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聽不到金色游龍的聲音,只能從胡映雪的表情變化推斷出她和五靈劍的游龍劍靈達成了什麼協議。從胡映雪那裡瞭解了他們定了什麼協議,他的眼神一度變得十分微妙。等神色恢復正常,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的開始把其他劍都收起來。
“真的不能讓我再選一柄劍麼?”看着刃把其他劍都收了起來,胡映雪不死心的問道。
刃轉頭對着她笑了下,“只要有五靈劍在你身邊,除非品階可以高過它,否則任何一柄劍在你手上都只有一個下場。如果不信,你可以用你之前那柄劍試試。”
胡映雪翻手拿出她之前用的那柄劍,剛想問‘然後呢’就見本來像個調皮孩子一樣在房間裡亂竄的五靈劍嗖的衝了過來。只是輕輕一掃,她手中那柄劍就斷成了五六節。
同時金色游龍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不能用其他劍,除非那劍比五靈劍強。”
然後就聽刃說道:“被劍靈說了吧?你一日沒找到他們口中的冰冰,就除非找到一柄能比得過五靈劍的劍,不然就別想擁有隻記得的劍。友情提示,五靈劍與洪荒神劍軒轅劍都能鬥個旗鼓相當。”
胡映雪扯了下嘴角,“那些有名的神劍基本上都是有主之物,還一定都是在大能手中。與那些人爭,還不如花點心思早點找到那個冰冰輕鬆一些。”
“你要是隻用冰冰這個名字爲線索去找,恐怕很難找到那個人。據我所知,那個人並不叫冰冰,應該只有五靈劍的幾個劍靈那麼稱呼她。”刃擡手摸了摸下巴,“我沒和她直接接觸過,只記得有些人因爲五靈劍叫她龍靈劍尊,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龍靈劍尊?”胡映雪嘴角抖了抖,“這真不適合一個女子。”
刃呵呵的笑了兩聲,嘴邊若有似無的掛着一絲嘲諷,“其實神人是最懶的。想個稱號,費心思的就是取個形象之意,就像劍有龍魂劍靈的龍靈劍尊。有些就順口說一個詞就作數了,像無法、無天之類的都算好的。”
說到這裡,刃的眸光閃了閃,“稱號影響其實挺多的。如果不想自己的稱號隨便被人拿來做什麼文章,最好自己想一個傳出去,別讓別人給你取。像一個倒黴蛋,被人順口安了個噬天神尊的稱號,後來差點沒被這個稱號給坑死。”
“我懶得費那個腦子,還是讓別人給我取吧。想要那我的稱號做文章,那就儘管來。到時候,我們好好看看是他們的舌頭硬,還是我的劍快。”在取名字這件事上,胡映雪覺得自己和那個冰冰差不多。那柄劍有五條游龍劍靈,讓她來取不是五靈,就是五龍。給那五條龍魂命名,絕對一樣是阿金、阿木、阿水、阿火、阿土這麼叫。與其被說沒創意韻味,還是懶一些比較好。
“你這方面倒是和她很像。”刃笑了笑,“不過你看着挺喜歡笑的,那位龍靈劍尊卻天生就不會笑。不過這位冰美人卻很受歡迎,不止那位凌天神尊,還有許多人圍着她轉。當年有個傳言,說九淵冥蛇的九皇子專門爲見她從幽冥域偷跑了出來。”
九淵冥蛇的九皇子?胡映雪眨了下眼睛。其實都不用去做什麼深分析,那位九皇子十有八/九就是九幽。初見時,九幽張口閉口本殿下什麼的,名字中也帶着個九字。
不用特別去想如果九淵冥蛇一族知道他們這位殿下成了她的寵獸會有什麼反應,一定是暴怒。她之前問過九幽,九幽說這個契約可以在雙方都真心同意的時候接觸,但必須雙方的實力差不多。她問這個時間大概需要多久,九幽竟回道他看不到那一天會什麼時候到來。
想起九幽當時眼裡赤果果的鄙視,胡映雪撇了下嘴角,“回頭一定要好好問問九幽,或許能從他那裡得到一些尋找那位龍靈劍尊的線索。”
刃有些好奇胡映雪口中的九幽和自己說的那位九淵冥蛇的九皇子是否真是同一人,卻沒有問。不是不想問,而是發現有人進了胡映雪的院子。在來人走到門口前,他讓胡映雪將他和他那座山重新收回了蘊靈玉簡中。
剛安置好刃,門口就響起了水清苑的聲音,“映雪,二姨可以進去麼?”
“可以。”胡映雪看了眼在她身邊轉來轉去的五靈劍,做了個先藏起來的手勢。五靈劍在胡映雪眼前晃了晃,迅速縮小成髮簪大小。下一刻,竟然直接了她插在髮髻上的紫金髮簪中。如果沒有見過那根紫金髮簪,準會認爲那本來就是一個打造成小劍模樣的髮簪。
水清苑推開門,發現只有胡映雪一個人站在房中,帶着些小心的問道:“那位前輩離開了?”
胡映雪不知道刃之前吼了一嗓子,只當水清苑他們發現她院子中多了刃的靈力波動。聞言便笑着點了下頭,“那位前輩只是路過。”
水清苑暗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又皺起了眉頭,“你怎麼不留他多停留幾日?有那位前輩在,至少能確保你的安全。”
知道水清苑是擔心二天後的宴會上秦家會與一些人聯手對付她,胡映雪過去挽住她的胳膊,“二姨不用太爲我擔心,我自有保命手段。待會兒,我會開爐煉製一種名爲破隕丹的丹藥。有了它,只要對方不出動分神期以上的人,我就有九分把握全身而退。”
“明天就是丹藥拍賣會,到時候你可要和我們一起去露下臉。現在開爐煉丹不會誤了時間吧?”水清苑臉上的擔憂就散去了不少,不過眉頭還是皺着。
胡映雪笑了下,“不會耽誤到拍賣會上露面。那種丹藥不難煉製,頂多三五個時辰便好。”
水清苑拍了拍胡映雪的胳膊給她鼓氣,“需要我做什麼?”
胡映雪笑回道:“二姨要是沒別的事忙,就幫我守着院子吧。煉製破隕丹,我要將全部心神都投入進去,不能受到任何打擾。”
“放心,二姨在這裡,至少能保證這府中沒人趕來打擾你。”說罷,水清苑就轉身走出了胡映雪的房間,在院中的石桌邊坐了下來。
其實根本不需要水清苑在外面守着,有楊靖風的命令,府中人基本都是老遠就繞着這個院子走。只不過她現在需要找一些事情做,以次稍稍放鬆一下她這幾日越來越緊繃的心神。不止是她,這幾日城主府中的人都是如此。
表面上,城內的人似乎都在爲明天的丹藥拍賣會歡騰。實際上,許多有心人早就發現城中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多了幾絲風雨欲來的氣氛。尤其是坊市上看不到有人出售海洋妖獸屍體後,那種氣氛就越發清晰起來。
因爲吸引了不少強者來,明天的丹藥拍賣會應該不會出太大的事。拍賣會結束後,估計就會陸續出現一些亂子。由這些亂子爲引,隱藏在人羣中的某些不知道會高出多大的場面。雖然夏武洲的州主已經秘密派了人過來,但在這次危機中楊靖風他們能夠放心依靠的還是隻有他們自己。
以胡映雪現在的能力,一爐破隕丹至少能有百顆左右。她已經想好了,不管最終煉製出多少,她都只留下十顆,剩下的都給水清苑拿去交給楊靖風。他們要怎麼利用破隕丹,她不會去過問。楊靖風的身份在那擺着,有些事情不是想怎樣就怎樣,她能做的就是這樣給他們增加些底牌。
太陽已經要露臉的跡象,胡映雪緊閉的房門才吱嘎一聲打開。聽到聲音,水清苑和剛過來的楊靖風立刻轉過頭看向從房中走出來的胡映雪。雖然要高度集中心神,但這一次煉丹並未消耗胡映雪太多精力,她的眉宇間看不到一絲疲色。
看到楊靖風也在,胡映雪走到石桌邊便在桌子上擺了三隻玉瓶,“第一個瓶子中是我剛剛煉製的破隕丹,服用後能夠暫時提升境界,代價是過後要好好休養上一段時間。
第二隻瓶子裡裝的是與養神丹,可以加速服用破隕丹後的虛弱狀態早日驅除。不過一次只能連續服用三次,三次之間間隔三天。再服用必須至少間隔半年,不然會增加神魂修煉的難度。
第三隻瓶子裝的是兩顆離隕丹,你們兩人一定要帶在身上。這可不是我覺得給您二位添麻了煩給的謝禮,純是以一個晚輩的身份孝敬你們的。”
楊靖風聽完就伸手收起了那三個瓶子,“這或許會成爲我們保命的底牌,二姨父和二姨就不和你客氣了。”
說着和水清苑對視了一樣,然後繼續說道:“我和你二姨商量了一下,秦家的邀約還是推掉比較好。秦羽那個老東西這幾日和魂天妒聯繫很頻繁,兩個奸人湊到一起一定不會計劃什麼好事。”
爲了讓楊靖風和水清苑不再這麼糾結她的安危,胡映雪翻手拿出一顆刃給的傳送符石,“我之所以來夏武洲,就是用這東西擺脫了一場危機。我能這東西擺脫過一次,自然也能擺脫第二次。而且我還有些其他的保命手段,應該都是那些人想不到的。”
作爲濱海城的城主,楊靖風手上有幾顆夏武洲的傳送符石。看到胡映雪拿出來的傳送符石,雖然看不出連通的是哪裡的傳送陣,但可以肯定確實是乾元世界內使用的傳送符石。有了這東西,即使對方佈置了空間禁制也不怕,確實是十分好用的保命手段。
水清苑推了推楊靖風,楊靖風立刻會意的拿出兩顆夏武州的傳送符石,“這兩顆,你也拿着吧。說不定哪天我們需要你來救命,有了這個就能以最快速度趕到。”
話是這麼說,楊靖風和水清苑的目的可不是正打算真胡映雪用這個趕過來救命,只是希望胡映雪手上能繼續有這種保命符。修行路慢慢,與人鬥與天鬥,總會有遇上涉及生死的危機。擺脫困局,沒有比傳送符石更無後顧之憂的逃命手段了。
當然,前提是你得知道自己會被傳送符石送到哪去卻保證自己是清醒着被送過去的。就像她之前用傳送符石離開上梧州,要不是恰好遇上了元化,真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如果這次她真要使用傳送符石,楊靖風剛給的不能用,那就不知道會被傳送到哪裡,那裡有什麼危險等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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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靖風之前沒和胡映雪客氣,胡映雪也沒和楊靖風客氣。楊靖風將那兩顆傳送符石遞過去,她就收了起來。這時候,高虎走進了院子。看到他,她便笑道:“這天才亮,不用現在就催我們趕緊準備出門吧?”
“我家大人好歹是一城之主,就算不壓着最後的點出場,也得佔着最後十個的其中之一”說着,高虎朝着楊靖風行了一禮,“大人,密使來了。”
密使就是夏武州州主派來協助楊靖風的人。這次主動找上門來,應是覺得如果能把那位前輩留在城主府中,有可能是他們的一大助力。
不過聽到那位前輩已經走了,密室的臉上卻沒有掛上絲毫不快,馬上進入下一個話題:“今天潛淵閣舉行拍賣會,你調動城衛過去維持秩序。城池守衛那邊,留下幾個人就行。”
“留下的那幾個,我都會打好招呼。到時候,你們只管去按照你們的計劃做你們的。”楊靖風聞言便知密室打的是什麼主意,很痛快的點了頭。
說完這件事,密使就走了。密使走後,楊靖風就讓高虎去做了安排。胡映雪跟着水清苑出來,就看到城主府的門口擺着好大的排場。不過是去參加一場拍賣會,竟然讓幾百人前呼後擁。
胡映雪嘴角抖了下,“二姨,二姨父這是要去嚇唬誰啊?”
水清苑笑了下,“那麼多人,不光是你二姨父的近身護衛,大部分是城衛。那些城衛跟着咱們一起去,任務卻不是保護咱們,是要震懾那些想在拍賣會上搞事的人。你二姨父畢竟是濱海城的城主,直接隸屬於州主,腦袋清醒的人不會貿然得罪他。”
楊靖風在高虎的陪同下上了最豪華的那架車輦,楊靖風在正位上坐下,高虎站在座位旁的空地上。胡映雪跟着水清苑上了後面稍小一些的車輦,水清苑當然不會讓胡映雪先高虎那樣站着,上了車輦就拉着胡映雪在車上鋪着柔軟獸皮的正位上。
等他們坐好,前後幾百人便簇擁着兩架車輦移動起來。一路穿街過巷,來到位於城中坊市中心的交易廣場。因爲這個地方纔夠大,今日的拍賣會就在這裡舉行。到了地方,那些城衛就散開了,分佈於會場各地。
這次公開露面,胡映雪還是帶着半面面具。沒有聽從水清苑的建議穿羅裙,一身中性的白色長袍。頭髮依舊是隻簡單挽了個髮髻,上面插着那根被五靈劍當做劍鞘的紫金髮簪。
在水清苑的要求下,胡映雪稍作了些妝點。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在臉上拍了些香膚露和在嘴上塗了點淺桃紅色的胭脂。只是脣上多了抹色彩,整個人就感覺明豔多了,讓人很容易生出伸手將她臉上那礙眼的面具除掉的衝動。
頂着水清苑親外甥女的名頭,那些蠢蠢欲動的狼兄狼弟哪敢隨便放肆,但少不了小聲的和身邊的人議論上幾句。胡映雪無目標的擡眼掃了一圈,被她的目光掃過的一些人立刻噤若寒蟬,顯然他們剛纔討論的事情一定和純良扯不上丁點關係。
秦家那邊,秦羽帶着秦源坐在一羣人正中。不知道秦羽讓人去找樑敬思說了什麼,去傳話的碰了一鼻子灰。聽了侍衛帶回的回話後,他臉色便有些陰沉。不過秦源在一旁說了幾句,他的臉上就重現了些笑意。
樑敬思和白越坐在一起,周圍那些侍衛分別穿着黑白兩色回家,涇渭分明。胡映雪的目光掃到那裡,白越衝她舉了舉手裡裝着半杯酒的杯子。那酒可不是潛淵閣給貴賓席準備的,是從胡映雪那裡買的丹酒。那種丹酒雖然不能解決他身上的問題,但可以讓他的身體變好一些,至少能堅持的久一些。
白越主動和胡映雪打招呼,這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其中一些人原本都沒把胡映雪放在心上,這才仔細將她打量了一番。因爲面具易顏,她身上的氣息和修爲境界都被遮掩住。雖然什麼都看出來,卻沒有人再敢小覷他。
沒等上多久,有人咣的敲響了廣場臺子的金鑼。衆人的目光立刻集中了過去,看到敲響金鑼的人手裡端着一個方盤,方盤的紅色綢緞上橫放着一隻玉瓶。見到那人舉起了那隻玉瓶,不少人眼裡頓時綻放出狼一樣幽綠的目光。
雖然這開場的丹藥不會是太好的丹藥,但對於那些無力爭搶那些強大丹藥的人來說也就這一類丹藥必須要爭一下。主持的那位才報完競價規則,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搶着爆出價格。自然有人跟上,廣場上立刻此起披伏的傳出各種報價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