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春聽了田小會的話就往外面,除了二爺二奶來了,還哭紅腫着一雙眼睛的堂姐張萍,更是在張萍的旁邊,看到了在低聲跟她說話的李鐵柱,也不知道李鐵柱說了什麼,張萍點了點頭。
看了這一幕,二春的心就悶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李鐵柱在說什麼,可是明顯就看得出來是在安慰堂姐,這兩人又是怎麼攪和在一起的二春不知道,但是二春看到的只是結果,結果就是李鐵柱正在安慰着堂姐。
這樣的結果讓她心裡很不舒服,臉色當場就難看起來。
許是二春的目光太過灼熱,隔着窗戶都能讓人感受到,院裡站着的李鐵柱和張萍齊齊的往屋裡看來,就對上了二春一雙平靜的眸子,明明很平靜,卻看得人渾身不舒服。
張萍錯開頭看向跟着大爺爺說話的爺爺奶奶那邊,到是李鐵柱還不覺的扯開嘴角對二春傻笑,二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將目光收了回來。
耳朵去注意聽着二爺二奶和爺爺的對話。
到是李鐵柱正笑着呢,被二春一個眼神瞪的,瞬間笑就僵在了臉上,心裡還不明白是怎麼惹到二春了,眼下這個情況卻也沒有空問,就見院裡張老頭兄弟兩個吵了起來。
“滾滾滾,我咋沒良心?既然說我沒良心,還求我這個沒良心的做啥?都給我滾。”張老頭摔了手裡的閘刀,火爆脾氣就上來了。
一雙眼睛怒視的瞪着眼前的前。
張躍步平日裡給人跳大神,都被人尊敬的叫一聲先生,這些年早就拿上派頭了,要不是兒子出事,他哪裡會舍了臉來求自己這個大哥,被罵了也只能忍下去。
“大哥,躍步不會說話,他也是擔心樹學那孩子。”二奶奶章世華認錯的解釋着,“誰知道他和村裡的人喝了點酒,被人一鼓動,就編了那樣的磕,這被人算計就算計,誰讓他自己沒長腦子呢,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疼,那也是你的侄子,大哥總不能不疼自己的侄子吧。”
“我也知道大哥是生氣,現在又把趙家給得罪的狠,可咱們家就真這樣不出頭,以後還不知道被人怎麼算計,大哥也得爲二春想想,她在村裡的名聲不好,還不是一個個的看着二春好欺負,大哥又好說話?”章世華把態度低了又低,“這是前幾天樹學打的酒,說着得了空給你送來,哪成想就出了這事。”
章世華的話一落,張萍就從後面把一個白玻璃瓶子拿了出來,上面用紙塞着,裡面是快到了瓶口的散白。
二春坐在炕上看着外面的這一幕,就知道這事爺爺是會幫着出頭了,沒有二奶奶的話,看到了酒,爺爺就會應下,誰讓這是爺爺的軟肋呢。
不想再看下去,二春乾脆就背過身子衝着窗外,低頭做裡的手棉鞋,自己和爺爺的都做了出來,手裡近雙是李顏宏的,黑色的大絨面,白色的邦,上面打了四個鞋眼,在鞋舌頭左右各兩個,前兩雙二春做的手生,這雙做起來已經很熟練,明顯着比前兩雙做的好。
耳邊更是傳來了爺爺的話,“今天看老四的心意上,我就幫你們走一趟。”
“大哥,老四這孩子你不白疼,他只要去公社手裡富餘,就想着給你打幾斤的酒。”二奶奶章世華的說話聲裡已有了笑意。
二春又聽到外屋開關門的聲音,知道是酒被放進了外屋,然後一羣人越來越小的說話聲,知道人都走了,這才擡起頭往外望去,哪知道一擡頭就看到李鐵柱不知道啥時候進了屋,把二春嚇了一跳。
“你啥時候進來的?咋不作聲?”二春瞪過去,心下也明白定是剛剛放酒的時候一起進來的,便又問道,“你咋沒有和大姐一起走?進來幹啥?”
“我在半路遇到大姐,她一路邊走邊哭,我勸了她兩句。”李鐵柱見二春這樣和自己生氣就害怕。
聽到一旁田小會的笑聲,李鐵柱的臉不由得又紅了起來。
這陣子和二春接觸下來,李鐵柱這紅臉的毛病已經改了很多,今天見二春不高興,就緊張起來,田小會在一旁再這麼一笑,臉就又紅了。
“你們嘮嗑,我也得回家了。”田小會抿着嘴笑下了炕。
快手的穿了鞋就出了屋,到了院子裡,還透着窗戶給二春揮手。
二春對她笑了笑,等轉過頭看李鐵柱時,臉上的笑就退了下去,“平時也不見你說啥話,看不出來你還會安慰人。”
李鐵柱現在耳朵都紅了,吭哧着半天沒說出個什麼來,就見裡屋門被推開,看到進來的人,李鐵柱更是鬆了口氣。
“王….王嫂子…”
王寡婦笑道,“鐵柱也在啊,你這是和二春有話說,那我先去外面。”
“沒….沒事,嫂子有事你們說,我家裡也有事。”李鐵柱忙叫住了人,又擔心的往二春那看了一眼。
“那行。”王寡婦聽了他的話停了下來。
二春拿起鞋也不看他,李鐵柱往外走時,看到二春在做的鞋,頓了一下才大步的出了屋,在外屋正好碰到從西屋裡出來的李顏宏,李鐵柱紅着臉叫了一聲李叔,李顏宏愛搭不理的撩起眼皮看向李鐵柱,緩緩的嗯了一聲,算是迴應。
李鐵柱也不在意,靦腆的出了屋。
李顏宏兩道斂眉擰在了一起,盯着李鐵柱的身影,就這副像木頭一樣的性子有什麼讓人喜歡的?
在部隊上,這樣的人一抓一大把,還都是娶不到老婆的,到是個好兵,可就是太悶,都沒有女孩子喜歡。
想不到到了農村,到是吃起香來。
李顏宏看了眼手上被布包起來的傷口,到院子裡繼續切草料,也沒有發現自己因爲看到李鐵柱這心又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