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世安生氣,沈妍一點兒也不惱。
她一本正經的勸他,“三舅,谷明峰家裡是窮一點,可他是真心對小娜好,小娜也喜歡他,你可不能棒打鴛鴦啊。”
這話間接點出丁世安不承認谷明峰的身份,是因爲丁世安嫌貧愛富。
沈妍不等丁世安開口,已看向胡根貴問,“胡所長,既然您嫌麻煩,不願意讓我替谷明峰作證,那我只能去找蘇一辰,問問他爲什麼我不能作證。”
聽到蘇一辰的名字,胡根貴萎了。
他咬着後槽牙看向方林,“去問問谷明峰,看他是否認識沈老師?”
這是在給他自己找臺階下,證明谷明峰先前的確沒有提過沈妍的名字,更沒有說要找她作證什麼的。
方林裝作去問話,五分鐘後回來,對胡根貴說道,“所長,谷明峰說認識沈老師,還說沈老師可以證明他和丁寶娜之間是戀人的關係。”
“他們倆人本來就是戀人啊,還需要證明嗎?”沈妍像聽到笑話一樣反問。
“那丁寶娜和胡剛強什麼關係?”方林忍不住多問一句。
“沒聽小娜說過胡剛強呀,巧的是我有個同事表哥也叫胡剛強,不然這名字我都是頭一回聽說呢,他和小娜應該沒關係。”沈妍很鄭重的搖頭。
她又看向丁世安問道,“三舅,你聽說過胡剛強是誰嗎?他和小娜有關係?”
丁世安不想說話了,閉着眼睛裝死。
因爲有了沈妍的證詞,事情再次有了反轉。
現在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方林建議讓三人當面對質,看看到底孰是孰非。
“就這麼辦吧。”胡根貴捏了捏發漲的額角。
他心裡對沈妍恨得牙癢癢的,活生生將他巴結胡鐵生的機會弄沒了。
很快胡剛強、谷明峰和胡剛強兩人坐到了一張桌子前面。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谷明峰和胡剛強兩人像只鬥雞一樣,都用血紅的眼睛瞪着對方。
特別是谷明峰,頭被砸了個大口子,流了好多血,吃了大虧,恨不得胡剛強下地獄。
丁寶娜垂頭站在一旁,面色蒼白,身子不停的在顫抖。
從進派出所開始,她就一直站着不敢坐,被刺刺中的地方漲得發疼,那種細密如絲的痛苦若非親生經歷,是無法體會有多痛。
“你們說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方林看着三人,敲了敲桌子,皺着眉頭說道。
胡剛強掃了眼谷明峰,冷笑一聲說道,“什麼怎麼回事,之前不都說了嘛?
我和女朋友在尋樂子,谷明峰這條瘋狗跑出來壞我們興致,還先動手打人,強哥我當然不能忍,這就打起來了。
很簡單的一件事,你們搞了這麼久還沒弄明白,辦事效率太差了,能不能快點啊,強哥我很忙的。”
他說話的中途還用手指點方林幾人,這氣派不像是犯事的,倒像是領導來視察工作一樣。
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直接讓方林幾人對他差評。
派出所這種地方,他進來可不止一兩次。
每次只要他爸一個電話,不管犯了多大的事,自有人替他擺平,他完好無損的走出派出所大門。
雖然第一回進胡橋派出所,但他認爲最後結果都一樣,這些人等下得乖乖將他送回去。
谷明峰指着胡剛強,駁斥道,“胡剛強,小娜是我的女朋友,什麼時候成了你女朋友,你當着我的面侮辱她,這是強x良家少女,你要做牢的。”
“坐牢?哈哈,谷明峰你腦袋進水了吧,你當牢房是你家的廚房啊,老子倒要看看哪個有本事讓老子去做牢?”胡剛強拍着桌子,笑得猖狂。
“安靜一點,注意態度!”方林冷着臉提醒。
胡剛強瞪了他一眼,看向丁寶娜,“小娜寶貝,你告訴這屋子裡的人,你到底是誰女朋友?”
“你!”丁寶娜擡頭看了眼胡剛強,然後伸指點了點。
她一雙眼睛腫得像個桃子一樣,只能看見一條細縫兒了。
在做筆錄的時候,她是從頭哭到尾。
她哭,倒不是真的感覺到羞恥,她反而因谷明峰吃醋而沾沾自喜,認爲自己具的魅力無邊。
之所以傷心,是她永遠忘不了被人推着從樹林裡出來時,她看到了蘇一辰。
她想上前和他打招呼,求他救救自己,可他卻用厭惡的眼神掃了她一眼,並很快將視線移開,就像不認識她一樣。
他的舉止傷害了她。
她特別擔心今天的狼狽模樣被他看見了,會讓他更加不喜歡她。
丁寶娜的回答讓谷明峰眸底深處一片寒涼,面上卻分毫不顯。
他看向丁寶娜,一臉痛苦的說道,“小娜,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不知道哪裡做錯了,你說出來,我改還不行嗎?我們不要分手,好不好?”
谷明峰想通了,他一定要娶丁寶娜,絕對不會讓她嫁給胡剛強。
讓她稱心如意就是虐待他自己。
等他和她結婚後,看他怎麼收拾這個賤*人,竟然幫着其他男人打他,真是該死啊!
“谷明峰,你聾了嘛,我不愛你了,我早就不愛你了,你別再來纏着我了。
我現在喜歡的是強哥,我要嫁給他,我要和他過一輩子。”丁寶娜衝谷明峰吼道。
她這句話已經間接承認了和谷明峰的關係,他們是談過戀愛,只是現在在鬧分手。
這說法和谷明峰之前說的完全吻合。
谷明峰痛苦的搖着頭,“小娜,你難道忘了我們曾經快樂美好的時光嗎?
胡剛強除了比我有錢之外,他哪裡比我好?他外面的女人多得數不清,你跟着他只會受苦。
小娜,只要你回心轉意,我不會計較發生過的那些事,我還會一如既往的對你好。
我也會努力掙錢,會讓你過上好日子,好不好……”
谷明峰說得聲情並茂,完美的演繹了一個癡情好男人,就連方林他們聽了都同情他。
可丁寶娜只是冷笑,“沒錯,在我眼裡就是強哥好,他比你勝一百倍,你什麼都不要說了。”
話說到這裡了,事情差不多已經明朗了,方林打斷了他們再繼續往下演狗血言情劇。
因爲方林他們看不慣胡剛強的囂張跋扈,所以向胡根貴提議,谷明峰不承擔任何責任,胡剛強賠償他醫藥費。
同時胡剛強和丁寶娜兩人當衆***,應該關押兩天。
胡根貴只批了第一條,讓胡剛強賠點醫藥費給谷明峰,將他的嘴堵住,至於關押就算了。
方林他們只得接受。
谷明峰提出要賠五百塊,胡剛強冷笑,“老子憑什麼要賠他錢?老子也受傷了,一毛錢不賠。”
胡剛強向來橫慣了,只有別人向他低頭,怎麼可能賠錢。
無奈之下,胡根貴只好從辦公經費裡拿出一百塊給了谷明峰,將這事了了。
但是他卻以此爲契機打了個電話給胡鐵生。
得知兒子爲了一個女人將別人頭打破了,還要賠錢時,胡鐵生氣得差點將電話砸了。
“我現在可以走了吧?”胡剛強一臉不高興的問胡根貴。
“胡公子請。”胡根貴很客氣的將他請出辦公室。
胡剛強雙手插兜,吹着口哨,得意的往外走。
丁世安卻帶着丁寶娜將他攔了下來,“胡剛強,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