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老闆再次發出河東獅吼前,她對面的幾人已經帶着乾嚎不下雨的老白用傳送符直接傳回了九重天的行宮。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大隊城衛衝了進來。走在那隊城衛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灰溜溜離開的付濤。
看到老闆,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城衛問道:“剛纔這裡有形跡可疑的人士出現?”
“什麼可疑人士?誰造的謠啊?”老闆說着就掐起了腰,“開玩笑!老孃這店是正正經經的生意,怎麼可能放可疑人士進來。”
這老闆的兇名可是在通濟城人盡皆知,城衛立刻把付濤賣了,“他說的。”
剛纔打過照面,老闆對付濤還有印象,擡手就一個打耳光扇過去:“你這個混蛋,在我這裡喝茶不給錢就罷了,竟然還想誣陷我。”
這回被打蒙的換付濤了。那老闆打的時候還用上了真元,扇的他眼冒金星。不等他緩過勁兒來爲自己爭辯,那老闆已經把他喝茶賴賬的罪名坐實了。
看到裡面其實是被老白踢翻的茶壺茶杯,城衛看着付濤一臉鄙視。在這麼好的包廂裡點那麼便宜的茶,居然還賴賬不成就誣賴老闆,真是沒見過如此下作的人。正好他們正愁沒什麼人供他們發泄一下鬱氣,當即就要用鐐銬把人抓回去好好讓他長點記性。
鐐銬纔拿出來,就聽人喊道:“慢着,肯定是誤會了。”
看到爹來了,付濤立刻淚流滿面,“爹,救我。”
不管是做一家茶寮的老闆,還是身爲城衛,眼裡都不是一般的看。看付建忠一身氣度,就可以斷定他不是小人物。看看付建忠,再看看付濤,除了容貌有幾分相似,真看不出來這會是父子。
兒子的半邊臉腫的老高,付建忠十分心疼。但在這個有些敏感的時候,曾是一門宗主的他可不願意得罪城衛和通濟城的本地人。也不問原由,拿出些靈石遞給那在暗暗同情他的老闆,“犬子無狀,還請原諒。”
雖然猜到付建忠來歷恐怕不小,那老闆還是一副非常心安理得的目光收起了那些靈石,“下次來記得把茶錢都帶好就行了。”
老闆的語氣都柔了,打着寒顫的城衛立刻離開了。城衛離開了,那老闆也沒再繼續留在那兒。等都走了,付建忠用力點了下付濤的腦袋,“你就不能給我省點心麼?”
付濤一臉委屈,“我是聽說這裡有人在出售一隻先知猴,我才帶人過來的。那個驚鴻仙子看起來喜歡那種小東西,我就想買下當去拜訪的拜禮,哪曾想會遇上一羣不想理的人。”
老闆那一巴掌是徹底給付濤留下心理陰影了,以後見了女人肯定老遠就退避三舍。就看他的人品,能有多長時間的以後真不好說。不過付建忠可不覺得他的兒子是個短命的,幫他把臉上的腫起消除了後就帶着人往東城門外走去。
胡映雪他們帶着饒樂宇和席陽炎回到九重天的行宮,纔將獲得新身份的老白和兩人一起介紹給其他人認識,就聽走進來的侍衛統領彙報道:“廊峨仙宗的付建忠長老帶着他的兒子親自過來送上了拜帖。”
雖然挺不樂意在這個時候見那對父子。但之前已經答應付建忠要替付濤看一下,胡映雪只得開口對那個侍衛統領說道:“把他們請進來吧。”
在付建忠父子進來之前,饒樂宇、席陽炎和老白被帶到了旁邊的副殿。不然就憑他們幾個,不算笨的付濤應該可以想到之前出現在烏陰亭的三個人就是她和慕天玄、尉遲瀚宇兩位。就算九重天不懼廊峨仙宗,現在這樣的紛爭還是能避免就避免的。
走進正殿,付建忠老遠就對着胡映雪拱手,“老朽將犬子帶來了。”
受之前的心理陰影影響,付濤看到胡映雪就縮起了脖子。盡力將身體往付建忠身後縮不說,還佝僂着腰,一看就是想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不得不說相比較記憶中的張揚跋扈,這位的變化真的非常大。
付濤想躲,付建忠可不會讓他一直躲着。轉身把人扯到身前,按着他對着胡映雪鞠了一躬,“拜託仙子了。”
付濤一副想跑的樣子,付建忠一直抓着他。看起來是擔心一鬆手付濤就跑了,另一隻藏在袖子裡的手卻扣着一張傳送符。
付建忠不知道因爲夏卿這幾年最常給大家送的就是傳送符,因爲太熟悉了,哪怕上面的靈力波動微弱的幾不可覺也不會讓他們忽略。在付建忠身上發現有傳送符的靈力波動,就算不知道他的意圖,也不免生出幾分懷疑。
走進付濤的時候,胡映雪摸了摸厲風的頭。本來在打呼嚕的厲風雖然還在打呼嚕,眼睛卻是睜開了一道細縫。
在馬上就要走到付濤跟前的時候,付濤的表情突然變得很扭曲。見狀,胡映雪沒有立刻上前查探,而是向後退了一步。這邊後退的腳才落地,就見一道黑影從付濤嘴裡飛射了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厲風睜開眼睛,那道黑影就僵停在半空。等衆人反應過來,黑影連同位於黑影后方的付濤和付建忠一起被冰封在一個大冰塊了。裡面的人眼珠子依然可以轉動,但身體和真元全都動不了。
這時候再看向那團黑影,分明是一個大蟲子。黑乎乎的一團,肚子奇大無比。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但那大肚子的特徵太明顯了,只一眼就讓確實對蠱做了一番研究的胡映雪認出來:“是蠱母。”
沈照和阮曄聞訊趕來,走進大殿剛好聽到胡映雪的話,立刻將目光落在大冰塊裡。作爲丹殿的長老,而且以前九重天以前有弟子受過蠱的侵害,兩人對蠱的瞭解也不少。看到那團黑乎乎的蟲子,他們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阮曄看向沈照,“叫廊峨仙宗的人來,順便多叫幾個門派的人來。”
聽了阮曄的話,沈照看向胡映雪幾人,“把你們幾個的朋友都叫來吧。如果他們的長輩能來,能拉來的都拉來。”
沈照說的朋友就是指萬文斌、贏蘇、渪童和康寧。對應的奚山仙宗、戮海魔宗、南庭和武陵佛宗,隨便哪個擺出來都穩壓廊峨仙宗一頭。讓他們的人來,再加上事實就這麼擺在眼前,準叫廊峨仙宗的人不敢爲這兩父子分辨。
消息發出去後沒多久,奚山仙宗、戮海魔宗、南庭和武陵佛宗的人就一起到了。胡映雪傳訊時加上了沈照的話,這四個門派的人真是相當給面子。來了這邊的長老級一個不差的都來了,星級弟子就差一點都來全了。
胡映雪等萬文斌走近的時候都忍不住輕咳了一聲,“讓你們多帶幾位來,也不用弄出這麼大的陣仗吧?”
萬文斌嘴角微勾,“過了今天,誰再說咱們五家不是同盟互助的關係,旁邊的人都能跳起來抽死他。”
胡映雪嘴角抖了下,“不覺得有點急麼?”
“哪能不急?可是有很多人排隊等着呢。”萬文斌隨即改爲了傳音,“剛得到了一個消息,靈丹閣放話出來,要和你鬥丹。有些人認爲他們敢和你鬥丹,就一定有可以勝過你的東西,已經有不少人主動找了他們表示誠意。”
胡映雪笑着搖了下頭,用傳音回道:“說實話,我並不在有多少人看中我煉製的丹藥。不過我還是得說一句,都沒看到東西就那麼急着投誠,那些人的腦袋沒問題麼?”
萬文斌撇了下嘴角,繼續傳音:“靈丹閣拿出的丹藥還沒有像你拿出的一些丹藥那樣不僅有唯一性且具有吸引力,但他們會畫餅。光靠畫餅,而且是憑空畫餅,只靠兩張嘴皮子,就讓那些人死心塌地的跟隨他們。”
聽到萬文斌後面那句話,胡映雪當即就有種傳銷的即視感。想想一羣人穿着各種法衣法袍,玩鬧又深沉的共聚一堂,沒啥事就嗷嗷一頓口號,如此修真版本的傳銷畫面簡直太不忍直視了。
這個時候,廊峨仙宗的人才趕過來。進到大殿,看到付建忠和付濤被凍在冰塊裡。有幾名弟子當即就要發怒,但被同行的其他人按住。等將目光集中到冰塊裡面,掃過距離付濤面部不過一尺多遠的黑色大蟲子和付建忠手中扣着的傳送符,一個讓他們眼皮狂跳的猜測就誕生了。
和沈照、阮曄想的一樣。當他們自己注意到付建忠和付濤做了怎樣的蠢事,只能看着眼前的場景很明智的表示了沉默。面對奚山仙宗等四個門派的人,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再看九重天衆人,廊峨仙宗的人就不免幾分心虛了。蟲母是什麼東西。他們也都有所瞭解。若是讓那蟲母排出的蠱卵,旁邊的人一準中招。可以想象不單是此時在通濟城風頭最盛的胡映雪,任何一個普通弟子受到波及都會徹底激怒他們。
等廊峨仙宗的人都禁不住把忐忑直接掛到臉上時,沈照纔開口說道:“我們九重天叫廊峨仙宗的諸位道友來,就是相信他們父子的所做所爲並非是廊峨仙宗的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