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如何，慕霖澈閉上眼睛，聲音有些嘶啞，“地點呢？”
林澤凱愣了一下，“什麼地點？”
“她們……約好籤約的地點……在哪？”
“在辰星市，一家咖啡館。”
“……好。”
慕霖澈說着，直接掛斷了電話。
原靜初大概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被找到。
慕霖澈本來以爲，在知道她在哪裡後，自己會像瘋了一樣馬上跑過去找她，緊緊地抱住她，讓她再也不能離開自己身邊……
可是，當這一刻真的到來時，他卻只是握緊拳頭，徹夜未眠地看着景清。
第二天凌晨五點，景清準時地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家爸爸正坐在自己身邊，眼神複雜地看着他……
他眼裡閃過的光他看不懂，但有一點景清看懂了，他爸爸，此刻似乎有些難過……
這幾年來，能讓他爸爸露出這樣的表情的，就只有……
媽媽了。
因此景清只是坐了起來，抱住慕霖澈，像是還沒睡醒，抱着他繼續睡一樣。
許久，他擡起頭來，“爸爸，我餓了！”
剛有記憶的時候，管家爺爺曾經跟他說過，如果看到他爸爸這個樣子，一定要找件事情讓他做。而且，這件事情一定是要跟他有關的。
所以，那時候，慕霖澈每次一不正常，小景清就會默默地給他製造一些麻煩。
比如把他的一隻鞋偷走，讓他開始找鞋。
比如鬧着要去哪裡玩，硬是拖着慕霖澈陪他去。
最多的時候是說餓了，這樣，慕霖澈就會迅速地恢復正常，到廚房給他做吃的。
等做完一頓飯，他就會慢慢正常起來了。
所以，景清擡起頭，笑得很無賴，“爸爸，我不想吃齋菜，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慕霖澈看着他，慢慢地笑了，摸了摸他的腦袋，“昨晚不是剛吃的排骨嗎？你這小子，越來越貪吃了……”
不過，景清太像他了，連厭食都一樣像。
別看他現在在山上什麼都吃，甚至偶爾還真的像個小孩一樣偷小胖子的肉吃，但在家或者其他地方的時候，景清連正常吃點東西都困難。
五星級飯店的東西，他能啃一棵菜就算給面子了，跟他一樣，覺得其他的不新鮮。
這幾年裡，家裡的廚師又換了幾個，就是因爲他和景清。
老爺子倒是不介意，他的孫子和曾孫子想要吃什麼，他什麼都能給他們弄來。
母親的那些姐妹，偶爾也會有人暗地裡說他兒子嬌生慣養，男孩子不該這麼挑食，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景清並不是自己想要挑食的，有時候他也很努力地想要將東西吞進去，但最後不是吐掉了，就是讓他生病了。
從一歲的時候就這樣，他們這些大人都十分心疼景清，要說任他予取予求，也是他們自願的。
慕霖澈抱起景清，親了他一口，小景清笑着躲來，“爸爸你長鬍子了，好癢，不要……”
聞言，慕霖澈反而故意又親了他幾口，將小小的景清抱了起來，抱到洗手間裡，“洗臉刷牙，一會糖醋排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