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亦梅能躺到醫院這種地方來,頭痛可不是裝的,她騙得過別人騙不了醫生,這回是真受傷。
好在沒有留下什麼出血的傷口,只是頭上有一個大腫塊,不然將頭髮剪掉可不美了,到時就算能上臺,她自己也沒那個臉。
護士剛剛出去,肖亦梅掀開被子想從牀上下來,這時病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趙榮華提着一籃子水果出現在門口。
真是冤家,剛剛肖亦梅還在心裡罵她,這會人家就來了,而且看樣子還是過來探望的。
“喲,肖班長,你的頭好了嗎?都能下地了?”
趙榮華進來了,臉上掛着笑,將手上的水果放在櫃子上。
剛剛從禁閉室出來,這人也笑得出來,肖亦梅在心中冷冷哼了一聲,她沒有說話,而是將腿收了回去,不下牀了,一幅有氣無力的樣子,氣若游絲。
她這個樣子讓趙榮華的氣不打一處來,心裡直罵她是個裝模做樣的小賤人,只會裝。
“肖班長,又沒有別人的,你不必要這樣。”
趙榮華這次雖然是過來探望的,但她從來沒有想過要低聲下氣的去求原諒,兩人從矛盾之初就已經勢不兩立。
她說話的口氣太囂張了,肖亦梅擡頭看着牀前的女人冷笑道,“你過來幹什麼?”
“接副團長的命令,過來看你。”
趙榮華故意將彭靈擡出來,這次她是吃了大虧,可背地裡還是有人在保她。
團裡那些人有什麼關係肖亦梅早已經一清二楚,聽到她提副團長,嘆道,“我也真是替副團長擔憂啊,有個你這樣拖後腿的親戚。好不容易將你弄到團裡來,明明是想有個助力,卻沒有想到你現在不光自己以後升遷受阻,還連累副團長給人看不起,估計現在她已經後悔了吧,將你這個白癡弄進團。”
雖然沒有別人,肖亦梅也不裝了,在外人面前裝了那麼久,憋了一肚子的氣,她總得找個機會好好發泄。
將憋在心裡的那些狠話全部吐出來,那肯定是很毒的,趙榮華聽完,面部五官全部扭曲了。
“肖亦梅,你這是在找死。”
趙榮華那真是要氣死了啊,拳頭握着咔咔着響,就是不敢動手,已經吃過一次虧了,她自己出事不要緊,到時還會連累表姑,這種事情不敢做,腦子還是清醒的。
“我找死?”肖亦梅看着她笑,“找死的人是你吧,沒腦的蠢貨。”
一口一個白癡蠢貨,看着她氣得要死又不敢動手的樣子,肖亦梅心裡的高興勁兒幾近瘋狂,那種舒爽的感覺充斥着她的神經,她的神情也變得有點不正常。
“你這個賤女人,等着!”
趙榮華揮手將櫃子上的水果籃子打翻在地,腳下踢着那些滾來滾去的蘋果,氣急敗壞,拉開門直接離開。
她前腳剛走,沒一會,病房門再次被推開,班裡的兩個代表也提着水果籃過進來了,看着滿地的東西很懵。
“肖班長,這是?”
“剛剛趙榮華過來了。”肖亦梅說着伸手揉了一下眼睛,樣子看起來委屈極了,那還有剛剛的半點囂張樣。
肖亦梅也就是提了一下,趙榮華被逼到醫院道歉的事大家基本都清楚,這種情況還需要說麼,肯定是她弄的。
“肖班長,別跟她一般見識,忍着點吧……”
兩個上前去輪流勸着,肖亦梅點點頭,心裡又忍不住罵了趙榮華一句白癡。
別一邊,趙榮華下樓的時候也看見團裡的兩個代表,想起自己剛剛的衝動,她也有些後悔,那種情況下自己還要跑了,到時大家還不得全都信肖亦梅那賤人的一面之辭。
“賤人,賤人……”
這種時候趙榮華也不可能跑回去解釋,憋着一口氣只能回去。
想想這次的仇,那是無論如何也化解不開的,兩個女人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回到軍區,趙榮華一直都悶着頭,她寫的檢討現在還貼在軍區食堂邊的大黑板上,真怕擡頭會看見別人的嘲笑臉。
“哎!痛死我了。”
走路不看前面,冷不丁直接撞上了人。
趙榮華這下子總算是停了下來,看見面前的林冉,趕緊道歉,“小冉啊,你沒什麼事吧。抱歉,沒有注意到。”
趙榮華看見林冉在揉肩膀,本來上去幫幫,只可惜精神厭厭,連手都擡不起來。
“我沒啥事。倒是你,那些事情我都聽人說了,你沒什麼事吧?”林冉將人往旁邊帶,兩人站在一棵樹下說話。
趙榮華現在在團裡都快給衆人的唾沫淹死了,沒有想到林冉還關心她,頓時覺得無比的感動,眼眶微紅,搖頭道,“沒什麼事。”
“都這個樣子了還說沒事。”林冉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是給人欺負了,別人我不敢說,肖亦梅那人我是很瞭解的,戲精上身,特別會裝,誰讓她不開心了,她就報復誰,惹不得。”
林冉這幾句話簡直說到趙榮華的心坎裡去了,全團的人都覺得肖亦梅那女人好,只有林冉跟自己一樣,清楚那個女人的本質。
“小冉,你是個聰慧的,那女人面上一套背地裡一套,我跟大家解釋就是沒人信我,這次她受傷明明就是故意陷害我,自己撞傷的,我怎麼會有力氣將她傷成那樣,可是大家就是不信我……”
趙榮華越說越氣,想到之前醫院裡肖亦梅那個得意樣兒,她氣得想吐血。
“我知道,那女人我接觸過,這些都是她慣用的手段,我信你。”
林冉伸手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安撫一下她暴躁的情緒。
團裡這麼多人,總算有個信她的,趙榮華心裡舒服多了,想想林冉之前的話又有些試探着問她,“你以前也跟肖亦梅那女人接觸過?她也害過你嗎?”
小魚兒上勾了。
林冉點頭,“是啊,當初爭進修名額的時候,那會她本來已經是後勤人員了,後面不知道怎麼的開始着手寫話劇,還得到了團長的賞識,進了話劇組。
按道理她一個在鄉下待了那麼多年的知青,怎麼會有那樣的才能,我有些想不通,而且一開始沒有表現,事後所有人都入編了才顯現出來,這事情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