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波此言一出,屋內幾人臉色又變了變。
胡大芝忍着痛,指着沈妍得意的說,“死賤*人,看你還怎麼囂張,還不趕緊將東西收拾收拾滾出學校,你這種人不配在學校裡教書。”
張武也冷哼一聲,“一個黃毛丫頭,也不知道自己讀過幾年書,就敢來教書,真是誤人子弟。”
方金成和徐明亮二人忍不住皺眉,互相對視了一眼。
何主任這麼做也太欺負人了吧?
他們心裡均這樣想着。
“何主任,您言重了,小沈教師自從入校以來,兢兢業業,她所帶的班級成績也是有目共睹的,十分優秀。
還有,那天的事情我們都在現場,可以證明紅軍奶奶沒有受傷,至於受驚嚇一事,純屬意外,也和小沈老師無關。”方金成不由替沈妍辯駁。
沈妍感激的看向方金成,衝他輕輕笑了笑。
何文波立即駁道,“方校長此言差矣,教書育人,身爲老師不僅僅要傳授學生知識,更要教他們如何做人。
像沈老師這樣,缺乏耐心和愛心,出言羞辱、動手毆打學生家長,這是師德有問題。
她再繼續教下去,方校長你不擔心,我都擔心教壞學生啊。
我主管教育,堅決不能容忍我們教師隊伍裡有品德敗壞的人,所以,必須將她清除出去,還學生一個優良的學習環境。”
啪啪!
“何主任說得好,讓我受益匪淺呢。”沈妍面帶笑容,竟然替何文波波鼓掌叫好。
她的反應讓何文波怔了下。
沒想到都這時候了,她還能笑得出來,還有心思說俏皮話。
何文波冷笑一聲,說道,“沈老師,也許你真的有些能力,但是你終究年輕了一些,說話做事太沖動了,目前的素質不符合老師的條件。
所以,你就不用對我說好話了。”
“何主任你誤會了,我並沒有討好你的意思,只是認爲你說的‘老師更要教學生如何做人’這句話十分有道理。”沈妍嘴角微微一揚,脣畔現出一抹冷笑。
這話暗嘲何文波自作多情,以爲誰見了他都要巴結他,其實並不是那麼回事,是他太高看自己了。
何文波面色一僵,眼底有怒意滑過。
沈妍忽將目光移向胡大芝,問,“紅軍奶奶,那天你爲什麼要來學校找我?”
“啊呸!”胡大芝對着沈妍的方向啐了口血唾沫,咬着牙罵,“你腦子壞掉了,老孃那天找你,是要問問你爲什麼罵我家軍兒?
我家三代單傳,軍兒我們都捨不得罵,你個賤*人憑什麼罵?”
沈妍壓下眸底深處的寒芒,而是看向何文波,再次諷笑一聲,反問,“何主任,我想問您一件事。
張紅軍同學上課時,不僅自己不認真聽講,還做各種小動作影響其他同學,身爲班主任,我批評他幾句,有錯嗎?”
何文波終於擡頭正視沈妍了。
他現在終於相信當初鮑曉虎說的那些話,這個死丫頭果真是牙尖嘴利不好惹,不是省油的燈啊。
可現在他明白過來也稍微晚了一點。
他用‘育人’去指責沈妍沒有資格當老師,而沈妍現在正用‘育人’二字來堵他的口。
何文波嚥下一口濁氣,輕輕搖頭,“沒錯。”
沈妍這個問題,他沒有辦法說‘有錯’,學生犯錯被老師批評,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是老師的職責所在。
反之,要是學生犯錯不被老師批評指正,那纔是老師的失職。
方金成和徐明亮二人眼神亮了亮,心情都輕鬆了一點。
沈妍微微一笑,又問何文波,“何主任,學校是培養祖國未來人才的地方,是神聖的地方,正常的教學秩序是不容閒雜人等破壞的。
那些故意前來學校尋釁滋事的人,其實是犯法的,對不對?”
何文波這回聽懂了她說的意思。
他心裡氣得吐血,面上卻還要一本正經的解釋,“你這番話說得雖有道理,但並不適用紅軍奶奶。
紅軍奶奶只是心疼紅軍,她想來學校找你瞭解一下他的學習情況,並不是故意前來學校鬧事。
而你身爲一個班主任,面對前來了解情況的家長,應該要有耐心,而不是出言不遜羞辱一個老人家,最後竟然還動手,這種行爲是堅決不能容忍的。”
他又將話題繞回去了。
沈妍又反問何文波,“何主任,您怎麼知道我沒有耐心呢?
那天紅軍奶奶還沒進校門,就開始罵罵咧咧,罵得特別難聽,但我都忍了。
我不僅好言好語相待,還倒水給她喝,向她解釋張紅軍被批評是爲他好,並不是故意爲難張紅軍。”
稍頓片刻,她指了指胡大芝又繼續說,“可是何主任你知道她是怎麼做的嗎?
她不僅罵得更加難聽,還將那杯水潑在我身上,不僅如此,她還跑來找校長告黑狀,說我打了她,讓我給她下跪磕頭認錯,不然她就住在學校不走了?
她罵人有多麼難聽,我相信何主任你剛剛已經聽見了吧?
從我進辦公室的門開始,她不僅想打我,還口口聲聲罵我是‘賤人’。
我想問問何主任,張紅軍奶奶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行爲?是不是值得提倡的行爲?
是不是我被罵了被冤枉了,要一言不發,默默的承認,是不是?”
“呸,死丫頭,我胡說八道,那杯水根本就沒有潑中你……”胡大芝立即反駁。
這是承認她用水潑沈妍了,何文波不由皺眉。
他眸子一轉,說道,“沈老師你應該也在鄉下長大的,知道有些人喜歡說一些口頭禪,並不是罵人的意思。
紅軍奶奶畢竟年紀大了,脾氣有時也像小孩一樣,需要哄着,人家不是說老小孩嘛,所以說你要耐心一點啊。
再者說了,她都這麼大年紀了,哪能做出什麼危害學校的事情呢,是沈老師你將人心想太壞了,年輕人嘛要學會尊重長輩,人都有老的一天。”
聽他這麼說,沈妍好想大嘴巴子抽他。
不愧是鮑曉虎的同學兼好友,德性都是一個樣子。
她沒有說話,而是迅速端起何文波面前的茶杯,對着胡大芝的臉上就潑了過去,並清晰的吐出三個字,“老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