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淺雲來到鳳府,自從鳳黔中辭官之後,鳳府也不復往日的風光,從前熱鬧的鳳府也冷清了下來,鳳黔中卻是慶幸自己還能全身而退,未落的如長平侯一般下場,他一向很會明哲保身,這一次就是爲了避免波及主動先辭官,加上鳳黔中爲人圓滑,在朝中的人緣很好,也因此可以全身而退,當然最重要是他並未參與這些,他一開始就不看好禹王,雖然禹王是他的女婿,但是他並未和長平侯走的很近,倒是禹王對他頗多照顧,即便如此,他還是不讓家族中的人和禹王有太多的牽扯,至始至終他只想保住家族的榮耀和地位。
府裡面的家丁進去通報了,鳳淺雲站在府門口等着消息,卻看到一旁的雪兒怔怔的不知道再想什麼,她叫了一聲雪兒都沒有反應。
她心中正奇怪雪兒有什麼心事,文娘已經親自迎了出來,一看到鳳淺雲,她忍不住熱淚盈眶,一把握住了鳳淺雲的手,“淺雲,你真的沒死,真是太好了,老天保佑。”
“娘。”鳳淺雲叫了一聲,看着眼前這個蒼老的婦人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不過三年多未見,他頭上竟然添了不少白髮,整個人也蒼老憔悴了許多。
“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文娘一直握着鳳淺雲的手,見到她如此,鳳淺雲卻是有些愧疚,她對文娘沒有什麼感情,經常忘記了還有這麼一個娘,但是鳳淺雲卻是她的女兒,自己做了鳳淺雲,卻從未替鳳淺雲盡孝,想到此,她倒是覺得有些對不起鳳淺雲。
“對不起,娘,我一直沒有回來看你。”
“我知道你有苦衷,淺雲,你受苦了,只要你活着就好。快,快隨我進來。”說着看到了跟在後面的雪兒,遂問道,“蘭心呢”
“她在另外的地方,這是雪兒。”
雪兒朝着文娘微微點頭,叫了一聲夫人。
文娘拉着鳳淺雲進了屋,看到她如此蒼老,鳳淺雲忍不住問道,“是不是鳳夫人爲難你了”
文娘搖頭,“夫人去年就過世了,你和慧雲都出了事,我如何能安。”
“對不起,娘,是女兒不孝,讓你擔心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
說着文娘又抹眼淚了,“你平安就好。”
“娘,你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
文娘卻依然難掩悲傷,“你有沒有去看過慧雲,真是難爲那個孩子了,她還不到二十歲就府裡面還有幾個孩子,聽說世子的親孃離開王府了,她一個人拉扯着孩子,還有那麼一大家子人,這往日的日子還長着,這可怎麼辦”
鳳淺雲沒有說話,鳳慧雲的那些話還縈繞在她耳邊,往後的日子她能幫忙的也會盡量幫忙,但是她和慧雲的姐妹情算是到頭了,慧雲這輩子怕是也不會願意見她了。
“皇上會善待她們的,娘,你自己也要保重身子。”
“我們去屋裡坐,難得來一趟就用了晚膳再回去。”
鳳淺雲應了下來,“好。”
“你這又哭什麼,整天就知道哭。”忽然一聲不耐的男聲響起,文娘慌張的擦去眼淚,“老爺。”
鳳黔中精神還不錯,快步的走了過來,看到是鳳淺雲也不意外,他早就得到消息鳳淺雲還活着,這會也是得知鳳淺雲過來特地趕過來的,對着鳳淺雲說道,“淺雲,你隨我來書房。”
“去吧你和你爹也好幾年沒見了,淺雲,和你爹好好說說。”
文娘推着鳳淺雲過去,鳳淺雲和鳳黔中自是沒話說,但是看到文娘那害怕的神情,她還是去了。
“不知道父親找我有什麼事”
鳳黔中沒有回答,進了書房隨手關上了房門。
“淺雲,我們鳳家經此算是落敗了。”鳳黔中嘆息一聲。
“父親能夠全身而退已經是萬幸了。”鳳淺雲語氣中有一絲嘲諷,淡淡的說道,“父親若是想重振門楣就該生個有出息的兒子,可惜鳳進顯然不是那種人,這還不是父親和母親的功勞,教子無方。”
聽到鳳淺雲如此說話,鳳黔中語氣中有些不悅了,卻是壓下語氣中的怒意,“你怎麼和父親的說話的,淺雲,當年陸瑾休了你,如今你也是鳳家的一份子,你大哥再不成器也是你的親大哥,我們鳳家就這麼一個兒子,他如今還在皇陵,皇上不願意讓他回來,爲父也沒有辦法把他調回來,待新帝登基之後,淺雲,你要想辦法讓你大哥回來,再怎麼樣我們鳳家的香火不能斷,經此一次,他必定不敢再放肆了。”
“我如今無權無勢的,父親可真夠看得起我的,女兒怎有如此大的本事。”
鳳黔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鳳淺雲,“有些事爲父不想明說,爲父知道你有這個本事,就看你願不願意了,淺雲,你還要爲父求你不成。”
“父親求錯了人,我很快就會離開帝都,從此之後帝都的事情都與我無關,我看大哥在皇陵挺好,父親若是這麼想讓大哥回來,自己去求皇上就是了。父親,女兒還有事,先告退了。”說完鳳淺雲便出了房間,鳳黔中眼神卻是沉了下去,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讓他們鳳家斷了香火,鳳進必須回來傳宗接代,淺雲,你別怪爲父,這幾年鳳進的事情一直是他的心病,但是夜炎不鬆口他也沒有辦法,恆王曾經找過他,告訴他可以讓鳳進回來,但是條件確是他要鳳淺雲,原本他是想讓鳳淺雲主動去開這個口,既然鳳淺雲不願意,那麼他唯有如此,不管如何,他這一次必須要讓鳳進回來,他已經老了,若是臨終之前看不到孫子,他死不瞑目,也無法向列祖列宗交代。
鳳淺雲陪着文娘用了膳便辭別了她,文娘依依不捨把她送到府門口,鳳淺雲卻是不願意再踏足鳳府的,她原本提出把文娘接走,一眼就可以看出鳳黔中對她並不好,但是文娘不願意走,說這輩子都是鳳家的人,鳳淺雲也沒有辦法。
“雪兒,你怎麼了”
出了鳳府,鳳淺雲終於問了出來。
雪兒跟在鳳淺雲身後,像是下定決心說道,“姑娘,我有話和你說。”
鳳淺雲停住了腳,疑惑的看着雪兒,看着她神色嚴肅,像是下定決心才說的,她也猜到必定是什麼大事,但是一時之間卻想不到是什麼事。
雪兒看着鳳淺雲,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入秋之後,晚上明顯涼了許多,風也很大,大風吹起鳳淺雲和雪兒的裙襬髮絲,兩人一個穿着白色衣衫,一個穿着桃紅色衣衫,一白一紅交織在一起,烏黑的頭髮隨風飛舞着,自從離開帝都,鳳淺雲那一頭盤着的頭髮便放了下來,此時大街上也沒有其他人,這氣氛看着有些詭異。
“姑娘,其實我跟在你身邊不全是爲了保護你。”
鳳淺雲心中一個咯噔,她也是在利用她想到此,鳳淺雲心中一緊,臉色有些不太好了,“那你說,你還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