。
徐子寒一直吊着的心更是倏地放下來了,他只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夠平安無事,其他的事兒,他真的不是太介意。
馮夫人就難掩失望了,“害的我提心吊膽了半天,竟然就只是一個丫頭片子!”
楚思雅聽着這話,差點沒忍住一個耳光上去扇死馮夫人!
女兒怎麼了!女兒多招人疼!丫的,重男輕女,這是她最看不起的了!
楚思雅想着,狠狠的瞪了一眼馮夫人,簡直恨不得將她給吃了!
徐子寒更是陰森森的盯着馮夫人,似乎恨不得將她渾身上下都戳一個洞一樣!
他妹妹拼命生下的女兒,在她眼裡,竟然就這麼不值錢,看她那滿眼鄙夷的模樣,徐子寒很不得將她一雙眼睛給挖出來!
“拙荊一直期盼着子媛這次能給她生一個孫子,誰知道生下的竟然是個孫女。拙荊失望之下,心情自然不會太好。”馮斷雨幽幽的開口解釋。
其實照他的意思,他也失望徐子媛竟然只生了一個孫女!不過徐子寒馬上就是駙馬了,他才過而立之年,怎麼都不願意就這麼閒賦在家,所以他一定要抓緊一切能夠抓緊的機會,重新回到朝堂!
幸好楚思雅不知道馮斷雨的想法,否則真真要笑出聲來了!真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信心,他憑什麼覺得徐子寒會幫他?就他那已經爛到大街的名聲,他要是能重新做官,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馮府,楚思雅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了。看着這些人,楚思雅心情爛到家了!子媛的麻醉藥,起碼得到明天才能醒過來,她明天再來看子媛也一樣。
徐子寒聽楚思雅呀說了,徐子媛明天才能醒,於是也離開了,同樣,若不是馮府有自己的妹妹在這兒,他也是一刻都不願意多呆!
“對了,若是可以的話,你最好趕緊幫着子媛把馮宇墨的父母給弄走。”楚思雅想了想,還是把這話說出來了,因爲她本身就是這麼想的,要跟公婆處好關係,本來就夠困難了。再加上馮斷雨算是個喪盡天良的畜生,馮夫人又是一個典型的不講理的,一般人怕是都沒有福氣能夠容忍他們!
反正楚思雅只真心覺得對那兩人,如果她攤上了,那她絕對就只有一個想法,有多遠就離多遠,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免得讓人生氣!
徐子寒陰沉着一張臉,就連自己妹妹母女平安的消息也沒能讓他高興一點,如今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妹妹以後都要跟馮斷雨和馮夫人這兩個人,繼續生活下去,他的心就鈍痛!
“嗯。你放心。我會想法子,讓他們離開的。”
楚思雅聽着徐子寒的話,總算是放心了。不過她也知道這件事沒那麼容易,馮斷雨的名聲就算再差,可也是馮宇墨的親生父親,礙着孝道,馮宇墨就不可能不管馮斷雨。
還有馮夫人,有一丁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她都恨不得把事情鬧得大大的,所以要讓他們心甘情願的離開,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不過楚思雅倒是相信徐子寒,他既然開口了,就肯定能做到。
“對了,你跟和寧的婚期快近了吧。”解決了徐子媛的事兒,楚思雅倒是開始關心起和寧跟徐子寒的婚事了。
徐子寒的眼神暗了暗,隨即淡淡的開口,“皇上說了,大約就在一月後吧。”
楚思雅聞言點了點頭,她倒是衷心的爲徐子寒跟和寧感到高興,兩人都是她的好朋友,她是真心希望這兩人能夠幸福美滿的過一輩子。
“對了,我還沒有恭喜你們呢。也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喝到你們的喜酒了。”楚思雅真心有些難過的開口。說不定那時候她已經跟雲翎去了他爲自己建造的城池了。
其實楚思雅也想早日離開,繼續待在大梁,這裡就跟個定時炸彈一樣,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出事了。所以她是真心不想繼續待在這兒。讓自己生命繼續受到威脅。
“不能喝我跟和寧公主的喜酒?爲什麼?”
楚思雅但笑不語,雖然是好朋友,可有些事情也不能告訴他。
“我先回去了。”
徐子寒見楚思雅不願意多說,也就不再追問,自己在她心目中,永遠都只能是一個普通的朋友吧。再多,他已經不敢奢望了。
忠勇侯府
楚思雅前腳一回來,雲翎後腳也跟着一塊兒回來。
“咱們算不算心有靈犀一點通啊!我前腳剛回來,你後腳就跟着一塊兒回來了?”
雲脈小包子剛剛喝過奶,此時心滿意足的靠在楚思雅的懷裡,兩隻白白胖胖的小手不停的作亂,要不是身邊還有一個人在幫忙,楚思雅都不知道要怎麼制這小子了!
雲翎伸手摸了摸雲脈小包子的臉蛋,這纔開口,“你遇到徐子寒了?”
“是啊,子媛這次竟然難產了,徐子寒是她的哥哥,聽到消息,能不趕過去嘛!”
“是啊。你沒跟他說什麼吧。”雲翎一隻大手逗弄着楚思雅懷裡的雲脈小包子,狀似無意的開口。
楚思雅有些好奇的看着雲翎,頗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怎麼覺得雲翎今兒個怪怪的,轉念一想,雲翎怕是擔心自己會將他們去新城吃的事兒告訴徐子寒,這麼一想,楚思雅頓時就明白了。
於是,楚思雅沒好氣的瞪了雲翎一眼,“我像是這麼不知道分寸的人嘛!哪裡會亂說話!我只是提醒了徐子寒一句,最好將馮宇墨的父母趕緊送走,否則子媛指不定要吃多少苦呢!對了,我還問了一句他跟和寧婚期的事兒。”
雲翎聞言,挑了挑眉。
雖然與雲翎什麼話都沒有說,可楚思雅就是覺得她從雲翎的眼底好像看出了幸災樂禍,心裡愈發的覺得莫名其妙了。難道她跟徐子寒說的話有什麼不對嗎?
雲翎一看楚思雅的表情,就能猜到她在想什麼。不過她是絕對不會開口提醒楚思雅的。有什麼好提醒的,難道讓他告訴她,徐子寒對她有不軌之心?笑話,不知道纔好呢!這些居心叵測的男人,他們這些骯髒的心思,最好小女人一輩子不知道纔好!
看,如今小女人不知道,就能經常無意的在徐子寒面前提起她的婚事,這可真是太好了!
雲翎雖然沒有體驗過這種滋味兒,可心愛的女子口口聲聲的說的都是自己跟另外一個女人的婚事兒,這滋味兒絕對不好受。
雲翎只要一想到徐子寒那表情,就恨不得仰天長嘯三聲,原來這世間最痛快的事情,就是看到自己的情敵倒黴啊!反正雲翎就是這麼想的!
不過小女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是愈發的狐疑了,雲翎只能咳嗽了兩聲,開始轉移話題,“六日後,皇上要在御花園宴請他,我跟皇上商量好了,就在那時候動手。”
“六日後?你還把你的打算跟皇帝舅舅說了?他竟然還同意幫你?”楚思雅是真心覺得奇怪的不得了,自己的皇帝舅舅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竟然同意幫雲翎。而且就這麼算計一國之君,難道他都不擔心引起兩國的紛爭嗎?
雲翎只一眼就看出了楚思雅心裡的想法,淡淡的開口,“皇上也希望他恢復了記憶吧。”
楚思雅從中聽出雲翎的聲音似乎帶着一股子的壓抑,愣了愣,隨後就明白了,因爲雲染希。
唉,都說帝王無情,可自己這位皇帝舅舅,對雲翎的母親雲染希卻實在是專情的很啊!
楚思雅此時倒是忍不住可憐宮裡的那些女人了,爭搶了一輩子,可惜那個男人的心從來都沒有在她們身上過,這是何其的可悲啊!
轉眼,就到了六日後。
這一日,陽光明媚,乾風帝就在御花園設宴,陪坐的人也不多,乾風帝身旁坐的是林皇后,還有就是雲翎和楚思雅夫妻兩個,以及昭慧長公主還帶着了楚文豪跟纖柔兩夫妻。
楚思雅倒是掃了一眼楚文豪跟纖柔,兩人看起來還是淡淡的,還是沒有夫妻間的那種氣氛,再看纖柔,怕是這兩個到現在爲止都沒有同房過吧。
楚思雅看了一會兒,就收回了視線,各人都有各人的日子,該怎麼過,還是得看自己。
“水月皇來我大梁多日,朕都因爲雜事繁多,都沒有機會好生款待水月皇一番,這一杯,就由朕敬水月皇!”乾風帝說着就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朕豈是那等不通情達理之人。乾風帝放心,這等小事,朕可沒有放在心上。”話落,水月皇同樣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楚思雅見狀,垂眸,眼底閃過一絲好笑,要她說,這世上最會演戲的莫過於當皇帝的了!眼前的這兩個絕對是翹楚中的翹楚了!
“皇上還是少飲兩杯纔是,要知了酒喝多了,到底傷身啊!”林皇后笑着勸了一句。
“大梁皇后果然是溫柔賢淑,有母儀天下的風範啊!”水月皇適時的說了一句。
“水月皇謬讚了。”
“不過朕怎麼聽說,前些日子,大梁皇后好似身體不適,一直都待在自己的宮裡?”水月皇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
林皇后是爲何關的緊閉,外人是很難知道,不過水月皇他可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此時他說這話,無疑是狠狠的打了乾風帝的臉!
說林皇后賢惠,沒錯,她還真的是夠賢惠的,作爲皇后,一心一意想的不是自己的丈夫,想的不是大梁的江山社稷,反倒是全心想着如何將自己的孫子推上皇位!
賢惠二字,在林皇后身上真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水月皇也知道朕的皇后是因爲身體不適,所以才一直待在自己的宮裡?難道水月皇就這麼關心朕的皇后不成?”乾風帝的臉也倏地沉了下來,讓其他人看他的笑話,水月皇已經快氣的吐血了,偏偏害的自己丟臉的竟然是他的結髮妻子,他能高興就奇怪了!
楚思雅差點沒笑出聲來,說說水月皇這麼關心林皇后,不就是在說水月皇在覬覦林皇后不成?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楚思雅這覺得好笑。
“朕只是隨意問樂一句,乾風帝何必如此緊張呢?況且,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只有那些心虛的人才會緊張?”水月皇說完,就將眼神移到場中的歌舞,好似專心致志的欣賞起歌舞。
乾風帝見狀,氣的差點沒有出聲,這算什麼!自己竟然被人這麼狠狠打臉,不過自己要是再挑明這話題,到時候丟臉的還是他自己!想想就讓人心裡不舒服!
於是乾風帝憤恨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重新看向了場中的給我,只是心裡再次給林皇后記了一筆,不堪重用!
忽的,一個宮女在給水月皇上菜的時候,手一抖,菜餚竟然全都倒到水月皇的身上。
“大膽!”劉芳立馬怒吼!場中的歌舞而已隨之停止。
場中的宮娥手足無措的站在中央。樂手也是動也不敢動,此時的御花園寂靜異常,唯一能聽到的就是那名宮娥不停跪下求饒的聲音。
“難道這就是大梁皇的待客之道?”任誰都能聽出水月皇的聲音是咬牙切齒,似乎恨不得撕碎了眼前的人一般。
“這個宮女真真是膽大包天!竟敢怠慢了朕的貴客!來人啊,把這宮女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其實按照這宮女的罪過,就算直接打殺了也沒人會多說一句。
水月皇對着結果也十分的不滿意,要是在水月皇宮有這麼一個不知好歹做錯事的宮女,就算立馬打殺了,也是活該!
可做主人家的都已經發話了,他也不好一直揪着不放,於是只能悶悶的點了點頭。
楚思雅看着水月皇如今的模樣,差點沒有笑出聲來,倒在水月皇身上的菜餚不是其他,正好是番茄蛋湯,而水月皇今日穿的是一件白色常服,所以如今他的衣服上,是紅一片,黃一片,好看的不得了!
對別人,楚思雅當然不會嘲諷的這麼厲害,可是對水月皇,哈哈,楚思雅只覺得好笑!這人活該!
“水月皇不如去偏殿換一下衣服?你這——”乾風帝說着,同樣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水月皇。
水月皇恨不得立馬離開這個讓他丟盡了臉面的地方,哪裡還願意再留下來!
不過他要是真的頂着這些噁心的湯汁出去,他自己就先噁心死了!
“好!”水月皇頗有些咬牙切齒的開口。
“若是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出,皇上就不該來赴宴!”劉芳一邊爲水月皇整理衣服,一邊忍不住嘟囔,確實,如果早知道會這樣,一開始還不如不來呢!
“行了,你嘀嘀咕咕些什麼呢!”水月皇的心情正是鬱悶的時候,再聽劉芳在那裡嘀咕,心情怎麼好,於是同樣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劉芳。
劉芳只覺得委屈,可忽的,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換上一件天青色常服的水月皇,頓時就覺得不對,正打算大喊,他也同樣失去了意識,暈了過去。
很快,殿內就出現了兩個人,赫然就是雲翎和楚思雅。
“雅兒,快點。他的暗衛,雖然有皇上的人在那裡牽制,可到底牽制不了多長時間!”
楚思雅點了點頭,立馬就有人將水月皇扶到牀上。
楚思雅看着水月皇,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突出一口濁氣,她不斷的在心裡提醒自己,要冷靜,要冷靜,然後纔將準備好的金針取出,一根一根的紮上水月皇的腦子。
在此期間,楚思雅一直擔心水月皇體內的子蠱會反彈,於是邊施針邊小心翼翼的看着水月皇,還要時不時的偷偷的渡一點靈泉水給水月皇。
心裡則是忍不住腹誹,真是便宜你這個討厭鬼了!
“衛炅你怎麼了!”蕭皇后看着衛炅一臉痛苦,於是驚慌失措的問道。
“有人在給皇兄解失憶蠱!我體內的母蠱感受到了,所以活動的厲害!”失憶蠱的母蠱就在衛炅身上,這麼多年來母蠱一點狀況都沒有出過。可最近,頻頻出狀況,那時候,他不敢告訴蕭皇后,生怕她擔心。可如今母蠱竟然反彈到他都已經控制不了的地步!
衛炅看着蕭皇后擔憂的神色,以爲她是擔心水月皇恢復記憶,會對她不利擔憂,於是艱難的扯起一抹笑容,“你放心,我不會讓皇兄恢復記憶的。哪怕拼了我這條命。”
蕭皇后看着衛炅,這個男人爲他付出了一切啊!到如今,哪怕在這生死關頭,他想的也也只有自己。
她蕭靈兒這輩子沒能嫁給自己最心愛的男人,卻擁有一個最愛自己的男人,這也能算是一種福氣了。
“別管你體內的母蠱了。皇上他恢復記憶也好,這麼多年,我真的已經累了。”她不是早就做好水月皇會恢復記憶的準備了嗎?所以事到臨頭,她竟然一點都不緊張,反而覺得解脫。
“靈兒,你——”
“母后!”衛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她的母后的宮裡竟然有一個男人!
沒錯就是男人!衛戎在宮裡生活這麼多年,難道連男人和太監都不能百分辨嘛!
蕭皇后萬萬沒有想到衛戎此時會出現在這裡,再看到衛戎眼底嗜血的殺意,蕭皇后猛地驚醒,“戎兒,你誤會了,母后沒有——”
“沒有!沒有水性楊花的給父皇戴綠帽子嘛?母后您怎麼可以這麼無恥!您是水月的皇后啊!一國之母啊!就算父皇冷落您,您也不該——”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東西!難道母后在心裡就是這樣的人不成!母后跟他是清清白白的,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
“好!清白!那我今兒就就殺了她,那才能一了百了,您也才能真正說一句清白!”
衛戎說着就大跨步向前,擺明了是打算殺了衛炅。
蕭皇后死死的拉着衛戎,“不行,不行!你不能殺他!”
蕭皇后這番作態落在衛戎眼裡,不禁讓他更恨了!他的母后,就爲了這麼一個男人,竟然阻攔他這個兒子!
“母后!這男人不能活着!若是外人知道您的寢宮內竟然藏着一個男人,您能想象的到那後果嗎?兒子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解決了這人!”
“戎兒,母后跟你發誓,母后跟他真的是清清白白,他是你的親叔叔啊!你——”
“親叔叔?什麼親叔叔?當年父皇上位前早就將我的那羣親叔叔給殺了個精光,就算他是我的親叔叔,那也是亂臣賊子,今兒個,我殺了他,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衛戎快要發瘋了,今天發生的一切,真的是大大顛覆了他所有的觀念!
他一直覺得賢良淑德的母親,如今竟然跟個男人有染!他簡直恨不得將眼前的男人給千刀萬剮了!
衛戎越想越氣憤,他只覺得自己的頭頂在冒煙,他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燃燒,此時他若是不殺人,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紓解他這一腔的怒火!
衛戎想着就拔出了他隨身攜帶的寶劍,外臣進宮,自然是沒有資格攜帶兵器,可他是堂堂的太子,自然有資格!
蕭皇后死死的抱着衛戎,聲淚俱下道,“戎兒,你今日若要殺他,不如就先殺了母后吧!”
“母后,你就這麼愛這個男人,爲了他,竟然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好!好!看來兒子今個兒是非殺他不可了!要不然,留着他,終有一日他會成爲我們母子倆的心腹大患!”
衛戎此時已經瘋了,徹底的發瘋了!已經又一個雲翎,日日夜夜的掐着他的喉嚨,他生怕哪一天父皇會爲了雲翎那小雜種廢了他的太子之位!
如今更好了,自己以爲賢良淑德的母后,竟然跟一個男人有染!而且這男人還是他的親叔叔!如果這是真的,他的母后下賤到什麼地步!竟然先是跟了哥哥,再跟弟弟,他真是隻要想起來,就覺得噁心的不行!
只要這男人死了,那一切都解決了!沒錯這男人必須死!
衛戎這麼想着,眼底的殺意不禁更濃了!
“嗯——”衛戎悶哼一聲,轉過頭,不可置信的看向蕭皇后。
蕭皇后手中舉着一支赤金的九尾鳳簪,只是這赤金的九尾鳳簪上鮮血淋漓,鮮紅的血液就這麼一滴一滴的滴在瓷磚上,那聲音,似乎是在提醒蕭皇后她方纔到底是做了什麼。
衛戎低頭看着自己的腰,他的母后,竟然爲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對他這個兒子動手!這是不是天大的諷刺!
蕭皇后看着衛戎一臉的震驚痛心,只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再看到自己手中那滴血的赤金九尾鳳簪,蕭皇后的手好似一下子被燙了,只覺得自己的手火辣辣的疼,猛地扔掉了自己的簪子。
“戎兒,母后——母后不是故意的,真的,母后不是故意的!”
衛戎冷冷的打掉蕭皇后的手,眼前一暈,直直的躺了下去,只是他在躺下去,失去林意識前,留下的唯一一句話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戎兒!”
楚思雅這邊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方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水月皇體內的子蠱突然暴躁起來,楚思雅的金針差一點沒能壓制住。
不過好在,不知爲何子蠱又突然安靜下來,這才讓她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可此時也不是掉以輕心的時候,因爲此時偏殿外的動靜已經太厲害了。看來是水月皇的那些貼身暗衛,已經察覺到不對頭,所以一個個的都拼盡全力來救水月皇了!
楚思雅暗暗的在心裡罵了一句。乾風帝就算能幫忙壓制水月皇的這些暗衛,可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壓制,派出的人也多不到哪裡去,而且乾風帝也擔心事情會鬧大,萬一事情鬧大了,那就是兩國的紛爭了。
楚思雅此時不禁緊張起來,握着金針的手也不禁微微有些顫抖。
楚思雅閉着眼睛,不停地對自己說,她可以的,她可以的。
前面九十九步都已經走了,難道她還會輸在這最後的一步上不成?
當楚思雅在水月皇的頭頂上插上最後一針,她不禁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這下子,真是將最後的一百步都走完了。接下來就只能看水月皇自己的意志力夠不夠堅強了。
而陷入昏迷的水月皇,似乎做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夢,就連他的嘴角邊都掛着甜美的笑容。
就在楚思雅焦急等待的時候,水月皇的臉色突然變得扭曲起來,胸膛也在一陣一陣的波動,楚思雅知道,這是水月皇在和子蠱在做鬥爭,如今就要看是水月皇的意志力強,還是子蠱厲害了!
忽的,水月皇猛地掙開眼睛,突出一口黑血,吐出的黑血中裡面赫然有一隻正在蠕動的小蟲子,楚思雅知道這就是子蠱了。
水月皇的記憶看來是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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