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兒那妹妹秦嫺兒今年不過十歲,說是敬仰凌夫人什麼的也是客套話,不過中間想要親近的意思卻表現出來了。
白蒹葭眼眸輕閃,花花轎子人擡人,既然秦念兒表現出來了好意,她也不是不知趣的人,當下咯咯一笑,道;“哎呀,只是我剛進了京城,身子不太適應,又有許多事情要操勞,不便出門,夫人若是方便的話,可以帶小妹妹來我家,讓她們兩個孩子耍子去,離兒也正好有個伴兒!”
秦念兒笑着點了點頭,又說了兩句話,衆多女郎都湊了過來,說說笑笑起來,言語之間,卻是一點都沒提蘇青鸞。
外頭方太醫道;“沒什麼大礙,只是有些氣血波動,好在及時服下了安心保胎丸,只是娘娘實在不適合操心過度,我再開一方靜心補氣的方子,娘娘好好將養上大半年上也就好了,若是方便,最好還是安心靜養纔好……。”
只要再說上來兩句,就聽房間裡傳來付娘子的聲音道;“你開方子就好。”
他嘆了口氣,自己雖然有心迴天,但是也要這病人配合不配合啊,遇到這種人,也是真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也知道如果凌纖纖出了什麼事情,自己也不會有好下場,無法讓凌纖纖安心靜養,不費心力,只能苦思片刻,開了一張方子,叮囑着那小丫頭按照三餐吃,卻是不能停的,才讓小藥童背了藥箱,退了出去。
衆女郎說說笑笑的從側房走了出來,白蒹葭眼含擔憂的看着凌纖纖,聽方太醫剛纔的說法,凌纖纖在生上一胎的時候傷了身子,將養了好些年纔好了些懷上了這一胎,七王府那種地方,也不是個安生地兒,也難怪凌纖纖不能安心養胎了。
想起王府那龍潭虎穴,白蒹葭倒是慶幸自己當初懷凌慎之兄妹的時候離開了京城這個紛亂之地,秋水村那地方雖然艱難些,但是還算不錯,那些村民也算淳樸,就算有點小心思,也不像七王府那樣,輕易的一個人就沒了。
想到秋水村,她就不由想起杏娘那孩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杏娘那孩子也應該跟凌慎之她們差不多大了吧。
當初聞人樂節到秋水村,白蒹葭一直認爲是他是爲了找杏娘,不過杏娘嫁了人又懷了孩子,不肯回來繼承自己尊貴的身份,聞人樂節又因爲聞人天儀的早夭匆匆離開了秋水村。
倒是讓白蒹葭不由思念起杏娘來。
想到那個活潑明健的女孩兒,白蒹葭眼眸閃爍,她心中就算是再思念杏娘,也知道自己不適宜去看她,否則惹了人注意,就徹底破壞了杏孃的平靜生活。
不過前世的時候,聞人樂節一直養精蓄銳,坐山觀虎鬥,當時聞人德純幾兄弟鬥得不亦樂乎,死的死,圈養的圈養,流放的流放,對於聞人樂節這個娶了聶淑姬這樣的惡女,表面上沒什麼存在感的七弟,衆皇子都沒什麼存在感。
直到聞人德純最後雖然贏了,但是也只是慘勝--雖然慘勝,但是也只是勝啊,本來以爲那把椅子十拿九穩就是自己的,結果被潛龍在淵,直上九霄的聞人樂節輕鬆拿下,聞人嘉和飛快封了聞人樂節爲太子,聶淑姬爲太子妃,才知道聞人嘉和心裡的太子一直只有聞人天儀和聞人樂節兩兄弟,自己兄弟斗的再厲害,也只是削弱彼此的實力,可笑他們卻看不清楚,任由自己的母妃家族爲自己出力出人,幾敗俱傷。
不過這一世聞人樂節卻與白蒹葭記憶裡潛伏隱忍的樣子截然不同,他以一種極爲強勢的姿態,絲毫不隱藏自己繼承了聞人天儀的勢力,聞人德純雖然母族強大,又有桑家妻族,還娶了好幾房側妃聯姻,他圖謀甚大,卻不知道這事情卻極犯了皇帝的忌諱,本來就不是極受寵的孩子,事情還做的如此明白,我還沒死呢,你就拉幫結派的琢磨我這把椅子!
當時他也逼迫白蒹葭,一方面縱然是看上了白蒹葭姿容性情,更重要的也是看中了白家,想將白家綁進自己的戰船。
結果白蒹葭嫁了凌絕塵,凌纖纖嫁了聞人樂節,直接把白家綁上了聞人樂節那一方,雖然白家祖孫三代簡在帝心,但是無論如何有這樣的婚姻關係在裡面,就算是再不表態,也是跟了人的。
而且聞人樂節凌厲陰險至極,比起聞人天儀來說,狠辣了不知道多少倍,聞人天儀被人誇讚有賢德之風,素來以德服人。
聞人樂節卻是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則極爲狠辣,毫不留情,行事鋒銳如同他的美貌一樣,揚名京城。
只要能夠達成自己的目的,聞人樂節是什麼事情都能幹出來。
無論是前世長達十幾年的隱忍,還是今生跟聞人德純鬥了那麼多年。
花笑語覺得,以聞人德純的性子,如果知道杏孃的身份,就算杏娘已經結婚生子,他也會將杏娘強行帶回來,然後利用張誠善跟孩子要挾杏娘。
所以就算是再怎麼想念,也只能想想而已。
將心裡的念頭按下,白蒹葭跟衆女郎說起話來,凌纖纖道;“我有些疲累,你們先耍子,我先去隔壁休息一二,省得擾了你們的性質。”衆人連道不敢,凌纖纖卻主意已定,帶了付娘子跟一衆小丫鬟,對白蒹葭道;“嫂子這就麻煩你了。”
她語音親密,又想起剛纔在蘇青鸞那裡當場出頭的事情,白蒹葭心中暗道,這孩子在七王府這麼多年,難道真的性格大變了不成?
雖然心中疑惑,卻點頭笑道,“也好,你好好休息,養好身子纔是第一位的。”凌纖纖笑道;“本是我失禮的事情,只是這身子卻委實沒有法子。”她這麼一說,衆人那裡敢應,急忙七嘴八舌的勸凌纖纖快去休息。
就聽着外頭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水漣閃進來道;“有一位姑娘自稱是九公主派來尋凌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