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定好了去打魚,張老頭他們也都早早的起來,簡單的用過早飯之後,二春就忙着做要帶的乾糧,又用家裡的軍用水壺裝了滿滿的熱水在裡面,大冬天的去河套刨冰打魚,在寒風裡能喝上口熱水,渾身都覺得暖和。
二春和爺爺去打過魚,去了一次就再也不想去,太遭罪,如今重活一世,她到覺得這事挺好,要好好享受每一件事情。
苞米麪的餅子從鍋裡收起來,就聽到院子裡傳來王寡婦的笑聲,“張大爺,這是要出去打魚啊,我這一天也沒啥事,跟你們一起去散散心,你看中不?”
“你不怕冷就行。”聽到爺爺的回答,屋裡的二春撇撇嘴,就知道他會這樣回答。
不過這王寡婦的舉動到是有意思,今天這就湊上來,看來昨天和李顏宏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不然今天怎麼會急於的趕上前來呢。
二春餅子和連帶着裝餅子的盆一起用方布包上,耳朵細細的聽着院裡的動靜,到是沒有李顏宏的聲音。
王寡婦的笑聲又大了幾分,“不冷,今天我可是特意穿了兩個棉襖出來的,還有啥要幫忙的地方,我也搭把手。”
“也沒啥弄的,二春在屋裡烙餅子,弄好了咱們就走。”
“那我進去看看。”話音落了,門也被扯開。
二春早就把餅子包好,也沒有看她,王寡婦到是熱絡的上前,“二春,還有啥沒弄的?”
“不用,完事了。”二春轉身進了屋,把炕上放着的圍巾往頭上包。
外屋王寡婦早就對二春的見怪不怪,“那我就先拿着東西去車上等你。”
二春沒有應聲,到是聽到關門的聲音。
隨後王寡婦的聲音就在院子裡響起,二春心裡不喜,也不想再磨蹭下去,直接出了屋,到院裡神色也淡淡的,院外面三個人早就坐在了牛車上,李顏宏和爺爺坐在前面,爺爺趕車,王寡婦坐在後面,正是李顏宏的身後,她的話多,不過李顏宏到是比往日裡安靜。
只有坐在前面的張老頭不時的搭一句。
二春坐上牛車,“爺,走吧。”
一句話,到讓一直在找話說的王寡婦也鬆了口氣,她也知道她這樣突然找來,太過急切,與李顏宏之間也會覺得尷尬,可是這一晚輾轉,她要是再見不到人,只怕今天還會失眠。
看着李顏宏明顯疏遠的態度,心裡說不出的酸澀來,面上還要一直強顏歡笑的找話說,這樣的場面,王寡婦這輩子也沒有這般的尷尬過。
一路上,張老頭和李顏宏說着往年打魚的情況,總算沒有一路沉默,王寡婦的心裡也鬆了口氣,起碼這樣她不用坐着覺得尷尬。
不過前面兩人說話也不知道怎麼就拐到了娶老婆的身上,“小李啊,你想沒想過將來找一個啥樣的婆娘?”
二春一直窩在後面,兩隻手對插在衣袖裡,半眯着眼睛打瞌睡,聽到爺爺的話,也立馬來了精神,她也想聽聽李顏宏是怎麼說,至於爺爺會突然問這個,王寡婦做的這麼明顯,誰看不出來。
想到這,二春的眼角往身後的王寡婦身上掃一眼,見她的身子坐的直直的,爺爺幫了她這麼一把,也不知道她心裡有沒有數。
張老頭的話一落,那邊李顏宏的話也傳了過來,“我一個有問題的人,哪裡敢想這個,不是耽誤人家女人嗎?就這樣一個人挺好。”
“你還年輕,咋能一個人過一輩子,這樣的想法可不行,啥有沒有問題,咱們在部隊呆過的人,可不能被那點問題給打倒。”張老頭一臉的不認同。
話說到這個份上,李顏宏也沒有矯情,“我老李就是個粗人,現在又這個情況,也沒有啥挑的,就找個手大腳大身體大的,能幹山上的活也能在家裡帶孩子,就是被打一頓還能把乾的撈給我老李吃就行。”
‘噗嗤’二春第一個忍不住噴笑出來。
說他是個粗人還真是個粗人,打一頓還能把好吃的給男人的,這是什麼想法?還不就是老一輩男人的想法,讓女人把男人當天,又要能幹活的,從大手大腳那點出發,到是這個年代所有人的想法,這樣的人才能幹啊。
不過像李顏宏能這樣直白說出來的,還說的這麼粗俗,二春哪裡能忍得住,自然是笑出聲來。
她這樣一笑,一旁的王寡婦也被帶的笑出聲來,心裡也好了起來。
王寡婦想到昨天到先前自己的心情,覺得她太小心眼,不說旁的,李顏宏又不是她的,也沒有應下啥,這只是她一面的喜歡,她就一副驚弓之鳥的盯着李顏宏,這樣就不對。
想透了這一點,人也輕鬆了很多。
前面李顏宏的話又傳來,“我老李也不怕你們笑話,那些知識份子也相不中咱們這樣的粗人,我看就找能幹活又打不跑的就行。”
“這話說的對,咱們本份人,就打本本份份能過日子的。”張老頭附和。
“對,就找能過日子的。”李顏宏說起來一點也不覺得害羞。
王寡婦在一旁只淡淡的笑着。
只有後面的二春嗤之以鼻,她可清楚的記得上輩子李顏宏身邊的女人是個有文化的城裡人,一看就是那種大家閨秀,渾身透着書香氣的,咋沒有他現在說的大手大腳又能幹活的樣子?
口是心非。
這是二春給出的評價。
轉念又想到李顏宏在廂房對自己做的事,二春的耳朵一熱,臭流**氓也罵了出來,既然想找那樣的,又對自己動手動腳,說話和做的事一點也靠不上,偏這人就入了爺爺的眼,也不知道爺爺是看中他哪了。
李顏宏在前面和張老頭說的熱鬧,到讓人也不覺得路遠了,到了河套之後,李顏宏和張老頭就往冰上去,手裡拿着鎬頭,王寡婦就在身後抱着漁網,二春沒動,只緊了緊身上的大衣。
她到是想找個避風的地方,不過看了看,除了遠處的灌木叢,也沒有什麼能擋風的地方,在看向冰面上的三個人,這打魚可不是一時半會的事,二春裹着大衣就往灌木叢那裡走,懷裡還抱着一個小鴨毛被子,有半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