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顏宏聽了也不生氣,只一個勁的點頭認錯,態度放的低也好,二春慢慢收緊嘴,打量着眼前的人,這人的脾氣兩輩子加在一起是什麼二春也是知道的,就是他做錯了,你指着鼻子罵他,他也會跟你對着來,向來只有他指着別人鼻子罵,沒有別人指着他鼻子罵的道理。
“姓李的,我不管你怎麼想的,我今兒就把話放在這,你這麼大歲數的人,又是上過戰場的,也該說到做到,別讓我看不起你。”二春恨恨的丟下話,大步的出了西屋。
步子快的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只是在發現李顏宏的異樣之後,她就覺得彆扭,也知道自己是多想了,又想到那天被李顏宏撞到的事情,原本一腔的怒火,終是因不想單獨面對李顏宏而逃回了東屋。
坐到炕上冷靜下來之後,二春又恨恨的錘炕,怎麼就這麼輕易的過去了呢,不過想到王寡婦當自己好欺負,二春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輕易過去,不然以後王寡婦這種人決對會得寸進尺。
二春手觸到做了一半的棉鞋,再想到剛剛的事,牽怒的把棉鞋扯過來扔到了地上,整個人趴到炕上,再想到爺爺爲二爺那一家子沒良心的去出頭,家裡還真是沒有一件好事。
大隊那邊張老頭去了什麼也不說,直接拿着鐮刀把綁在井上的張樹學給放了下來,院子裡擠了一下子的人,就是趙隊長也在場,愣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攔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張老頭把人帶走了。
Www_ тt kan_ ¢〇 隊長的權威受到了挑釁,村民也都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什麼也不要說,都各自散了,原想看着張樹學被打鞭子現在也看不成了,等外人一走,關起家門來,趙勝天就拍了桌子,一臉陰沉的坐在炕上不作聲。
趙美麗可沒有父親沉得住氣,“爸,你爲什麼不讓人攔着?明明是張樹學的錯,你讓人攔着老張頭沒有理,他也不好使。”
因爲那個順口溜,母親那邊已經好幾天不出屋,父親更是因爲那些話和母親吵了一大架,說母親平日裡和男的接觸不知深淺,話裡話外還是變向的指責自家的老孃們到處勾搭男人。
現在這個時候,被說成這樣,這女人一輩子也完了。
要不是趙勝天是隊長,自家的女人早就被唾沫給淹死了。
“小姑娘家家的,以後這事你少攙和。”趙勝天喝退女兒。
趙美麗知道父親在氣頭上,也不敢接話,只能悶悶的扭身進了裡屋,她家的格局到是和李鐵柱家是一樣的,通屋只是在中間做了一個隔牆和門,小裡屋裡平時趙美麗一個人住,這陣子和丈夫吵架,周蘭也搬到了裡屋和女兒一起住。
趙美麗帶上門,見母親在炕上揹着她躺着,不作聲身子卻一顫一顫的,趙美麗也沒有了往日裡的精神,萎捏的坐在炕上不作聲。
心裡卻把張家給記恨上了,連帶着在張二春那裡折的面子,所以的恨都記到了一起。
而張老頭把侄子救回來之後,就直接回了家,望着外面的天都冷了,他抱了柴進屋燒炕,發現外屋也冷冰冰的沒有一點熱乎氣,心下奇怪今天怎麼這個點孫女還沒有做飯。
抱着柴進了屋,張老頭就見孫女正在炕上趴着,邊放下柴邊問,“春兒,睡啦?”
“沒睡。”二春不快的回了一句。
張老頭蹲在炕洞旁,把擋炕洞的木板拿開,就往裡塞柴,直到把裡面塞滿了再也塞不進去,才雙抱着柴把小北炕炕洞裡也塞滿了柴,掃了地屋裡收拾乾淨纔回了屋坐到炕沿邊上抽旱菸。
“沒睡咋不作飯?這是和爺生氣吶?”張老頭心知孫女在氣他答應了卻又沒有做到。
跟本不知道孫女在家裡還有一出的事。
“都是一家子,我不去也不好,村裡人又都看着。”張老頭到也不是真爲了那酒。
雖然心裡氣二弟一家子不務正業,可真出了事能幫上忙,哪裡真能狠下心來不去管呢,不過是看後來他們認錯態度好,也不再端着架子,這才應下。
“爺,下午王寡婦來家裡了,她問我和李顏宏住一個屋,知不知道李顏宏爲啥沒有精神。”二春氣囔囔的坐起來,“爺,多的我也不說,我也不管你咋弄,讓王寡婦以後少來煩我。”
“她真這樣問?”張老頭一聽就瞪起了眼睛,欲要下炕,“我現在就找她去。”
“算了,這個時候你過去讓村裡人咋說?她一個寡婦,指不定還說咱們家欺負她呢。”二春攔下爺爺,“等有機會你當村里人的面,讓她少往咱們家來就行,我就不信當着滿里人的面那樣說,她還好意思來。”
“行,就聽你的。”張老頭知道先前的事孫女還在生氣,也不敢再駁孫女,“春兒,今兒晚上不吃了?”
“你不是有酒嗎?有酒喝也就不餓了。”二春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嘿嘿,這哪行,我都一把老骨頭嘍,這酒再好也頂不上飯。”張老頭乾笑兩聲。
二春嘴上埋怨着,卻還是下了炕去外屋做飯。
因爲太晚了,所以就簡單的弄了苞米麪糊糊,少放了油暴鍋,把切好的土豆條和窩瓜塊倒進鍋裡翻炒,加了水之後一直等土豆條和窩瓜熟了,再把苞米麪擰進去,直到粘稠,在加把火讓苞米麪糊糊在熟一會兒,才從鍋裡盛出來。
張老頭抽完了一袋的旱菸,聞到香味也放了炕桌,到外屋拿碗筷時又對西屋喊了小李吃飯,聽到西屋應了一聲,才端過竈臺上的苞米糊糊進了屋。
二春在外屋的碗架子上拿碗筷,起身就見一雙大手伸了到眼前,不動不響的把二春手裡的碗和筷給拿了去,這人就突然出現,嚇了二春一跳,等穩下神來手裡的碗筷也被李顏宏拿了去。
偏這人拿了碗筷就直接進屋,二春想說他幾句也錯過了機會,只能對着李顏宏的背影瞪了一眼,真以爲這樣表現白天的事就能過去了,把她當成小孩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