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振華手一揮,“我不管那麼多,你自己惹出來的事情你自己處理乾淨,不管用什麼辦法,你跟她劃清界限,我陸家絕對不會認這門親!”
大約鮮少有人能夠想到,陸振華居然是這絕情的一個人。
可是陸少東是最不意外的,他深知這個父親的秉性,比一般人冷酷得多,不然當初不會做出那種事情,如今也不會爬到這樣的位子。
“長沙藺家也不錯,軍醫世家,還跟白家那個女兒有恩,你考慮考慮,不要腦瓜子被門擠了。”
陸少東頗有點意外的沒有跟這個老東西硬槓。
他自己比誰都清楚硬上的下場是什麼,他一個親生的兒子在東北不是照樣漂了那麼多年?
何況只是個女人和孫女。
陸振華擺手,眼睛飛快地閉了一下,“我不需要考慮,長沙藺家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別說生了個閨女,就是生了一雙龍鳳胎,你也別想上戶口。”
他能威脅到這個不成器的東西的,也只有一個戶口本。
沒有戶口,那孩子就是黑戶。
陸少東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不可能給那個孩子什麼便宜。
“那……我找個冤大頭把戶口給掛了,我自己繼續漂着?”
男人氣得肺疼了,他到底還要過多少年纔不用受制於這個老東西?
“隨便你,只要不是咱家的戶口,哪裡都可以,你自己樂意漂着就漂着,男人只要有前途,八十歲結婚都不嫌晚,至於孫子,我也不着急,反正你年輕時候混賬,難保以後不會有上十個私生子在外頭,到時候哪個最出息,咱們家就認哪個。”
陸振華算盤打得妙且響。
陸少東就差沒把他一腳踹出去,“行了,你讓我想想。”
他現如今也只有權宜之計。
陸振華量他翻不過大天來,這個混蛋,他是最瞭解的。
知子莫若父!
他想跟自己幹,想反叛,那得要權勢!
他現在還沒有權勢,拿什麼跟自己幹?
他如果今天就爲了個女人夾着包袱滾蛋了,這輩子都別想再有冒頭的機會。
從前在東北在越南,從槍林彈雨裡面撿回來的一條命也算廢了!
哼!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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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婷婷又住進了醫院。
她懷着孩子的時候顛沛流離,有點傷了底子,後來季常幫她調養過一段時間,無奈深圳溼熱,那個氣候讓她不適應,整天上吐下瀉,幾乎要了她半條命。
現在懷了這個孩子,每天吃什麼吐什麼,給了方子讓朱媽抓一些補藥回來煮,可是她嘴裡不知爲什麼口水多得味覺都淡了,總之不舒服。
她住院的當晚秦向前就來看她,殷勤得就跟那孩子是他的一樣。
看來這個男人自愈能力蠻強的,一兩個星期就把自己給調整好了。
藺婷婷只覺得他煩,壓根兒不想搭理。
可是誰知,秦向前大包小包拎着補品,一句話沒跟她說,只跟朱媽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病房。
病房外面,唐秋月恨得牙根兒癢癢。
“秦向前,你想想咱們流掉的那個兒子,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秦向前滿不在乎地擡眸,“對不起,唐秋月同志,我們已經離婚了,你不必再在我面前提起我們以前的一些事情,既然明知道在一起是個錯誤,何必還要一再重溫吶?”
唐秋月一張臉比白大褂還要慘白,他說什麼……他說他們在一起是個錯誤?
“那咱們的孩子就是錯誤的結晶嗎?”
秦向前眼底沒有一絲情緒,男人理智起來比什麼都可怕。
“是!”
唐秋月被震得說不出來話,“原來你一直都是這麼想的,怪不得,怪不得……”
她氣得眼淚簌簌掉下來,秦向前卻根本不想再看一眼,他轉身離開了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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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儀現在整天跟應天膩在一起,一個部隊的,一個國安局的,完全不曉得爲什麼他們兩個要待在一起。
除非,男人是解放軍總參謀部情報機關的……
白薇薇不大瞭解,所以沒想到這一方面。
高峰儀要將老二黑集團一網打盡,另外將國內整個文物走私的餘孽全部抓捕歸案。
他明白,那些文物以前是四舊,但是現在,是國寶!
價值不可估量,絕對不可以流落到國外。
“薇薇,去做飯!”
他剛剛從應天家回來,白薇薇抱着兒子就嘀咕了一聲,“你咋不在他們家睡覺呢?人家就沒有給你一口飯吃?”
高峰儀聽聽她這話裡面的醋妒勁兒就覺得好笑。
“我不喜歡在別人家吃飯,我喜歡吃飯的時候看着你。”
男人難得說了一句好聽的話。
白薇薇臉刷地紅了,把孩子放進他懷裡,一溜煙兒跑進廚房。
高峰儀掂了掂兒子,也快大了,以後讀書要是有出息就繼續讀,高考叫他報個軍校。
要是讀書不中,乾脆十五歲就進部隊。
這方面他沒跟白薇薇商量,實際上也有跟母親文秀一樣的憂慮。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孩子養得秀氣,又慣得有點囂張了。
可是他又不在家,哪裡好意思怪責白薇薇沒好好教?
藺婷婷在醫院裡住着,唐秋月每天都要雙手插袋,進來說話膈應她一遍,到後來藺婷婷直接讓朱媽不允許除了護士和醫生之外的人進來。
她在等陸少東的到來,可是殊不知,陸少東自身都難保,哪裡可以顧及到她和肚子裡的孩子。
M城陸家。
陸振華躺在臥室的牀上,隨手又要點菸。
樑玉趕忙來給他拍掉。
“你煩不煩,抽了多少根了?”
陸振華無奈看了她一眼,我在想事。
樑玉塗完了雪花膏,穿着一身白棉秋衣坐在牀上,面色瞭然,“你又是爲你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發愁吧?”
陸振華掃了她一眼,沒說話。
樑玉掐住自己的手腕子,發覺最近清減了不少,這沒良心的男人也不曉得關心關心。
看看江春紅家的那個老白,跟媳婦兒在部隊遇到了還曉得給她倒開水。
自己家這個就知道關心那個拖油瓶,賤胚子!
“少梅是個聽話的,叫她幹啥就幹啥,二話沒說就去了長沙,我這想也是空想着,倒是你,還在操心,我看着都心疼。”
“不過……”她話鋒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