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蘭,你別擔心,媽有辦法。”
朱媽在她面前逞着英雄。
朱欽蘭眼前一亮,攥住她那雙佈滿老繭的大手:“真的嗎?媽,你真的有辦法?”
朱媽摸了摸她的鬢角,這麼久不見,女兒真是瘦了。
“媽潛伏在她身邊那麼久,怎麼會不知道她軟肋在哪裡。”
自己纔會爲女兒的未來打算,纔是真心爲女兒好,那個江指導,就是個躲在後面坑人的魔頭,就知道讓自己女兒犧牲名節,去接近什麼好色的師長。
如今搞得這麼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她又甩手不管了,一個不準動真心,就把所有路給封死了。
感情就她的命令是命令,她們母女的心情都不要考慮了?
還幫她賣命呢,沒點兒好處不說,一點情面不講。
朱媽對這個“江指導”意見可大了。
“媽,你快告訴我。”
朱欽蘭已經完全失去了當初與陸少東初見時候的溫婉自信。
她陷入了一場情網裡,困住了,沒有了當初的瀟灑,與那個男人的交鋒裡,她敗下陣來,輸得一敗塗地。
舞臺上萬千風光榮耀不及他一點垂憐……
“媽昨天才看到陸少東他爸爸來白家了,一看就是不同意,要不是白薇薇攔着,怕是要說狠話,逼那個女人走!”
朱欽蘭眼底浮起驚喜的笑:“真的?我就知道,她回來了又怎麼樣?別人根本就不會讓她進門,肚子一點都不爭氣,生了個丫頭片子,拽上天了,現在陸少東他爸爸還不知道她不能生育,要是知道了……哈哈!”
恐怕這輩子,她也別想再沾陸少東一個手指頭。
“噓……小點聲,蘭蘭,媽跟你說,還有個一般人不知道的媽也是偷偷翻了她的日記才知道,她孃家人在長沙,是個軍醫,她那個祖父可是個厲害人呢,要是曉得她在這裡,非要打斷她的腿不可。”
“她是逃婚了,躲到深圳去的,長沙那邊人能放過她不?要是她回來的消息被她孃家人曉得了,又被她逃婚的人家曉得了,不鬧出醜事來纔怪,到時候你未來公公還會讓她進門?”
朱媽在粵省不僅學說話,還學了一些字。
這不奇怪……
她當初敢對抗命運,從神農架山裡逃出來,就是個有膽氣的女人。
孤獨伶仃的,又在m城生存下來,把女兒託付給了好人家,博了個好生活,說明她不識字,卻聰明。
從她意識到自己做間諜工作起,她就決定要認些字,以後工作起來纔會便利。
好巧不巧地,就偷看到了藺婷婷寫日記。
藺婷婷專注的時候,旁邊有人就跟沒人一樣。
又是個不識字,就知道抱着孩子說粵語的婦人,哪裡會提防?
心裡擔心的一點秘密,全被她給看了過去。
“好,我現在就去想辦法告訴那個叫藺敦如的,看她到時候家裡人找來,未婚夫家裡找來,她還有臉在這呆不!”
朱欽蘭臉上迸發出一抹猙獰。
嚇了朱媽一跳,明明所有的壞事都是自己代替女兒做了,怎麼女兒還是越變越壞呢?
她想不明白。
她想保住的,自己親女兒的一點純真,已經徹底在人性泯滅中一起湮滅了。
“對了,媽,那個野種,你讓他們直接撕票吧。”
朱欽蘭面不改色,又拋出一句讓朱媽心驚膽顫的話。
說起殺人來這麼平靜,完全不像是年輕女孩兒啊。
“蘭蘭……這……你看你那個江指導,她又沒有讓你撕票。”
朱媽只能拿她最牴觸的仨字來堵她。
可是朱欽蘭聳了聳肩膀,“江指導已經對我徹底失望了,她說我不聽話,沒有另外一個女孩子聽她的話,我也不想的,可是爲了少東……我沒有辦法。”
哪怕背叛全世界,也在所不惜。
年輕女孩兒,就是這麼被虛無的愛情給衝昏了頭腦。
“媽,江指導只是想偷樑換柱,把貨弄出去,她以爲抓了那個野種,就可以逼少東就範?她錯了,咱們都錯了,那個男人狠起來,連我都害怕。”
真的可以拿陸子雯來威脅到陸少東麼?
藺婷婷流產他不是眼睛都沒眨一下?
他病歸病,人卻沒有去深圳。
他就是不去,越有人想逼迫他離開,他越是一步都不走。
“就算殺光他全家,他都不會配合的,咱們根本威脅錯了人,那個野種留着也是個燙手山芋,殺了算了,另外重新想辦法把貨給弄出去,任務只要完成就行,不在乎過程。”
朱欽蘭還算是清醒,她保留着對陸少東的一點了解。
可是朱媽想起另外一張冰冷肅殺的臉,頓時不寒而慄。
陸少東雖然張揚跋扈,還是個年輕人的樣法。
她想說白薇薇家那個男人才是瘮人得慌,她好歹也是底層摸爬滾打活下來的,見過不少人。
唯獨那個男人,光是那雙眼睛就深沉懾人。
年紀不大,卻一看就是個城府深的貨!
多少人長了他歲數,心思沒他深呢!
“殺了雯雯……那……”
那要是白薇薇她男人發起狠來查咋辦呀?
“別那呀這的,媽,就按我說的辦,別怕。”
朱欽蘭急着殺陸子雯那個野種,最好再讓母親給藺婷婷下點致幻劑之類的藥物,把藺婷婷給逼瘋,看陸少東守着一個精神病還倒胃口不!
“蘭蘭,你可不能衝動呀,你是沒見過另外一個,那個白薇薇家的男人,那個男人在深圳查了個底兒朝天,一下子把馬博豪和權怡寶給抓了,一下又把季常給逼死了。”
朱媽想起季常青紫的屍首就寒戰,生怕自己和朱欽蘭有這一天。
“還有那個什麼梅花,還被他給策反了,你要提防他呀。”
她認爲女兒太輕率了。
高峰儀虎視眈眈的,已經準備查m城的事兒了,她之前就偷聽過白薇薇和藺婷婷聊天。
那個高峰儀早就想拖家帶褲回m城了,陸子雯還沒被抓,他就打算回來的,這不是回來打擊間諜的,是幹啥的?
她雖沒文化,可是腦子一等一的清醒。
朱欽蘭不耐煩地嚥了口唾沫:“媽,你別怕他,他就是個紙老虎,他是江指導的女婿,靠着江指導家裡起來的,江指導跟我說過,她家裡人她來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