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人在被轉移過來的時候還在和蟲族、魂獸大戰,一晃神就發現自己換了個地方不說,站在自己周圍的人都還是熟人。
蒼朮最先到也最先反應過來,對着慕天玄躬身下拜,“徒兒拜見師尊。”
“以後切莫再犯同樣的錯誤。沒有守護好自己的能力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可以幫幫忙,但沒有誰必須要擔負起這個責任。”說完,慕天玄將恢復聖者之身後凝聚的一顆源力珠打入蒼朮體內。
“徒兒一定謹記於心。”直起身,沒有穿過天河成就仙人之身的蒼朮便已經脫胎換骨。沒有經歷雷劫,直接躍升爲神尊,一步登天也莫過於如此了。
等蒼朮退到一邊,胡映雪看向自己那一衆徒子徒孫,“我即將離開這裡,你們可以選擇與我一同離開或者留下。留下不等於以後沒有再見之期,成就聖者之身便可獲得進入聖天域的資格。”
說到這裡,胡映雪笑了下,“說起來,我這個師傅和師祖做的並不算合格。說得上指點的地方不多,你們能有現在的成就完全可以說都是靠自己。尤其是鄭璆,其他人還能從我這裡得到些丹方和丹訣,你好像就是被我丟給三哥幾天,讓他幫忙指點了下你的劍道。”
鄭璆抱着劍上前躬身行禮後說道:“師尊可不能這麼說。您雖然沒有多少言傳,但身教這一點就足夠我們師兄弟們受益匪淺。比方說,您給予我們最好的教誨就是想要比別人強就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和辛苦。”
胡映雪微歪頭,“那你是決定跟我離開,還是留下?”
鄭璆迎上胡映雪的目光,“徒兒厚顏,雖然知道以徒兒現在的實力跟上只能拖後腿,卻還是想看一下聖天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胡映雪笑回道:“你不用妄自菲薄,聖天域那裡只是擁有實力更強大的存在而已。也存在凡人,他們就像中央四界的凡人一樣與比他們強大的人生活在一起。而且修者不但有仙、妖、魔、佛,還有許多其他類型的修者,比如魔法師、鬥士等。
不過你們是我的徒弟和徒孫,不管是選擇留下,還是選擇跟我離開,我都不會讓你們比其他人差太多。只是絳珠和吉瑞要特殊一點,受饕餮血脈的限制,沒有其他饕餮的輔助,你們只能遵循傳承藉助我給的源力快速提升,不能直接拔升。”
絳珠和無崖子一起牽着吉瑞的手走上前,躬身行禮之後由絳珠開口說道:“師尊放心,我們母子一定會追上去。不過絳珠和吉瑞在這邊都還有一段溯源沒有了結,就不能跟着師尊離開了。”
胡映雪腦中閃過一片桃林,心下便有了幾分瞭然。翻手喚出一個通體紫金的丹鼎,“距離你完全覺醒饕餮血脈的時候也不遠了,沒有個合用的丹鼎就不要想煉丹。這個鼎是我幼時求父親煉製的,就給你吧。早點做好了結,不要讓我們等太久。”
絳珠不知道胡映雪說的幼時是身爲帝姬的幼時,但她看到那個丹鼎就知道它不簡單。胡映雪已經幫她和丹鼎簽訂了契約,接住化成巴掌大的丹鼎就有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熟悉了下丹鼎的氣息,再次對着胡映雪躬身下拜:“徒兒一定不會辜負師尊期望。”
胡映雪看向宗九,“你呢?”
宗九拉着妻子畢君走上前,躬身行禮回道:“師祖,宗九就不跟着您走了。畢君已經有孕在身,祁兀前輩說我們這個孩子在這邊有宿怨未結,這樁宿怨還關係到他以後的姻緣,不想打光棍就必須了結之後再走。
我岳父、岳母現在還在閉關,您先把我爹和兩個娘帶走吧。我爹能力不錯,應該能幫您做不少事。我兩個娘離開這邊應該能過的舒心許多,不用避居在沒人活動的地方,或許離開這邊後還能擺脫身上的束縛。”
一個爹兩個娘聽起來很曖|昧,不過這三個人之前絕對只是友情和因宗九這個兒子衍生出的親情。最初相處的時候,宗聖心裡還有些尷尬。相處久了,發現忘塵和菱悅半點尷尬都沒有就放開了。此時不少熟人看着他們幾個面露調侃,半點不自在都沒有。
宗聖不大想和兒子分開,再說還有個等待出生的孫子。可宗聖聽明白鬍映雪的話就用傳音用商議之名勸說他跟他師祖離開,理由就是宗九剛剛和胡映雪說的那些。最終他被兒子說服,此時只能上前說道:“殿下,宗聖願與忘塵、菱悅二人一起隨您同往聖天域。”
出去宗九夫妻和絳珠一家三口,剩下的魏哲、粟邑、閔紹三人走上前,“徒兒(徒孫)願同往聖天域。”
胡映雪伸出手,手心出現數顆源力珠,打入站在面前的一衆人體內。除去絳珠和吉瑞母子因爲體質特殊只能將源力珠存儲于丹田,其他人的實力都在瞬息間躍升爲神尊級別。這羣人的去留都已經有了決斷,便退到了一邊。
接下來,廣、無、賈洓三人走上前。看到他們父子三人走上前,青陽便看向廣:“廣,你要跟着映雪,還是跟着我啊?”
廣對着青陽躬身下拜,“帝上對小人恩重如山,自然是跟隨帝上。不過小人的兩個兒子受映雪殿下頗多恩惠,應該是要跟隨映雪殿下。”
青陽擡手摸了摸下巴,“我這個人心眼不大。若是別人,肯定要計較一下。是映雪,我這可是還有重禮送上。”
無和賈洓剛剛破殼而出,涅槃之後一切從頭開始,他們兩個現在都是幼龍。若非廣讓他們將他那顆龍珠啓動養龍池備用靈源後剩下的龍力,他們現在都還是嬰兒模樣。不過現在也不大,看起來也就兩三歲的樣子。要不是現在太小,也不會讓廣將他們的想法說了。
青陽說有重禮,心態受身形影響有些幼齡話的無和賈洓眼裡都有些興奮。下一刻,他們就發現自己的視角一下從仰視變成了俯視。原來他們在青陽將他們甩上天的時候化爲龍身,幼龍形態剛剛展開就跟風吹就長似的變大,轉瞬間變換爲成年態。
在空中盤旋了一圈後回到胡映雪幾人面前,重新化爲人形的兩兄弟就不再是之前的兩三歲小正太,而是胡映雪記憶中的模樣。兩人先對着青陽躬身下拜,“多謝帝上。”
青陽擺了擺手,“不用謝我。我這個人懶,以後應該不會再收徒弟,做人師尊自然要把好的丟給映雪。你們本尊爲烏龍、應龍,日後就和身爲混沌龍的彌日、彌星一起做她駕前四龍使。”
說到這裡,將三道源力打入離火、彌日、彌星體內,“離火,我這邊缺個尊龍使,你就來我這邊補那個缺吧。”
胡映雪聞言看向離火,“日後,你要是在師尊那邊待的不舒服,隨時可以來我這邊。”
青陽對着胡映雪瞪起眼,“你在撬爲師的牆角?”
胡映雪撇嘴,“分明是師尊先把我的牆角撬了。”
“爲師只是從你那邊搶一個,卻送你那麼多。莫離他們可都是爲師這邊的人,以後都歸你了。”青陽很想吹鬍子瞪眼,可惜他沒留鬍子,只送了胡映雪好幾個白眼。
青陽一句話就決定了他們日後的歸屬,以莫離爲首的一干師兄弟就不再出聲,很自覺的跑去和魏哲等人站在一起。看那樣子,似乎對青陽這個老東家一點不捨都沒有,惹的青陽又是一陣瞪眼。
除了莫離等師兄弟,姬巍等出身蒼朔宗的其他人則表示留在這邊。他們雖然也向往更廣闊的天地,卻也有自己的驕傲。不僅決定留下,也不願意讓胡映雪他們幫忙直接將修爲提到神尊,說要憑藉自己的努力爭取在聖天域與衆人團聚。
胡映雪沒有勸說他們,只是贈了些對他們道途有幫助的東西。道途悠長,只要彼此間情誼不變,別說分別千萬年,就是億萬年也不過是白駒過隙。不過彼此間差距越來越大必定是漸行漸遠,到時候只能嘆息一聲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剩下那些故交,多半和姬巍等人做了同樣的選擇。選擇跟隨一同離開的都是青陽座下某些人的分神轉世,自然要跟隨一起離開。這些人和莫離等師兄弟都有本尊,就不用胡映雪他們幫忙拔升修爲。
這個時候,一道黑色裂縫憑空出現,九幽從裡面跨出來,“我這邊責任未了,就不能隨你離開了。”
雖然兩人當初見面時有那麼點不愉快,但在彌日、彌星的干預下籤訂那個主|寵|靈魂契約之後九幽就一直都在幫着她。從只是因爲契約纔有一點信任到放心將後背完全交託給對方,胡映雪覺得他們之間當得起知己兩個字。
說實話,胡映雪當初不是不懂九幽和胡清隱藏起來的一些情誼。不點破,大家都好。在她看來感情這東西素來都是自私的,一顆心分成好幾份對誰都不公平,自己也會感覺很累,所以她自始至終都只接受慕天玄一人。
此時,九幽的心情有些複雜。當年初遇,他看胡映雪就像是看螻蟻。若不是契約,他們不會有太多交集。而現在,他們的位置完全反過來。即便他是神尊,在聖者眼中也該是如螻蟻一般。不過這沒讓他感到不舒服,只是心下有些唏噓。
心中那一份悸動仍在,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成長起來。九幽不後悔什麼都沒做,不去爭取抓不住的東西是聰明的選擇。至少站在這個人的面前,他可以毫無芥蒂的與她談笑告別,用不着獨自品嚐求而不得的悵然。
胡映雪擡起手,掐斷了兩人之間的契約,“到了聖天域,一定要來九重天。”
沒了契約的束縛,九幽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覺。輕吐一口氣,笑道:“一定。”
等所有人都做好了去留的決斷,祁兀才姍姍來遲,“看來就差我了。”
青陽瞪了祁兀一眼,“你做什麼去了?”
祁兀嘿嘿笑了兩聲,“去和我未來的徒弟打聲招呼,讓他好好修煉,早點來當我的好幫手。等他到了聖天域,我的逍遙日子就該結束了,到時候你和映雪可得多照應我一些。”
胡映雪扯了下嘴角,“我現在還不是帝子呢。”
祁兀微笑,“很快就是了。你吃了那麼多苦,也該是苦盡甘來了。”
胡映雪眉頭輕輕上挑,“原來你也會說好事。”
祁兀咧嘴,“我這個人天生福薄,只能多給自己積攢一些功德福運。熟人,我纔會說好事。不熟的,我還是隻會說那些不好的事。攢夠了福運才能好好當個帝子,不然我名下的宇宙一定會不停的出事。”
青陽摸摸下巴,“怪不得你會把那個宇宙丟給我管。”
祁兀一臉慼慼:“我和映雪就是兩個極端。她是運道太盛,惹來天妒才招來諸多磨難。我是運道太差,什麼都不做都會麻煩找上門。”
胡映雪微歪頭,“運道太盛是壞事?”
祁兀回道:“本應是好事,可是你沒相應的身份撐起那份運道。你若生下便是帝子,就只會遇上一些小波折。可你卻和帝子之尊差了一線,撫養你的人又只是個帝子,壓不住你的氣運。虧得你的伴星和守星早早就跟在身邊,三人氣運相通才能多次險死還生。”
胡映雪的伴星和守星是哪個,這根本不用說。伴星就是伴侶,自然是慕天玄。守星是除父母雙親和伴侶外給予最多信任的那個人,自然非尉遲瀚宇莫屬。一個秘寶屬性爲裁決,一個秘寶屬性爲戰和殺,是她命定的左膀右臂。
易風帝子陰森森的說道:“祁兀,這些話,你可從來都沒對我說過。”
祁兀沒有躲閃,直接迎上易風帝子的目光,“那個時候,說和不說的結果都一樣。不會有改變,我就不會浪費口舌。現在這些事都有了結果,而且大家又這麼熟了,我才願意張着個嘴。”
這個時候,被圍攻中的炎魔對着胡映雪等人這邊高聲喊道:“帝上,請您恕罪。炎知道錯了,願意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