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先後出手,但在別人看來胡映雪十人是一起出手。只見十人一起出手將他們對面那隻魂獸所有退路封死,同時有人讓那隻魂獸動彈不得,剩下的人則直指那隻魂獸的獸核所在。
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即便是仰頭髮出的長嘯裡俱都是不甘,那隻魂獸也只能看着一道金色的劍影將自己的獸核轟出一道裂縫,緊接着又有一道裹着龍影的劍影和青紅光芒交錯的劍影並肩而來,然後它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說來也巧了,就在這隻可以是說是廣場上所有魂獸中實力最高的魂獸被殺死的同一時刻,正在與其他修者隊伍對戰的魂獸紛紛被與它對戰的修者打過去的魂獸撞到一起。不等有所反應,就聽一聲轟響。
實力品階最高的一批魂獸就這麼全部陣亡,大大刺激了廣場上的其他魂獸。其中有一小部分還沒有被點金控制住,被刺激的在廣場中橫衝直撞。被他們撞到,那些被點金控制住的魂獸紛紛驚醒,驚醒後也跟着加入四處狂奔的行列。
這些魂獸的實力相當於渡劫期的修者,所以看到它們四散開,本來分成幾個小隊的修者也四散開。不過俗話說的好,‘不怕強,就怕渾。’那些魂獸都跟瘋了一樣,弄的多半修者手忙腳亂。雖然沒有人受傷,卻也是被弄的很狼狽。
這時候,因爲控制着一些飛行魂獸在原地沒動的點金又是一聲爆吼。衆修者只是感覺頭皮一緊,那些魂獸卻都跟被施了定身術一般瞬間全身僵住。雖然僵硬也就是隻有那麼一瞬間,卻讓戰局立刻反轉。
之前那些魂獸都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個個看起來都是實力突然翻倍。被點金那麼定了一下,立馬就跟被扎漏氣的氣球似的。同樣還是四處狂奔,之前是橫衝直撞,現在是四處逃竄。
本來這處廣場修建的很雅緻,現在已經面目全非。反正都得重建,剛被魂獸的瘋狂攻擊打出了火氣的修者們一點顧忌都沒有。這片砸出一個大坑,那邊劈出一道溝。地面顫動不斷,魂獸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剩下那些魂獸的清剿進度很快,一衆修者卻並不滿意。無法說清楚,就是有那麼一種感覺,他們必須得更快。一個人有這種感覺,可能是想多了。很多人都有這種感覺,再遲鈍的人也得立馬重視起來。
胡映雪也是其中一個。從與他們那一隊人對戰的魂獸倒下,她的目光就時不時的落在那間丹坊的後院。那裡的深洞還是無法用神識窺探底下的情況,一片墨黑看着就讓人覺得會有東西從底下衝出來。
心頭的驚悸讓胡映雪確定底下一定還有什麼正蠢蠢欲動,現在只能肯定應該不會再是魂獸。在人界,此前與他們十人對戰的那一隻魂獸的實力已經是極限。以胥銳的秉性,之前已經出現了那樣一隻,那麼底牌就一定不會再是。
要猜測最後的底牌是什麼,那得先扒拉一下胥銳在混元大世界的作爲。
枯骨殿那邊,胥銳做的最多的是用蠱控制人爲他所用,再就是以利益爲誘/惑的手段招攬手下。另外,還有一部分人是用血蟲控制。因爲不會完全信任血欏,胥銳每次都把他們當填坑的炮灰。
枯骨殿靠着這三種手段召集了多少人,估計胥銳自己心裡都沒個準數。讓那些人一起發起暴亂,這可以說是一張會給他們帶來不小麻煩的後手。但要和那個深洞聯繫起來,卻可以第一個排除。
四處煽風點火或者搞風搞雨的事情就不用說了。同樣的事舉不勝數,前段時間幾乎每天都有大量同樣或者類似的事情發生。再則那些事和那個深洞都沒什麼聯繫,那自然不會是讓他們此時心驚肉跳的後手。
分析分析去,只有一件事讓胡映雪無法不在意,就是煉屍。
她查過一些典籍,煉屍人最早出現的時候可不是人人喊打的大反派。因爲那時候煉屍人的煉屍都是獸屍,而且煉製煉屍的手段也不像現在那樣殘暴。
用修者煉製煉屍,沒有人能將合體期以上的修者煉製成煉屍。但在典籍中,有記載煉屍人還沒有成爲反派之前,曾有好幾位煉屍人手上有十階妖獸煉製而成的煉屍。
想想胥銳此前讓人抓了那麼多兇獸和妖獸,裡面有幾隻十階妖獸應該也算正常。現在的煉屍人手段可比最初幾代那些煉屍人厲害多了,當年都有人能煉製成功,現在的煉屍人坐起來應該並不算太困難。
用人煉製煉屍。好處一是可以讓那些煉屍裝扮成正常人,攜帶起來比較方便。好處二是容易指揮,下出的指令基本上都能得到迴應。
換成獸類,先不說能夠煉製成煉屍的獸類多不多,成爲煉屍後的獸類很難掩飾身上的氣息,基本上放出去就會被識破。還有,下的命令稍微複雜一些就罷工了。
就是因爲這些,後來的煉屍人把目標由瀕死的獸類改爲了人。也不知道是哪個先開始的,所用手段越來越殘暴血腥。不可否認,所用手段月狠,煉製成功的煉屍能力越強。
因爲限制擺在那裡,不會有合體期以上的修者成爲煉屍。即便煉製過程會讓煉屍的實力更上一層,但最高級的煉屍紫金屍實力也不及渡劫期修者。渡劫期修者都能搞定的東西,怎麼可能會讓一羣大乘期感到心悸。所以不會是用修者煉製的煉屍。
可如果換成獸類,如果是十階妖獸,那靈智和人類沒有區別。也不用下太複雜的命令,只下達毀掉一切看到的生靈的命令就足夠了。而且不用多了,弄出四五個十階妖獸級別的煉屍就比眼看着就要完全解決掉的那些一二百隻魂獸麻煩多了。
想到這裡,胡映雪趕緊用傳音將自己的分析和猜測對慕天玄說了下。收到她的傳音,慕天玄立刻用傳音回道:“除了煉屍,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蠱。胥銳曾經弄出一隻母蠱王,可以瞬間產下成千上萬枚蠱卵,曾讓圍剿天魔大軍的隊伍損失慘重。”
聽慕天玄提起蠱,胡映雪的眉頭就輕皺起來。他說的那種情況是最糟心的,本來並肩戰鬥的親友倒戈相向。知道對方是被蠱蟲控制不捨得下重手,對方卻不會手下留情。
與此同時,天厥城上空的戰鬥進入了白熱化。血欏的人馬竟然陸續來了近百萬,不說實力都如何,遮天蔽日的密度就讓人頭皮發麻。
血欏再厲害,也不可能從幽冥域偷渡近百萬的手下過來。之前出了那麼多空城,這支大軍就是答案。也就是說,百萬大軍多數都是新生的邪冥修。
前面可是說過,九幽帶過來的那些冥修是十殿閻羅精選出來的精英。考慮到人界這邊的現在,派過來的冥修只有爲首的幾人實力會受到人界天地法則的壓制,其他冥修只會受環境影響。
在實力相當懸殊而且對手又十分了解彼此優缺點的前提下,人數多真不能成爲優勢。同等品階,實戰經驗豐富的老人絕對完勝那些還不能數量控制本身力量的新人。
就是因此,九幽之前帶過來的那些冥修精英人數才三千多,在胡映雪等大乘期人界修者大戰高階魂獸的時候,他們就以三千多的數量狂虐血欏百萬大軍。
胡映雪那邊差不多將廣場上的魂獸清剿乾淨,上空的戰鬥也接近尾聲。血欏的大軍已經所剩無幾,但空中那層紅黑色卻一點都沒有轉淡,反而讓人覺得比起之前還要濃了一些。
這一點在胡映雪的預料中。那些邪冥修被滅殺後就是魂飛魄散,他們攜帶過來的那些怨煞氣和體內存儲的怨煞氣卻不會隨魂魄一起消散。再加上被滅殺時生出的種種不甘和怨恨,怨煞氣只會比之前更多,不會減少多少。
大量的怨煞氣佈滿了天厥城上方的天空,九幽帶過來的那些冥修有手段讓自己不受影響,下方的人界修者和修者的獸類夥伴就不得不受影響,與天厥城還沒亂起來之前相比,真元流轉的靈活性至少下降了一半。
胡映雪還好,她不從周圍吸取靈氣,受到的影響就可以忽略不計了。其他人沒秘府這個超級作弊器一般的存在,有幾位消耗有些大的人動作都明顯變得遲緩了許多。
見狀,胡映雪放開了境。這一次的動作可不小,讓境和整個廣場整個重疊一起。完成這個步驟之後,她將自己作爲媒介將秘府的靈氣倒進她的境在廣場上圈定的領域內。
考慮到修者的真元屬性各不相同,胡映雪從秘府中抽調的靈氣是沒有任何屬性的那種高純度靈氣。那股靈氣在境的領域內散來,被境籠罩起來的衆位修者就發現真元流轉時的凝重感消失不說,真元的流轉速度反倒是感覺比之前還要順暢。
在胡映雪這樣的支援下,廣場這邊清剿魂獸的任務非常快速且順利的完成了。鑑於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依舊還在,此前的戰鬥中也確實消耗了不少真元和體力,大半修者都是打算趁着胡映雪沒把境收起來之前儘可能的讓自己多恢復一些。
事實上,胡映雪並不準備等會兒就把境收起來。天上的戰鬥在這個時候結束,雖然看起來之前已經有所準備,九幽帶來的那些冥修清理那些怨煞氣的速度還是一樣非常緩慢。爲了保證己方戰鬥力能夠維持一個好的狀態,她打算將境就這麼放着,直到戰鬥結束。
此前,胡映雪在廣場上種了六棵清神木。她將境放開,那六棵清神木就成了境域中的六個陣心節點。藉助這六個陣心節點,不但可以用最小的消耗維持境的領域,還能保證境內的人不受音波等神魂方面的攻擊影響。
怎麼不用境將整個天厥城籠罩起來?說實話,胡映雪倒是挺想這麼做,她也能夠做到。可惜就算有秘府幫忙作弊,也得考慮到等下應該還會有戰鬥。這是因爲要將境鋪那麼大,消耗最大的可是精力。要知道靈力好補,補充精力可有些麻煩。
廣場上的大乘期很幸運,不會讓自己不舒服的胡映雪用境替他們隔開了怨煞氣。其他修者就多半沒那麼幸運了,只得慶幸城內的魂獸似乎都已經被滅殺了,而將整個城池團團圍起來的蟲族暫時攻不破天厥城的護城大陣。
蟲族和魂獸一樣,都是不喜歡純淨的靈氣,遇上濃重的怨煞氣就如魚得水了。因此受上空那些怨煞氣的影響,城外那些蟲族身上釋放出的氣勢可比最開始圍城的時候強盛多了。
原本還有許多蟲族帶着魂獸去圍攻各門派駐紮在城外郊區的行宮,攻勢還挺兇猛的。就拿九重天的行宮舉例,受到攻擊最多的時候行宮守護大陣要同時承受以千計數攻擊。
在多番的撞擊下,九重天行宮守護大陣凝結的結界已經開始有了裂紋。爲了避免行宮被蟲族攻破,粟邑帶着兩個師弟正組織九重天的人和部分自願的修者一起抵禦蟲族的圍攻。
可就在剛剛,眼看着再撞一下就會擊碎九重天那一層守護結界,將九重天行宮團團圍住的蟲族卻齊刷刷的轉身。和圍住其他行宮的蟲族一樣,以最快的速度聚集到城牆之下。
胡映雪此時並不知道蟲族和魂獸此時都站在城牆前,只注意到天空中那一層紅黑色突然開始涌動。突然的變化有些打亂了空中那些冥修的步驟,這使得怨煞氣的清理速度變得更慢。
隨着涌動的幅度越來也大,漸漸的在天厥城上空形成了一個漩渦。漩渦剛剛成型就不停的高速旋轉,將附近的怨煞氣都捲了進去。隨着漩渦的顏色越來越濃,天厥城頭上的白雲藍天總算露出一點邊緣。
看到那些顯露出來的白雲藍天,還有人高興。認爲那道漩渦就是此時空中那些冥修弄出來的,目的是清理空中的怨煞氣。有個人還一臉興奮對身邊人說道:“這可比之前有效率多了。”
因爲距離近,胡映雪等站在那處廣場上的人絕對不會有這種誤會。如果使用神識查看,可以看到丹坊後院那個深洞洞口有一道忽明忽暗的灰色長線伸了出來,快速的向上延伸,不多時便連上了空中那個尾部朝下的漩渦。
原本那道灰色的線也就比頭髮絲粗點,連上了那個由怨煞氣組成的漩渦之後就瞬間變成了手腕粗細。灰色長線的變化並沒有就此停止,隨着不斷有怨煞氣順着長線流入深洞中,長線的寬度不斷增強。很快就不能再稱爲線,而是稱爲柱。
怨煞氣被源源不斷的送入洞內,胡映雪發現心頭的驚悸感覺越發明顯。這時候又想起了她和慕天玄所做的猜測,她的眸光閃了又閃,翻手放出一朵妖冶的火焰紅蓮從那邊的洞口扔了進去。
扔的時候胡映雪並沒有瞄準那根由怨煞氣凝成的柱子,因爲本來只打算看看那朵紅蓮業火扔到洞裡後會得到什麼樣的反饋。可沒料到就那麼短的一個距離,那個柱子就拓寬了三分之一。
就只是捱了一個小邊,卻看到紅色的火焰迅速在還在擴大直徑的灰色柱子內部蔓延,不多時就看到有紅色的火焰沿着灰色柱子一路向上和向下。向上的直接奔着空中漩渦去,向下的很快沒入深洞內的墨黑中。
纔不過就上升了一般的距離,盪開一朵朵紅色蓮花的火焰停了下來,不斷有新的怨煞氣從上方傾斜而下,那片火焰沒有繼續向上升起,也沒有跟着降下來的怨煞氣向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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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能看到的就是柱子的直徑依舊在增加,柱子上的火焰越燒越旺。看不到的是順着那根直徑持續增加的柱子,大片盪漾着紅色蓮花的火焰如瀑布一般朝深洞的底部墜下去。
因爲上面一直都有怨煞氣送下來,附在柱子上的火焰同樣是越燒越旺。洞內之前就累積有不少怨煞氣,偶爾會從柱子上抖下來一朵火焰紅蓮或者就是一簇小火苗,落到那些怨煞氣上就是連成片的火海。
那裡有怨煞氣聚集,火海就延伸到哪裡,就跟掃蕩一樣。洞內有一些石條堆砌的牆壁,牆壁上有用血勾畫的符文。上面凝附着大量怨煞氣,結果可想而知。紅蓮業火畢竟是火,燃燒牆壁上的怨煞氣,同時也將牆壁上那些符文抹去了。
那些符文因爲火海的蔓延不斷減少,阻止外面的人用神識探查洞內情況的禁制一點點的被削弱。不過這時候沒有人發現這一點,紅蓮業火現在幾乎將整個洞口都封了起來,沒人會在這個時候將神識送過去。
又過了一會兒,一聲怒吼從深洞底部響起。因爲太深了,傳到地面上已經變得十分微弱。但是這個時候,圍着城池的蟲族和魂獸一起仰頭長嘯。
這讓胡映雪想起了當年在乾元世界天極冰原看到過的場景,瞬間臉色大變:“胥銳那個混蛋不會是在這裡製造出一個天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