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尉遲瀚宇一招大敗宇文劍星這一意外的結局作爲結束,這一次的五界會盟正式落幕。不過會盟結束並不代表這就該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因會盟匯聚在天厥城的人多數不會立刻離開。
對於許多人來說,這之後連續多場的各種集會纔是重頭戲。有寶貝想要出售、有稀有的東西要購買、想要向某些勢力自薦自己、想要選些好苗子加入門廳等等,這些集會就是他們最好的機會。
自從萬文斌爲和聚寶閣置氣在天厥城建了聚寶樓,每到這個時候最受矚目的地方一定是那裡。今年當然也不例外。老早傳出胡映雪會把丹比上煉製出的丹藥拿出一部分交給聚寶樓拍賣,很多眼睛就一直盯着那邊。
除了盯着負責拍賣的聚寶樓,當然也要盯着胡映雪這個丹藥的主人。胡映雪很給蹲守在乾元世界那座府邸門口的人面子,集會開始的第一天就走出大門。不過不是去聚寶樓,而是帶着大徒弟和三個徒孫去了一個小酒樓。
那個小酒樓今天被一羣品級最高不過二品丹士的煉丹師包了下來,就是坐在一起邊吃吃喝喝邊論論道,順便交換一下手上的寶貝。負責召集這個集會的丹士有次恰巧就坐在跑去看自家師兄們武比的胡映雪,就給了她一張請帖。
原本胡映雪也不打算來,更想去交易會那邊轉轉。可按照慣例,在會盟丹比上奪得魁首之位的煉丹師都要參加由丹盟在朝暉樓舉辦的論道集會。在會盟結束的當天便會有人將請帖送到他們手上,她卻沒有收到。丹盟那點心思不難猜,她便帶着魏哲他們來了小酒樓。
在府邸門口登上九階朱鳥到小酒樓的門口落下,一路被圍觀。沒用上多久,整個天厥城的人就都知道胡映雪此時在哪裡。不管有沒有好奇胡映雪怎麼會舍朝暉樓那個大機會就那個不起眼的小集會,不少煉丹師聽到的反應就是往那小酒樓那邊走,其中不乏原定要去朝暉樓的。
把胡映雪迎進酒樓裡,主辦這邊這個小集會的幾位煉丹師都有點發懵,不明白這尊大佛怎麼就真來了呢。但不管怎麼樣,回過神之後就都是高興。能在丹比上顯露那樣一手,那必定是有真本事的。不管人家願不願意開金口,至少自己以後也能多個和別人炫耀的談資。
一品丹士在這一羣人中可是算高的,再則胡映雪又是個大名人,自然被安排在了二樓主位上供人蔘觀。安排好她的座位,主辦人又趕緊咬着牙點了些更高檔一些的靈果送到席位上,這才閃到一邊去準備抹一下額頭上的汗,緩一口氣。
那幾位剛抹了一下頭,身爲二品丹士的趙海看到小徒弟打着哆嗦跑了過來,忙板起臉:“慌慌張張的成不什麼體統?”
小徒弟板了板舌頭,“師尊,不得了啦。外面來了一大羣人沒有請帖的人,其中有兩位了不得,丹比時我在監察席上看到過他們。”
坐在監察席上的人?趙海更懵了。雖說坐在監察席上的並不一定都是成名的大師,但就算是原本默默無名的也是他難以高攀的。那樣身份的人怎麼就來了他們這個集會?
雖然發懵,趙海還是趕緊帶領着幾位好友跑了出去。看到小徒弟說的那兩位是哪兩位,他和他的幾位好久差點當場給跪了。竟然是丹盟那邊都難以請到的木堯元君和浩源元君,這已經不是驚喜,是驚嚇,有木有?
再看看其他人,不乏丹比上露臉的人,還有沒參加丹比但早已成名的人,還有……不知道幾位好友怎麼樣,反正趙海很想哭。而且自己都分不清是高興過頭了,還是被這些給嚇的。
不僅趙海他們幾個召集人被嚇到了,小酒樓的老闆也被驚到了。也是趙海他們有眼光,選的小酒樓有個不算普通的老闆。這個不算普通的老闆開這家酒樓就是打發無聊,整間酒樓就是一件亞須彌法器。
看到來了那麼多人,老闆大手一拍。酒樓外面沒什麼變化,裡面卻翻天覆地。不僅一樓大廳的面積變大了兩三倍,樓層也加了一層,看着裡面的裝飾似乎也比之前華麗了許多。正愁怎麼安置木堯元君、浩源元君和其他幾位身份高的大師,走進去看到裡面的變化,趙海幾人差點熱淚盈眶,
更讓趙海幾人激動的是老闆傳音給他們說不會要他們加靈石,上靈果還會給他們打折。幾人用傳音交流了下,他們身上帶着的靈石應該可以夠付賬。達成這個共識,無比興奮激動的同時總覺得有股淡淡的哀傷在心頭徘徊不去。
浩源元君跟着木堯真君在三樓坐下,就揚聲說道:“九重天的小女娃娃,帶着你那邊的幾個小娃娃都到上邊來。”
趙海幾人立刻跑過去,親自端着胡映雪和魏哲幾人面前的靈果,恭恭敬敬的把人送到三樓去。胡映雪一直保持微笑,其實一直在努力控制想要狂抽的嘴角。她確定以及肯定沒有請帖就跑來的人至少一大半不是萬文斌四個、叢樺和隱龍閣找來給她撐場子的,這就有點微妙了。
胡映雪只是覺得有點微妙,在某些人眼裡就十分微妙了。後面又陸續來了很多位,加上之前那些可有不少是朝暉樓那邊壓場的人物。他們跑來了這邊,朝暉樓那邊的主席位上可要多出不少空位,至少得是三分之一。
爲什麼會這樣,很多明眼人心裡雪亮。沒注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丹盟的存在變味了。丹盟最初建立時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保護煉丹師和方便煉丹師之間交流。隨着發展,牽涉到越來越多的名利,放到成了煉丹師門的枷鎖。
越來越留不住煉丹師,迫害的手段就越來越多。留在丹盟的人要麼隨波逐流,要麼裝聾作啞,只有很少一部分人還堅持着丹盟最初的原則。遙莘仙子聯合丹盟一些人算計打壓乾元世界那邊的丹盟,就是這個問題的典型代表。
胡映雪之前連番扇丹盟耳光就像是點燃引線的火星,讓一些人開始覺得自己是時候擺出一些態度了。胡映雪來了這邊,木堯元君、浩源元君來了這邊,還有那誰誰和那誰誰也來了這邊,那自己就來這邊吧。一個這麼想,兩個這麼想,來的人就多了起來。
蝴蝶效應用在這裡應該也算是合適的。丹盟那邊有人故意沒給胡映雪這個小蝴蝶送請帖,怎麼都沒想到會帶來這樣的影響。沒請到的和已經說去的跑來了小酒樓那邊不說,有些已經在朝暉樓裡坐下的竟然起來走了。
龔良鬆已經是化神期,此時卻不時的擡手擦汗。把胡映雪那張請帖扣下的命令是他下的,所以上面要追究責任的話他必然會是首當其衝。心裡頭忍不住大罵一向最疼的孫子龔啓森,若不是他出的餿主意,他現在至於這麼膽戰心驚麼?
怕什麼來什麼,龔良鬆擡頭看到前大長老、現在的執法堂太上長老趙洪波走過來,心裡就咯噔一下。這位是有了名的鐵面無私,當年他的兒子被人指說以他的名頭強取豪奪都被他給流放到乾元世界那邊,似乎之後再沒有他兒子的消息傳回來。
趙洪波的確是過來找龔良鬆的,走到近前便面無表情的問道:“乾元世界那個府邸的門房說沒有收到丹盟給胡映雪的請帖,這是怎麼回事?”
龔良鬆忙低頭掩飾住眼中的心虛,“我叫啓森去送的,那孩子自昨天出門就再沒回來過,我正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趙洪波目光微冷,“爲什麼不說?”
龔良鬆擡手抹了下汗,“我也是剛剛纔覺得不對。正要叫人去查一下,您就過來了。”
“我會讓人調查。”趙洪波轉身就朝門口走。
在趙洪波即將走出門口的時候,龔良鬆的耳邊響起了他的聲音:“我兒子當年和後來受你們照顧了。”
這下,龔良鬆可不只是心底咯噔一下,而是一股寒氣從腳跟直竄頭頂。他能有如今的地位,全仗着當年與人合謀陷害了趙洪波的兒子,這些年他沒少以那件事要挾那些同謀者。自覺應該快點告訴那些人,他快速把臉色調整好走向了正和二品丹士組魁首親近的某個人。
龔良鬆一邊走一邊暗罵龔啓森,計劃稍後一定好好教訓一下他一頓。卻不知道他最寶貝的孫子現在正仰躺在季晟戊等混元大世界有名的一些紈絝子弟面前,入氣少出氣多的樣子似乎已經快死了。
季晟戊叫人過去踹了龔啓森一腳,“別裝死了。”
龔啓森被踢的弓起了身體,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暫時壓制住身體上的疼痛,他轉頭陰冷的看向季晟戊等人,“你們這些廢物敢這麼對我,我爺爺一定不會饒過你們的。”
季晟戊冷笑着在龔啓森眼前蹲下,“我們這些人的廢物之名似乎有你爺爺一份功勞,你說到底是誰要饒不了誰?”
龔啓森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季晟戊站起身,擡腳把龔啓森踹出五六米遠,“我管你能不能聽懂,反正我們不打算再繼續扮演那什麼狗屁紈絝子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