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映雪的嘴角抽了抽。也就是修了個不完整的邪魔道功法,這傢伙就以爲自己天下無敵了,感覺叫他蠢貨都在侮辱蠢貨這兩個字。這讓她實在忍不住要懷疑一件事,就是胥銳和弘俊背後的主子選人的標準是足夠自大和腦殘。
弘俊沒對胡映雪使用讀心術,當然他也沒辦法對胡映雪等人使用讀心術。自覺現在自己現在的氣勢可比對面幾人的其實強多了,看到胡映雪皺起了眉頭就以爲她是怕了,不由得再次桀桀的笑了起來,“我能弄死你們一次,就能弄死你們兩次,怕了也沒用。”
慕天玄擡手做了個掏耳朵的姿態,“映雪,是我記錯了?我怎麼記得的是當初設計咱們的人是胥銳他爹胥封,和這傢伙有關係麼?”
“我記得的也是當年那些事都是胥封設計的。不過也的確是和他有些關係,他當時也就是個跑腿的,負責的是將我誘騙到那個陷阱中。”胡映雪掃了弘俊,本來嘴角邊的嘲諷只顯露出三分,看到弘俊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瞬間變成完全顯露出來。
慕天玄臉上還是之前那個笑臉,身上卻是瞬間殺氣四溢,“當年能把你騙過去,這個蠢貨那時候應該算是個腦袋機靈的。活了那麼多年,看起來不但沒什麼長進,那點機靈勁兒也沒了。”
事實上,弘俊知道自己修煉的功法是不完整的,甚至還是不算好的那種。即便是如此,相比較這個宇宙的各類功法也算是高級,因爲它能讓修煉功法的人更容易觸摸到高於神尊的境界,也就是這邊廣大修者所說的聖境。
弘俊一直都很清楚只有擁有更強的實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在幼龍時期遭遇過欺凌的他選擇了不擇手段這一條路。爲了獲得變強的機會,當年胥封都沒怎麼忽悠他,他便毫不猶豫的接受了他給的命令。
說起來都會讓人覺得無法理喻。弘俊從沒對當年的所作所爲後悔過,讓他如此堅定的原因是他覺得他會那麼做都是胡映雪他們逼的。他恨被人敬仰的戰神離火天尊看不到他遭遇的那些苦難,恨擁有強大力量的胡映雪等人沒有幫助他,所以有機會報復自然不能錯過。
在胡映雪和慕天玄的刺激下,弘俊想起了那個時候的事。因爲修煉的功法不完整,可以說是有很大缺陷,此時的弘俊神智可不怎麼清明。他以爲只是在腦中想了想,都沒意識到腦袋裡想到了什麼都被他說了出來。
雖然有很多前言不搭後語,胡映雪還是能明白弘俊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再看向弘俊,神情就不免帶上幾分古怪:“你覺得你以前吃了很多苦是我們造成的?”
“你們只要幫我說一句話,那些人就不敢再那般對我、可是你們沒有,所以就是你們造成的。”弘俊怔愣了一下,還沒意識到自己剛剛都說了什麼的人很奇怪胡映雪怎麼突然會問這個。
胡映雪嘴角抖了下,“我們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你也從來沒找過我們,我們怎麼幫你說話?”
弘俊怒道:“你們不是神通廣大麼?那麼厲害,怎麼會不知道我的存在?”
這回換慕天玄的嘴角抖了下,“你對於龍族很重要,還是有什麼特別之處,我們非得知道你的存在?”
平時都不怎麼在這種場合說話的尉遲瀚宇都忍不住開口說道:“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所以你沒有辦法實現你一直想要達成的目標。”
尉遲瀚宇這話絕對是一針見血。弘俊自己也很清楚,他汲汲營營了那麼多年,能成爲禁地太上長老的原因卻只是因爲他是從亙古時期活下來的。要說實力,即便是修煉了那套讓他再沒有回頭路的功法,九位禁地太上長老中他還是最弱的一個。也正是知道自己比蒲塵他們差太多,之前才只是將人困住。
不過尉遲瀚宇的一針見血比不過弘俊的自欺欺人,沒讓他感到羞愧,衆人只聽他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們不用再做什麼狡辯,再怎麼狡辯也遮蓋不了你們有愧於我的事實。”
胡映雪嘴角一陣抽搐,“和這種人說那麼多,我感覺自己好蠢。”
慕天玄也是嘴角抽搐,“我也有這種感覺。”
尉遲瀚宇和離火都沒有開口,但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已經足夠說明他們其實也有這種感覺。
胡映雪從來都認爲自己是一個很講道理的人,但對上弘俊這種人,她只能信奉拳頭就是道理的規則。調整好被氣的想笑的情緒,將目光從弘俊身上收回來,“敖湫和敖牧父子還等着我們處置呢,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
浪費時間?弘俊被氣的腦袋嗡嗡作響,“你們已經不是當年的四位天尊了,居然還如此狂妄。”
胡映雪實在懶得再和弘俊說話,給了慕天玄一個眼色。
不僅胡映雪,尉遲瀚宇和離火也都是不願意再和弘俊說什麼話。慕天玄只好做了代表:“上趕着找死,無可救藥。”
弘俊晃了下腦袋,“你說誰上趕着找死?”
慕天玄冷笑,“就是說你啊。你修煉的那套功法不完整,平時不動用力量的話還好,一動力量就會隨時可能暴走。如果到時候不能成功鎮壓自己的力量,結果一定是自爆。你先不用急着否認,最清楚你身體情況的人是你自己。”
聽了慕天玄這話,弘俊本想繼續發怒,卻不由自主的內視了自己體內的情況。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不說別的,單就是活躍度明顯過高的龍力就讓他腦中警鈴大作,“怎麼會變成這樣?”
音落,弘俊身上的戾氣又多了幾分。他知道功法不完整會有一些隱患,但從沒想過會將自己變成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自爆的危險人物。後悔修煉那套功法,卻是惡狠狠的怒瞪揭開這個真相的胡映雪等人,“都是因爲你們。”
胡映雪這次嘴角都懶的抖了,看到弘俊對着他們幾人所在的地方吐出一道火龍,手中五靈劍便在身前一劃。一道被龍影裹夾的劍罡迎了上去,接下來就以摧枯拉朽之勢將那道火龍給絞了個粉碎。
那道火龍只是一個試探,並沒花費弘俊多少力氣。但是看到胡映雪看起來很簡單就化解了這一套卻是讓他危機感更甚。不給胡映雪等人多一些反應時間,馬上又吐出一道火龍,以期阻止胡映雪幾人的繼續靠近。
就在這個時候,弘俊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勁兒,急忙再次內視。這一看可不得了,他發現隨着體內龍力活躍度越來越高,體內的經脈竟然有消融的跡象,分明是中了散元散的跡象。
不用再作什麼確認,弘俊很肯定自己是中了散元散。他從來都是惜命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從亙古時期活到現在。腦袋飛速的轉了轉,他收回了剛剛吐出的火龍,“救我,我可以將我知道的事都告訴你們。”
弘俊突然收回了火龍,胡映雪正有些奇怪,然後就發現弘俊身上的氣息不對,“你中了散元散?”
弘俊滿肚子怒火,但因爲有求於人,此時卻是變得低聲下氣,“一定是胥銳,爲了獨霸功勞就下毒害我。應該是沒想到我會遇上你們,還沒有把東西找到,他給我下的散元散就開始發揮效用了。”
胡映雪冷笑,“我們憑什麼要救你?”
弘俊眼神頓時又變得滿是兇狠,“如果我在這裡自爆,你們誰都跑不掉。”
胡映雪冷眼看弘俊:“你會捨得自爆?”
“怎樣都是死,當然是多拖幾個人陪葬好一些。”說到這裡,弘俊的聲音突然又開始低聲下氣起來,“兩敗俱傷可不是好選擇,我相信你們也是這麼想。再則,我很瞭解胥銳那邊的情況,你們留下我絕對比殺掉我獲得的好處大。我的要求也不高,就是你們要殺他的時候最後讓我動手。”
胡映雪很好奇這個人的腦袋是怎麼長的,不過他有一點說的沒錯。他們要對付胥銳,有個對他十分了解的人的確好處多多。眸光閃了下,她擡手對着弘俊打出一顆丹藥。
丹藥入喉,弘俊就發現體內的那種經脈即將被消融的感覺雖然沒有消失,但也得到了很有效的控制。以爲剛剛已經和胡映雪達成了一致意見。發現丹藥有用,馬上對着胡映雪搖頭擺尾:“一顆不夠,還要再來!”
胡映雪翻手拿出了一個玉瓶,倒出了一顆丹藥。沒有看到剛剛吃了什麼丹。但弘俊還是看到那顆丹藥就認定是自己剛剛吃的那種。現在他不敢主動上門挑釁,只能再次試探的對胡映雪幾人說道:“快給我。留下我,一定能幫你們不少忙。”
弘俊已經忘記他之前在胡映雪面前是什麼樣子,腦袋開始有些混沌的他現在只想着趕緊把體內的散元散給解決了。看到胡映雪高高舉起了手,將剛倒出的丹藥朝他飄了過來。丹藥化作的流光還沒等到他跟前,人就已經張大嘴|巴等着了。
胡映雪將丹藥丟出去後從乾坤戒裡拿出來的一塊伏魔石,在上面貼了一下夏卿出品的定向傳送符。在把那塊伏魔石拿出來前,胡映雪把它放進在黑獄沒用完的粉末裡滾了滾,然後用木系神力包裹起來。
在弘俊爲了吃掉胡映雪丟過去的丹藥大張嘴|巴的時候,胡映雪啓動了貼在伏魔石上面的定向傳送符。下一刻,衆人就見那顆伏魔石連通那顆丹藥一起被弘俊張口吞到了肚子裡,吞下去後才發覺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兒。
丹藥入喉後效果和之前沒多大差別,弘俊就馬上可以斷定讓他感到不大對勁兒的是跟着丹藥一起被吞到肚子裡的那一團。雖然木系神力讓他感到舒服,卻不能忽略被那一層木系神力護着的石頭。
這個時候,胡映雪打了個響指。弘俊正在內視,‘看’到裹着那顆石頭的木系神力猛地收縮了下,然後砰的來了個小爆裂。這個小爆裂沒有讓弘俊的腸胃受損,卻是將伏魔石與藥粉綜合後生成的粉末從上面全部震落。
有那一層粉末隔絕,胡映雪才能用木系神力將那塊伏魔石包裹起來。如果不是如此,剛剛用掉的傳送符也不會成功將那塊伏魔石送到那怪物的嘴裡。
現在那塊伏魔石上面沒了那一層粉末,馬上就開始回覆效用。弘俊都有些傻眼了,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將那塊石頭給吞到了肚子裡。發現自己中了散元散,他是嚇出了一身冷汗。看到自己吞了顆伏魔石,他這次是差點直接嚇的魂飛魄散。
弘俊有些後悔把胡映雪幾人當做求救對象,嘴上卻依舊低聲下氣:“我已經表示投誠,不需要如此吧?”
“以你的人品,你覺得我能因爲你說了那麼幾句話就相信你麼?”胡映雪看着弘俊嘴角微勾,“再則,我這也是在救你。”
伏魔石在發揮效用,因爲體內龍力逐漸被禁錮住,弘俊龐大的身軀開始急劇縮小,不多時便被迫恢復了人形。讓他不知道該作何感想的是因爲龍力被禁錮住,散元散的藥力也被禁錮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弘俊可不敢再對着胡映雪幾人說什麼,身體開始往下墜|落的似乎才忍不住咒罵道:“胥銳,你竟然敢這樣害我。我咒你他日必落入無淵地獄,每日承受五雷轟頂之刑,永世不得解脫。”
看到胡映雪幾人與弘俊直接對上,一直關注這邊狀況的胥銳在就果斷的下令準備撤離。之前聽說弘俊說他下毒害他就感到莫名其妙,再聽到這話更是無語。他是打算在弘俊得手後過河拆橋,可沒愚蠢到對方還沒得手就動手。
想了想,胥銳叫來了宗飛,“咱們的人有誰給弘俊下了散元散,你知道麼?”
宗飛回道:“除了魔主您之外,咱們的人都沒機會給那位下散元散。”
與此同時,正在和幾人顫|抖的鬆峰微皺眉。不是說把放了散元散的酒菜拿給這些人吃了,怎麼他們一點中毒的跡象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