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真言丹三個字,銀驍的表情一陣扭曲,“說什麼例外,根本就不會有那種讓人吃了就會問什麼說什麼的丹藥。”
胡映雪眨了下眼睛,“你怎麼這麼肯定沒有這種丹藥?”
銀驍不想把自己被人戲耍的黑歷史說給胡映雪等人聽,卻發現自己的嘴|巴居然不受控制的動了起來。不管他怎麼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說,都無法阻止自己的聲音從喉嚨裡發出,居然一五一十的把他不願意回想的那些事全都說了出來。
原來這位被父親|寵|壞了的傢伙有一個愛好,就是審訊。爲了迎合他這個愛好,總有人拿着各種可用於審訊的東西討好他。其中真言丹出現的頻率最高,不過拿到他跟前的真言丹不是假貨,害的一心想在父親那裡好好表現的他屢次成爲別人的笑柄。
一口氣把自己的黑歷史抖了個乾淨,銀驍眼睛都直了,“真有真言丹這東西?”
胡映雪注意到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問道:“敖,你有事想問?”
“可以麼?”說話時,不,應該說看到銀驍後敖的目光一直定在銀驍身上。如果眼神能夠化成刀,銀驍此時都已經被他千刀萬剮了。
胡映雪順着敖的目光再次看向銀驍,“當然可以了。我估計他的父親很瞭解這個兒子的智商有多低,應該不會從他嘴裡問到太有價值的東西。他交給你,我們去看看跟着他的人都知道些是什麼。”
曾經是在敖手上一回,銀驍比任何人都瞭解敖有多想將他碎屍萬段。聽到胡映雪的話,居然馬上就開始痛哭流涕,“你們還是問我吧。那些人只負責保護我的安全,怎麼可能會比我知道的多。”
“你不要着急。等敖問完了,我們會再過來問你的。”說到這裡,胡映雪對着銀驍笑了下,“先問過他們,再來問你,我才能知道你是否知道的比他們多。你說對不對?”
銀驍很想說對個頭啊,張嘴卻是用完全肯定的語氣說道:“對!”
胡映雪以爲敖會將銀驍單獨帶走詢問,結果敖根本就沒有把人帶出去的意思。銀驍回了胡映雪的那句話後,就聽他問道:“爲什麼要殺死我姐姐?”
對上敖的目光,銀驍就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斷。可沒等他付諸行動,敖的問話已經說完了。就像是接到了必須執行的指令,腦中不受控制的浮出了當年的那些事,接着所有的事都被不受控制的嘴|巴說了出去。
敖姐姐與銀驍的婚事是禁地內一位紫金龍長輩所定,因爲銀驍這個人的品行不端,敖的姐姐一直很表示不同意這樁婚約。因此,敖姐姐遇害時,敖和其他人一樣認爲他姐姐是因爲不願意成婚惹怒了銀驍。
當年敖暴怒之下殺死銀驍,然後表示叛離龍族。雖然當時已經殺死了銀驍,但是他始終無法忘記那段仇恨。時常想起來,疑點就一點點的浮出水面。最大的疑點便是他的姐姐天賦雖然沒他這個弟弟好,卻比銀驍好出太多,怎麼可能會被實力低於她很多的銀驍虐殺。
一部分真相正如敖此前的猜測,在落到銀驍手上之前敖的姐姐就已經身受重傷。還有,她身受重傷的原因是聽到了不該聽到的事,逃走是被對方發現。
有一點,敖沒有想到。爲了控制他這個有可能會成爲下一任龍皇的人,那些被他姐姐撞破密謀的人打算將他姐姐變成傀儡。不想讓他被對方控制,他姐姐故意激怒了銀驍。
被敖姐姐撞破秘密的人有兩個,一個是銀驍的父親銀澤,一個是定下她和銀驍婚約的那位禁地長老弘俊,當時他們正在談密謀將禁地中那些與他們不同道相謀的人軟禁起來。
胡映雪眼睛微眯,“弘俊?”
慕天玄看向胡映雪,“認識?”
胡映雪點了下頭,“當年告訴我你們出事的人就是叫這個名字。因爲是一條纔剛成年的小龍,我當時沒有多想就信了。不知道是重名,還是就是當年那個小龍。要真是那條小龍,他現在在龍族的地位一定很高。”
說到這裡,胡映雪眸光閃了閃,目光再次落到銀驍身上,“你對弘俊這個人瞭解多少?都給我們說說。”
銀驍想哭了,很想回答‘剛纔不是都說先去問別人麼’,張開嘴卻是竹筒倒豆子的把自己知道的那些和弘俊有關的事都抖了個乾淨。除了真言丹的功效,此時的他也不敢在胡映雪他們玩什麼花樣了。
銀驍並不是一點腦子都沒,大智慧沒有,小聰明還是有的。如果那位弘俊長老是胡映雪說的那個人,那眼前幾個人就是亙古時代的人。這個認知讓他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腦子都被嚇成了空白。
在洪荒破碎時,雖然四靈族活下來的不少,但因爲當時多少都帶傷,分了六界之後陸續死去。在四靈族中,龍族的族人最多。但從亙古時代活下來的人卻是最少,禁地中只剩下九個人,弘俊長老就是其中一位。
雖然實力在那九位之中排在末席,弘俊長老的影響力確實最大的。原因很簡單,活躍度的關係。其他八位基本上不參與龍族事務,只在龍族有大劫難的時候纔會露個臉。而弘俊長老則十分活躍,很多事情背後都有他的身影。
就比如,將廣拉下龍皇之位,誘導無和賈立下發下毒誓,主謀就是這位弘俊長老。不過這件事的真相沒幾個人知道,因爲那個時候的弘俊才只是個剛嶄露頭角的青年才俊,沒人會想到他敢去設計龍皇父子。
這件事發生在洪荒破碎之前,銀驍卻知道。和敖的姐姐一樣,他撞到他父親正在和弘俊長老談論此事。要不是其中一個人是他的父親,而且他的父親極力爲他作擔保,他的下場也會是個死字。
那個時候,人界的飛昇通道因爲人界定界珠歸位重新開通,烏龍和應龍在人界現身的事被衝混元大世界飛昇的人帶到上界,傳來傳去就傳到了銀澤耳中。
銀龍族和金龍族在龍族中的地位僅次於紫金龍族,但不像金龍族一族那樣對紫金龍族忠心耿耿,歷代族長都很有野心。龍族中的很多陰謀,銀龍族都是主角。
弘俊長老就是一條銀龍,他和歷任銀龍族族長都有合作關係。這可不僅是因爲都屬於銀龍,最重要的一點是都握着對方的把柄。或許這讓雙方都有安全感,合作關係從亙古時期一直保持到現在。
因爲這層關係,聽到失蹤許久的無和賈在人界出現的消息,銀澤就通知了弘俊長老。接到消息,弘俊長老就主動找到銀澤瞭解情況。銀澤沒料到他會主動來,也沒多做防備,沒曾想兩人的談話被銀驍從頭到尾聽了個全。
銀澤是絕對相信自己的兒子不會背叛他。別人不知道,他這個做父親的知道自己的兒子是真的很喜歡敖的姐姐。涉及到他這個父親的利益,再怎麼喜歡也還是下了狠手。可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有一天會被人爲了真言丹,這些事都被順藤摸瓜的問了出來。
要說銀澤這個人也是個有能耐的。當年被敖揭破了一些事情,被迫讓出了銀龍族族長之位。但那只是明面上的退讓,銀龍族實際上的掌權人還是他。就是太寶貝兒子銀驍,哪怕別人都認爲銀驍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也一直緊抓着。
現在,銀澤已經知道銀驍被抓了。瞭解到他是主動投降的,也沒有被氣到,還覺得這小子腦袋終於靈活了一次。不知道銀驍因爲真言丹的關係已經把他這個老子的底都給抖出來,還在計劃如何將兒子救出。
銀驍是真的不想背叛他的父親,可他抵抗不了真言丹的藥力。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到後面是邊說邊哭。一個大男人哭的肝腸寸斷的樣子絕對一點美感都沒有,弄的胡映雪都不能直視他。
看一眼,嘴角就抽一下。看到後面,胡映雪都忍不住覺得銀驍哭的好可憐,可憐的讓她特麼的想一巴掌將人拍扁。因爲這個人還有必要留着,有些地方能派上些用場,最後終於忍不住跑去審問別人。
從跟隨銀驍的人口中,胡映雪問出了一些北天宮現在的情況。總的說來,就是胥銳和龍族叛軍聯手把北天宮圍了,卻始終沒能再靠近北天宮分毫。裡面的人沒有想要衝出來的意思,外面的人拿張開的結界半點辦法都沒有,就這樣一直僵持着。
這個情況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以胡映雪對北天宮的瞭解,如果胥銳和龍族叛軍一直拿北天宮張開的防禦結界沒辦法,北天宮絕對可以與他們死耗到底。不過可以肯定一點,胥銳是不會和北天宮死耗到底。
想到這個問題,胡映雪注意到一件事。看了一眼已經哭的打嗝的銀驍,還是決定問跟前已經一臉死氣的傢伙,“你們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陪着銀驍離開那邊?”
被胡映雪選上的這位叫松溪,算是銀驍最忠心的心腹。在真言丹的藥力下,他和銀驍一樣把不能說的都說了。就比如聽到胡映雪剛剛的問話,他便回道:“抓捕獨孤鴻。”
聽到獨孤鴻的名字,胡映雪可不認爲是重名。眸光閃了下,繼續問道:“爲什麼要抓捕獨孤鴻。”
松溪回道:“族長大人找他煉製可輔助攻破北天宮防禦結界的法器,他帶着族長給的材料跑了。族長很生氣,讓我們一定要將抓回去。”
胡映雪眉頭微皺,“人抓到了麼?”
松溪回道:“沒有。獨孤鴻的實力與事先查到的不相符,我們這些人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不過他身邊帶着一個纔剛剛修煉到金仙的女人,這讓他在很多時候畏手畏腳,是以我們一直都能追蹤到他們的去向。”
胡映雪聞言眉頭擰緊了許多,“他們現在在哪裡?”
松溪回道:“不是在萬泉城,就是在附近的幾處城池中。”
慕天玄這時候剛好轉過頭看胡映雪這邊,聞言說道:“獨孤鴻之前不是給了你一面鏡子麼?”
慕天玄不提,胡映雪都將那面鏡子忘掉了。當年去看望過胡氏夫婦,分別時獨孤鴻給了她一面鏡子,說是隻要他們在同一界中就能通過那鏡子聯繫到彼此。得了慕天玄的提醒,她就從乾坤戒中找出了那面鏡子。
纔剛剛將鏡子從乾坤戒中拿出來,上面的一塊紅色的寶石就亮了起來。胡映雪可是記得靈鳶說過那顆寶石亮起來就是她在用另一面鏡子聯繫她,趕緊將神力送進鏡子的靈力源中。一道白光從鏡面上散開,上面就多了一張眼睛睜的大大的臉。
那張臉正是靈鳶的,樣子沒多大變化,就是以前帶着赤色的眼睛已經恢復成黑色。確定是靈鳶,胡映雪就要和她打招呼,卻聽鏡子中傳來了獨孤鴻的聲音:“不是鏡子落到了別人手中,這是映雪殿下真正的樣子。”
靈鳶眨了下眼睛,“是映雪就好。”
胡映雪笑了,“你們現在在哪裡?”
靈鳶回道:“萬泉城。你現在是不是在也在萬泉城?在的話,我們去找你。”
胡映雪回道:“在,來城主府。”
獨孤鴻的臉出現在鏡子上,“你們怎麼會在敖那裡?”
胡映雪將手中的鏡子歪了歪,讓獨孤鴻和靈鳶看到銀驍等人,“來了再說。”
之前在丹坊中購買丹藥,獨孤鴻和靈鳶聽到了銀驍喊敖的叫囂聲,卻沒把聲音的主人和追捕他們的人聯繫到一起。因爲當時靈鳶忙着和丹坊老闆討價還價,獨孤鴻只顧着看她討價還價的樣子,一點沒去關注上面的動靜。
看到銀驍等人,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麼會被抓到,獨孤鴻還是立刻回了句:“稍等,我們馬上就到。”
獨孤鴻話音剛落,胡映雪手上鏡子的鏡面就暗了下去。胡映雪當即轉頭看向敖:“等下回有兩個人到你的城主府,叫人把他們帶過來。”
胡映雪剛說完,有一個守衛走過來,“啓稟大人,外面來了兩個人。其中一人稱自己是獨孤鴻,因故人在咱們府中,特來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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