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大老爺們兒平常這樣說話還說得過去,大家只當開玩笑。可在野玫瑰剛任務失敗之後說這番話,不由得人不多想了。
但凡元錦西心眼兒小那麼一點點兒,指定以爲那人在挑釁。
不過她當兵久了,身邊都是嘻嘻哈哈心胸廣闊的人,也知道這些人開玩笑就是開玩笑,都是明面上的意思,絕對沒有含沙射影。
於是,她也跟周圍的人一起哈哈笑起來,笑過一陣後說道:“這訓練可深奧着呢,跟你們這些凡人解釋不清楚。”
轉過頭,對憋紅臉的新隊員說道:“已經進入野玫瑰,後悔也來不及了,乾脆既來之則安之好好跟前輩們學學吧”。
聞她此言,新隊員還沒怎麼着周圍看熱鬧的人紛紛哈哈笑起來。於是,新隊員們的臉皮更紅了。
他們新來乍到,跟其他小隊的特種兵並不熟悉,所以不大能理解他們的玩笑。這會兒見周圍的人笑得那麼張揚,只以爲是在笑話他們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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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剛進野玫瑰的時候全基地所有人都羨慕他們,女兵們還跟他們說野玫瑰是基地的傳奇,成立至今幾個年頭出去執行過大大小小許多任務,從來都沒有失敗過!
可還不到一個月呢,傳奇的野玫瑰就在任務中失敗了,連帶着他們這幾個新加入的隊員也都收穫了不少異樣的目光。
說實話,他們的內心特別複雜。
本以爲他們會接過前輩的接力棒繼續野玫瑰的傳奇,卻不想那棒子中途掉了,所有人都不在意他們依舊領先多少,只關注他們掉了棒子這件事。
這和他們想的差的有點兒多,心裡難免有落差。
元錦西側頭瞟他們一眼,從他們的臉上讀懂了他們的心思,卻什麼都沒有說。
她帶着他們走到人前,近距離的看着老隊員們一板一眼非常認真的蛙跳。
即便是挨罰,他們也沒有亂了方寸,排成隊,跳的頻率和距離竟然都跟丈量好了似的一模一樣。
周圍的人還在哈哈大笑,不時還要在他們的耳邊不合時宜的開個玩笑,他們好似都沒有聽到,只一心一意的接受懲罰。
漸漸地,笑聲小了,笑聲停了。
笑容被肅容取代,所有人再看野玫瑰的目光,重又充滿了敬意。
風霜來襲,打了嬌豔的野玫瑰,所有人都以爲野玫瑰會蔫巴下來,待到明年春日才能重燃生機。可他們都沒想到,不過一日的工夫,被霜打了的野玫瑰便昂起了頭,展現出自己最鮮妍的顏色最動人心絃的姿態。
突然,新隊員中有了動靜。
宋橋脫了自己的外套、背心、褲子、鞋、襪子……
最後,也只剩下一條nei ku。
他就這樣坦然的面對衆人的目光,面對元錦西,“報告隊長,野玫瑰宋橋請求歸隊。”
元錦西的脣角不易察覺的勾了一下,輕聲回道:“歸隊。”
振聾發聵的永遠都不是聲音,而是聲音傳達出來的內容。
這一對答,又震撼了不少人。
這就是野玫瑰,不管是老隊員還是新隊員,成了野玫瑰的一員,必須要長出野玫瑰的精氣神。
而這精氣神,正是他們的小隊長費盡心思想要傳達給他們的。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同樣部隊出來的戰爭和鄭翀二話不說脫了衣服,請求歸隊,元錦西自然應下。
接下來是元寶和夏海,他們當兵時日尚淺,沒見過什麼大世面,這會兒竟已經淚眼朦朧,死忍着纔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最後要求歸隊的是徐胥。
不是她不積極,實在是現實情況讓她不得不多想一想。
她是女的啊,只留一塊兒遮羞布像什麼話,就是留兩塊兒也不行啊。
思來想去,脫去了外套、鞋和襪子,跟在隊伍的最後跳起來。
五個人的隊伍擴大到十一人,不顯凌亂,氣勢倍增。
元錦西嘴角的弧度擴大,果然沒有讓她失望。野玫瑰的精氣神,從來都不是靠言語說出來的。
十圈的蛙跳只剩下兩圈的時候,圍觀的人散的差不多,都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去了。只幾個自詡跟元錦西比較熟的小隊長還站在她身邊,不時低低的交談幾句。
“小元隊長,我是真的服氣!”二中隊的一個小隊長湊到她身邊歎服道:“你在自顧不暇的時候還想着激勵團隊的士氣,服氣。”
這話元錦西不愛聽,斜他一眼,“我怎麼就自顧不暇了?我好好的呢!”
那小隊長忙陪笑道:“對對,你好好的呢,是我說錯話了!”
他是怕元錦西發火隨意應付,卻不曾想元錦西還真的沒事兒。
野玫瑰成員結束十圈蛙跳的懲罰,拉着胯走到元錦西面前,元錦西正待說兩句話,便有人過來叫她,讓她去大隊長辦公室。
“還不錯,沒偷工減料。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我停職了,不能帶你們去訓練了。田邵雷,別放鬆啊。”
交代完,她才匆匆去到亓放的辦公室。
“怎麼,後悔了?”
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門而入,臉上還掛着魅惑的笑。
之前離開亓放辦公室的時候她就提醒亓放別後悔放棄她的提議,這會兒也不過是隨便跟自己老公逗個悶子。
可下一刻,後悔的就變成她了。
辦公室裡不光亓放一個人,基地管事兒的軍官差不多都聚齊了,齊刷刷的轉頭看向她,似乎都在問後悔什麼事。
元錦西倒也鎮定,馬上收斂起不正經的神色,站直立定,給裡面的軍官敬禮。
亓放憋笑憋的臉通紅,朝她招招手,“站進來點兒,別站門外啊。”
元錦西這才發現自己還站在門外呢!
強自鎮定的走進來,一本正經的問道:“大隊長,您叫我過來有什麼事兒?我還忙着呢。”
“都停職了還忙什麼忙!”,亓放毫不留情的戳穿她,然後嚴肅的宣佈道:“剛纔基地的高層開了個會,通過投票決定恢復你的工作,出去忙吧。”
元錦西訝異不已,也不忙着出去,“爲什麼?停職不是戰區做的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