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熊樹成就更加不會願意。
眼見得兒子怎麼說都說不通,熊母急上心頭,拿起安眠藥瓶子往自己嘴裡灌。
當着熊樹成的面一口氣全部吃下去了。
直到現在,她被送到醫院洗胃,醒着胸前還是堵了一口氣。
“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同意的,不管怎麼說……”
熊母咬牙切齒,一張臉蠟黃,倒是跟高淑惠有幾分相像。
白薇薇瞅着好笑,跟她講了兩聲,“阿姨,您別生氣,我們不是來當說客的,就是來看望您。”
熊母這才作罷。
樓下,高淑惠借了別人值班室的電話給江春紅打過去。
“阿姨,熊樹成他媽自殺反對,您看接下來我應該怎麼做?”
她完全聽江春紅的。
先前也是江春紅要她答應熊樹成的追求,不然她還是咬死了不鬆口。
“我早就料到了,這個女人現實得狠,所以淑慧你更加要明白,什麼感情都是騙人的,只有利益纔是永恆的。”
江春紅的聲音幽深,帶着傳教的色彩。
“嗯,阿姨,您說的對。”
高淑惠點頭,她幾乎爲她是從。
“只要熊樹成的態度堅決,這件事就有轉機,你先慢慢把他穩住……他媽這裡我來解決。”
江春紅篤定道。
高淑惠崇拜不已,“嗯,好!”
江阿姨就是這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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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儀和白薇薇看完人就走了,高淑惠要和熊樹成單獨談談,他們也不管。
這一談就到了晚上八點鐘,高淑惠拉着熊樹成下樓去醫院花圃那裡說話。
熊樹成覺得對不起她,只能遷就,母親這裡叫來了一個護士。
江春紅進來醫院的時候,沒人注意到她,她直接進了熊母的病房。
病房裡有個小護士看護,熊母正在跟她訴苦,好一通抱怨。
江春紅敲了敲門,站在門口,直接吩咐,“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跟她說。”
那個小護士看了一眼熊母,熊母也點頭,“你先出去吧。”
小護士帶上門,熊母望着江春紅,“您是來當說客的?”
她來了也沒用,再大的利益也她也不會鬆口。
“不……你錯了,我是來求您幫忙的。”
江春紅將一份資料遞過去,熊母打開躺在枕頭上一看,“這……”
“樹成的爸爸在部隊當的是個肥差,說大不大,但是油水多,咱們說到底還是爲人民服務的,可不能當蛀蟲啊……”
“你……”熊母氣得腦袋充血。
江春紅無可奈何地攤手,“你別激動……這份文件是我從我家建國的書房裡面找到的,我來,也不是把它作爲一個交換條件,畢竟我只是個文工團搞藝術的,這件事我做不了主,不過你想想,建國的手上都有了,陸振華手上有沒有?其他人手上有沒有?不得不承認,樹成的爸爸馬上就要大禍臨頭……這對他的前程是致命打擊!如果他不娶一個成分好的女人,緊接着,整個m 城沒有好人家的女兒會嫁給一個貪污犯的兒子!”
熊母心臟都抽搐起來,“你……你……”
江春紅抱臂站在那裡,光線打在她臉上,錯落斑駁,“我是在幫你出主意,如果我不告訴你,你現在就傻傻的推開了一個好媳婦兒,過不了多久,你丈夫倒臺,你兒子大約就會受到波及,全家都一落千丈,慘不忍視……而反過來,我家女婿以後的前途,大家有目共睹,不會比陸振華的那個兒子差!你兒子要是能當他的妹夫,才能徹底洗刷貪污犯的髒病!”
“咳咳,我不認命……我不……”
熊母喘着粗氣應聲。
江春紅這才收斂,“我敬您是個聰明人,比較投緣,不然不會來說這些,淑惠得我心意,就算你家不要,我也會幫她找個好人家,你不虧……”
這一次,熊母再也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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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白薇薇和高峰儀計劃着要不要離開的時候,又傳來一個消息。
熊母同意高淑惠和熊樹成的婚事了。
兩個人加上文秀都不敢相信,白薇薇甚至懷疑高淑惠又使出了什麼花招。
一家人去醫院商量婚事的時候,白薇薇甚至問了熊母,高淑惠有沒有自稱懷孕。
她想不明白了,除了懷孕,還有啥能讓熊母答應。
可是偏偏熊母就是答應了。
高淑惠也沒有自稱懷孕……
這……白薇薇一時想不過來。
“婚期就定在元宵節吧,日子近,還趕上她哥哥嫂子在。”
熊母在病房上垂眼。
熊家幾個女兒都不同意,“媽……不行啊,您病糊塗了。”
“就是,您忘了……”
欲言又止比說出來的傷害更大。
熊樹成攬住高淑惠的肩膀,“沒事,有我在。”
“媽都想通了,你們也提高點覺悟,門第觀念那是資本主義那一套,xxx 教育我們戀愛婚姻自由!你們還搞包辦婚姻!”
這個年代xxx 的話還是可以拿出來堵人的嘴的。
幾個姐姐卻別過頭,“樹成……你要還當我們是姐姐,就歇了這個心思!”
“就是,不然以後該怎麼來往了。”
“你們要真是我姐姐,別拿這點事兒當藉口!我又沒要你們出錢娶親!”
熊樹成氣急敗壞,大男人就是這樣的,他要做的事兒,還由不得幾個女人反對!
白薇薇和高峰儀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覺得這事兒木已成舟。
僅僅過了一天,兩個人就開始舉行婚禮。
高峰儀和白薇薇被推到風口浪尖上,因爲他倆要去深圳,才讓別人兩個這麼匆忙結婚。
畢竟妹妹結婚,哥哥不能不在。
只能就近安排……
熊母強撐着病體出院來喝新媳婦兒的茶,文秀滿臉憂愁,一點也看不出來高興。
女兒這是……又要遭難了,怎麼就不能安生呢?
她隱隱覺得,女兒不對勁了,難道以前覺得她改邪歸正都是幻覺?
其實她越來越焉兒壞了?
她不曉得,暗處有一雙手正在一步步將她的女兒推入深淵。
“淑惠……阿姨祝福你新婚快樂!”
江春紅站在文秀旁邊,她抱着白富美好像是一個看客。
高淑惠一身紅棉襖,戴着大紅花,頭髮也用紅繩盤起來別了一朵小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