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涵的手抱得很緊,因爲感覺到女人的身體在發抖。
“媳婦,就在這裡等我好嗎?或許我很快就會回來了。”
季少涵吻了一下她的頭頂,這時林冉總算是哭出聲了,“你能不能別走啊?上次上戰場我都怕了,這次又要離開。我們已經不是兩個人了,還有孩子呢,你這樣跟丟下我倆有什麼區別。”
林冉也不想這麼自私,可現在的事情已經完全偏離了前世的軌跡,她承擔不起任何意外。
“媳婦,這件事情你別想得那麼壞,那地方雖說不安寧,也不是天天在打仗,軍區裡面也在做調查,現在只是一個過渡期,過不了多久就結束了。”
季少涵一遍遍撫着林冉的背,等了一會見女人沒說話,只顧着哭,將她的臉捧起來,輕輕吻掉她臉上的淚水。
“答應我,別去搶功逞強好嗎?”林冉伸手圈住男人的脖子,吸了吸鼻子收住淚水,她覺得自己跟之前相比變嬌情了,特別是懷孕之後人變得有些敏感,動不動心裡就發酸。
現在這種情況不是傷心的時候,男人要去邊疆那些地方她的確沒法跟着去,因爲肚子裡還有一個。
“我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有媳婦,有孩子,還有一個家,那些事情不會去做,你放心吧。”
季少涵對女人笑了下,後面輕輕附身去吻她的脣。
等後面他離開,吻她也只能成爲一種想念。
季少涵赴邊境的事情很快周圍的人都知道了,林冉重新去將自己的調任申請撤了回來,賀茹說了一些安慰的話,調她去教導組當教員,主要教導話劇。
再次從團長辦公室出來,溫書蘭跟唐小燕都在外面等她。
“小冉,去我家吃飯。”
溫書蘭上前來挽住林冉的胳膊,三個女人一起去家屬院那邊,路上偶爾碰見一些認識的,大家在打招呼之餘,都用一種憐惜的目光去看林冉。
文工團嫁得最好的女人,沒想到事事無常。
“那些人就是事多,自己的事情不上心,盡在操心別人。”
溫書蘭看不慣那些嘴臉,面上一幅可憐人的樣子,私底下指不定還幸災樂禍呢。
“好了,說不準人家真的是好心,給你這樣說說,都變味了。”
林冉笑了一下,剛好這時季少涵從遠處過來接她,溫書蘭很識趣的將手放開,改去挽唐小燕。
“團裡的事辦妥了吧?”季少涵過來拉她的手,兩個就這樣牽着,像是戀愛中的小年輕。
“已經將申請撤回,團長調我去教導組教話劇。”
團裡懷孕的女兵有能力的就進教導組,生完孩子再恢復訓練,林冉的調動也是意料之中。
“明輝那邊怎麼樣?”
今天林明輝去學校報到,季少涵送的他。
“你安心吧,一切都挺好的。”
一行人回到家屬樓王家,王睿身上綁着圍裙從廚房裡出來,陳頌緊跟其後,兩個大男人在家裡做飯。
今天這餐團圓飯之後,明天季少涵又要走了,陳頌跟王睿也要出任務。
飯桌子上,大家都很沉默,後面三個女人收拾碗筷,季少涵跟王睿他們進書房說了一會話。
下午,林冉請假沒有去團裡,在家幫男人收拾東西。
“少涵,我想去醫院看看羅擁民。”
“別去看他。”季少涵想也沒想就否決,“在這件事情上,我自認爲沒有失職,也沒有害人的心思,你去看他幹嘛。”
這男人一直都好好的,怎麼一提羅擁民就激動了。
林冉嘖了下嘴,“我就是去了解下他的病情,看看什麼時候會醒來嘛。”
男人都要去邊疆了,林冉也不想就這麼坐着,這些事情都超出了她的能力範圍,不過她還是想做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這也別去。”
季少涵坐到女人身邊,“這件事情我叔那邊找人在處理,再不濟還有陳頌跟王睿看着,我姐也在醫院裡,你就在區裡安心養胎,將肚子裡的小寶貝養得白白胖胖,到時你們娘倆等我回來就好了。”
“知道了?”季少涵見女人沒有回話,再次確認。
林冉不想跟他爭,點頭稱“是”。
晚上,季少涵吃完飯出去跟戰友道別,再回來時已經有些晚了。
林冉一直在燈下等他,見男人回來催他去洗澡。
“東西我幫你準備了兩包,一包平時用的物品,一包是衣服。那邊的秋冬天很陰冷,溼氣特別重,出門多穿兩件衣服……”
林冉將兩包行囊指給他看,順便叮囑兩聲,季少涵上牀來將女人摟進懷裡,手掌輕輕放在她的肚子上道,“你懷孕的事我已經跟外婆那邊說了,最近我姨媽在,外婆打算明天讓商媽過來,以後幫忙做飯,照顧你一下。”
沒想到他還安排了這件事情,林冉愕然,“商媽年紀已經不小了!”
“我知道,不過買菜做飯還是可以的,你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
“不是還有書蘭跟小燕嗎,區裡這麼多人,怎麼會是我一個。”
林冉覺得他多慮了,就算要叫人來照顧也應該先考慮她媽纔對。
不過季少涵卻不這樣想,媳婦已經進門,有什麼事怎麼好再去麻煩丈母孃。丈母孃幸苦將人拉扯大,嫁人了還得來照顧,這隻能顯得男方無能。
“我跟外婆已經說好了。別人終歸是別人,溫書蘭現在還需要人照顧,唐小燕又是個粗心的,沒人專程看着你,我怎麼能放心。”
季少涵拉燈,抱着女人躺下,“好了,這件事情聽我的安排。好好睡吧,有些晚了。”
黑暗中,林冉伸手抱住男人的腰悶聲道,“少涵,到時孩子出生了你如果還沒回來,我去找你好嗎?”
“不會的。別想那麼多了,快睡吧。”季少涵輕輕在她後背拍了拍。
林冉點頭,很快就在他懷中睡去。
凌晨,外面的天色未亮,季少涵就輕手輕腳下牀。
他沒有開燈,將昨晚準備好的衣服套身上,站在牀邊默了默,附身親了一下女人的臉,提着椅子上的兩個包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