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蒹葭笑吟吟的喝了口茶。
這次江雲初卻沒有將價格爆出來,只是先伸手拿了最側的一張浣花箋,然後拍了拍手,取出一盒胭脂放在一個青衣侍女的托盤上,那侍女穿花拂柳,輕輕巧巧的就將胭脂送了過去。
衆女不由微微揚了揚眉,白蒹葭笑道;“有趣。”
第三次偏偏不把價錢報出來,江雲初這手不得不說玩的極巧妙。
江雲初微微一笑,又將一盒胭脂放在另外一個托盤上,那些青衣侍女都是知道自己所服侍的花間是那一間的,一旦江雲初放穩了,立即轉身離去。
如果江雲初跟前面兩次一樣,將價錢直接報了出來,各位貴女心中就十分明白自己到底有沒有拍到這個胭脂了,但是江雲初卻偏偏不肯爆出數字來,這讓每一盒胭脂到底***充滿了疑問,每當江雲初將一個胭脂盒子拿出來放在托盤上,衆女的目光都跟着那青衣侍女轉來轉去。
卻見江雲初除了那胭脂盒子外,又拿出一個小巧的盒子放在胭脂盒子旁邊,溫聲笑道;“這是朱公子特製的金鑲玉,還請夫人小姐品嚐。”
第二個送出去的東西,加了一盒金鑲玉,獲得是那兩個派大丫頭來的家族之一。
那丫頭冷冰冰的,也不說話,只點了點頭。
江雲初笑了笑,將第三個浣花箋打開看了一眼,他第二次就加了金鑲玉,這次未免讓衆人的心思又被吊起了幾分,除了幾個老持穩重的,目光都落在了江雲初的手上,想看他還能變出什麼花樣來。
江雲初被衆人注視,不慌不忙的從拿出兩盒金鑲玉放在托盤上,示意丫頭送了過去。
雖然數量略多了些,但是若是隻是多一些糕點,就不怎麼夠看了。
衆女挑了挑眉,白蒹葭輕輕一笑,凌絕塵看她笑吟吟的樣子,眨了眨眼睛,靠了過來低聲道;“你笑什麼?”
白蒹葭笑道;“我笑這江雲初倒是做的一手好生意,這倒是讓我有些想猜猜那些人到底出了多少銀子了。(. )而且他這送東西,只是第一名若是再送一樣的,就落了下乘了,我倒是有些好奇,他這輪送了,那中品上品的又準備送什麼。”
雖然說是拍賣拍賣,願拍服氣,但是相同的東西卻拍出不同的價錢,那價錢出的高的,難免心中會有一些疙瘩,如果不想辦法解決這些疙瘩,或者說——給高價者另外一些讓人滿意的報酬特色,很有可能就會失去一個忠實的用戶。
江雲初當然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他沒有報出銀兩,而是將薔薇園裡所有女眷的注意力和視線都調度到了當前拍到東西的客人身上,讓她真真實實的嘗試了一次在差不多身份的女眷中,衆人矚目的感覺。
讓人每次都暗自猜測,自己到底拍到了沒有,拍到的人到底是誰,思維就會不知不覺的跟着當前買家打轉。
一羣女人,聚集在一起,大部分都喜歡自己成爲中心的。
特別是她們這種身份都很不錯的貴夫人貴小姐們。
哪怕拍了東西有那一瞬間的後悔,當她享受到那種衆人注目的感覺之時,那一絲後悔就會被她拋棄,那種衆人矚目,衆人思維都在自己身上的感覺,會讓她們覺得,這錢花的值得。
她想起自己準備的那些刺繡荷包,不出意外的話,這江雲初應該另外拍了用場。
不過……
白蒹葭滿意的一笑,如果不出她意料的話,按照江雲初這樣營運,那胭脂和刺繡應該會賣出更好的價錢。
第三個拍到的是鍾雪秀,送了兩盒金鑲玉,鍾雪秀有些緊張的擦了擦汗,倒是鍾雪嫣立即打開了金鑲玉,看着裡面玲瓏精緻的三個糕點,先拿了一個盛開的給母親,又拿了一個初綻的給姐姐,撒嬌道;“姐姐好厲害!”
鍾雪秀低頭垂目,飛快的看了李清心一眼。
李清心吃了口糕點,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鍾雪嫣將剩下的一盒收了起來,雖然看上去差不多,但是口味就差的很遠了,就算是挑剔如李清心也不由承認這送的金鑲玉真真是金鑲玉。
不知道那朱顏酒樓裡的金鑲玉是什麼口味的。
明明沒有多餘的調味,但是每種味道卻搭配的十分和諧。
入口即化,本來桌子上的金鑲玉已經是極美味的,但是這送的三盒,竟然比那桌子上的更美味,萬萬沒有想到,南瓜餅竟然也能達到這種美味的地步。
鍾雪秀低頭道;“略高了些,請母親責罰。”
李清心搖了搖頭,反而微微一笑,道;“你吃一口糕點。”
鍾雪秀微微一頓,看了李清心一眼,她本來以爲以母親的行事作風,自己若不是以最低價拍到胭脂,難免會被母親教訓幾句,但是卻不想李清心竟然這樣柔和的放過了她,倒是讓鍾雪秀有些吃驚,就聽李清心道;“也不知道那第一位,送的到底是什麼。”
鍾雪秀是自己母親性子的,聞言不由詫異的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那金黃色的金鑲玉,小心翼翼的捻了起來送進嘴裡。
也不由將目光落到那薔薇架中的少年身上,心中暗自道,也不知道那第一位的,送的是什麼。
凌絕塵眨了眨眼睛,見白蒹葭若有所思的玩着茶杯,不由轉過頭去,就聽江雲初笑吟吟的道;“這第一位,是磐石城家裡的石小姐,出價爲二百五十兩紋銀!獲得我們飛燕鋪特意製作的胭脂花囊。”
他取出一個精緻的花囊,將那胭脂盒子小心的裝進了花囊裡面,離得近的,都可以看見那花囊顏色鮮麗,章彩華美,刺繡精緻,上面繡着紅色的奇異花朵,十分嬌豔嫵媚。
他這話一處,現場不由譁聲四起,二百五十兩,已經是一個相當高的數字了。
要知道,一個尋常的三口之家,一年花用下來也不過幾兩銀子,甚至有些人一輩子也攢不夠一百兩,但是就這麼爲了一盒胭脂,卻是輕鬆二百五十兩了。
白蒹葭輕輕一笑,笑罵了聲,“真是狡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