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及常雅,馮紅兵面上的笑容明顯淡了些。
他替自己點了一枝煙。
上回常雅極不情願的向沈妍道歉,最後不但沒讓沈妍原諒她,反而讓沈妍對她更加憎惡,二人再次不歡而散。
這件事的經過,他已經全知道了。
深深吸了兩口後,馮紅兵用頗無奈的語氣說,“還能怎麼樣?
不就那個樣子。
要不是念在航航在的份上,我……真的想和她離婚算了。”
上回在家,他和常雅爭吵後,提出兩條路讓她選擇。
他原本以爲她會選擇離婚,結果她很意外的選了向沈妍道歉。
意外之餘,他還是有些高興的。
她這麼選擇,說明她心裡還是有他,還是愛他的。
之後,她倒也信守承諾,去向沈妍道歉。
但結果卻讓他失望至極。
常雅那根本就不是知錯去道歉,分明就是揣着滿腹牢騷去道歉。
依這樣的心態去道歉,結果可想而知。
他讓她道歉,可不是爲了巴結討好蘇一辰,而是真的希望她能認識到自己的不足,然後改正,以後不要再像個傻子一樣被人耍了。
得知她又和沈妍爭吵後,他氣得回家,要拉着她去離婚,結果她慫了。
她抱着兒子跪在他腳邊哭。
最終,他心軟了。
心軟是看在幼小的兒子份上。
對常雅,他已心灰意冷。
但路是他自己選的,哭着也要繼續走下去。
蘇一辰不由勸道,“紅兵,既然決定繼續過下去,那就像以前一樣好好過。
正如你所說,不爲別人,爲了航航。
你和常雅關係不和,會直接影響航航的身心健康。
做爲孩子,他最希望看到的是父母雙全,父母恩愛幸福。
航航年紀小,你不能在他幼小的心靈留下傷害的陰影。”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不由輕了下來。
因他想到了自己不幸福的童年。
童年那些不美好的回憶,永遠是他心底深處一道不可抹滅的陰影。
馮紅兵聽出他情緒不對,忙拍拍他的肩,“一辰,你的話我記下了,我會改的。
有些事過去那麼多年了,你也不要想太多。
對了,此次你們結婚,老首長可能會親自過來。”
馮紅兵再次將話題轉移了。
蘇一辰怔了下,便很快搖頭反對,“不行,路這麼遠,他年事已高,不適合長途坐車勞累。
紅兵,你趕緊打個電話過去,阻止這件事。”
馮紅兵很無奈的攤攤手,“一辰,你以爲我沒勸過嗎?
沒用的。
你別看老首長年紀長,可脾氣依然是說一不二,他老人家做的決定,無人能更改。
要不,一辰你親自打個電話過去試試?”
他口中的老首長,乃是蘇一辰的真正的爺爺。
蘇一辰雖然知道自己真正的家在哪,卻從未主動和他們聯繫過。
每回都是爺爺、爸爸想他了,給他來電話。
不過呢,他一直都是聽他們說,偶爾哼一聲,表示他在聽。
上回在青陽,他主動帶沈妍去見父親,有兩個原因。
Wшw★ Tтkд n★ c o 一來,他已經認定沈妍是他的妻,決定要和她牽手走一輩子。
既然是他的妻,就有必要和家人見一面,讓家人親眼見她一面。
二來,丁心慧進療養院,需要父親的許可。
否則就是給他一座金山去搬,他也不會主動去見父親。
所以,面對馮紅兵的建議,蘇一辰如同平日一樣擺手拒絕,“這事你去辦就成,我沒空。”
說着,他起身離開。
臭小子,明明關心老首長,嘴上卻又不願意承認。
真是個彆扭的性格。
馮紅兵伸指點點蘇一辰的後背,笑得有些無奈。
他起身去打電話。
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樣,老首長堅持要來參加婚禮,而且會提前三天過來。
馮紅兵還要再勸時,老首長開罵,說他要是再敢廢話,到時會打斷他的狗腿,看他還敢不敢囉嗦。
被罵了一頓,馮紅兵摸着鼻子苦笑。
掛了電話,他去找蘇一辰。
一進蘇一辰的辦公室,馮紅兵就忍不住向他發牢騷,“臭小子,讓你打電話你不打,偏讓我打。
結果惹我被老首長臭罵了一頓。”
“那是你口舌不夠犀利,怨我?”蘇一辰不但不領情,反而不客氣的諷了回去。
馮紅兵一口老血噎在了喉嚨眼裡。
他就不該指望這小子心疼他。
二人又互相懟了幾句,蘇一辰放下手中的文件,“紅兵,我們去趟縣城,再提審胡剛強。”
他心裡總有些不踏實,還是親眼看看胡剛強吧。
馮紅兵不愧是蘇一辰的親密好戰友,立即默契的點頭,“好。”
他知道蘇一辰的擔憂。
其實他們倆人完全沒有必要特意去縣城,打個電話問下就行。
但蘇一辰想親看着胡剛強關在那,纔會放心。
而且,他還要當面叮囑,有關胡剛強的任何舉動,都必須先和他說,不得擅自作主。
二人一邊說話,一邊拿着東西下樓。
陳冬已經開車在樓下等着,等二人上車後,車子立即發動向縣城快速駛去。
車子直接開到關押胡剛強的看守所。
當蘇一辰說明來意後,看守所所長劉文發很奇怪的問道,“蘇營長,馮參謀長,胡剛強不是已經保釋出去了嗎?
難道,您二人不知道?”
劉文發這話,不亞於一個小炸彈。
蘇一辰和馮紅兵二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憤怒和震驚。
除了這兩種情緒外,還有一抹其他外人看不懂的異樣情緒。
馮紅兵拍着桌子,咬着牙問劉文發,“劉所長,胡剛強什麼時候保釋的?理由是什麼?誰同意的?”
來縣城之前,他還認爲蘇一辰太過謹慎和緊張了。
現在他才知道,不是蘇一辰緊張,是他太過天真了。
蘇一辰雖沒說話,但他周身身然散發的寒意讓劉文發心驚肉跳。
劉文發忙答道,“是昨天下午剛剛保釋的,他之所以能保釋,是因爲他瘋了,不適合關押。”
“瘋了?”馮紅兵冷笑着反問。
“嗯。”劉文發肯定的點頭。
馮紅兵忍不住爆粗口,“md,還真是他m的邪門啊,在我們場站關了那麼久沒瘋,怎麼剛到你們看守所就瘋了?
劉所長,將事情經過詳細說說,我要聽實話。
不然,休怪我不給面子。”
他和蘇一辰相信胡剛強絕對不會瘋了,這事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