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雷聲,壓的讓人感覺呼吸停滯的劫壓,讓隱藏在暴風平原各處的人們心跳如鼓。還不知道自己合適能迎來渡神劫或者說有沒有機會迎來渡神劫,看向劫雲聚集處的目光有的裡面滿是羨慕,有的鬱悶的燃燒着嫉妒,還有的變的更加堅定。
還有些例外,就是血欏、胥銳派來的那些人。因爲血欏和胥銳的命令,他們在暴風平原上潛伏了多年。胥銳的人還好一點,就是得小心暴風平原上的妖獸和能識破他們身份的人。血欏的手下就鬱悶多了,因爲中央四界的環境不適合他們修煉。
雖然血欏有安排,每隔上二十年就會換一批人馬過來。可在這邊修爲沒有丁點寸進不說,還不小心就會倒退,就算給的獎賞不錯也不會感到心裡舒坦。再則來這邊可是要冒着隨時可能暴露身份而被羣起攻之的風險,每次被選上來換班的人臉都黑的。
血欏那羣手下最近一波人已經在中央四界待了快二十年了,再有一個月就會有人來將他們換回去。就在他們開始琢磨要帶什麼特產回去的時候,安靜那麼多年的颶風谷卻有了動靜,這真是讓他們想狂噴上幾口血。
在劫雲未成形之前不能隨意去窺探那邊的狀況,很容易先被雷劈上幾下。這算是對渡劫之人的一種保護,雖然不是百分百,但的確是讓不讓有歪心思的人因爲不願冒被雷劈的風險而不敢出手。
因此等劫雲差不多算是正式成型了,血欏的手下中才有人用神識查看了下渡劫的都有誰。神識掃過去,當即就有人說道:“怎麼會沒有咱們要等的那位?”
聽到這話,本來因爲顧忌這時候也有很大機率會因爲窺探那邊狀況遭雷劈的人也趕忙將神識送了過去。轉了一勸,確定渡劫的人是兩個男人和一隻風吼獸,立刻讓他們喜憂參半。
喜是他們要等的胡映雪並不在其中,憂是因爲那兩個男人正是調查中和胡映雪一起進入颶風谷中的慕天玄和尉遲瀚宇。那麼問題來了,胡映雪哪裡去了或者該問她究竟會在何時出現。
因爲胡映雪、慕天玄、尉遲瀚宇三人在人界時曾經一起渡劫,有很多人認爲他們這一次也會一起渡劫。如果不是厲風曾在天河中露過面,都會有人很荒誕的懷疑胡映雪是不是隻風吼獸或者變成了風吼獸的模樣。
此時正被人關心哪裡去了的胡映雪剛剛和離火一起被善身、惡身帶到一個懸浮在一片灰茫茫中的陣圖前。整個陣圖都是用靈元構建出來的,中間幾個陣點微微泛着血色,這可以說明陣圖說封印的空間已經被怨煞氣污染。
又被惡身一頓瞪的善身一臉尷尬,“雖然我做了蠢事,卻不是真的蠢到家。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將那些幽魂弄進來後就開闢了一個獨立的空間安置他們。沒想到考慮了很多,也做了很多防備,最終還是養出了一羣白眼狼出來。”
說到合理,善身冷笑了一聲,“他們似乎是忘記了一件事,就算是我和惡身的實力因爲他們多年來的榨取已經變得很弱,這也不能改變我們的本尊是千世鏡器靈的事實。即便是打不過,也可以困着他們。”
善身剛說完,惡身冷哼道:“他們已經被你喂成了什麼樣子,你這個封印能困他們多久?”
善身頓時氣短,“所以趕緊找人幫忙滅了他們啊。”
注意到陣圖上的血色正在擴散,胡映雪皺起眉頭,“你們不要鬥嘴了,趕緊看看封印。”
離火站在胡映雪身後,眉頭也一樣皺了起來,“看樣子裡面的人正在用怨煞氣侵蝕封印。”
善身馬上衝到封印前面,將手放在陣圖上一個環形的點上。陣圖中的血色像是被強行聚集到一起,可下一刻就爆散開。就像是被人重重的打了個一拳,善身立馬倒飛着摔了出去。
胡映雪之前已經發現有些不對,便將五行混沌鼎全部祭起。發現陣圖上出現了蛛網一樣的裂縫,立刻將火鼎中的紅蓮業火引了出來,用元力引導着覆蓋在整個封印陣圖上。
陣圖上出現的裂縫裡竄出大量紅黑色的霧氣,還沒等開始蔓延開就遇上了紅蓮業火這個大剋星。紅蓮業火覆蓋上去後本來火焰只有巴掌高,碰到那些紅黑色霧氣就頓時化作一米多高,而且還有會竄的更高的架勢。
胡映雪臉上多了幾分凝重,“看起來聚集在封印上的怨煞氣濃度非常高。那樣高的濃度,如果我們就直接打開封印進去,就算是功德金光護身,法身也有很大的機率會被污染。”
離火嘴上掛上了嘲諷,“感覺應該是遇上老朋友了。”
“老朋友?”聽離火說到老朋友三個字,胡映雪腦中閃過了一些東西。但是十分的模糊,而且很快就閃過去了,什麼都沒抓住。
離火眼神變得十分冰冷,“當年就是那位老朋友設下類似的陷阱,我纔會落得一個身死道消的下場。這也就罷了,讓我憤怒的是他設計的毒計竟然還將我的幾位生死之交都算計了進去。”
聽了這話,胡映雪感覺心頭悶悶的,還一抽一抽的疼。把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拍出腦子,將目光轉回到此時正佈滿紅蓮業火的陣圖上,“他也沒落得一個好下場吧?”
離火冷笑着回道:“是很慘,被我的兩個兒子千刀萬剮了。不過那個人特別喜歡挖坑給人跳,瀕死也不忘不了挖坑。本來那些混賬就忌憚我那兩個兒子,因爲他說的話又對他們多了些想法,於是就在該去支援他們的時候拖延了些時間。”
離火沒說,胡映雪也知道拖延時間的結果是什麼。彌日、彌星兩兄弟個人實力是很厲害不假,可蟻多咬死象,最終因爲沒有及時得到支援力竭而死。等他們託着重傷的身體和敵\/人同歸於盡之後,被派去支援他們的人才姍姍來遲。
善身捂着胸口走了回來,“那人叫什麼?”
離火回道:“胥封。”
胡映雪腦中閃過一絲靈光,“他和胥銳有什麼關係?”
離火回道:“如果你說的胥銳和我腦中現在所想的那個胥銳是一個人,那麼他們本來應該是父子關係。當初他們父子狼狽爲奸,可是坑了不少人。我那兩個兒子會被那些傢伙給坑死,他出了不少力氣。不過在我進入沉睡前,他似乎也是死了。”
胡映雪冷哼了一聲,“沒死乾淨,轉世重生回來後又繼續給大家添堵。他名下的枯骨殿和域外魔物相互勾結,我進來千世鏡之前的不久就被他們噁心了一把。”
離火冷笑着回道:“先把裡面那個解決了,然後我們再去解決外面那個。”
嘴上動着,胡映雪沒忘了一直關注着陣圖的動靜。紅蓮業火對由純真元力構建而成的法陣沒多大影響,可陣圖本來就已經風雨飄搖的厲害,沒有影響也得生出幾分影響。因此離火那邊剛說完那話,整個陣圖就開始出現崩散的跡象。
見狀,善身馬上喊道:“先退後,我得先送那些白眼狼一個禮物。”
看到善身打起了手訣,胡映雪便明白他要做什麼,趕緊後退出一段距離。還沒等她站定,就聽嘭的一聲巨響。再看向陣圖所在的地方,那裡出現了一個大洞,大洞裡一片鬼哭狼嚎。
因爲善身讓陣圖自爆了,之前覆蓋到陣圖上的紅蓮業火滿天飄。胡映雪看向那個大洞,擡手打了幾個手訣,四處亂飄的紅蓮業火就開始向大洞集中,像看到百花的蜂羣一樣急吼吼的衝到洞裡。
鬼哭狼嚎的聲音戛然而止,安靜了片刻之後響起的是更爲真實的慘叫聲。要弄出那麼多怨煞氣來,距離封印最近的人中必然有邪魔道的人。直接碰上紅蓮業火,他們可就跟被淋了一身汽油後遇上了明火一樣。
這一次胡映雪不打算再等着了,用木鼎撐起了結界就直接進入了那個大洞中,眼前先是一暗,停頓了片刻之後眼前大放光芒。不過還沒等她看清楚的場景,就見一杆長槍直奔着她的面門。
胡映雪沒有躲閃,因爲她相信五行混沌鼎的木鼎是可以信任的。事實也的確是如此,眼看長槍再有個十來米就會刺到她,她身前突然出現一道青色的光屏。先是咚的一聲,然後就看到那支長槍被彈飛了回去。
不過一支長槍彈了回去,馬上就又來了一片。見到對面密密麻麻的飛過來一片,胡映雪馬上控制着木鼎將後進來的離火、善身、惡身都罩了起來。才做好這些,木鼎落下的結界就遇上了如狂風驟雨般的衝擊。
胡映雪面色一片冰寒,“真夠卑鄙的。如果沒有事先做好充足的準備,貿然衝進來的結果一定是不死也要身受重傷。”
離火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是越來越相信等下會遇上那位老朋友了。”
從表情看,離火現在很愉悅,似乎很爲能夠見到某個人開心。可此時看着他的胡映雪和善身、惡身卻從他身上發現了濃濃的殺氣,再看向那張笑臉時還能沒事的站在那裡是因爲他們都確定離火不會傷害他們。
感覺濃厚且密集的殺氣正在快速逼近,胡映雪趕緊把注意力轉移回到對面去。在對面那些人影臉上看到不少人帶着十分眼熟的鬼面面具,她現在是不想把胥銳和對面的某人聯繫到一起都不行。
想到之前遇上的那些鬼面面具人有多瘋狂,胡映雪決定先下手爲強。指尖微動,之前收起來的五靈劍出現在她的右手上。可以看得出來,五靈劍明顯要比她這個主人興奮多了。
也不怪五靈劍會那麼激動,實在是被憋的太久了。在這之前,不管是五靈劍,還是混沌鼎,出現的都是千世鏡根據胡映雪的記憶複製出來的。使用時沒有什麼區別,就是威力要打些折扣。
之前也有感覺到那種心血相連的感覺,不過沒用上多久就發現那其實是千世鏡僞裝出來的。所以真正握住五靈劍,胡映雪其實也很激動。緊握住劍柄,嘴角微勾,然後傳音給五龍魂:“來,我們先讓對面那些傢伙知道一下太囂張了不好。”
收到胡映雪的傳音,沉睡了近二百六十年的五龍魂一一顯出法相。雖然這些年沒和胡映雪並肩戰鬥,五龍魂在這些年來也獲得了不少好處。最明顯的變化就是他們的龍形更加生動,如果不是虛影,就已經和真龍一模一樣了。
還有一點,胡映雪本人感覺不到,對面想要靠過來的那些傢伙卻是根本無法忽略掉。五龍魂只浮出了法相,而且還是虛相,他們之中就已經不少人感覺腿發軟了,甚至有人生出拔腿跑掉的衝動。
對那些傢伙的反應,胡映雪很滿意,不過這可不意味着就可以暫時放過他們。這時候看清楚了人,自然也看清楚了那些傢伙身上的怨煞氣有多重。這讓她忍不住帶着幾分奇怪看向善身,“你當初將他們收進來的時候沒確定一下是不是邪魔道?”
善身又羞又惱,“怎麼可能不確認,我又不是傻子。那個時候確實是一個邪魔道都沒有,可就在半年前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他們之中有很多人感覺有些古怪,再探測了一番才發現居然是入了邪魔道。”
善身說完,離火就把話接過去:“如果胥封在其中,這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他修煉的功法非常特殊,不是他主動露出破綻就很難發現他修煉的其實是邪魔道。也正是因此,他常設計誘拐別人修煉他那套功法。因爲那套功法有些特殊,修煉了就不能停下來。爲了保命,多數都選擇唯他命是從。”
善身幾欲暴走,“惡身說的太對了,我真是愚蠢到家了。居然會因爲對方的幾句話就那麼相信他,還將當時一起收進來的那些幽魂都交給他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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