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平順下午來種地的時候,很快就發現了番椒和番瓜好似被人動過了!他瞬間皺了皺眉,凌筱雅見狀,給凌平安解釋,是昨兒個下午陳氏愛找茬,拔了不少番椒和番瓜的苗。
凌平安忍不住重重嘆了一口氣,“筱雅,奶奶昨兒個沒有傷人吧!”
凌平順是真心有些擔憂,以前在老屋的時候,陳氏逮到機會,可就不客氣的打凌筱柔和凌筱雅,這些事情他都記憶猶新!
“放心吧,大堂哥,我們沒事。倒是奶奶那兒可能是出了一點麻煩。”
凌筱雅說着就將陳氏拿石頭砸破醋缸的事情說了一遍。
“唉!真不知道奶奶是怎麼想的,爲何總是看不慣你們家呢!”
凌筱雅忍不住怒了努嘴,說實在的,她心裡也停好奇,人家都說老人愛幺兒幺孫,可她是從來沒有看到過陳氏對凌平安哪裡好。
凌筱雅甩了甩頭,懶得再想陳氏,那人就是個攪屎棍,事情要是跟她有什麼關係,那就真的是鬱悶外加噁心了!
接下來的日子,凌筱雅過得很平靜,也沒有再去鎮上。
一來是客似雲來已經上了軌道了,二來凌筱雅確實是有些擔心馮縣令,萬一他真的鋌而走險傷害朱雲怎麼辦?所以她還是老老實實的縮在家裡吧。
這兩日,凌筱雅也逐漸有些瞭解冰玉了。
冰玉是個很死心眼的人,以前她認定的主子只有徐子寒一個,如今,聽了徐子寒的話,就一心一意的認了她當主子,也不知道徐子寒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把這麼好的人送給她。
閒暇功夫,凌筱雅就讓冰玉教導幾個小的學一些拳腳功夫,凌平安一開始倒是學的很起勁兒,後來就不耐煩了,還是凌筱雅硬壓着他繼續學。
日子過得很平靜,凌筱雅也確實是喜歡這種平靜的生活,可沒多久,這種平靜的生活就一下子不存在了。
這一日,凌筱雅正在給幾個小的講故事,突然外面傳來,
“這是不是凌筱雅的家!”
凌筱雅握着劉小村的手忍不住頓了頓,然後放開劉小村的手,好奇的走出去,打開門以後,赫然就看到兩個穿着衙役服飾的人,“兩位官差大哥,找我有什麼事情?”
難道是馮縣令出手了?可這也不對啊,馮縣令要下也該下暗手啊!怎麼會這麼光明正大的讓兩個衙役來抓人?
兩個官差對着凌筱雅的態度倒是不錯,其中一個高個子的先開口了,“你就是凌筱雅?”
這口氣倒是很和藹,一點都不像是來找茬的。
凌筱雅點了點頭。
凌筱雅不知道的是,其實是馮縣令讓人對她客氣一點,否則衙役對着凌筱雅這麼個無權無勢的小村姑,早就惡聲惡氣了,哪裡還會用這麼和藹的態度。
“有件案子需要凌姑娘去協助走一趟。”
矮個子的衙役開口了。
凌筱雅蹙了蹙眉,從懷中取出兩塊小碎銀,塞到兩個衙役的手上,隨後問道。
兩個衙役摸了摸凌筱雅給的碎銀子,不禁高興的咧開了嘴,原本還以爲是沒油水的差事,誰知道竟然還有銀子拿!
這次高個子的衙役開口,聲音就更溫和了,“凌姑娘是這樣的,好像是你奶奶跟雜貨鋪屠掌櫃因爲白醋的事情,鬧到了衙門,你奶奶口口聲聲的說跟你有關係,這不,縣令老爺已經開堂了。沒法子只能請你走一趟了。”
凌筱雅的嘴角忍不住抽搐,她還真是想的有些多,她還以爲是馮縣令搞什麼夭折子,原來竟然是陳氏那老虔婆!
“什麼!是那老醜八怪!我跟你一起去,上次沒有教訓那老太婆,我都覺得遺憾!這次正好!”
朱雲趕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一茬,激動的差點沒有跳起來!
凌筱雅不禁有些無奈,同時對陳氏的厭惡更是深了一層。
陳氏這幾年的私房體己絕對不止10兩,凌筱雅其實就是想陳氏破財而已,沒想到陳氏自己居然能搞出這麼多事情來!
“雲兒乖,我去去就回。”
儘管這次馮縣令沒有找朱雲,可凌筱雅心裡就是擔心。那些不擇手段往上爬的人,只要遇到阻攔他向上的,無論是人還是什麼,都會用盡一切手段!
朱雲緊緊抓着凌筱雅的袖子,“我不管!我就要跟你一起!”
朱雲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朱雲,“好吧,你跟我一起去。”
“凌姑娘,縣令大人傳召的是你,可不是——”
矮個子的衙役忍不住開口說道。
要不是剛纔凌筱雅給了錢,他們倆肯定不是這麼好的態度了。
“兩位差大哥,她跟我一起去沒事的。我想縣令大人一定會同意的。”
“就是!我能主動去縣衙,馮縣令那廝該——”
“雲兒!”
唉,這朱雲什麼時候能夠學會謹小慎微就好了,不過就她這個性子,恐怕很難!
朱雲撇了撇嘴,在看到凌筱雅警告的眼神。不甘不願的將要脫口的話全都嚥了下去。
凌筱雅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丫頭啊!
兩個差役都是有些眼力界的,明顯發現朱雲的氣度不一般,肯定不是普通的小村姑。
兩人仔細合計了一下,要是再繼續耽擱下去,馮縣令怕是要怪罪,所以還是答應的好。
“姑娘,我跟你一起去。”
一起去。”
冰玉不知何時出現到凌筱雅的身後,一字一句的開口說道。
“冰玉,你就留下來吧。幫我好好看着那幾個小的。”
冰玉點了點頭,沒有多說。對於凌筱雅的指令,她都會不條件的全部服從。
朱雲一路上倒是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你那奶奶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明明是她砸的白醋缸,難道她不該賠錢?居然還想要賴上你,我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那是因爲你身邊就算有無恥的人,也是要蒙上一塊遮羞布!
凌筱雅默默在心裡補充。
“我——”
就這樣凌筱雅聽朱雲唸叨了整整一路。
很快,凌筱雅就到了官衙。
官衙內高懸“高堂明鏡”四個大字,馮縣令也正端坐在上首。
兩排衙役筆直的站在一旁。
陳氏和凌夏生此時正瑟縮着跪在地上。
嘖嘖,凌筱雅不禁有些鄙夷的看着陳氏,你說,對着她就敢橫的不行,一遇到稍微比她強一點的,立馬嚇得就跟老鼠一樣。
“雲兒,你先出去。”
凌筱雅突然想起,待會兒她可是要下跪的,朱雲的身份暫時不能暴露,難道待會兒讓她去跪馮縣令不成!
“我不走!萬一有人冤枉你了怎麼辦!”
朱雲可想不到這一層,她就擔心凌筱雅受委屈!
凌筱雅雖然感動朱雲的一片心,可也沒想過讓朱雲繼續呆在公堂之上。
馮縣令在看到朱雲時候,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其實這次,他主要是想看看凌筱雅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可沒想過朱雲這小祖宗也在!
朱雲的身份暫時不能暴露,那待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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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筱雅無法,只能湊到朱雲的耳邊,將她顧慮的事情說了、
朱雲大吼,“難不成你一會兒還要跪他不成!”
在外面看熱鬧的人,頓時沸騰了,一個小姑娘竟然敢咆哮公堂!
馮縣令的臉色一下子也有些不好看,朱雲。他是不敢讓她跪他!可凌筱雅算什麼,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村姑,難道他還受不了一個小村姑的跪拜不成!
朱雲還真是這麼想的!在她眼裡,凌筱雅是她姐妹,除了那些她都得跪拜的人之外,其他的人免談!更別提一個小小的縣令了!朱雲更是壓根兒就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朱雲!”
朱雲皺了皺眉,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凌筱雅也不禁皺了皺眉,這聲音好熟悉,不會是她想象的那樣吧。
很快,一個人影就竄到朱雲身邊。
那速度快的簡直是讓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那穿着暗紋繡金線的華服,手上拿着鎏金的玉骨扇,風流俊美,身上貴氣橫溢的,除了玉堯又是誰?
朱雲見到玉堯倒是開心的不行,“我還真沒想到你這麼夠義氣,居然來落霞鎮找我了!”
“還夠義氣呢!你膽子可真是大,你知不知道太后知道你失蹤的事情,都暈過去了!”
玉堯斜睨着朱雲,一臉無可奈何的開口。
朱雲一聽太后暈厥了,頓時急的不行,“姨姥姥沒事吧!”
朱雲跟太后的感情還是很好的,此時一聽太后暈厥了,她真是擔心的不行。
玉堯在看到朱雲一臉擔憂的神色,也不想再捉弄她了,“你放心,太后已經沒事了。”
朱雲這才放心的拍了拍胸膛,一臉慶幸,“幸好姨姥姥沒事,否則我真是萬死難贖其罪了。”
玉堯和朱雲兩人就這麼旁若無人的開始聊起天來。
只是這聊天的內容讓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真心是嚇了一大跳!
這什麼太后,什麼姨姥姥的,難道這兩個都是貴人不成?
“下官參見玉小侯爺,參見雲郡主。”
馮縣令很快離開座位,給朱雲和玉堯行禮。
朱雲一看到馮縣令,立馬就想起了新仇舊恨,此時她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報仇了!
之前凌筱雅還老是爲自己的生命安全擔心,這不玉堯來了,她啥問題度沒有了!這會兒,她還不整死這人,那她的名字可真是要倒過來寫。
朱雲正想報仇的時候,門外的人也突然跪了一地,也是,朱雲是郡主,玉堯是小侯爺,馮縣令見到他們得跪拜,那些普通的老百姓那就更得跪拜了。
趙天楚也無奈的進了門,凌筱雅在看到他的時候,眼神不禁閃了閃。
趙天楚也是有些驚訝的看着凌筱雅,不是驚訝凌筱雅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原本玉堯和趙天楚到了落霞鎮,無意間聽到今天有個奶奶告親孫女的案子,原本他們沒怎麼在意。可是在聽到這人是凌筱雅的時候,別說玉堯了,就是趙天楚也是驚訝的不行。
更讓趙天楚驚奇的是,玉堯居然想都不想的就趕過來。
趙天楚雖然疑惑玉堯爲何不先去找朱雲,卻要來聽這案子,原先他還以爲是因爲這兩人相識,還頗有些擔憂,可如今看來,他們壓根兒沒有一點關係啊!
想必是玉堯早就知道朱雲跟凌筱雅在一塊了。
這麼一想,趙天楚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朱雲正想給玉堯告狀,讓他知道這馮縣令有多討厭!可在看到凌筱雅警告的眼神,要說的話,生生的嚥了下去。
這會兒她在還好,馮縣令肯定是不敢動凌
是不敢動凌筱雅的,可萬一她離開了,朱雲很確定,馮縣令肯定會動凌筱雅出氣。
她不能因爲一時的義氣,就害了凌筱雅一家。
不能不說,朱雲自從跟在凌筱雅身邊,真的是懂了不少東西。
“馮縣令,筱雅是本郡主的朋友,本郡主今兒個跟你討個人情。”
“郡主儘管吩咐。”
馮縣令還以爲朱雲還是忘不了風音的事情,心裡正懸着呢!誰想到,朱雲沒有在玉堯面前說這事。頓時就將心放下了。
“也沒什麼。筱雅是本郡主的朋友,只是她的身體一向是有些弱。這大堂的地有些涼,所以本郡主想還是不要讓她跪了,你意下如何啊!”
玉堯聞言,挑了挑精緻的美豔,頗有些詫異的看向朱雲。朱雲可不是這麼善良大方的人,可如今居然能主動爲了凌筱雅跟馮縣令開口,看來這倆人的關係,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
“既然凌姑娘是郡主的朋友,那當然可以了。這只是小事,沒什麼,沒什麼。”
馮縣令連聲應道。同時更在心裡高看凌筱雅幾分,看來自己留在落霞鎮的日子裡,要交好這凌筱雅才行。
朱雲不知道因爲她的無心舉動,倒是又幫了凌筱雅一個忙。
陳氏和凌夏生則是嚇得有些瑟瑟發抖了,他們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凌筱雅那麼一個賤丫頭,居然能跟郡主扯上關係!
陳氏是有些可惜,跟郡主扯上關係的不是凌冬娘。
凌夏生同時在惋惜,爲何跟郡主扯上關係的不是自己的女兒凌筱美。
不能不說,陳氏跟凌夏生還真是母子,這想的東西都不謀而合。
玉堯也饒有興致的看着凌筱雅。
凌筱雅的眼神看的很不舒服,微微側過身子,躲避玉堯的眼神。
“既然是你的朋友!本小侯爺也留下來看看熱鬧!”
“既然玉兄這麼感興趣,在下也留下來瞧瞧。姨丈,相信你一定會秉公辦理的吧。”
“那是一定。”
很快,就有人爲玉堯、趙天楚和朱雲搬來了凳子。
朱雲坐在凳子上,晃着小腿,一臉激動的看着凌筱雅。
似乎是在對凌筱雅說,不要怕,有我爲你撐腰!
凌筱雅讓朱雲的眼神看的心暖暖的。
馮縣令也回到座位上,一拍驚堂木,“堂下凌陳氏要告凌筱雅何事!”
凌筱雅注意到陳氏的身子不自在的哆嗦了一下,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擡起頭,一臉慷慨就義的開口,“民婦要告凌筱雅和這屠運訛詐老身的錢!縣太爺啊!你可不能因爲凌筱雅這小賤人攀上了郡主,就不替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伸冤啊!”
凌筱雅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陳氏,感情陳氏使用了女人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啊!
很快,官衙外聚集的人開始討伐凌筱雅了。紛紛說,這個孫女不孝順,竟然這麼對待自己的親奶奶。
還有的人開始對陳縣令指指點點的,似乎已經認定了他不是一個好官員,要看在郡主的份兒上,徇私枉法!
當然了,因爲是在議論馮縣令,他們不敢大聲的討論,只敢小聲的竊竊私語,因此議論凌筱雅的聲音就多多了。
朱雲一聽這些話,氣得差點沒有跳起來。玉堯見狀連忙拉住朱雲。示意她安靜一點。
朱雲氣得差點想咬玉堯,不過好在她也知道這時候她不能鬧出太大動靜,“你讓我怎麼忍!這老醜八怪居然敢倒打一耙,說筱雅的不是!我——”
“我什麼我,她要是連解決這點事情的本事都沒有,那乾脆買塊豆腐撞死得了!”
玉堯漫不經心的開口,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他說了什麼似的。
可朱雲聽在耳朵裡就不是滋味了,這玉堯什麼人啊!
趙天楚倒是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玉堯,不過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要說比凌筱雅更生氣的,那就是屠掌櫃了,這個老婆子,簡直是讓人恨得不行啊!明明是她拿石頭砸了醋缸,讓白醋流了一地,她居然還能惡人先告狀,簡直就是無恥之極啊!
屠掌櫃跪着的身子立馬挺直,然後義正言辭的開口,“大人,事情根本不是如陳氏說的一般。是小人派夥計給凌姑娘送白醋,可陳氏這惡婦無緣無故的拿起石子,硬是將醋缸砸碎,讓醋流了一地,小的讓他賠償又有不對!”
可惜屠掌櫃這番話,沒有一個人聽到,實在是陳氏這哭的嗓門太大,完全壓制住了屠掌櫃的聲音
馮縣令也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陳氏,他辦案多年,也從來沒有見過像陳氏這麼能耍賴潑皮的婦人了!
馮縣令狠狠拍了兩下驚堂木,厲聲喝道,“大膽凌陳氏,要是再敢無故喧譁,本官就要重打你三十大板!”
陳氏在馮縣令開口的時候,就不敢再張嘴說話了。
所以馮縣令的話清楚的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裡。
什麼叫做惡人自有惡人磨,凌筱雅此時是完全明白了!像陳氏這樣的惡婆娘就該直接以暴制暴纔對,跟她講道理是完全沒有用的!
馮縣令見屠掌櫃總算安靜下來,立馬轉向屠掌櫃,“屠運,你將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一遍。”
屠掌櫃得到機會,立馬將剛纔的話重新說了一遍,末了,還加了一句,“縣太爺,您是不知道陳氏這潑婦有多過分!他砸了我的醋缸,我沒有給她
我沒有給她算缸錢,已經是看在她是一個老人家的份兒上。可我前日和夥計上她家要錢,她居然拿着掃把將我和夥計趕出來,還有她說的那些話,真真是不堪入耳,小的忍無可忍了,這投了狀子告這陳氏。
誰知道這陳氏上了公堂,又胡說八道亂說一通。凌姑娘是她的親孫女,可據送白醋的夥計說,陳氏就帶着她的二兒子去找凌姑娘的茬,那說的污言穢語,哪裡是對自己個兒孫女說的,那難聽的,簡直——”
“你胡說八道!”
陳氏立馬豎着眼睛,不悅的看着屠掌櫃,反正他說的,她一個字都不認!
“凌陳氏閉嘴!本官沒有問你話,你要是再敢插嘴,休怪本官不再念你上了年紀,大刑伺候了!”
陳氏被馮縣令一吼,縮了縮脖子,什麼都不敢再說了。
屠掌櫃冷冷的看了一眼陳氏,真是想不通,凌筱雅這麼好的姑娘,怎麼就有陳氏這麼個蠻不講理的奶奶,真不知道兩人是不是有血緣關係!
“堂下凌筱雅,剛纔屠運所說是不是事實。”
馮縣令絕對相信剛纔屠運說的都是事實,這時候問凌筱雅,也只是走個過場罷了。
凌筱雅放在自己大腿右側的手,不着痕跡的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痛得她飆出淚水,“不是,屠掌櫃剛纔說的都不是真的!”
屠掌櫃目瞪口呆的看着凌筱雅,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馮縣令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凌筱雅,不知道她在搞什麼。
朱雲更是急的差點沒有站起來去晃一晃凌筱雅的肩膀,好在玉堯雖然一直注視着場中的情況,眼角的餘光卻是一直注意着朱雲。
“你安靜一點。”
“我安靜個鬼啊!你說筱雅是不是讓鬼附身了!居然說這話!”
朱雲快要急死了,馮縣令明擺着就是站在她身邊啊!她幹啥不好好報復陳氏啊!
“鬼附身?我看不是。她這一步走的很好。”
趙天楚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朱雲狠狠瞪了一眼趙天楚,“她哪裡做的好了!我怎麼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那是因爲你笨!”
玉堯毫不客氣的打擊朱雲。
朱雲正要發飆,凌筱雅就抽泣着開口了。
“奶奶,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們三房。我娘臥病多年,您就拿草根樹皮給她熬藥,甚至都不棒她清潔一下身子。以前在老宅,什麼髒活累活都是我和姐姐幹。可我們姐妹三個永遠是吃的最少,乾的最多!
您生病了,還逼着我去有老虎的大山上採藥,幸虧我命大,沒有讓老虎吃掉!分家我們三房更是什麼都沒有分到!
這些都不怪您,誰讓您是我們的奶奶。您就算要了我的命,那也是應該的!更何況拿石頭砸了我要買的白醋缸子!
哦!不對,我說錯話了,白醋缸子不是您砸的!是我,是我不小心砸的!”
凌筱雅說到最後,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扇了自己一耳光,“看我這張嘴,怎麼能胡說八道呢!白醋缸明明就是我砸的!不是奶奶您砸的!”
陳氏長大嘴巴,支支吾吾的想要開口,可是每次還沒有來得及來口,就被凌筱雅截住了。
凌夏生聽着凌筱雅的話,一張臉也是漲的通紅,不過沒人看見,因爲此時他正死命的低着頭。
其實凌夏生是一點都不想上公堂。實在是這事情明明是陳氏做錯了,可她硬要倒打一耙,這讓他也沒有法子啊!
所以自從來到公堂以後,他是一句話都沒有開口說過。
一方面,他有文人的清高,不屑於說謊。另一方面,陳氏是他的親孃,他也不敢說親孃的不是。
可凌筱雅這麼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堆,簡直是將當初凌家,不,準確應該說是陳氏、顧氏還有黃氏是如何欺負三房的事情,是全都抖落出來了。
以前,凌夏生大部分時間都在吉祥酒樓做工,所以對這些事情他都不是很清楚。
可要說他完全不清楚,那是假的。
不過他就算知道,他也沒什麼反應。
凌夏生心裡其實是有些妒忌凌秋生的,爲什麼他那個弟弟讀書比他讀得好,竟然能考中秀才,甚至還娶了秀才的女兒!
其實當年,凌夏生也是喜歡林氏的,只是林氏的父親看重的是凌秋生,而不是他凌夏生。
這件事,一直是顧氏心中的一根刺。所以自從凌秋生死後,顧氏是逮到機會就狠狠欺負林氏!
其實,這件事情也是凌夏生心中的痛,林氏嫁給凌秋生,無疑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他不如自己的弟弟凌秋生!
所以這些年,林氏和她的兒女過得越苦,凌夏生看在眼裡,心裡隱隱有些變態的快感!
他心裡就想着,林氏,你當年嫁的人要是我,哪裡會受這些苦!
當然了,這些都是凌夏生心底最隱秘的想法,誰都不知道。
可這些如今不是重點,重點是凌家的醜事居然全都暴露出來了,這該怎麼辦!以後他還有臉出去見人嘛!
凌筱雅哭的那叫一個傷心,其實她心裡真是開心極了!看着陳氏那副想要辯解卻找不到機會的模樣。凌筱雅高興的差點沒有笑出聲音來!
讓你個老妖婆剛纔蠻橫耍無賴!如今讓你自己嚐嚐什麼叫做有苦不能言!
凌筱雅哭的還是很有
的還是很有技巧的,她不是對着陳氏哭,而是將臉若有若無的轉向那些來看戲的百姓。
百姓大多都是淳樸老實的,見凌筱雅哭的這麼傷心,還不停的在爲陳氏辯駁,衆人的心一下子就偏向凌筱雅了,紛紛開始指責陳氏不慈。
你說你當奶奶的,不疼愛孫女還說的過去,畢竟十根手指頭各有長短。
可一個當奶奶的,居然逼着自己的孫女去有老虎的山上採藥,這就未免太過分了吧!這是生生的逼着自己的孫女去死啊!
不過好在凌筱雅的命比較大,居然到現在還活的好好的,不能不說,她的運氣倒是真的好!
凌筱雅看到陳氏一張便秘的臉,心裡大呼痛快!
陳氏好不容易等到凌筱雅不說話了,惡狠狠的瞪着她,那眼神兇狠的似乎想咬下凌筱雅身上的肉一樣!
“你個小賤人,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你個小賤人就活該被老虎咬死,你活着幹啥!要不是你個小賤人,我的秋生也不會死,我也早就當狀元的娘了!”
凌筱雅撇了撇嘴,陳氏這愛做白日夢的病,真是越來越嚴重了。
“啪——”
馮縣令狠狠拍了一下驚堂木,目光不善的盯着陳氏,“太堂下陳氏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堂上大聲喧譁!”
陳氏嚇了一跳,身子也不禁抖了抖,往凌秋生身邊靠了靠。
“大人,您也聽到了。陳氏這婦人是何其的歹毒。小人帶着夥計好聲好氣的讓她賠醋錢,可她倒好,不僅不還錢,還倒打一耙,硬是要說小人連同凌姑娘敲詐她。大人,您可得給小人做主啊!”
這麼大好的時機,屠掌櫃要是放過了,那就是傻子了!於是他立馬高聲喊冤!
“什麼10兩銀子!你壓根兒就是在騙錢!”
陳氏一聽屠掌櫃居然又向她要錢,頓時不幹了,只差沒有跳起來跟屠掌櫃吼了!
屠掌櫃真是從來沒有見過比陳氏還要蠻不講理的,打破了醋缸,居然還能理直氣壯的賴賬,這種無恥之人,實在是讓人忍無可忍,恨不得直接封了陳氏的嘴巴!
“屠掌櫃是吧,吉祥酒樓的祝掌櫃是我連襟,可否看在他的份兒上,這錢——”
凌夏生突然對着屠掌櫃開口,可是話裡的意思實在是太明顯了,那就是我身後可有吉祥酒樓的祝掌櫃當靠山,你好意思向我要錢嘛!
這下屠掌櫃是氣得渾身哆嗦了,沒想到陳氏這個當孃的是無恥至極,這當兒子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比起陳氏來也是不遑多讓!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直接以權壓人,直接賴賬了!
朱雲有些好奇的湊到玉堯身邊,“吉祥酒樓的祝掌櫃?他是誰啊?很厲害嗎?”
朱雲真的是有些好奇,一個酒樓的掌故而已,能厲害到哪裡去?
“他是不厲害,吉祥酒樓的東家是靜伯最寵愛的小妾的妹夫。”
“這是什麼七拐八拐的關係,聽着就讓人頭痛。靜伯,就是——”
朱雲聽着玉堯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堆,腦袋都覺得發脹了,可是猛然聽到靜伯,猛地醒悟過來,“你說的靜伯,不會是我想的那個吧!”
玉堯似笑非笑的看着朱雲,“就是你想的那個。”
“天啊,那靜伯的人到底還要臉不要臉!先是嫡出的小姐硬是要給人做妾,害的表姨一生不幸。如今好了,就這麼個關係遠到邊的人,居然都狐假虎威!真是太讓人生氣了!”
朱雲好在還知道自己在哪裡,所以這聲音都是很輕,但是其中的氣憤卻是如何都掩藏不住。
玉堯風流多情的眼眸好似閃爍着點點寒星,讓人不寒而慄。
“你這麼激動做什麼,看看這位馮縣令怎麼判。對了,天楚兄,我記得這一位好似是你的姨丈吧。”
“玉兄好記性。”
朱雲詫異的掃了一眼趙天楚,正想說,你的親姨媽怎麼就這麼無恥,居然會跟馮縣令這種人私奔。
可話還沒有出口,就被玉堯打斷了,“你話怎麼這麼多。真是跟以前一模一樣。”
朱雲氣得差點想給玉堯兩拳,你丫的,竟然敢這麼說她!不過想想,她要問趙天楚的話,好像是不太好,所以也就訥訥的閉上嘴巴了。
馮縣令在聽凌夏生說起吉祥酒樓的祝掌櫃的時候,眼眸不僅閃了閃,很顯然,他也很頭痛祝掌櫃這個人,畢竟人家到底跟靜伯有些關係。
虧得凌筱雅不知道馮縣令的想法,否則連殺人的心都有了!你丫的,就這麼欺善怕硬!
屠掌櫃倒是漲紅着臉看着凌夏生,他倒是想有骨氣的衝着凌夏生吼一句,什麼祝掌櫃不祝掌櫃的,他不怕!可是這也只是嘴上說說,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惹到這些有權有勢的。
所以一時間屠掌櫃倒是犯難了。
陳氏見狀,立馬又得意洋洋的開口了,“我告訴你,你趕緊撤狀子,再賠償我們一些錢,我們倒是能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原諒你!”
陳氏一副施恩的口氣,聽的屠掌櫃差點沒有吐血,這世上到底還有沒有天理了!這做錯事情的人,居然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向他勒索,這簡直是無恥到了極點啊!
一時間,衆人看向陳氏的眼神也是愈發的鄙夷了,用權勢壓人不說,居然還想着訛人錢財,這——這未免也太無恥了。
說的人多了,這聲音自然也就大了,凌夏生聽得
凌夏生聽得是一張臉都紅了,拉了拉陳氏的袖子,示意她收斂一點。
陳氏纔不管凌夏生,如今能有多得錢的機會,她傻了纔回放過呢!
凌筱雅也被陳氏的無恥給嚇到了!什麼叫做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陳氏絕對就是典型中的典型啊!
凌筱雅見屠掌櫃似乎真的被陳氏激的要一口反駁,連忙出聲,“奶奶,二伯,我知道你們絕對不是那種無恥犯賤,欠人錢要賴賬,賴賬賴不了就要以權壓人,還要訛人錢的畜生吧!”
凌筱雅每說上一個字,凌夏生的臉就黑了一層,凌筱雅說的不就是他和他娘嘛!
“你個小賤人胡說八道些什麼呢!你纔是畜生呢!”
“噗嗤!筱雅罵人可真有意思。看那醜八怪一張臉都氣得青了。一個酒樓的掌櫃罷了,跟靜伯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有什麼好怕的!我一個郡主,難道還比不過一個酒樓的掌故不成!”
朱雲明顯是打算幫凌筱雅撐腰了!
玉堯淡淡的斜睨了一眼朱雲,動了動嘴巴,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你不是畜生!能做出這麼無恥的事情啊!凌筱雅都忍不住在心裡罵娘了!
不過好在凌筱雅還知道,這話現在不能說。
凌筱雅斜睨了一眼陳氏,就不想再開口說什麼了,“屠掌櫃,白醋缸雖然是我奶奶打破的。照理,她是該賠你銀子。可我奶奶——”
說到這裡,凌筱雅又看了一眼陳氏,心裡似乎有千言萬語一般,可最後也只能無奈的重新看向屠掌櫃。
衆人猜想,肯定是因爲陳氏太無恥了,凌筱雅這當孫女的也看不過眼了,不過作爲晚輩,她不能指責晚輩而已。
“不過,我作爲我奶奶的孫女,肯定不能看着我奶奶欠錢不還,這樣吧,這10兩銀子,就算是我孝敬我奶奶的。我替她賠了。雖然我家分家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分到。可我家再苦,我也得孝敬我奶奶啊!”
凌筱雅說着還擦了擦眼角,似乎是一臉不勝悲痛的模樣。
朱雲一聽差點沒有跳起來,凌筱雅居然要幫陳氏還錢!不行!這不是便宜陳氏那老醜八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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