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疏環顧四周,並未看到講話之人,怒吼道:“是誰?有本事別躲在暗處……”
他叫嚷的聲音還未落定,一道纖細的身影忽然飛至他身前。
容九疏嘴裡的話一頓,認出眼前這位就是當初自己登上無夢山的第一天,在食堂當着一羣人的面連甩了自己兩巴掌,把自己隨身帶着的幾位死士打的人仰馬翻不說,還害自己被關禁閉三天的人。
要知道他在天涯閣雖然三天一大罰,兩天一小罰,但那都只是做做樣子,而那三天,他卻是被關在無夢山的靜心堂,沒吃沒喝的,不眠不休結結實實的被罰了三天。
想到此,容九疏恨的牙癢癢:“居然又是你?”
鍾少虞笑眯眯的點了點頭:“是啊,好巧,又是我。”
姜予因爲疼痛,抓進泥土裡的手指狠狠地顫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緩緩擡起頭。
她站在他的正前方,背對着他,風將她的裙襬吹得微微拂動,帶着熟悉的清香,隱隱約約鑽入他的鼻息中。
姜予望着她的背影,一時間心神激盪。
幻鏡如此之大,從入幻鏡的第一日,他就想着他會不會遇到她,未曾想到在臨死關頭,他竟還能再見上她一面。
容九疏對鍾少虞恨之入骨,巴不得將她碎屍萬段,奈何兩人實力相差懸殊,他雖不甘,卻也不敢真的跟鍾少虞硬碰硬,只能裝腔作勢的喝道:“我處置我的人,好像你沒什麼資格插手吧,還是說,你們無夢山的人就天生手長,喜歡管別人門派的閒事?”
容九疏此話倒也在理,姜予是天涯閣的人,容九疏是他的少主,容九疏想怎麼處置他,的確是輪不到鍾少虞這個外門派的人指手畫腳。
鍾少虞躲在暗處那會兒,湊巧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也知曉了容九疏爲何昨日分數忽然暴增。
他是用人血引來的妖物,這行爲實屬有些殘忍,但偏偏他用的都是自己的人,沒有傷害別的門派弟子,殘害同門是他們天涯閣內部的事情,並不算違反仙盟大會的規則。
從他們剛剛的話中,鍾少虞大概推測出,姜予這幾個人是容九疏的死士,而容九疏之所以能牢牢地困死他們,是因爲他們身上被下了某種藥,若他們敢離開或者背叛容九疏,容九疏只要斷了每日的解藥,他們便無力迴天必死無疑。
鍾少虞轉頭看了眼姜予,少年跪倒在地上,許是因爲疼,瘦弱的臉上毫無血色,就連嘴脣都是蒼白的,他插進泥土裡的手指被磨破了皮,有着絲絲的鮮血滲入土中。
容九疏見鍾少虞沒說話,只當她是被自己噎住了:“我着急捉妖,若沒事,還請你讓開。”
說完,容九疏撿起地上的匕首,再次靠近姜予。
“等等。”鍾少虞下意識的開口攔住容九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