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雅閣爲乾元世界第一丹宗,可想他們的影響力有多大。陳明的話一說完,拍賣場大廳裡立刻一片譁然。是與不是分成兩派,擠在一起爭論不休。火氣越爭越盛,竟然有人亮出了武器,一副要開打的架勢。
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有人趁機煽風點火,附近沒被捲入其中的人不是退到一旁冷眼旁觀,就是跟着一起煽風點火,無一人上前勸阻一下。這不奇怪,雖然看起來白凜是胡家的靠山,但胡家本身的實力太弱,這讓許多勢力和人根本不把胡家放在眼裡。
不過那些人忘記了一件事,白凜還沒有離開楓林城。雖然胡家主持的拍賣會規模連小青山坊市那邊的拍賣會一半都沒有,但畢竟是楓林城每月一次的盛事。在楓林城做客,且這次的拍賣會又有頭次出現在人前的補天丹,白凜怎麼可能不過來坐坐。
“成何體統!”
輕飄飄的一聲冷哼在拍賣場大廳內響起,卻好似驚雷一般在廳內衆人腦中炸開,震的毫無防備的一干人心神一陣晃動。問心無悔的人只是皺着眉穩定體內翻騰的氣血,抱有某些小心思的人則冷汗瞬間級浸透了後背。
拍賣場大廳瞬間變得鴉雀無聲,胡康擺手叫回本來要去阻止某些人打鬥的護衛。示意他們將陳明殺死的那些人拖下去,然後目光在大廳裡掃了一圈,“諸位受驚了。下面要拍賣的是美顏丹,數量一顆,品質上品。”
胡康說完,一個美貌侍女端着一個鋪着紅錦的方盤走上展臺。放盤上放着一隻巴掌大的玉盒,玉盒蓋子已經被打開,露出了裡面粉白色的晶珠。看到那晶瑩剔透的品相,就算不懂丹也知道是一顆上品丹丸。
美顏丹不常見,卻也不少見。奔着它來的,至少有大半人能確認展臺上的玉盒內的確是一顆上品美顏丹。沒等負責主持拍賣的人報出底價,便有一女修喊道:“三萬低級靈石。”
有了一,便有二,拍賣場大廳內的氣氛立刻恢復了之前的熱鬧。不過還是有不少人眉宇間帶着些許戒備,有些刻意的與周圍的陌生人拉開了距離。還有些人目光一再掃過抱着劍靠在展臺邊的陳明和沒有離開的影衛,最後帶着些許不甘隱沒於後方人羣中。
陳明站在那裡任人蔘觀,讓很多人確定他的確就是幾天前得了頭彩的金蛇郎君。本來有些人對胡家拿出來拍賣的丹藥抱着懷疑,見他身形已然恢復正常,對那位不知名的丹師便有了幾分信心。奔着補天丹來的人捏緊了裝着大批靈石儲物袋,眉間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焦急。
對丹藥沒興趣的人有一些還在小聲議論着剛纔的事,依舊分成兩派。沒了故意煽風點火的人,爭論時少了不少火氣。爭着爭着,認爲毒人死士確實是水雅閣派來的人就佔了上風。沒參與討論的人大半都覺得這很正常,因爲水雅閣的名聲實在不怎麼好。
水雅閣門人行事多霸道傲慢,很多時候甚至會仗着丹師的身份蠻不講理。但很多丹藥只能水雅閣出品,除非一輩子都不用那些丹藥,不然再氣也只能打着小心捧着他們。據傳,蜀山、崑崙等大派門人都曾在水雅閣那裡吃過癟。
不管曾有過多少類似的傳聞,當事人都沒有承認過,傳聞便只是傳聞。但近年來,卻有一件事鬧的沸沸揚揚。一名叫魏哲的丹師在一處遺蹟中發現了幾個丹方,不久就有傳言說水雅閣仗勢欺人,強逼他交出丹方不成後就對他大加迫害。
魏哲一直高調的反抗水雅閣的逼迫,水雅閣想像以前那樣裝作只是流言都不行,便索性不掩飾他們的目的了。先逼得魏哲親友紛紛與他劃清界限,再逼得他不得不東躲西藏。可惜人家魏哲脊樑骨真是相當的硬,不管水雅閣使出何種手段,就是不肯低頭。
就在月前,水雅閣一個門人在上梧州發現了魏哲蹤跡,僱請了百多名散修對他進行圍捕。魏哲那三個一直對他不離不棄的三個徒弟都不在身邊,硬是以一人之力殺出了重圍,之後又一次下落不明。這一次,他的三個徒弟都不知他去向。
粟邑是魏哲的大徒弟,此時跟着陸潛和白凜在一起。跟着白凜一起到了胡家,陸潛就向白凜說明了自己跑到他跟前露臉的目的。白凜沒有立刻給予答覆,也沒有馬上拒絕,只說讓陸潛跟着他在楓林城待上幾天。陸潛沒有再提起那個話題,這幾天就拉着粟邑沒事就在白凜眼前晃。
胡家護衛把毒人死士的屍體拖下去,白凜便讓人拖了兩具到他所在的包廂。注意到粟邑見到那兩具屍體就皺起了眉頭,俞琤便向他說道道:“看你的樣子,似乎有些發現。”
粟邑上前拱手行了一禮,“因爲從小便服食各種毒物,毒人死士死後身體一般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腐敗。服食過的毒物不同,腐敗時散發出的是醜便擁有不同的特點。這兩個毒人死士散發出來的屍臭和曾圍攻家師的毒人死士散發出來的屍臭一樣,可以確定是同一來路。”
俞琤眼睛微眯,“就是說人的確是水雅閣派來的?”
粟邑半垂下眼皮,“不能確定。前輩應該已經發現,這些毒人死士身上有魔道的鎖魂印。水雅閣爲仙道,若真是他們圈養的毒人死士,那可是一樁相當大的醜聞。”
頓了下,粟邑擡眼對上俞琤的目光,“我的三師弟宗九調查到,圍攻家師的毒人死士來自於一個名爲七殺樓的魔道勢力。七殺樓做的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買賣,會圍攻家師只是因爲接受了一份委託。
委託人是誰,除了委託人自己,應當就只有七殺樓的相關負責人知道知道。因爲家師只與水雅閣有仇怨,我們纔會猜測委託人是水雅閣。七殺樓不說,水雅閣不承認,我們想到的理由再充分,也只是個猜測。
至於七殺樓的毒人死士爲何會在自稱是水雅閣門人的帶領下圍攻金蛇郎君,又爲何會出現在這處拍賣場內,不知道他們要達成的目的是什麼,小人不敢亂加推測。只能可惜七殺樓手段毒辣,培養的毒人死士喪命便會魂飛魄散。”
聽完粟邑的話,俞琤轉頭對白凜說道:“我挺欣賞這小子。若好生加以培養,說不定會成爲我的接班人。有徒如此,當師傅的應該差也差不到哪去。若是找到魏哲,不妨邀請他們師徒四人到咱們府上安家落戶。”
白凜聞言笑道:“我可是聽說那個魏哲行事只憑心,而且脾氣又臭又硬。你給的條件,他未必能看的上。”
俞琤笑了下,“我們又不會強逼他做決定,至少可以肯定不會成爲第二個水雅閣。”
“不提那羣沽名釣譽的人了,太掃興。”白凜看了眼站在一邊的義,“給你們家的映雪丫頭傳個簡訊,讓她拉着慕天玄那個臭小子過來坐會兒。”
義聞言便拿出傳訊玉簡給胡映雪發了條簡訊,發完就收到了回信。看完回信,轉身對着白凜躬身行了一禮,“映雪回信說她和慕真人先去接她的徒弟,等接回了人便過來這邊。”
沒有等多久,就有一名銀甲衛走了進來,“啓稟陛下,慕公子和胡小姐到了。”
白凜問道:“映雪丫頭有沒有把她的徒弟帶來?看到人,感覺如何?”
那名銀甲衛回道:“帶了。很讓人意外,陛下見到人便知屬下這是何意。”
白凜擺了下手,“那就趕緊讓他們進來吧。”
銀甲衛走出去,便有三人推門進到包廂裡。走在最前面開門的是慕天玄,胡映雪跟在他後面。胡映雪後面是一個穿着一身黑的男子,同前面二人一樣也是一副好樣貌,但一看就是已經有一把年紀的人。
三人都走進房間,便聽一人又驚又喜的喊道:“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