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渡虛舟收起來,再將妖獸們收進了乾坤秘府,胡映雪和其他人一起服用了斂息丹後往身上拍了隱身符。陣圖的結界是能進不能出,他們不用從剛纔給流影開的洞進去,直接穿過了結界。
魔蠱蟲鬼弄的這個大本營不是虛空島,每時每刻都在消耗靈源。如果靈力不足,這地方就會因爲陣圖解體分崩離析。雖然魔蠱蟲鬼儲備了不少靈源,還是得省着點用,所以沒有情況時不會開防禦結界。
說來也巧了,這個時候左使突然想起應該吧防禦結界打開。和右使說了聲,兩個人就去啓動防護陣圖。不過這個時候才啓動已經晚了,之前給他們添了不少亂子的流影已經跑了,胡映雪他們也已經悄無聲息的摸了進來。
之前已經摸清楚了大概方位,蟲族、魂獸那個營地現在也實在太熱鬧了,胡映雪他們很容易就找到了那裡。反正有乾坤秘府這個作弊器一樣的寶貝在,他們不用擔心暴露之後沒地方躲藏,胡映雪直接將妖獸們都放了出來。
因爲之前接觸過大量用幽藍草精華凝練的丹珠,妖獸們的身上都沾有十分濃郁的幽藍草氣息。它們都還沒等靠近對面那些蟲族和魂獸,離的近的一些蟲族和魂獸就倒地不起。那些妖獸進到秘府裡都拔了不少幽藍草,見狀直接衝了進去。
不知道爲什麼憑空出現那麼多妖獸,裡面還有好多聖階的妖獸,被左使和右使留下看守蟲族和魂獸的人都被嚇呆了。愣了好一會兒,人羣中才有人喊道:“快點通知右使大人和左使大人!”
收到消息,右使和左使馬上衝了回來。看到一大羣妖獸在蟲族和魂獸營地中橫衝直撞,一個個還天女散花一樣將幽藍草四處拋,左使睚眥欲裂,“傳令下去,全力搜查流影,殺無赦。”
胡映雪不知道流影之前派了分身跑來這邊禍害那些蟲族和魂獸,不過只聽那位左使的語氣就知道流影替他們背了黑鍋。不管流影在不在,她都不會主動站出去解釋。看妖獸們已經讓營地中的蟲族和魂獸都掛上了幽藍草,給慕天玄、尉遲瀚宇、虞偲夏卿發了個訊息。
爲了防止暴亂狀態下的蟲族和魂獸跑出來,左使在右使從魔蠱蟲鬼那裡回來前就開啓了營地的結界。和虞偲、夏卿弄的那個結界一樣,這裡的結界也是許進不許出。要讓衝進裡面的妖獸出來,胡映雪他們就要打破那個結界。
魔蠱蟲鬼除了陣圖就沒別的愛好,整個大本營裡的陣圖都是他親自設計。他這個人極爲自負,旁邊的人又多是擅長吹捧拍馬屁的人,一直都認爲自己在陣法造詣上很高明。孰不知他的陣圖都設計的很老套,很容易確認主陣心。
陣圖比較大,主陣心有五個。也不知道魔蠱蟲鬼是怎麼想的,一個很簡單的禁錮法陣竟然弄成正好對應五行。一樣的效果,佈設起來卻複雜許多。最爲重要的是找到了其中一個,就能推算出其他四個所在的位置。
胡映雪發出的訊息就是讓慕天玄他們找到陣心的位置,等五個人都到了對應的位置上,一起將一面陣旗插在面前的陣心上。陣旗上刻有逆轉符文,運行中的陣圖立刻觸發了上面的符文。迴流的靈氣和從陣心向陣圖中四散開的靈氣相撞,就聽砰砰砰的一串爆響。
營地四周的石柱一根根的爆裂開,就跟燃爆爆竹一樣。它們是結界存在的根本,很快就爆裂了近半。爆裂的石柱數目剛超過一半,籠罩住整個營地的結界就因爲無法抵禦住蟲族和魂獸的衝擊砰的爆散開。
能夠留守大本營的蟲族和魂獸等級都不算低,它們不會因爲碰觸到幽藍草就死亡,就算是吞下幽藍草也要掙扎上很久纔會知道自己會不會死。在毒發身亡之前它們會本能的進入癲狂狀態,就和瘋魔了一樣,會完全敵我不分。
沒了結界的阻擋,本來就在衝撞結界的蟲族和魂獸立刻衝出了營地的範圍。腦袋裡只剩下對幽藍草的恐懼和看到什麼都想破壞掉的欲|望,它們怎麼可能會理會能夠代表魔蠱蟲鬼下令的右使和左使。對二人下的命令充耳不聞,誰上前攔截就對着誰下死手。
本來跟隨魔蠱蟲鬼的修者們就很忌憚會利用吞噬提升自身實力的蟲族和魂獸,看到它們逮到什麼就將什麼打砸成齏粉的架勢,就算是右使和左使承諾了聽起來相當不錯的獎賞,也沒幾個人衝上去攔截那些四散開的蟲族和魂獸。
右使和左使將注意力都放到開始在營地意外的空間橫衝直撞的蟲族和魂獸,併爲此感受到久違的焦頭爛額是什麼感覺。正不知道該如何控制住眼前的局面,有人注意到了個問題:“那些妖獸呢?”
右使和左使趕緊轉頭看向營地那邊。比起之前,營地內更加混亂。到處都是瘋了一樣的蟲族和魂獸,之前在裡面橫衝直撞的妖獸竟然一隻都沒有了。若不是營地地面上鋪了厚厚一層幽藍草,都會讓人禁不住懷疑之前並沒有一大羣妖獸出現過。
憤怒到了極點,左使反而冷靜了下來,“流影這是在哪裡找來這麼多幽藍草?”
右使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絕不可能是他收集的。如果能很輕鬆的弄到這麼幽藍草,主上那邊不會一點針對性預防措施都沒有。”
“應該是流影偷學胡映雪的靈植培育方法後自己培育出來的。”左使想起胥銳向他做彙報的時候有提到胡映雪似乎有辦法短時間內培育大量靈草,他因此懷疑胡映雪應該掌握有獨特的法門培育靈智。流影畢竟曾跟隨胡映雪多不安,會知道快速培養靈植的方法也算正常。
右使聞言卻皺起眉,“流影可不是木靈根,而且她的靈力出現問題後一直向魔化偏移,就算得到了特殊的培育方法也不能使用。”
左使又想到胥銳的彙報,“那個胥銳說胡映雪總能拿出許多靈植來,難不成流影暗中回到了那個殿下的身邊,那個殿下給了她這麼多幽藍草?”
右使眸光閃了閃,“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我更傾向於這一次是那位親自出手了。”
左使猛地一震,“如果那位此時在這裡,咱們卻根本不知道她在哪裡,那這一次咱們可真的就是要大難臨頭了。要不要將這個推測以及蟲族、魂獸這邊的事和主上說一下?”
右使扭頭看向魔蠱蟲鬼寢宮方向,“主上已經知道這邊出事了。”
順着右使的目光看過去,左使就看到四肢都是噁心觸手的魔蠱蟲鬼凌空站在他寢宮的上空。正常巔|峰狀態時,那些觸手都是灰黑色。此時,那些觸手是白中帶灰的那種慘白,一看就知道主人現在的狀態不大好。
魔蠱蟲鬼一個閃身就來到蟲族、魂獸營地的上空,被濃郁到極點的幽藍草氣息薰到,他差點一頭栽下去。注意到這個小細節,胡映雪覺得自己應該知道爲何流影讓他們對上魔蠱蟲鬼前想滅殺蟲族和魂獸。
世人都知道是魔蠱蟲鬼弄出了蟲族和魂獸,卻沒有將蟲族和魂獸直接和他本人的身體聯繫到一起。如果胡映雪此時想到的推測沒有錯誤的話,魔蠱蟲鬼將自己煉製成了蠱皇級別的母蠱,那些蟲族和魂獸是他在煉製自己的過程中分割出來的子蠱。
以爲這種子蠱等級僅次於母蠱,平時可以作爲獨立的個體存在。蟲族和魂獸能夠利用相互吞噬迅速增加自身的實力,就是因爲它們準確的說是同屬於一個母蠱的子蠱。流影說魔蠱蟲鬼可以利用蟲族和魂獸迅速恢復,就是母蠱的本能。
就和噬靈蟲一樣,如果某個子蠱的實力接近了母蠱,那麼這個子蠱就有機會取而代之。子蠱是脫胎於母蠱,這不是克隆,成長起來會因爲很多因素和母蠱有了本質上的一些區別。也就是如果子蠱成功取代母蠱,這個新統領完全可以說就是另外一個存在了。
魔蠱蟲鬼弄出蟲族和魂獸是因爲意外,發現任其發展會讓他的實力增長迅速纔將它們留了下來。不過沒人會喜歡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就難怪他雖然很享受蟲族和魂獸帶給他的那些好處,卻一點都不喜歡它們。把它們當奴隸蓄養,還刻意壓制它們的實力增長。
事實上,魔蠱蟲鬼與蟲族和魂獸的確是母蠱與子蠱的關係。不過雖然不喜歡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魔蠱蟲鬼也不是特別不喜歡它們。只是擔心如果讓人知道了,會有人利用蟲族或者魂獸培養出一個能取代他的存在,才一直隱瞞下這層關係,還刻意表現的很排斥它們。
感受到蟲族和魂獸數量正在不斷減少,本來正在猶豫要不要利用它們恢復巔|峰狀態解決亂子的魔蠱蟲鬼選擇了出關,卻沒想到蟲族和魂獸的營地竟然鋪呢厚厚一層幽藍草。子蠱怕幽藍草,身爲母蠱的他自然也怕。因爲沒有防備,差一點丟了大丑。
身形一閃,魔蠱蟲鬼來到他的左右使跟前。注意到已經和營地拉開了安全的距離,自己卻還是能感受到幽藍草帶給他的威脅感,他猛地擡起頭看天。大本營中的一切都是他親手設計的,很快就注意到了之前已經有人注意到卻沒有引起重視的地方。
魔蠱蟲鬼雖然現在是虛弱期,就算之前沒有吞噬近百個低級神階的修者,也不會虛弱到不堪一擊。吞噬了近百個低級神階之後,現在的他和聖者初階以一敵三都沒問題。所以發現了問題,他立刻對着上空甩出兩道觸手的虛影。
觸手虛影砸在大本營人爲製造出來的天幕上,轟響響起時整個大本營猛的抖了一下。還沒看到自己這一下轟出了怎樣的真相,魔蠱蟲鬼就神色大變。一個閃身轉移到大本營正中心的日晷跟前,果然看到那東西已經一分爲二。
這個時候,魔蠱蟲鬼擡頭向上看去。人造的天幕碎了,就可以發現在大本營防護結界之外還有一層結界。還有,包裹住整個大本營的不僅是這一層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結界,還有一個大土罩子。
要只是單純的土罩子還沒什麼,頂多是逃跑的時候要先費些力氣打碎它。可眼前這個土罩子不僅散發着濃郁的息壤氣息,上面還長滿了幽藍草。長滿了幽藍草也罷了,散發出來的幽藍草氣息明顯就不是那些幽藍草能有的。
胡映雪是真沒想到魔蠱蟲鬼也怕幽藍草,只覺得這麼安排會方便將蟲族和魂獸一網打盡而已。看到魔蠱蟲鬼等着那層土罩子瞳孔緊縮,她都忍不住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同時在心中感嘆自己的運氣未免太好了點。
就像是老天感覺給魔蠱蟲鬼的刺激還不夠多,魔蠱蟲鬼還沒從發現土罩子的震驚中回過神,安置那片混沌的次空間開出出現崩塌的跡象。周圍的建築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不過就是愣神的工夫便開始大面積崩塌。
魔蠱蟲鬼一直都在想利用那片混沌成爲帝子,馬上就想到一直都很安靜的那片混沌爲何會發生這樣的變化。放開神識,他發現不了用了斂息丹和隱身符的胡映雪等人,自然是什麼都沒發現。
猜測對方是用手段隱藏了行跡,魔蠱蟲鬼想要用玉石俱焚威脅對方現身,目光落在被劈成兩半的日晷上就噎住了。眸光閃了又閃,他想到了一個人,“流影呢?”
右使硬着頭皮回道:“已經叫人搜捕,還沒有發現她的行蹤。”
胡映雪眨了下眼,將安置在乾坤秘府中牢房裡的胥銳、胥封、炎魔、柳遙止、柳欣婷、弘俊全都丟到了魔蠱蟲鬼的跟前。胥銳的運氣果然是差到極點,在地上滾了幾圈後停在了魔蠱蟲鬼的腳前。魔蠱蟲鬼都沒看是什麼人,一腳將他踹到了裂成兩半的日晷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