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水輕怡的堅持,他們那一家四口要一起吃早餐。快要到餐廳,胡映雪纔想起昨晚上見到的那一幕。想想那位便宜大哥似乎活吃了一隻雞的樣子,她很擔心自己看到優雅貴公子模樣會繃不住。走進餐廳,卻發現坐在胡照鬆那個位置上的人是那個慕真人。
水輕怡起身親自盛了一碗白粥放在胡映雪的位置上,“跟着上人出去,一定要聽話。”
“我不會亂給他添麻煩。”胡映雪看了一眼慕真人。這個人是誰,似乎就剩下一層窗戶紙。雖然她覺得應該沒感覺錯,但架不住有萬一。因此沒有把那層窗戶紙捅破之前,她不敢做出任何結論。
水輕怡拿出一個鵝黃色的儲物袋推到胡映雪身前,“這是一百塊低級靈石,給你零用。”然後看向慕真人,“映雪若有喜歡的東西,麻煩上人幫忙把把關。”
“這個沒問題。”慕真人聽的出水輕怡話裡的意思,就是若是胡映雪看上了什麼好東西,讓他先把靈石墊上。靈石這東西,他也不多。不過也不算缺,只要不是什麼神器仙器,他應該都能拿下來。
吃完了早飯,胡映雪就被慕真人拎上了一隻木舟模樣的飛行法器。騰空而起後,眨眼的工夫就化作了一顆小黑點。看着那小黑點消失,胡慶偉和水輕怡對視了一眼,轉身一起向胡照鬆的院子走去。胡照鬆院子裡的小廝來報,說叫不開他房間的門,他們得去看看出了什麼事。
單說另一邊,離開胡家的莊子後,慕真人就帶着胡映雪直奔小青山坊市。不過纔過去一刻鐘,小青山就已經出現在他們的視界中。小青山其實並不小,綿延三百餘里。坊市位於主峰的半山腰,就是一直被雲霧蓋着的地方。
哪裡的坊市都有個同樣的規矩,坊市範圍內不允許使用飛行法器。到了坊市圈定的降落點,慕真人就收起了那隻木舟。
他們的腳才落到地面上,就有一個肩頭上掛着青色褡褳的男人湊了過來,“小人連和,是這裡的引路人。不知上人來坊市是要賣東西,還是買東西?”
慕真人翻手拿出一塊低級靈石丟給他,“帶我們去潛淵閣。”
接住那塊靈石,連和就把它塞到了肩頭上的褡褳裡,然後側了下身,“二位跟我來吧。”
胡映雪以爲所謂的坊市就是有很多攤位的地方,真見到了才發現所謂的坊市其實可以說是一座小城。不僅有十餘丈高的城牆,還能看到有守衛站在上面。
進了入口,最先看到的是一個小廣場,廣場上擺着的就是她之前想到的那種攤子。今天不是市集日,擺攤和逛攤的人都很少。進來的人只有少數往那些攤位走,多數都直接向裡面走。
連和注意到胡映雪眼裡滿是好奇往那些攤位上看,便說道:“稍後有時間,二位上人不妨到攤子上逛逛。這兩日來了個遊方商人,十塊低級靈石一個向外賣加了封印的盒子,付了靈石之後才能知道盒子裡有什麼,很有意思。”
這種銷售模式,胡映雪可一點不陌生,就是抽獎。盒子裡有沒有東西,裡面的東西是好是壞,全都看你運氣如何。她以前的手氣還不錯,雖然沒中過大獎,但回回都能捧個小獎回去。她很想試試現在的手氣,便轉頭對慕真人說道:“咱們先去那邊看看吧。”
慕真人笑回道:“也好。這幾天運氣背死了,要找個人,找不到就罷了,還一點線索都沒有。去試試手氣,說不定能把黴運都耗掉,換來個時來運轉。”
“這邊走。”連和眼裡閃過一絲喜色。那遊方商人到這裡就和他們這些引路人說好了,只要他們帶過去的人從他那裡買下一個盒子,他們就能分到一塊低級靈石。
那個攤子位置很偏僻,連和帶着胡映雪和慕真人繞了大半個廣場。纔剛走近,就聽圍着那裡的人羣響起一片喝彩聲。原來剛有人開了個盒子,開出了一塊高級靈石。一塊高級靈石等於一萬塊低級靈石,開盒子的那位可以說小賺了一筆。
帶着胡映雪擠進去,慕真人就給了那遊方商人一塊中級靈石,“給我來十個盒子。”
遊方商人側開身,露出後面滿滿擺着方形木盒的長條桌子,“好壞憑手氣,您得自己動手挑。”
慕真人甩了下袖子,便有十個盒子從桌子上飛了起來。等那些盒子都落到他平伸的手上,他拿了一個遞到胡映雪面前,“你來一個?”
胡映雪擡手將那個盒子推開,從衣襟裡拿出水輕怡給的那個儲物袋,“我要自己買。”
走近那遊方商人收靈石的木箱,胡映雪從儲物袋裡移了十塊低級靈石進去。等那遊方商人確認完了,走到後面的方桌邊,隨便從上面拿了一個就退了回去。
見她是一個看起來還不滿十歲的小娃兒,旁邊立刻有人起鬨說道:“小丫頭,快打開看看你得了什麼好東西。”
那人邊說邊湊到胡映雪身邊,慕真人馬上將手裡那摞盒子收起來,插過去將他隔開,“節約些時間,咱們就開你這個吧。”
本來就沒太大期望,胡映雪無所謂裡面能開出什麼。聽慕真人把話說完,便將盒子上的封印符紙撕了下來。符紙被撕掉,盒子就爆出一團金光。圍觀的人似乎都已經很有經驗了,馬上發出比之前更響亮的喝彩聲。
“小丫頭運氣不錯啊。”之前湊過來的男人一邊說一遍再次試圖擠到胡映雪身邊,剛剛用上一點力氣就發現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威壓鎖住,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胡映雪不知道那人遇上了什麼事,不等金光散去便伸手打開了蓋子。蓋子打開,一道紅光就從裡面射了出來。下意識的伸手攔截,手腕上馬上多了一股劇痛。
低頭看過去,咬住她的是一條赤紅色的雙頭蛇。一個蛇頭咬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個蛇頭咬住了應該是要阻止那蛇接近她的大手手腕上。順着那隻手腕轉頭看,手腕的主人正是那位慕真人。
胡映雪皺起眉頭,“明顯擋不住,你還伸手擋?”
慕真人半蹲下身體,讓自己的眼睛能與胡映雪平視,“沒辦法,誰叫我承諾過。如果不能阻止你受傷,就只能陪着你一起痛了。”
眼圈、鼻子頓時被酸澀佔領,胡映雪忙吸了吸鼻子,“慕天玄,真的是你!”
“我是個守信用的人。答應不會讓你一個人,就無論如何都會找到你。不過這一次難度真的大了些,我很辛苦才找到你。”慕天玄拿額頭撞了下胡映雪的額頭,“還好,你的反應安慰了我。就算不敢承認心中的判斷,你還是願意給予我信任。”
胡映雪露出了重生後第一個發自真心的笑臉,“果然,讓我無法生出防備心的人就只有你這個混蛋。或許真像你說的,這個的保質期有可能是永久。”
慕天玄扯了下嘴角,“去掉那個有可能,本來就是永久。”
胡映雪縮着脖子抖了下,“感覺咱們剛纔的話像是在背話劇臺詞,還是那種狗血多多的虐戀情深系言情本。”
“比起那個話劇臺詞和什麼言情本,你們是不是應該先關心下那條蛇?”
聽到旁邊不知是哪個人的提醒,胡映雪馬上低頭向手腕看過去。發現那條雙頭蛇不見了,馬上瞪大了眼睛,“那條蛇呢?”
回話的是那個遊方商人:“看看你的手腕,剛纔被咬的地方是不是有個蛇形的紅斑?”
“這代表什麼?”胡映雪擡起手腕,果然在剛纔被咬的地方發現了一個盤蛇形狀的紅斑。
遊方商人回道:“那條蛇是誓靈,你們剛纔說的那些話獲得了它的承認。”
胡映雪眨了下眼睛,“誓靈是什麼東西?”
“一羣喜歡做誓言媒介的傢伙。”遊方商人揚起了嘴角,“你們的運氣不錯,這隻誓靈管的是血誓,想獲得它的承認可不容易。”
腹誹了一句那隻誓靈真有夠雞婆,他們哪有一點發誓的樣子,居然就這麼給他們拴上了血誓這種扯不斷的牽絆。胡映雪看向慕天玄,“血誓這東西,感覺一點後悔的機會都不會沒有。”
慕天玄聳了下肩膀,“無所謂。有沒有它,我都會遵守自己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