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慶偉沒有給妻子水輕怡服用那顆九陽丹,而是從身上拿出了一顆丹藥。胡映雪不知道那是什麼丹,不過應該不比那顆九陽丹差多少。服下後,水輕怡的傷不僅好了,修爲還提升了一些。
清醒後的水輕怡看到胡映雪就緊緊抱住,然後做什麼都抓着她不放。一連三天,兩人之間的距離都沒有超過一米的時候。這讓胡映雪萬分慶幸自己是個女的,不然都不知道被胡慶偉拍飛幾次了。
胡慶偉當然不會就那樣便相信胡映雪,那天就叫人去了胡映雪口中的小村子,帶回了柳二和他妻子的屍體。見那二人身上有羅剎鬼復仇後留下的特有痕跡,才下令不許任何人再質疑胡映雪身份。
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位慕真人某句話嚇住了,威自那日後便沒有再在人前出現過。他們兩個不出聲,那些心裡頭各有小九九的人當然也不會出聲,胡映雪就這樣做起了胡家大小姐。
終於成功勸說水輕怡將注意力分到她丈夫身上一些,接受了胡慶偉用眼神傳達的謝意,目送丟下她這個女兒跑出去秀恩愛的兩人離開,胡映雪轉頭看向勝派給她的大丫鬟紫嫣,“能帶我去見見那位慕真人麼?”
派到胡映雪身邊前,紫嫣可是被勝好好訓示了一番。聽了她的話,便有些緊張的回道:“那位供奉大人這幾日都是清晨出去,到半夜纔會回來。”
胡映雪擡頭看看還沒到升到中空的太陽,“那就算了。”想起秘府裡那一片開智果,“我想要一隻狗。”
有關連宗老都要避着的人,身爲一等大丫鬟的紫嫣不敢做承諾。一隻狗就不同了,紫嫣馬上去叫人將莊子上看着漂亮或者可愛的大狗小狗牽到演武場。
胡映雪跟着紫嫣到演武場,剛走到入口,一隻土黃色的母狗叼着一隻小狗跌跌撞撞的衝了過來。躲開紫嫣要將她拉到一邊的手,半蹲下伸出手,剛好接住因母狗摔倒被甩出的小狗。
那隻小狗眼睛都還沒睜開,應該是纔出生沒多久。又瘦又小,都沒有一個成年女子的巴掌大。除了額頭上有一撮金色的雜毛,周身墨黑,和那隻母狗一點都不像。
那隻母狗勉強站了起來,擡頭看了眼被胡映雪捧着的小狗便再次倒了下去。眼睛一直看着那隻小狗,直到失去最後的光彩。見手裡的小狗開始掙扎,胡映雪蹲下將它放到了母狗身邊。
這時候,兩個穿着小廝服飾的少年罵罵咧咧的跑了過來,手裡都拎着一根木棒。木棒上沾有新鮮的血跡,再聯繫那母狗身上那些傷,就能猜出母狗的死和他們脫不了關係。
看到那兩個小廝,紫嫣就冷哼了一聲,“放肆!”
注意到蹲在地上的胡映雪,跑在最前面的小廝馬上停下了腳步,停下後明顯往後縮了下。另外一個小廝卻一直跑到母狗邊上才停下,伸手就要去抓依偎在母狗身邊的小狗。一隻手抓向那小狗,另一隻手上握着的棒子則向胡映雪斜了過去。
胡映雪捉住那小廝的手腕,揚起胳膊肘對着他的鼻子來了一下。順勢站起後,轉身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應該是以前做了不少體力活,這具身體雖然瘦小卻有一把力氣。再加上靈氣入體後體質又增強了幾分,她這一腳竟將那個比她高出一大截的小廝踹到了十幾米外的牆上。
撞擊聲和慘叫聲將演武場裡的人引出了大半。看到跌到地上後就躺在那裡哎呦的小廝,走在最前面的一位就皺起了眉頭,“聽說百錦園那邊的人這幾日一直不消停,我還以爲是有人在亂嚼舌根。他們也真膽大,不但質疑大小姐的身份,竟然還敢跑來動手。”
百錦園那邊的事,胡映雪聽紫嫣說過一些。那裡是那位冒牌胡家大小姐胡蕊住的地方,現在住在那裡的算是她的嫡系。也不知道那胡蕊或者她身邊某些人做過什麼,那些人對她還真是死忠。從那件事被爆出來,那邊就開始四處說是有人在栽贓陷害。
雖然和胡慶偉達成了默契,承認了胡家大小姐這個身份,但胡映雪對這個身份真沒多少好感。別人說什麼,她不在乎。不過不在乎不等於會任人欺負到她的頭上,看那小廝在地上打滾兒的醜態,她嘴角浮起一絲冷笑,“紫嫣,在咱們胡家無故以下犯上當受何處罰?”
紫嫣回道:“要看具體情況,不過至少要杖責一百。”
“這樣啊,那就按最輕的來。”胡映雪看向那個沒有靠過來的小廝,“正好你手裡的工具合適,就由你來執行吧。紫嫣,你幫着數,別多了。”
聽到胡映雪的話,本來就已經在發抖的那個小廝差點給她跪下來,“執行家法的事素來都是由執法堂的人負責,小的不敢越俎代庖。”
這倒真是個沒法反駁的理由,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規矩是不能隨便破壞的。胡映雪轉頭看向一邊的紫嫣,“旁邊有執法堂的管事麼?”
沒等紫嫣回答,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從人羣裡走了出來,“屬下執法堂執事王漢。”
胡映雪擡手指向看到王漢後臉上便一絲血色都沒了的小廝,“躺在那邊的那個小廝剛纔企圖襲擊我,我打算罰他杖責一百,由這個人來執行,可以麼?”
“映雪小姐要求的話,當然是可以。不過這小子有些太弱了,怕是沒等打到人,他就先讓人給放倒了。”王漢朝身後擺了下手,“出來幾個人把小子按住。”
王漢話音剛落,人羣裡就走出四個人。看到他們,本來還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叫着的小廝立刻一骨碌爬了起來,拔腿就跑。不過他動作再快也沒那四個人快,才跑了兩步就被按倒在地。
胡映雪以爲被她指名做執行者的小廝還會不敢動手,卻發現他看到那個小廝被按在地上,眼裡竟然多了些似乎有些扭曲的興奮。拎着手裡那根棒子走過去,不等旁邊的人招呼就動手打了起來。
伴隨着棍棒落在皮肉傷的悶響聲響起,之前假裝疼痛難忍的小廝這回是真的疼痛難忍。沒捱上幾下,就一邊慘叫着一邊告起饒來:“大小姐容稟,向您出手不是小人的意思。聽說您想要只狗,劉嬤嬤就指使小奴和春生棒殺了那隻母狗的其他幼崽,然後故意在您走到這邊時將它趕過來。如果那母狗沒按計劃襲擊您,就讓我們找機會出手給你個教訓。”
胡映雪知道劉嬤嬤,百錦園的總管。以前沒少仗着那位冒牌大小姐的名頭作威作福,她也知道自己得罪了太多,胡蕊被柳雁帶走後一直沒出過百錦園。沒出園子,事情也弄出了不少,比如今天這件事,那麼算計自己的人,胡映雪當然不會放過。不過她要藉機看看胡家對她的態度究竟如何,所以轉頭對王漢說道:“王執事,執行完杖責的懲罰後,其他的事就交給你處理了。我不懂那些彎彎道道,調查清楚後和父親說一聲就行,不用特意告訴我。”
“屬下知道了。”說着王漢拍了一下手,“聽聞映雪小姐想要只狗。正好我們執法堂養了幾隻,其中有隻性情還算溫順就帶了過來。”
音落,便有一人牽着一隻棕色的大狗從人羣裡走出來。那狗像平常一樣站着,頭部都與牽着它的那個成年男人的胸部持平。不說它性情如何,這個頭就夠嚇人的了。但比起胡映雪見過的那些變異狗,這隻還真有些不夠看。其中最大的一隻,站起來都有兩層樓那麼高。
其他帶着狗過來的人也把狗牽了出來,除了執法堂那隻巨犬,其他都是一看就是欣賞價值比較高的那一類。掃了一圈,胡映雪的目光最終還是落在那隻巨犬身上,“就它了。”
“映雪小姐喜歡就好。”王漢一陣肉痛。對於執法堂養的那幾只狗,他都捨不得拿出來給人。本以爲胡映雪會被巨犬的個頭嚇到,沒想到被挑上的偏偏是他們這隻。不過還真是讓人意外,他們胡家的大小姐看來註定不會是個簡單人。以前那位玩心機,現在這位玩手段,都不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