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梅紅看着父女二人狼狽的模樣,瞪大眼睛,結結巴巴的問,“爸,小娜,你們……這是怎麼了?”
丁寶娜見劉梅紅身上衣服清爽乾淨,頭髮有些凌亂,睡眼惺鬆,看樣子就知道正在睡覺。
想想自己今晚所遭受的一切,還有剛剛久敲不開的大門,她雙眸裡噴射出憤怒的火焰。
丁寶娜擡手就是一耳光抽向劉梅紅,並罵道,“劉梅紅,你耳朵聾了嘛,叫了這麼久的門都不開。
我和爸在外面吃苦受罪,你還有心思在家裡睡覺。
不下蛋的雞,你管我們怎麼了?”
劉梅紅根本沒有料到丁寶娜會動手,想躲都來不及,臉上立即被狠狠抽了一巴掌。
那句不下蛋的雞再次刺痛她的心。
她難道不想生孩子嗎?可是生不了,她又有什麼辦法?
劉梅紅被打得身子往後退了退。
她捂着火辣辣的臉瞪向丁寶娜,雙眸含淚問道,“小娜,你爲什麼要打我?我做錯了什麼?
你心裡有什麼不舒服說就是,爲什麼要拿我出氣,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你嫂子。”
“呸!”丁寶娜往劉梅紅臉上吐了口唾沫,罵道,“就你這種爛泥扶不牆的蠢貨,誰稀罕你做我嫂子啊,等我大哥回來,我就讓他和你離婚。”
“我和我爸出門,你不老老實實的等着我們,竟敢偷懶跑去睡覺。
我們丁家要你這種懶婆娘做什麼,今天我就替我媽教訓教訓你。”
說着,丁寶娜就撲向劉梅紅,一把揪住她散開的長髮,稍稍一用力,就痛得她吡牙咧嘴的叫。
劉梅紅趕緊求饒,“小娜,你放開我,下次我不敢了。爸,爸,求您勸勸小娜吧。”
真要打架,她不一定會輸給丁寶娜。
關鍵是她要真打了丁寶娜,她這日子會更不好過。
可丁世安進門將自行車往地上一丟,就去弄水洗澡換衣服了,根本沒心思管這些事。
他的心情更煩躁好不好,他也想打人。
劉梅紅見沒有迴應,只好伸手去掰丁寶娜揪住她頭髮的手。
頭髮被丁寶娜揪得死死的,想跑都跑不了。
掰手指的時候,劉梅紅指甲不小心將丁寶娜手背上的肉給摳掉了,痛得丁寶娜哇哇直叫。
丁寶娜更加憤怒,擡腳狠狠踹向劉梅紅,並罵道,“爛貨,你還敢反抗,我打死你,打死你。”
“小娜,別打了,求求你了。”劉梅紅哭着請求。
大概是動靜鬧得大了,弄好洗澡水準備去洗的丁世安低吼道,“小娜,夠了。”
要是將劉梅紅打得太過分,明天她一出門,隊里人就知道她在家裡捱打了。
家裡現在只有他和丁寶娜在家,肯定是他們其中一人打的。
他是劉梅紅的公公,動手打媳婦會被人恥笑和指責的。
在農村裡,媳婦再怎麼不好,只能婆婆去打,公公動手打是不合適的。
而丁寶娜是劉梅紅的小姑子,動手打嫂嫂,更會被人罵。
丁寶娜這才鬆開劉梅紅的頭髮,不過將身上的臭泥往劉梅紅身上狠狠蹭了蹭,將她身上也弄得臭烘烘的。
弄完這一切,丁寶娜這才說道,“去給我弄洗澡水。”
丁寶娜之所以這麼對劉梅紅,完全是因爲心裡有火沒處撒,只能挑她這個軟柿子來捏了。
劉梅紅捂着腦袋,抹着眼淚,顫顫巍巍的往廚房走去。
都怨那該死的沈妍,一點都不安分,好好的不在家裡待,偏要四處和男人浪,還有那該死的丁心慧,也不是好東西,說好了來怎麼又不來。
要不是她們母女倆,她今晚怎麼會捱打。
劉梅紅又將這筆賬記在沈妍頭上,恨意又更濃了。
丁世安父女二人的狼狽,還有後來發生的一切,蘇一辰不知道,他打過電話後,就立即回到沈妍她們那邊。
坐下後,蘇一辰看着沈妍說道,“你三舅去場站了,他說擔心你和同學在外面不安全,想要接你回家去。”
“嗤!他會擔心我?”沈妍忍不住嗤笑一聲。
“妍妍,也不能這麼說,他要是不擔心,怎會大晚上的還去場站找一辰。他應該不知道一辰來這裡了吧?”丁心慧輕聲說道。
她心裡對丁世安的印象稍微有了那麼一點點改觀。
沈妍不由撫額,天啊,媽媽您真是太善良了!
“媽,您對三舅還是太欠瞭解了。”她輕輕嘆氣,用力搖搖頭,“我猜是他今天沒有等到您急了,正巧我又不在家,他懷疑我們倆人是不是在一起,所以打着那個藉口去了場站。
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蘇一辰和我們根本就不在那邊。
我敢肯定,他要是知道我在銅礦,就算再晚,他也會趕過來一探究竟的。”
見丁心慧還是有些不信她所分析的,她又道,“媽,您想想,如果三舅真的擔心我的安全,早上我離家說晚上不回來的時候,他就應該阻止我晚上在外面留宿,而不是等到現在再去找人。
說句難聽的,我要真的遇上什麼壞人,他這時纔來找我,是不是不太遲了一點呢?”
“媽,我知道您不願意將人心想得太壞,可是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我不敢再將人心想得太善,不然最後吃虧的還是我們自己。”
最後一句話,沈妍說得有點傷感。
上輩子就是想得太簡單,所以纔會吃了大虧。
丁心慧看出沈妍不高興了,忙拉了拉她的手,說道,“妍妍,媽媽也只是隨口那麼一說。
你放心,不管你三舅現在是真關心你,還是假情假義,我都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相信他,一切都聽你的,好不好?”
沈妍有些無奈的抿抿脣,蘇一辰衝她搖搖頭,示意她莫要再說了。
蘇一辰看向丁心慧,說道,“伯母,沈妍性格爽直,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您別放心上。
不過,我的想法和沈妍一樣,三舅今晚去場站目的並不單純。
也許他是有一點擔心沈妍,但他主要還是懷疑伯母您和沈妍在一起,想去探個究竟。”
丁心慧嘆了口氣,說道,“一辰,怎麼說呢,聽妍妍說了定親那天的事,我差不多也明白了什麼。
可我就是不願意去相信,我託付了十五年的人,竟然這麼歹毒。”
丁心慧本來就對沈妍有愧,可結果發現她託付撫養照顧沈妍的人還是匹惡狼,這讓她不僅僅是愧疚了。
所以她儘可能的想將丁世安往好地方去想,是希望良心稍微安一點。
蘇一辰點點頭,“伯母,我明白您的心情。現在,我想向您鄭重的提出,我想和沈妍結婚,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