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牧清楚胡映雪等人想讓他灰飛煙滅連手指頭都不用動一下,也沒必要再給之前掌控他的人保守秘密,都不用胡映雪他們一一細問,很自覺的將他知道的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說了出來。
胡映雪從戒指中發現的兩個牌子,一個是弘俊給的,另一個是一直與他聯繫的面具人給的。面具人連聲音都做了僞裝,敖牧一直不知道對方真正的身份是何方神聖。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弘俊和麪具人背後的主子是同一個。
或許再弘俊和麪具人的眼裡,敖牧只是一個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都沒有和他提起過他們那個主子的名號。給了塊牌子並不代表重視敖牧,只是想讓他更加賣力的幫他們做事。給牌子的時候說的很好聽,說只要完成了主子給的任務,擁有牌子的人就能成聖。
成聖可是每個修煉者的終極夢想。成爲了聖者,便可以真正超脫於輪迴之外且凌駕六界之上。對於一些本來就有很大野心的人誘|惑力只會更大,這就難怪會有那麼多人哪怕要成爲會被全族唾罵的叛徒也無所謂。
總結敖牧提供的信息,可以得出一個結論。某個幕後黑手應該是派了兩路人馬來到這個宇宙,一路是胥封、胥銳父子,一路是身份成謎的面具人。弘俊本來是胥封手底下的人,不知道怎麼直接勾搭上了那個幕後黑手,因爲沒有因爲洪荒崩塌隕落自成了一路。
和他們之前猜想的一樣,被胡映雪用一塊伏魔石坑了的弘俊應該只是一個分身。弘俊有這個分身,只有他的心腹和幫助找到煉製分身的一味奇珍異寶的敖牧知道。敖牧很肯定的說真正的弘俊應該是跟着胥銳一起走了,胥銳則應該根本不知道他藏在隊伍中。
打過了不少交道,胡映雪對胥銳這個人也算很瞭解了。以胥銳的個性,現在一定是暗暗在爲白白多了一羣能打的手下高興,並且爲了收服這些戰力不惜把壓箱底的收藏都拿出來做賞賜。按敖牧的說法,他如果真這麼做了,那些賞賜只能是肉包子打狗了。
胡映雪當然不會同情胥銳,巴不得胥銳和弘俊能掐起來。讓那邊先狗咬狗的內部消耗掉一些實力,等他們兩方對上的時候就會少對付一些人。如果能夠在一旁煽風點火,她真不介意再給添幾桶火藥和油。
胡映雪等人因爲陷入思考沉默不語,這弄的敖牧心裡一陣沒底,“我可以發誓,我將所有知道的情況都說了。有任何隱瞞,神魂必定在五雷轟頂之刑法下灰飛煙滅。”
胡映雪看向敖牧,“其實你根本不必發現此誓言。”
敖牧扯着嘴角露出一個笑臉,“發個誓言,你們能夠更放心一些,我也能安心一些。”
胡映雪看了眼慕天玄,慕天玄會意的接過話:“我們之前答應保下你的身份,讓你可以有機會重入輪迴。不過你造下的殺孽太多,想要獲得重入輪迴的機會,首先要做的便是將那些罪孽清楚趕緊。”
都不用找什麼證據,直接看他現在的魂體隱隱泛着紅光就知道他身上的殺業有多重。敖牧現在對任何事的要求都很低,只要他還機會進入輪迴轉身,他覺得怎麼去消掉那些殺業都能夠接受。
想是這麼想,真正聽到地獄第十八層,敖牧還是呆愣了好一會兒。會被打入地獄第十八層的人基本上都能與窮兇極惡四個字扯上關係,雖然弄出黑獄那種地方用修煉者當做那些食屍鼠蠱的養料,但他還是覺得自己距離那四個字還差的很遠。
很不情願去地獄第十八層,敖牧卻一點抗議都沒有的接受了胡映雪他們的安排。如果胡映雪知道敖牧現在的想法,一定會很好心的告訴他地獄第十九層已經不存在了,所以不要妄想能從第十八層跑去傳說的第十九層。
第十九層是怎麼出現的,幽冥域那邊沒有確切的記載。第十九層爲什麼會突然消失,幽冥域那邊也沒有確切的記載。只知道在那裡消失之前,隱居在那裡的人都收到了警示。等人都離開了那裡,地獄就不再有第十九層了。
離開第十九層的人都是不願意再出現在人前的存在,除了夢迴仙尊寧採臣和賈洓,其他人離開那裡後就找了偏僻的地方繼續隱居。幽冥域那邊沒有刻意公告第十九層已經沒了,不單是敖牧,除非是一直關注第十九層的人,基本上都不知道那裡已經不存在了。
不知道這個隱情的敖牧很乖順的跟着接到慕天玄傳訊來的勾魂使走了,也沒有任何抗拒的讓對方將他送進了地獄第十八層。敖牧過了許多年才知道第十九層已經沒了,只能按照地獄的規矩日夜接受酷刑的懲罰。
地獄的酷刑單是旁觀都覺得膽顫心寒,更不要說不斷的循環承受。多數受罰的人會因爲承受不了恐懼帶來的壓力,化身爲沒有神智的厲鬼。敖牧是屬於少數的那一羣人,雖然他的刑期很漫長,卻咬着牙堅持下來。
經過這一番磨礪,敖牧是洗心革面鑄就屬於自己的傳說,還是會再一次成爲別人的踏腳石,都是後話。此時敖牧正跟着勾魂使一步一步的走進地獄第十八層,與此同時敖湶在衆人的注視下一步一步走上龍皇殿大殿的寶座上。
敖湶如何繼位成龍皇,後世一直存有爭議。不可否認的是這位龍皇在繼位之初便進行了一次大刀闊斧的改革,這成爲了龍族歷史上一個很重要的轉折點。本來龍族已經遵循盛極而衰的定律在走下坡路,這位龍皇的魄力卻讓龍族又慢慢回到了巔|峰。
舉行完繼位大典之後,後世被歷代龍族敬仰的敖湶親自將胡映雪等人送出了龍族族地。完全和他站在一個陣營的陽瑞、鬆峰一系人不覺得這有什麼,對他成爲龍皇還有些不認同的人則頗多詬病。
敖湶可不覺得他以龍皇的身份親自將胡映雪等人送走是屈尊降貴,等身邊就只剩下鬆峰的時候他如此說道:“如果不做龍皇,我一定會選擇跟隨他們。很多人都說我能成爲龍皇是幸運,可我的直覺卻告訴我這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聽了這話,鬆峰很想反駁一下,卻發現自己居然也有這種想法。千思萬緒,最終只能對敖湶說道:“你選擇了成爲龍皇,那就好好把龍皇做好。未來會怎樣,誰都說不好。或許等你卸下龍皇的身份,到時候會發現還有機會。”
“那應該是很多年之後。”敖湶笑了笑,“不說那麼遠的事了,咱們說說現在該琢磨的事情。我有些想法,鬆峰叔叔看看如何。”
敖湶和敖牧因爲他們的選擇走上了不同的路,胡映雪因爲擔心胡清和慕天玄、尉遲瀚宇兩人在離開龍族族地領域之後就使用星雲梭回到神界,到了距離萬妖領最近的摩鄴崖。
星雲梭還沒停穩當,就被一羣人給圍了起來。胡映雪和慕天玄、尉遲瀚宇一起走出星雲梭的內倉,竟然在人羣裡看到了兩個熟悉的面孔。
多看了幾眼,胡映雪帶着幾分不確定問道:“白越,樑敬思?”
白越扯着樑敬思走到人前,“一別多年,幾位道友別來無恙。”
“諸位好久不見。”樑敬思目光從胡映雪臉上掃過,曾經的悸動在心口盪開一圈漣漪。注意到對面並肩而戰的胡映雪和慕天玄很自然的十指相扣,漣漪消退了無痕跡,這一次似乎是真的完全放下了。
胡映雪仔細打量過白越,又將樑敬思仔細打量了一邊,“之前一點都沒看出來,原來你們兩個也是分神轉生者。”
白越笑了笑,“說來慚愧,我們直到從人界飛昇纔想起自己的身份。不過我們也就是過去湊下熱鬧,重新體驗下人生百態。走了這麼一遭,看起來似乎沒做什麼,收穫也不少。回來後閉關了一陣子,道心比之前穩固了不少。”
慕天玄看了眼還將他們團團圍在中間的人,“這邊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
白越露出一絲苦笑,“慕道友猜的沒錯,我們這邊的確是出了一點狀況。我們兩個昨天才出關,出關時發現自己的地盤居然被人鳩佔鵲巢了。你們現在看到的這些是我們兩人的心腹,其他人都投靠了趁我們兩個閉關佔了摩鄴崖的人。”
胡映雪微皺眉,“知道是什麼人麼?”
白越一臉殺氣,“我們兩個剛剛進去走了一圈,在裡面看到了個老熟人。”
胡映雪眸光閃了下,“胥銳?”
白越點頭,“本來想進去將鳩佔鵲巢的那個頭滅了,直接搶回摩鄴崖。結果是發現了帶人鳩佔鵲巢的人是胥銳不少,還看到他帶了很多人過來。三五步就是一崗,根本找不到可以以不惹人注意靠進他的機會,我們能做的就是找機會把關押起來的人帶出來。”
胡映雪看了眼周圍的人,“你們剛剛是將我們當成追兵;額?”
白越笑回道:“沒有當你們是追兵,是誤會你們和胥銳是一夥的。還想都這麼主動送上門來,不抓個人好好問問情況,實在對不起這種巧合。誰曾想,從星雲梭上的下來的人會是你們。看你們神色上帶着明顯焦慮,應該是有事路過這裡吧?”
慕天玄聞言回道:“胡清這邊應該會遇上一些麻煩,我們過來看看。”
白越眉頭微皺,“找胡清麻煩的人是胥銳的話,那就能很合理的解釋他怎麼就偏偏選種我們這裡了。”
胡映雪轉頭看向白越,“你和胡清大哥以前就很熟麼?”
白越回道:“我們不可能會和胡清很熟悉。我們兩個都是散人,胡清卻要統御妖族,身份差距這麼大的我們雖然是比鄰而居,但基本上沒有碰過面。在人界時,還是因爲你纔有過幾次接觸。”
慕天玄握了握胡映雪的手,“白兄,萬妖領那邊的情況,你這邊瞭解麼?”
白越回道:“胥銳派了些人混進去,不過到目前爲止那邊還沒什麼動靜。”
這時候,一個人閃身出現在白越和樑敬思跟前,“啓稟兩位崖主,胥銳似乎是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派人過來查看。”
胡映雪擡手將星雲梭收了起來,“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樑敬思擡了下手,周圍的人就各自運用神通離開了。只是眨巴眼的工夫,就只剩下了胡映雪、慕天玄、尉遲瀚宇、白越和樑敬思五人。他們也沒繼續在原地待在,等其他人都走遠了也離開了那裡。
胡映雪三人跟着白越、樑敬思才離開,就有一羣人再次將他們剛剛站着的地方圍起來,並將那裡進行了地毯式搜索。以胡映雪他們的實力,即便是沒有刻意做些什麼且人也才離開沒多久,剛剛站着的地方也不會留下什麼氣息。
修煉者的氣息不好找,但他們確定那裡還殘留着星雲梭撕裂空間時帶起的靈氣波動。從靈氣波動激烈程度可以推測出出現在這裡的星雲梭是何種品階。那些人根據這一點倒是沒推測錯胡映雪那艘星雲梭的品階,卻沒想到乘坐那艘星雲梭過來的就只有三人。
猜測胡映雪這邊來了不少人,雖然推測不出來人都躲在什麼地方,這一隊人的統領還是決定將剛剛的推測立刻通知胥銳。得到了錯誤的推測,胥銳居然一點都沒懷疑這個推測的準確性。
那一邊,胥銳兵遣將的增強摩鄴崖領域內的防禦能力,這一邊,胡映雪和慕天玄、尉遲瀚宇跟着白越、樑敬思來到一個山洞內。山洞裡面有兩個內洞,是白越、樑敬思之前閉關的地方。相當於大廳的主洞裡沒有任何擺設,他們走進來後白越才弄了石桌、石凳出來。
還沒等胡映雪等人坐下,又有人閃身出現在白越和樑敬思的跟前:“啓稟兩位崖主,那胥銳將咱們摩鄴崖的防禦法陣打開了,此時似乎正在召集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