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向前眸子眯了眯,他並不完全相信唐秋月的話。
他不認識白薇薇,只記得當初帶着唐秋月去找他們夫妻,高峰儀說話行事給他的印象很深,至於白薇薇,只有一張明豔光鮮的面孔,依稀記得她說話似乎比較孩子氣。
唐秋月的確勾引高峰儀在先,也絕對不可能不知道他已經有了家室。
她無疑是做了無恥之事。
可是白薇薇怎麼又跟私人診所扯上了關係,軍人家屬是不能經商的。
她父母親都是軍人,如今丈夫也是軍人,她敢知法犯法?
“她就是在深圳第一次遇見我了,記恨着,想先下手爲強害我,向前,你看看,我都沒有跟你哭訴,讓你去跟她丈夫告狀,她丈夫卻找到你了,這是不是說明她現在是惡人先告狀?因爲你一個月不回家,我在她那裡吃了虧受了委屈都沒有人哭訴,你卻還幫着她男人來說我了!同樣都是男人,你不能這麼讓他們夫妻欺負。”
唐秋月在挑撥離間,秦向前一清二楚。
可是他不認識白薇薇,不知道白薇薇的爲人,更不懂她爲什麼無緣無故帶着一家子人去軍醫院,私人診所?這可是不應該的。
唐秋月不是好人,白薇薇也未免不是太孩子氣,輕率得狠!
在心裡下了評判,秦向前百般不是滋味。
他知道唐秋月在挑撥離間,勾起他心裡的怒火,可是他還是中招了。
自己的妻子心裡裝着另外一個男人,即便是他狠話說盡,唐秋月都沒再說一句他的不是,這是多大的厲害?
他那麼有魅力?
秦向前的男性自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侵犯,他不受控制地開始想跟高峰儀較勁。
“行了,你不用在這裡挑撥離間,你做了什麼好事,是什麼嘴臉我一清二楚!”
秦向前故意撂下狠話。
唐秋月卻已經不信了,好歹也是做了三年夫妻的,他現在的情緒心思,她還是摸得上一二分。
“向前,你被他三兩句就挑得回來跟我鬧離婚,接下來咱們在家裡要是鬧大了,弄得不好看,你以後在部隊裡面可怎麼混?我在醫院怎麼做人?倒是他家裡一派清平的,連老婆跟他鬧,他都能不動聲色的找你來打小報告解決了,最後苦了我們夫妻倆,雙雙沒得個好下場。”
唐秋月這個女人到底還是京城長大的,一貫優秀驕傲。
她三兩句話把高峰儀的目的說出來了。
高峰儀本來就是借刀殺人,要藉助秦向前來報復她。
秦向前也確實循着他的誘導一步步在往下進行。
可是高峰儀忘記了一點,或許不是他忘記了。
是天底下所有男人都想不到的一點。
一個女人對男人的影響,遠遠比另外一個男人深。
不然,怎麼會有枕頭風這一說呢?
唐秋月可是吹得一手好枕頭風。
她腦子並不笨,在白薇薇手下吃虧,是因爲白薇薇那個死丫頭不按常理出牌。
白薇薇不直面地跟她過招兒,因爲沒得各種先天條件,白薇薇那個賤女人就知道跟高峰儀打小報告,各種訴苦,撒嬌,軟磨硬泡讓高峰儀來對付自己。
當年在京城是這樣,現在在深圳也是這樣。
回回都弄得高峰儀一個大男人,無情無義地來對付自己一個女人。
還是救過他命的女人!
唐秋月早已經把自己歸結爲高峰儀的救命恩人了。
而高峰儀心裡卻認爲誰救治自己都差不多,又不是啥致命傷。
倒是被她救治的那段時間,處處被一個女軍醫掣肘住了,真是一段令他尷尬的不光彩歷史。
總之,唐秋月是徹底冷靜了。
她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扳倒,白薇薇那個死丫頭還有什麼招數,她都不怕!
秦向前果然被她說到心坎兒裡去了,他不能這麼冒冒然離婚,婚姻在c國是兩個家庭的結合。
在京城高幹圈子裡就更加是如此!
“哼,暫且就放過你這一次,唐秋月,我告訴你,我秦向前不是好糊弄的人,你別以爲就這麼算了,我秦向前絕對不會要一個朝三暮四,狠辣虛僞的女人,以後我不會再隨便回來,你給我注意到好你的言行舉止,要是再敢給我臉上抹黑,別怪我手下無情!”
秦向前掏出一把槍,往桌面上一拍。
唐秋月嚇得一震,連連點頭,“向前你這是說什麼,我怎麼會不注意,我……我根本就不是那麼隨便的人,我除了你,從來沒有過……你忘了新婚夜,難道你還不清楚?”
不管咋說,她新婚夜的時候,的的確確是清白的。
秦向前心裡稍微好受了一點,這種女人,管她心裡想着誰幹嘛?
他不屑於要她的心,只要她嫁給自己的時候身體是乾淨的就行了。
她要是敢給他戴綠帽子,別怪他跟她同歸於盡!
他秦向前絕不當武大郎那種烏龜王八蛋!
“哼,好自爲之!”
秦向前拿起槍,轉身離開。
門被摔得震天響,震得唐秋月心臟差點從胸腔裡蹦出來。
好半天她才癱軟在地上,嘴脣蒼白顫抖,“完蛋了……都完蛋了!”
一切,都完蛋了!
她風光無限,門當戶對的婚姻這下子徹底名存實亡了!
她戳破了高峰儀的計,可是那又有什麼用?
他還是給了她致命的一擊!
她不知道的是,與此同時,白薇薇和高峰儀那段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越來越穩固,歷久彌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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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向前從家裡摔門而出,他心底惱怒得要命,臉色沉得嚇死人。
過馬路的時候,看都沒有看一眼車,徑直就走。
這時,一輛桑塔納忽然駛過來,在距離他三米的時候猛地急剎車,輪胎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小心!”
在距離他多兩米處,藺婷婷拎着一袋子中藥跑過來。
秦向前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差點被車撞了。
他轉過頭,看着眼前的女人,一眼就認出來,她是上次那個女人。
“是你!”
他驚愕出聲。
藺婷婷卻已經把他忘了,“什麼?”
就在這時,那輛桑塔納趁着這個功夫,悄無聲息地從他們身邊離開,在從藺婷婷身邊擦肩而過的時候,車窗搖下來,墨鏡後面那雙眼,飛快地劃過一抹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