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映雪這邊正在商量是就那麼回去,還是再回去摸摸血神門的低,忽聽一聲爆響。不用放出神識查看,單看靈氣波動突然變得十分暴躁就知道有人在鬥法。修爲高低還分辨不出來,但聽動靜打的真十分激烈。
本以爲是自己這邊的人不小心暴露了行蹤,找到正互相甩法寶的人卻發現是兩個穿着一樣服飾的人。就好像生怕別人看不出他們不是好人是的,身上那暗紅色袍子不僅樣式就透着幾分詭異,還帶着濃濃的凶煞氣。
其中一個臉上的面具被轟掉,胡映雪眨了下眼睛,“是那個二長老。”
欒坤手上動着,嘴上也沒閒着,一邊打一邊對着另外一個人破口大罵。聽了幾句,胡映雪就知道這兩個明顯是一夥人的人怎麼會打起來。
說來真是巧了,被欒坤稱作蔡波的人有一個寶貝葫蘆,可用怨煞氣等邪氣蓄養業火。她放業火是不想金鼎山被散逸出來的凶煞氣毀了,哪知道會讓人誤會成蔡波收取了血泉的部分聖液之後就用業火毀了血泉。最先得到血泉確切消息的欒坤聽到手下彙報,就大怒的找上了蔡波。
蔡波根本就沒找到血泉,聽到欒坤的指控是又怒又氣,一邊還擊一邊怒道:“我那葫蘆只有我能用。我和你一樣進不去裡面,怎麼可能放業火毀了血泉。”
欒坤停下了手,聽了蔡波的話,他記起了金鼎山那道奇異的結界,也記起蔡波那個葫蘆確實如他所說只有他本人可以使用。不過心下里還是有點懷疑,“你那葫蘆是給不了其他人,但可以用別的器具裝了業火交給底下人去動手。”
蔡波一副被氣笑的樣子,“血泉是什麼東西,我得有多大的膽子纔敢出手毀了它。這個月養龍丹,你是不是還沒吃?”
欒坤確實還沒吃養龍丹。養龍丹不是好東西,血神門上下都知道,卻不敢不吃。他們體內那隻血蟲是修煉血神訣的根本,也是讓他們不敢背叛血魂老祖的原因。如果沒有養龍丹壓制體內血蟲的殺欲,那隻血蟲就會更它分裂出的子蟲一樣將宿主變成會直接聽命於血魂老祖的血屍傀儡。
修爲高了,就能稍微壓制一下血蟲。欒坤想在找到血泉時貪墨一些聖液就得暫時脫離血蟲的即時監視。便沒有準時服用能讓體內血蟲安分又生龍活虎的養神丹。若非心神被血蟲發散出來的殺欲影響,他哪會聽了時遷的彙報就朝蔡波殺了過來。
時遷給了錯誤的彙報,欒坤這次卻沒有大發雷霆,只是利用傳訊玉簡詢問道:“你確定找對了地方?”
這時候時遷已經從一條巖縫回到了地面上,看到周圍的地貌和提供血泉確切位置的人描述的一樣,用傳訊玉簡回道:“我現在可以確定自己沒有找錯地方。二長老,我剛纔做出的判斷可有有些錯誤,六長老應該和您一樣不能進入結界裡面。裡面的一些痕跡又是新的,只能推斷應是另有人進入了金鼎山,搶在我們之前毀掉了血泉。”
這時候,金鼎山中傳出一聲巨響。山的正中竄起一道光柱,接着一直籠罩着金鼎山的結界就劇烈抖動起來。抖着抖着,結界的光芒越來越暗,居然一點點的消失了。看到它消失了,很多人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比如欒坤和蔡波。
對視了一眼,欒坤和蔡波一起動了,化作流光奔向時遷所在的位置。他們一前一後趕到,把剛穩住身體的時遷嚇了一跳,忙低頭行禮:“時遷見過二長老、六長老。”
欒坤沒管時遷,直接走向他後面的巖縫。因爲剛纔的震動,裡面的巖縫閉合了不少,至少他是沒辦法從那點縫隙鑽進去,所以只往裡面走了兩步便退了出來。
見狀,時遷忙說道:“還有另外一條路,剛纔我們就是從那一條路找到的那個溶洞。這座山的山腹中藏着一個大殿,大殿中有一個缺口連通着通向血泉的溶洞。”
欒坤甩了下袖子,“還不趕緊帶路。”
時遷帶着欒坤和蔡波繞了一個圈纔回到礦洞的入口,到了那兒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被茅家成爲礦脈的是一個半坡,半坡本來還算平整的斜坡中央多了個二十多米深的巨坑。忙抓了一個人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時遷大小是個管事,再加上後面還跟着兩位長老,被抓住的人趕緊回道:“有一隊人挖出了個密室,密室中漂浮着陰陽雙球模樣的兩個東西。正要通知您的時候,突然冒出一個人。爲了阻止那個人搶了那兩個東西,咱們的人就和他們打了起來。不知道碰到了哪裡,那兩個東西就炸了。沒來得及推出來的人都埋在了裡面,估計凶多吉少。”
欒坤把時遷甩到一邊,抓着被時遷問話的人的衣襟問道:“那個人呢?”
被長老揪着問話,那位臉色白的跟白紙一樣,抖着手指了下東北方,“往那邊跑了。他穿着一身繡着黑邊的紅袍子,半邊臉佈滿藤蔓一樣的紅色紋路。”
聽了這話,欒坤立刻把人丟到一邊,縱身躍起就往東北方向追去。
蔡波沒急着動,而是轉頭向時遷問道:“你說的那個大殿大致在什麼位置?”
時遷掃了一圈巨坑,指着側面的一個小缺口,“應該就是那裡。”
蔡波揪着時遷飛了過去,走進那個小缺口果然就是那個大殿。大殿裡的柱子又斷了兩根,這讓大殿塌了一半。不過那個缺口還在,只是旁邊的牆壁多了一些蛛網狀的裂紋。蔡波朝着其中一塊牆壁甩了個血色的光球,發現紋絲未動才抓着時遷走進那個缺口。
走過一次,時遷也算是熟悉了路線,很快就找到了那個洞口。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之前那場爆炸的影響,溶洞了已經完全被業火佔據。別說走進去了,只站在洞口就讓他感覺身上像是插着成千上萬把利刃,那些利刃還在不斷攪動。
發現時遷的不濟,蔡波把他丟到了身邊。目光落在裡面的業火上,他的眼睛就亮了起來。可不是被火光映的,是真的興奮。他得到的那個葫蘆裡面自帶的業火等級很低,只不過剛好業火是血神訣最大的剋星,才讓手下的人額外忌憚。若是能把溶洞中的高級業火收了,說不定欒坤那樣的都要和其他門人弟子一樣忌憚他。
想法是好的,現實是殘酷的。蔡波拿出那個葫蘆對準洞口,廢了半天力氣才從裡面抽出一絲,並且毫不猶豫的用葫蘆把那一絲業火收了起來。他想用那一絲業火同化原本的業火,誰料卻是毀了他那個葫蘆。那一絲業火才被收到葫蘆裡,就聽葫蘆咔咔的傳出一串脆響,然後就裂了。
葫蘆出現裂痕,蔡波擡手便把它丟進了滿是業火的洞中。只聽砰地一聲,裡面的火光明顯比之前強了許多。反正該看到的已經看到了,顧不得心疼損失了一件寶貝,丟掉葫蘆後蔡波就扯着時遷退出了那處溶洞。
兩人從裡面出來,便發現留在在外面的血神門門人正在被人圍攻。沒多久,在附近巡邏的血神門門人趕了過來。他們趕到,本來壓着血神門門人的人自然是腹背受敵。混明顯,對方的戰鬥力明顯比血神門的人高,即使兩邊都要打,還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血神門那邊血屍傀儡一排排的被放倒,不一會兒就折損了好幾名內門弟子。就算對這些弟子沒什麼感情,也不能看着他們就這樣被殺。蔡波拿出一個血色的骷髏頭,對着對方人最多的地方就砸了過去。砸過去的時候還沒忘記跟上威壓,以防止那裡的人逃開。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變大的骷髏頭已經飛到那些人頭上的時候,一道劍影急速飛射過來。只聽轟的一聲,已經變得有兩間茅草屋那麼大的骷髏頭就倒飛着往回砸了過去。蔡波忙打了個手訣,將那個骷髏頭模樣的法寶縮小。抓在手上看了一眼,發現上面居然多了一道手指粗細的裂縫。
剛毀了最心愛的寶貝葫蘆,這又半毀了用起來最順手的一件法寶,蔡波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擡手怒瞪劍影射過來的方向,“什麼人如此藏頭露尾?”
音落,由尉遲瀚宇領頭的胡映雪等人就出現在蔡波的視界中。會盟時,蔡波去看了,因此認出了曾在會盟上嶄露頭角的胡映雪他們。知道那幾人的修爲境界都是元嬰期,心下頓時暗鬆一口氣。他一個分神期,覺得以自己的實力絕對可以碾壓這樣一羣元嬰期,立刻讓威壓碾壓了過去。
俗話說的好,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想之前達成同盟協議的那些人受到波及,胡映雪放出境,用四季境中的春意境將他們籠罩了起來。自己這邊,她一點不擔心。贏蘇輕笑了一聲,就有一道更強大的威壓反彈了回去。
贏蘇的威壓會壓制住蔡波的威壓可不是他的實力比蔡波高,真正的原因是蔡波之前根本沒有出全力。不過看到從一隊人後面慢慢走到前面的贏蘇,蔡波的反應卻有些出人意料。沒有增加威壓反壓回去,而是抓起在一邊歪歪扭扭的時遷轉身就跑了。
幾聲尖嘯聲響起,視界中出現的人影越來越多。也不知道之前都藏在哪裡,很快就出現了漫天遍野都是人的景象。雖然那些人行動如常人,但可以很多細節辨認出他們都已經是被人控制的血屍傀儡。
不管是血神門門人,還是被血神門門人掌控的血屍傀儡,在胡映雪等人看來對他們就只有一個殺字。胡映雪收起境,和衆人一起與地上的同盟會合。這次沒有先使用血骨劍,而是直接召喚出了五靈劍,召出劍就開始了戰鬥。
血神門那邊應該是想用人海戰術困死他們。密密麻麻的人確實給胡映雪他們帶來了一些精神上的壓力,不過這也意味着一個大招放出去會倒下更多。所以胡映雪放出幾道劍罡確認了一下對方的戰鬥力後,就十分不客氣的對着對面的人山人海用出了被創造後就再沒機會放出來的真龍九變。
半空中出現含劍的龍影,在不遠處觀戰的蔡波眼皮就一陣亂跳。接下來就看着半空中每出現一道龍影,便有一大片血屍傀儡倒下,且一次比一次倒下的數量多。不是什麼人都成爲血屍傀儡,也有一些比較特定的條件。在不牽涉到門內派系爭鬥的前提下,死掉一個都讓人心疼。
要中斷別人的招式,最好的方法就直接攻擊對方。蔡波放出了一個他作爲底牌的兩具合體期的血屍傀儡,指揮其中一具對着胡映雪發起攻擊,另一具則負責不讓其他人有機會支援胡映雪。
合體期的血屍傀儡可比正常的合體期厲害許多,可惜胡映雪那邊唯一的合體期不算是正常的合體期。看到那兩具血屍傀儡跑了過來,青陽拎着劍就迎了上去。只看到他左一下右一下,然後兩個血屍傀儡就倒飛了出去。
蔡波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那可是合體期,而且是變成血屍傀儡後實力還增加了至少一成的合體期。在青陽面前,它們給人的感覺竟然都是沒有一戰之力。被挑飛也就罷了,人家還只用了一劍,快的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有兩個和蔡波一樣裝扮的人從半空落下,落到蔡波身邊。其中稍微矮一些的人腳沒等落地就問道:“這邊什麼情況?”聲音帶着幾分沙啞,但能聽的出來這位是一名女子。
雖然來人和蔡波穿着一樣的服飾,蔡波卻趕緊低頭行禮,“回稟大長老,咱們要找的血泉被人捷足先登了。那人炸了這裡後逃走了,欒坤追了過去。然後這些人出現並開始襲擊我們的人,他們是仙道和正魔道的人,應該和逃走的那個不是一路人。”
大長老的聲音透着冰渣,“不管是不是一路人,都殺了。”
蔡波低着頭回道:“有幾位不太好對付。我已經放出了兩具合體期的血屍傀儡,被其中一人很輕鬆的挑飛了。”
大長老擡手指向青陽,“那個人?”
蔡波順着大長老蒼白如雪的手指看了一眼,就趕緊再低下頭,“是。”
過來時,慕天玄放出了衛星。藉助衛星,即使不放出神識,方圓十里內的情況也盡在掌握中。蔡波退到了哪裡,他身邊又多了兩個人,這些都第一時間回饋到了與衛星有直接聯繫的慕天玄和胡映雪腦中。
看到那位大長老拿出一個骨杖,胡映雪眼皮跳了下,“火鐮,冰漪。”
大長老將骨杖拋了起來,化作一道流光撲向隻身殺入血屍傀儡羣中的青陽。就在流光距離青陽只有四五米遠的時候,一紅一白兩道流光竄到青陽身前,然後便見一團火龍捲向了略有些發黑的流光。
火龍包裹住骨杖,只一個照面就讓骨杖上多了一道裂縫。雖然只是一道微不起眼的小裂縫,影響卻不小。接住被反彈回去的骨杖,那位大長老張口就吐了一口血。
跟在大長老身邊的那位立刻上前扶住人,翻手拿出一隻小瓶子,倒出一顆紅色的丹藥遞給大長老。吞下丹藥,大長老擡頭看向已經顯露出身形的火鐮和冰漪,“蔡波,那兩個人是什麼來歷?”
蔡波往青陽那邊看了一眼,回道:“北側那個穿一身白的叫胡映雪,來自乾元世界,九重天就已經宣佈她和旁邊幾位是九重天弟子。會盟期間,她出入時身後多數時候都跟着兩個人。我去買過消息,得到的回覆是大乘期的人看不透他們。”
聞言,之前一直默不出聲的那位就怒斥道:“既然已經知道他們的存在,剛纔爲何不和大長老說?”
蔡波懼怕大長老,卻不怕剛出聲的這位。只是擡頭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五長老,你可別急着給我扣帽子。我之前只以爲是胡映雪和她那些同爲元嬰期的師兄在咱們眼皮子底下摸了進來,也是剛剛纔看到那兩個人也來了。”
蔡波剛說完,他別在腰上的玉符就自己跳了起來:“啓稟六長老,金鼎山被圍了起來。”
蔡波和另外一人都看向大長老,大長老穩住翻騰的氣血,“通知二長老,留下一部分人應付那些人,咱們撤走。”
他們還不知道之前派去探聽千封城那邊突然把人召集起來做什麼的人已經把他們的存在說了出去,好不容於遇上四個血神門長老,和血神門打過數次交道的人都覺得不該放過他們。
也正巧因爲猜測茅家發現的是仙宮遺府,許多勢力派來的都是精英,人手都有了。知道過來前夏卿交給了叢樺一套可短時間內達到空間禁錮效果的陣旗,不甘心在城中等消息的人就分批聚集到了金鼎山這邊。金鼎山的結界消失了,那邊便把陣旗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