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淑惠嚇得額前冷汗都出來了,從前是她處處嫉妒白薇薇,針對白薇薇,恨不得把她從這個世界上抹掉,好讓自己顯得不是那麼醜陋沒用。
可是白薇薇現在忽然開始嫌棄自己哥哥,開始對她們高家看不起,又讓她慌得手足無措。
白薇薇萬一真的哪天在京城傍上了啥高官顯貴,把自己哥哥給蹬了,那他們家……他們家不是又得打回原形?
她高淑惠又得回農村去過她的窮苦日子,一堆洗不完的衣裳,幹不完的農活兒和家務。
就連羅桂芬張臘梅那種老土村姑都能在自己面前臭顯擺。
哥哥呢?她其實心裡暗暗知道,自己家成分不好,哥哥能進部隊當兵都是村支書頂了風險給的。
提幹進縣城部隊,又選進軍校,哪能沒有白薇薇家裡的因素在裡頭。
如果沒有白薇薇,哥哥在m城只怕也快走到頭兒了。
他又那麼喜歡這個女人,甚至把她看得跟母親一樣重要。
如果白薇薇把他蹬了,他會不會瘋掉崩潰?
高淑惠越想越怕,背上全是冷汗,家裡一年到頭吃不到幾次肉,白薇薇卻輕輕鬆鬆在裁縫鋪子存了一大筆不知數目的錢,當初自己跟母親一起病了住院,靠着她,都支撐過來,還送了那麼多雞鴨魚肉排骨湯,過着旁人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嶄新的被面緞子牀單,姑娘最喜歡的新衣裳,縣城找不到的牛皮小方跟靴子,這麼多好處,很快就要跟他們全家徹底說再見了。
高淑惠幾乎一瞬間被恐懼襲擊得手腳發軟,臉色都有點蒼白。
“白……白薇薇,你不能這樣,你這麼做不仁義,你跟我哥哥是指腹爲婚。是兩家父母定下的婚約,你爸爸難道會允許你這麼做?”
她記得白建國登門的時候,誠懇無比,他肯定不準白薇薇胡來!
白薇薇沒想到自己一番話讓高淑惠有這麼大反應,雲淡風輕一笑,“我爸?我爸要是知道我在你家,因爲你受了這麼大委屈,他肯定會同意的,高淑惠,你可別想多了,我爸之所以把我嫁給峰儀,第一是守信,第二是欣賞峰儀的人品。如今你的人品差成這樣,也會影響你們家整體的形象,你說是不?”
高淑惠緊張的抿脣,忽然坐起身,瘋狂的朝麗麗走過去,把孩子奪過來,劈手放進白薇薇懷裡,“給你!拿走!隨便你送給誰!我不要了!不要你帶了!把她丟了!”
她寧願徹底放棄這個孩子,也不願逼得白薇薇放棄她們家。
白薇薇舒心勾脣,轉身把孩子抱着遞給麗麗,低聲道,“真不好意思,再麻煩你們兩天,我會盡快找到人家接手。”
虎子拍了拍白薇薇的肩膀,安慰道,“薇薇姐,沒事兒,你的事兒就是我們的事兒,一切有我們呢,別擔心。”
白薇薇苦澀地笑了一下,但願這回是真沒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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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淑惠第二天就老老實實去省圖書館報道上班,行李也都搬進職工宿舍,整個人徹底從虎子和麗麗的生活中離去。
她一走,虎子成天抱着孩子跟麗麗,老警衛員高興得合不攏嘴,他們的生活,過了大半年,終於又恢復了平靜。
白薇薇對高淑惠說的那些話,要是被高峰儀在場聽到了,肯定得誤會,沒準兒氣得拂袖離去。
可是,白薇薇既然敢說這些話,就不怕高峰儀知道。
晚上,白薇薇坐在牀上,對着衣櫃那扇大鏡子往臉上搽雪花膏,男人進來了,知道她今天去過虎子那邊,還是隱晦問,“咋樣了?”
白薇薇頭也不回,對着鏡子悠然自得,“她要我給她帶孩子,說我生不了,乾脆她給一個給我,免得你以後升官了,出去跟別的女人生完抱回來氣我。”
“混賬!”
男人氣得抽出皮帶砸在被窩上,臉上青筋暴起跟要殺人似的。
白薇薇略微停住手,對着鏡子裡的男人,恍若夢囈般輕聲說了一句,“峰儀,我沒生氣,不過我跟她說,我在京城認識好多達官顯貴,你要是敢做啥出格事兒,我就……把你踹了。”
女人神情憂傷,不知是在複述一句氣話,還是說認真的話。
總之男人怒氣生生壓制下來,心頭一軟,走過去從身後抱住她,“薇薇,不會的,不要總是瞎想,無論你生不生得了孩子,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也只有你一個妻子。”
白薇薇轉過身,委屈凝着他,“一輩子還長呢,現在你這樣說,以後沒準兒就不會了。”
她低頭,有些哀傷,忽然想到啥,擡起頭來:“峰儀,如果有一天,我們家家道中落,我不再是啥政委的女兒了,而是一個村姑,一箇中年婦女,你還會喜歡我嗎?”
高峰儀捏了她的臉蛋一下,心疼的笑了笑,把她的手抓起來放在嘴邊輕輕啃了一口,“你就是變成一個小老太婆我也喜歡。”
可是……他該用啥來證明呢?
他咋說,她也不會信的,這些話他已經說過很多次很多遍了,可她如今依然會耿耿於懷。
也許,她心裡有一塊,他從來都沒有進去過。
白薇薇被高峰儀抱住,她的脣被輕輕的撕咬吮吸碾磨,凌亂的呼吸下,兩個人躺倒在牀上,一個曼妙的夜晚,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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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少東狠狠吸了口煙,對面椅子上被皮帶捆得牢牢的女人不能動彈,甚至連嘴巴都被毛巾堵住,只剩下一雙眼憤怒的睨着他。
“他來接你,你就要跟他走?我去白家接你的這大半個月,你一次好臉色都沒有給過我,藺婷婷,你太偏心了!”
他站起身,走近,濃重的酒氣噴灑在她鼻間。
衛國說的沒錯,這個女人太軸了!軟的不會吃……只能來硬的!
藺婷婷狂亂的搖頭,因爲害怕,呼吸變得越來越粗重,粗重得整個室內都聽得到她的呼吸聲。
“我還沒開始對你咋樣,你就呼吸不過來了?”
陸少東勾起一抹壞笑,醉眼迷離的眼神從她的臉龐滑落,落到她的脖頸、鎖骨……乃至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