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芳樓”這種地方,一旦入了夜,便有妖嬈的‘女’子,穿紅着綠,衣着華麗的站在‘門’口,巧笑嫣然,引人進去。
一進去,便是溫柔鄉,銷金窟了。
而無論是溫柔鄉還是銷金窟,毫無疑問‘豔’芳樓都是中流的哪一種,雖然取了個‘‘豔’壓羣芳’的名字,但是畢竟比不得其他青樓是數十年‘精’英,美人如雲。
一、二等妓院的名字以“院”、“館”、“閣”爲主,三、四等妓院多以“室”、“班”、“樓”、“店”、“下處”命名。
‘豔’芳樓的老鴇‘豔’娘打拼了十二年,也不過堪堪擠進第三等,搏了個樓字。
‘豔’娘自十三歲接客,二十六歲攢夠了銀子開了‘豔’芳閣做老鴇到現在三十八歲,二十五年來也不知道見過多少腥風血雨,也不知道見過多少那潑辣‘婦’人上‘門’捉‘奸’的,也見過各種表面上斯文君子的男人在‘私’底下的真面目,但是看着一個帶着紗帽的大肚子孕‘婦’帶着一個帶着面具的高冷少年上了‘門’來,
‘豔’娘不過雖然心中嘀咕,她能在老鴇的眼前藏下一筆錢來,固然是因爲她本生得有幾分姿‘色’也是一時‘花’中魁首,一方面也是她擅長察言觀‘色’,最是伶俐不過,雖然白凌二人衣衫樸素,卻一眼看出兩個人身上氣質不凡,立即諂笑着迎了上來,“奴家是‘豔’芳樓的‘豔’娘,不知道二位……嘿嘿……”
白蒹葭掃了一眼‘門’口那些穿紅着綠的‘女’子,伸手丟出一張銀票給‘豔’娘道;“給我準備一間房間,再準備兩套衣服,再送兩桶熱水來,不需要人伺候。”
‘豔’娘一看白蒹葭丟過來的銀票,窺了一眼,頓時心中樂開了‘花’,那可是足足有一百兩,立即點頭哈腰的道;“好好,沒問題沒問題,這位公子……”
凌絕塵兩道清冷目光往她身上一掃,‘豔’娘頓時打了個哆嗦,將剩下的半句話硬生生吞了下去,她見過很多人,卻沒見過光憑目光就能嚇住他的。
凌絕塵扯了扯白蒹葭的袖子,白蒹葭無奈的掃了他一眼,道;“再送點宵夜上來。”
‘豔’娘道;“那衣裳可有什麼要求?”
白蒹葭點了點頭,道;“舒適即可,不必太好,去買兩套現成的衣衫就可以了。”
‘豔’娘急忙點頭,召喚來一個姑娘道;“桃紅啊,將這二位貴客帶到上房去。”
那姑娘十六七歲,穿一身水紅紗裙,塗脂抹粉的,眼光流轉間還是有幾分嬌媚,尤其‘胸’前,更是‘波’濤洶涌的緊,聽‘豔’娘這麼說,便拿團扇遮面,咯咯一陣嬌笑,妙目在二人身上一轉,白蒹葭見她那團扇上,竟然畫了一幅‘春’宮圖,不由臉‘色’漲紅,幸好有紗帽遮擋住了外人看不到。
不過帶個男人來青樓……‘豔’娘搖了搖頭,難道是懷孕太久了來尋個人給她丈夫瀉火的……?算了,客人的事情,她又去‘亂’猜什麼。甩了甩頭將這對奇特的夫‘婦’的拋到腦後,‘豔’娘笑‘吟’‘吟’的迎上了下一位客人;“哎呀,嬌兒都等你好久了,王大爺你最近忙什麼呢讓我們嬌兒日思夜想來着!這可算是來了!”
白蒹葭雖然被那紗帽遮擋住了深‘色’,還是同手同腳的走了兩步路,纔回過神來,進了‘豔’芳樓,只見裡面盡是衣衫半退的‘女’子,嬌笑着依在男人的懷裡,要麼喂酒,要麼說話,中間臺子上有幾個薄紗裹體的‘女’子,正自輕歌曼舞,爲這本來就旖旎的‘豔’芳樓大廳又添了幾分曖昧風情,空氣中充滿了粉膩的氛圍。
那桃紅眼看白蒹葭左右張望,不由又是咯咯一笑,道;“這位夫人如果有興趣,不如在大廳坐了坐,不是我說,我們‘豔’芳樓的歌舞,在平直城裡也算是頂好的。”
白蒹葭看着那臺子上的‘女’子跟水蛇一樣扭啊扭的,急忙搖了搖頭,道;“帶我去房間吧。”
桃紅嬌笑着看了他們一眼,目光卻落在了凌絕塵身上,她們這樣的‘女’子,都是從小練就的察言觀‘色’,凌絕塵雖然掩了面目,但是那身材……嘖嘖,桃紅心中一‘蕩’,就聽白蒹葭道;“走啊?”
忙哎呀一聲,先給凌絕塵飛了一個嬌媚的媚眼,才轉過身去,將水蛇腰恨得幾乎要扭出十八個‘波’‘浪’來,當真是‘花’枝‘亂’顫。
白蒹葭跟着桃紅到了一間房‘門’口,就聽桃紅哎呀一聲,帶着一股香風,一頭就朝着凌絕塵倒了過去,白蒹葭只來得看見她‘胸’前的碩大白兔那麼一晃,將自己眼睛都晃的‘花’了。
如果這都不叫投懷送抱就沒什麼叫投懷送抱了。
然後白蒹葭終於將自己被桃紅一雙雪白大白兔晃‘花’的眼睛撿了回來,默默的同情了這個投懷送抱的桃紅姑娘片刻。
桃紅倒是打的好算盤,這青樓裡燃的香氣和蠟燭,都是特意調製的,加入了合歡‘花’的‘花’粉,格外香甜不說,若有若無有着催。情的功效。
她帶着凌絕塵一路上來,一路又扭得妖妖嬈嬈的,本想着自己這麼倒下去,待會兒媚眼如絲在凌絕塵懷抱裡多謝救命之恩,這少年雖然身體‘精’幹,但是分明是個血氣方剛的,那孕‘婦’看樣子又懷胎了不少時間,禁‘欲’久了,自己一勾搭,哪裡還不能成就好事的?
桃紅對自己的魅力素來是幾分自信的,而且她年紀現在也不算小了,也有了從良的心思,心中道這少年看那舉止,對白蒹葭甚爲依戀,想來是個沒什麼膽子的,自己見識過那樣多的人,難道拼不過白蒹葭這麼一個就嬌嬌小小沒什麼手段的‘女’子?
她對自己自信滿滿,又覺得是天賜良機,所以到了‘門’口,心中打算好,幾乎把被抱住之後眼含淚水,楚楚可憐的說;“奴家……奴家扭了腳”這種臺詞都準備好了。
結果……
白蒹葭既然憐惜了桃紅片刻,就自然有憐惜的道理。
不得不說,在歡場中長大的桃紅倒下的姿態無懈可擊,方向也非常準確。
只是事情總是不像桃紅想象中的那樣發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