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的距離不算近,預計步行至少三個小時。
當然,在這預計的三個小時前,他們還要想辦法過河。
河不算深,但河底的石頭上長滿苔蘚類植物,非常滑,很不好走。除此之外,河裡面有沒有具有攻擊性的生物還不知道,他們還要提防隨時可能出現的外部襲擊。
六個人蹲河邊兒觀察了十幾分鍾,最後得出結論,只能靠兩條腿趟過去,沒有別的辦法!
六個人,串成一串兒依次過河。元錦西慣例走在最前,身後依次是江曉斌大小張于飛揚和田邵雷。
元錦西走的很小心,確定腳下的石頭穩固後纔敢踏踏實實的踩上去,如此一來,行進的速度就有些慢。
不過沒有人催她快一些,因爲安全比什麼都重要。
饒是小心再小心,行進到河中心的時候,她還是覺得小腿上一痛,似乎有什麼東西咬住了她的腿。
她很機警的側開一步,擡腿企圖甩開襲擊她的生物,但是甩了好幾下都沒有成功。
在這個過程中,她看到襲擊她的生物其實就是一條魚!
那魚有尖利的牙齒,死死的咬住她的小腿,血已經染紅了周圍一小片河水。
血水蔓延開來會吸引更多的會咬人的魚過來,所以必須儘快擺脫麻煩。
說時遲那時快,跟在她身後的江曉斌俯身直接用手抓住魚身用力拉扯。
魚扯掉了,被他用匕首殺死扔進水裡。元錦西沒有耽擱,幾乎是一路小跑着跌跌撞撞的衝到河對岸,其他隊員跟在她身後,整個過程中他們都曾差點兒滑倒,幸虧有隊友的攙扶。
上岸之後,元錦西直接跌坐在地。
用匕首劃開褲腿,看到血肉模糊的傷口的時候隊員們都嚇壞了。
“那是什麼魚怎麼那麼厲害?”小張驚詫的問道,同時從揹包裡拿出醫藥箱準備給元錦西處理傷口。
那魚還真是挺厲害,咬合力驚人,江曉斌扯它的時候它硬生生的帶走了元錦西的一塊肉,現在她的小腿上就有一個血坑。
江曉斌特別內疚,“老大,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硬扯的”。
“你做的很對”,元錦西忍着疼對他笑笑,“如果我沒看錯,那是食人魚,被它咬上不掉塊肉都不正常”。
“咱們這兒怎麼會有食人魚?”大張一邊給小張打下手一邊問道。
按理說國內的水域是不應該有食人魚的,因爲這種魚的原產地比較集中,就是給它翅膀也絕對不會飛到z國的河裡來。
“‘好心人’放生的唄”,田邵雷氣惱的說道:“我之前看過報道,有地方的河裡也發現過這種魚,就是被人放生的。放生的人還挺有理呢,說是魚和人一樣都是生命,他這是在做善事。丫的既然要做善事別捕外國的魚啊,從國外捕來的魚費勁巴拉的帶回國內再放生,他這是在製造入侵物種!”
“你知道的還挺多,回基地讓你專門給大家講一講入侵物種,也讓你當一回田老師”,爲了轉移注意力元錦西跟他開起玩笑來。
趁着她勾脣笑的時候,小張手特快特穩的把消du粉撒在她的傷口上,那滋味,酸爽,爽的她想要仰天長嘯高歌一曲。
太tm疼了,疼的她不自禁的留下生理性淚水。
“你們倒是快點兒啊,手怎麼這麼慢!”江曉斌心疼的催促道。
小張出了一腦門子的汗,一雙手沾滿了血,回懟道:“你行你上,不行別嗶嗶”。
“行了你們,再吵我誰都不用自己來了啊”,她還有精力從中間調停。
其實只就剛纔那一下疼的比較厲害,咬咬牙也能忍。她受過那麼多的傷,這點兒傷真的不算什麼,這會兒如果隊員們願意聽,她還真的能給他們唱首歌。
可惜沒人欣賞她的幽默,一個一個都繃着臉皺着眉,看她的傷口跟看萬惡的敵人似的。
終於處理好,所有人都鬆口氣。
江曉斌把自己的揹包甩給田邵雷蹲到她面前,“老大,我揹你”。
元錦西都沒用別人扶直接站起來,擡起受傷的腿結結實實給了江曉斌的屁股一腳,“背什麼背,我自己能走”。
語畢,她已經大步朝前走去,要不是傷腿還血淋淋纏着繃帶還真看不出一點兒受了傷的樣子。
接下來還有好幾個小時的路要走,背個人,即便是輪班兒揹着負擔也不小,所以她決定咬咬牙自己走。
屋漏偏逢連夜雨,行進一個多小時後,天降大雨,根本沒辦法繼續前進,只能找個地方先躲雨。
六個人分成兩撥分別躲在樹叢之下,身上沒有一塊兒乾的地方,衣服全都貼在身上,特別難受。
元錦西無疑是最難受的一個,因爲傷口處還有一陣一陣的疼痛傳來。她沒吱聲,江曉斌和田邵雷問她疼不疼的時候她還笑着說這恐怕是她受的大傷裡面最不值一提的。
躲了四十多分鐘,雨不僅沒有停的趨勢反而越下越大,大家的情緒都有些焦躁。
元錦西更焦躁,因爲她發燒了,不過她沒告訴戰友。
“老大,這雨一時半會兒恐怕不會停,要不咱回撤?”田邵雷提議道。
他想撤回去當然不是怕淋雨,他是擔心元錦西。這樣的環境對受傷的她來說實在是太大的考驗,他不想讓他們老大受苦。
元錦西知道他的心意,苦笑着搖搖頭,“返回要走的路不見得比前進走的少,所以我們現在只能前進。一會兒雨稍微小一點我們就出發,不等雨停了”。
又等一會兒,雨果然小了一點,不過也只是小一點點而已。
元錦西不敢再耽擱,下命令冒雨前進。
行進每一步都非常艱難,因爲噼啪的雨點干擾視線,要格外小心腳下的路。
元錦西的腦袋越來越昏沉,已經從隊伍的最前掉到第三位。
雨水糊到眼前,懶得擡手擦,直接甩頭,卻不想把原本就昏沉的腦袋甩的更昏沉,她腳下一虛,直接朝旁邊摔去。
始終跟在她身後的江曉斌忙蹲下扶她,她卻直接擺脫他的手,向側前方匍匐而去。